徐青從最開始從內心瞧不起任俠,慢慢的開始收集她的資料了,尤其是她在橫店拍戲,任俠卻在B市的一舉一動。
徐青看到任俠回B市,被粉絲接機險些引起警民沖突的、說明任俠已經混到當紅一線的大場面,以及林氏集團總裁林融現身接任俠的大幅報道。
林敘的不通。這讓徐青心慌的不知所措,她知道她每回打電話給林敘,他都是恨不得馬上說完就掛電話,但她也知道,依林敘的性子,別的電話都可以不接,唯獨她的電話不可不接,不管是因為林敘不想在她面前示弱,還是林敘對她有情有恨,但徐青是敢這樣肯定的。
林敘突然去了國外,徐青是知道的,她在機場是故意試探任俠的,任俠答上了,還有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實是讓徐青徹夜難安。
任俠雖然說長得不錯,但根本不是林敘喜歡的那型,動真情什麼,林敘在林氏大樓送任俠的時候,眼楮全是虛情假意,不可能沒見面兩個月,突然有了什麼真情真意!不是任俠,難道是別的什麼人……那為什麼會送花來……難道真是任俠,只是他們之間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徐青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猜想著,她感覺自己知道的太少,離開林敘也太久,林敘不是以前在美國的窮小子林敘,他現在足以讓千萬女性瘋狂……他就是個肉包子,而天下一大半的都是饑腸轆轆的人,窺覬肉包子的人太多太多,跟當年徐青打敗的那一票外國女人和中國留學生,榮登林敘女友的程度,完全不是正比。
仿佛全世界都是敵人,又仿佛敵人躲在世界里。徐青的焦慮蹭蹭蹭的往上竄,她早該知道林敘不是當年的林敘,她也不是當年的徐青,當在燒烤店遇見林敘的時候,她是有點甜蜜、有點歡喜的看著林敘和任俠在演一對情侶,他們自己演得興起,徐青也看得興起,林敘如此不就是心里還有她的表現嗎!徐青當時、外加後來,她都沒有拆穿林敘的把戲,她覺得她可以跟林敘玩一玩,等到林敘玩不下去了,她再去示弱……
徐青始終堅信著林敘依舊愛她,他只是忘不了當時的她帶給他的傷痛,可是林敘在國內五年,交過的女朋友不少,比如說梁真真不是靠著他甩了洪氏,進了林氏的嗎!
他們兩個打平了。
往事如風,徐青是這麼想的。她可以不用頭低的太多,又能重新回到林敘的身邊。可是,事情現在的發展超乎了徐青的想象,林敘的大哥林融曾經拍了一條玉給任俠,這次林敘不在國內,他又高調的去機場接任俠……徐青從來沒有想過林融會和任俠有什麼,到了林融的地位,他不是娶個高官之女,就是娶個大商之女……娛樂圈子什麼的女人,哪里能進林氏的正門,也就是林敘林氏的二少,少了承擔發展家族的義務,只需要干點自己喜歡的事,其他就等著收錢花錢,榮華富貴一身……
因為太過自信,徐青已經吃到了苦頭。
不過還好,六月中旬的時候,徐青也回到了B市。
林融平時住在林家大宅,但他名下不缺房產,在郊區就有一幢這樣的別墅——廣闊的大花園,一眼望過去,不注意還以為是什麼森林,大樹、灌木奔馳一路開了幾分鐘,接著又是花海似的花園,花園的盡頭是巨大的假山噴泉,再之後便是一幢兩層的白色哥德式別墅,別墅左邊種著一片的果樹,右邊是足球場大的游泳池,北後不知是哪里引來的活水,一片種著河花的池塘。
佣人早已經被打發到另一面去了。任俠帶著雙胞胎在花園和樹林的交接處打清風拳。
「屏氣凝神,一招一式錯了沒關系,只要流竄的氣沒有亂就成。」
任俠白色功夫衫在前,雙胞胎白色功夫衫在後。
早在橫店的時候,任俠就往雙胞胎身體中注入了一絲‘氣’,讓她們感悟。任俠只所以收雙胞胎為徒,不是因為雙胞胎看到了她用了所謂的武功,而是她听了雙胞胎的經歷,雖然被救了後,在頂樓哭的哇哇的,不過被綁後兩個小丫頭竟然沒有嚇傻,反而還策動了兩次逃跑,就算是沒跑出一百米,又被逮了回來,可是這等心性、機敏,真的不多見。
還有兩人竟然能心意相通,如林依願意將自己獨自所看到、所想的傳給姐姐林欣,林欣自然就知道了,若她不願意,林欣就什麼都不知道——如此,簡直就是修煉清風決的絕佳人才。
清風決最重心境,這心境是一個人因為人生經歷的感悟,若普通人是一個人的世界,那麼雙胞胎便是兩個人的世界,一人與兩人,高下立分。
任俠在橫店便讓雙胞胎簡單拜了師,她回到B市,在清風派第一代掌門面前沐浴、焚香、告天地,雙胞胎三拜九叩,方才正式傳給她們清風決和清風拳。
「師父好熱啊。」一套半個小時的清風拳下來,雙胞胎大汗淋灕。
「你們的熱,是太陽曬的,如果你們能感受到它三分的真諦,就是九月艷陽也能練成寒冬冰雪。」任俠甩了兩根毛巾給雙胞胎,她們立刻把臉埋在毛巾里擦汗。
林欣說︰「師父,寒冬冰雪不是冷的要死,怎麼您……您不會是三分也沒感受到吧。」
「把九月艷陽練成寒冬冰雪是本事,把寒冬冰雪轉化成二月春風更是一種境界。」
「但是你也流汗了啊。」林融坐在樹蔭下喝著茶,吃著點心,臉上掛著懶懶的笑。
「我還沒到那個境界。」任俠眼楮里已經冒出了火光,林融絲毫不覺。
「你們先去洗洗,我在這里等你們。」林融說著取了三個精致瓷杯倒茶涼著。
任俠帶著雙胞胎回別墅去了。然後在一間十坪大的浴室里,雙胞胎看到一池滿滿、冒著白煙、散發著熱氣的池水,雙胞胎抱著門得了不能走路的病。
