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在上(GL) 第二十章 闖宮

作者 ︰ 雲惘然

皇帝的心妃的話,徹底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那些相互陪伴的每一年,只是一個假象?那個她為自己生的孩子,只是一個錯誤?他愛的女人,從未愛過自己,甚至在枕邊日日月月地恨著他……自己像是一個蠢貨,被騙了一年又一年,自以為是地覺得那是情深意重,其實只不過是臥薪嘗膽。她甚至虐待這麼小的孩子,只因為這是他的孩子,就希望她去死。這是怎樣一個女人,是自己最初看走了眼,還是這些年她變了。

「你就那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皇帝把小公主送了出去,關上門,卻居然還是忍不住繼續發問。如同一個已然死去,卻徘徊在鬼門關不肯承認自己已經被殺的冤魂,一遍遍地發問,想要听到一個這只是一場夢的答案。

「是。」文凌雪笑道︰「我恨你,恨你的一切。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不同于這些年的溫柔,賢惠,順從,嫵媚,此時的文凌雪,像是出塵一般,那般輕松地說著心中的恨意。皇帝可以感覺她的不在乎,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一切,然後變得可以藐視眾生,包括藐視他。

「你在哪里找的刺客?」文凌雪的態度,像是給皇帝的胃里,塞了一大塊冰,寒凍了五髒六腑,牽心扯肺的疼痛,讓他希望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在刺客的事情上。

「……「文凌雪不語。

「朕,今日收到了一封密函。里面詳細寫了你是如何籌集銀錢,收買刺客的過程。朕找人去查證了,都是實情。只是朕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何要定出……那樣的刺殺要求。「皇帝眯起眼,終究還是說不出只閹不殺這四個字。

密函……文凌雪仔細篩濾了一下皇帝話中的信息。刺客之事如此隱秘,這些過程,知道的人只有三個。自己,林素兒,和……不對,一定還有別人。文凌雪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想到更多,倒是眼前突然掩藏怒意的皇帝,應該不會留自己了吧。

「你打算讓我怎麼死?」文凌雪突然覺得有些厭倦這樣的問答。刺殺的事情失敗了,無法回轉了,自己以後的命運已定,那些深挖的內容,皇帝有興趣問,自己卻沒興趣答了。帶了這麼些年的面具,說了這麼些年的謊言,文凌雪認為自己沒必要在臨死前還要編些謊言來哄著皇帝。

事到如今,文凌雪自然是恨自己當初因為那些家國天下的大道理,才定下這樣的刺殺要求。不過那人說,皇子年幼,邊疆不穩,皇帝若此時死了,國家必然動蕩,這也是事實。輸就輸在自己不夠自私,以及運道實在太差。那麼,該承受的後果,就請快一些到來吧。

文凌雪視死如歸的模樣,看在皇帝眼中,格外扎眼。自己剛才在期待什麼,期待她說出因為對他有一絲不舍,所以不願要他的命?或者只是覺得,這樣的傷害,會他生不如死,才如此決定吧!因自己的腦補,而燃起怒火的皇帝,一把掐住文凌雪的脖子︰「你就這麼想死?那麼朕成全你!」

卡住文凌雪的手掌逐漸收緊,白皙細膩的皮膚,在他的用力下開始泛紅。透過脖頸,可以感覺到文凌雪暖暖的體溫,還有心髒的跳動,一下一下,擊打著皇帝的手心……

不能人道,是對男人最大的打擊。皇帝是真的恨極了文凌雪,可是為何看著這個閉上眼楮,任由自己殺戮,開始呼吸困難的女人,自己竟再用不下多一分的力道。

皇帝強迫著自己一點一點松開掐著文凌雪脖子的開門沖外面喊道︰「叫孫淵進來!」

「咳咳……咳……」本以為自己就會這般窒息而亡的文凌雪,重新可以呼吸,喉間火辣辣的疼痛。

孫淵來得很快,想來就是在附近的。皇帝站在門邊,半開著門,沒讓孫淵進來,剛想要開口吩咐。孫權卻先稟報,說是皇後娘娘正在延禧宮外,求入內覲見皇帝。

這次封鎖延禧宮,用的是出現疫情的名義。皇後怎麼會想進來……皇帝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咳嗽的文凌雪。當年自己也曾想過,娶了她們,說不準還有機會看一看自己念念不忘的,她們一人撫琴一人跳舞的模樣。只是她們先後入宮,關系卻是不比從前,甚至越來越糟糕,皇帝曾提議過一次,讓她二人重現那日之景。倒是被兩人以今日已不復昨日心境,給推月兌了。皇帝只當是她們同入宮為妃,爭風吃醋,壞了交情,自我感覺良好之下,也不再勉強。此時皇後前來,莫不是擔心他身在疫區?不管怎麼說,這里的事情,都是不能被姜韻茹知道的。

「咳……因為我想看你生不如死,所以讓他們只廢不殺。」文凌雪的聲音因為喉嚨受創而變得很沙啞,卻是堅定著看著皇帝,說出了這句話。無論如何,不能讓姜韻茹看到現在自己這般的模樣。文凌雪了解姜韻茹,就算兩人疏離了,她還是會顧念舊情,保不準就會趟進渾水。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任性,不能再連累她了。

門外孫淵低垂雙目假裝什麼都沒有听到。

而皇帝則是覺得,今日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先是切開,然後剁碎,最後整個給丟沒了。本想吩咐孫淵把文凌雪帶去天牢密室,等自己冷靜下來再進行處理的皇帝,咽回了原本的決定,定楮看了文凌雪一會兒,對孫淵開口︰「讓皇後回去,你取毒酒來。」

孫淵得令出了延禧宮,和皇後說了皇上現在有事,不見。誰知取了酒回來,遠遠地就看到皇後還在延禧宮外站著。

姜韻茹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延禧宮哪里來的突然爆發的疫病,若真是,皇帝也不可能過去。這其中必有問題,心中莫名地有一種急迫和擔憂感,讓她在被皇帝拒絕之後,還是不願離開。姜韻茹心急如焚,直到孫淵行了禮,又進了延禧宮才覺得不對。

「琴音,你可看到他手上端的什麼?」姜韻茹突然有些驚恐地問道。

「一壺酒……一壺酒?」琴音被姜韻茹顫抖的聲音嚇著了,仔細一想,心中突然大寒。

這種情況,有酒無肴……姜韻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也顧不得侍衛的阻攔,抬腳就要往延禧宮里走。

「皇後娘娘,皇上有命,任何人……」侍衛是實在頭疼,這兩邊都不好開罪。

姜韻