「師父,會燙熟的。」雙胞胎無尾熊,眼淚嘩嘩的下。
任俠面無表情的把她們從門上扯下來,拽著衣服唰一聲,雙胞胎全身一條小白內內,被任俠提著頸後的皮給扔進池水里。水花四濺,雙胞胎被燙的哇哇大叫,往池邊游,卻被任俠無情的給踹回到的中央。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燙得全身蝦子似的雙胞胎抱成了一團。
任俠退去了衣裳,從容的跳進了滾燙的池里,「當年師父睡覺的時候被吊在大樹的枝椏下,那里晚上是野獸的樂園,成群結隊的惡狼、還有猛虎……就你們這點小苦小難,我都不好意思告訴祖師。」
「屏氣凝神,將氣沉入丹田。再打一次清風拳。」
在絕對的強權之下,雙胞胎的反抗如滔天巨浪大海中的一葉小舟,任俠允許了她們一邊喊著自由民主的口號,一邊在池里打拳。
等雙胞胎打完,池水還是溫熱的,任俠又帶著雙胞胎去沖洗了一遍。師徒三人穿著一樣的白色印著熊貓竹林的體恤,從別墅的側門驅白色路虎離開。
「師父,舅舅還在等我們呢。」林依支了個腦袋到前座。
任俠把她壓了回去,「別管他。」
「師父,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林欣的話,讓任俠的方向盤不穩,車子走了一個S型。
「小孩子胡說什麼呢。」
「才沒有。師父在橫店的時候明明喜歡舅舅,一回來就變了。」林依又支了個腦袋上去。
任俠把車停在路邊,她很鄭重的對雙胞胎說︰「我們清風派傳承了幾百年,皆是女子,而且都是獨身。」
「難道不可以談戀愛?」雙胞胎聞之色變。
「沒听師父說過,我也不知道。不過,戀情這東西使人起起伏伏,讓人心神不定,對清風決來說是一大的阻力,稍有不慎便可前功盡棄。」
「那我們不是這輩子都談不了男朋友了?」雙胞胎相視一望,眼中倒沒什麼很深的情緒,畢竟她們壓根也不懂什麼叫戀愛。
「也不是。」任俠可不想嚇倒兩個乖徒兒,「自古便有生亦死,死亦生之說,旦夕禍福,皆在當事人一念之間,曾經也有絕情絕念的門派體會在天地之愛、師徒之愛、男女之愛,而使功力一夜之間突破瓶頸,乃至大善,也有名門正派,因情愛走上了魔道。人,能固守自己的心,已不是凡人,若還想讓別人的心堅貞不移的,守著自己的心,不難于上蜀道……」
「不懂。」雙胞胎搖頭。
「以後你們長大了就會懂了。」任俠重新發動車子上路。
「那舅舅怎麼辦?」雙胞胎異口同聲的問。
任俠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順其自然。」
任俠說是順其自然,可其中的消極的態度卻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從來沒有愛過一個男人,那天林融吻她的時候她便失了心神,數天都沒反應過來,而她自己還不知道,還是林敘送給她的玫瑰,才讓她當頭棒喝,她想了很久,她和林融該怎麼辦……無數次翻來覆去,卻沒有一點頭緒。
失敗的代價,太大,任俠承受不起。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林融!現目前也只有不理不問,就算坐在一起,也絕不提那天的事。她不強求,也不會置之不理,只會在靠得太近的時候,提醒一下自己。
不過,事實證明任俠高估了自己。自那天她在機場推開了林融的手後,林融再也沒做什麼親密的動作,也沒說什麼親密的話。他們的相處,就像朋友一樣……
林融這般,任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隱隱也有失落。
任俠一邊開車去市區,一邊苦笑。短短一月,她連自己的心都要守不住了。
林融也感受到任俠刻意的疏離,他並沒有著急的更進一步,就算對他來說,他都覺得他們之間發展的太快,林融內心是個慢熱的人,他也有過情竇初開的年齡,喜歡著高中的一個校花,後來校花和別人出雙入對,他竟然平淡得跟看與自己無關的人一樣,就那麼目不斜視的路過。
廢棄大樓的那一幕,林融不能忘記。他回想著與任俠的一幕一幕……槍林彈雨中,任俠是那麼堅定的讓他躲著,而他也是那麼堅定的撲了出去,他吻任俠,任俠回應……他們都是真心的。可是這真心,會不會也像當年他收集校花散落在廣播室的手稿一樣,下一刻這樣的真心,就會隨風而逝。
「冷心冷情的人。」林融又回想任俠曾經說過他的一句話。
「如果是真愛,肯定會像酒一樣越久越醇吧。」管家把任俠帶著雙胞胎從側門走了的事回報,又默默退下了。林融翻開桌上厚厚的英文書。烈日的樹蔭下,風兒卷起樹葉和花瓣,亂弄了他的頭發。
「我連自己的心,都不確實,我又怎麼能強求她。」嘆息聲隨風而逝。若那夜只是平淡如水的日子,又會有那激烈交纏的吻嗎?再精彩絕倫的電影、電視劇,也沒有長到能拍一輩子的。
愛情是可以一時沖動的。就讓我們都放慢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睡了午覺,一覺到下午四點。明天再也不睡了。恨。我的專欄求收藏,進去點擊收藏作者。多謝筒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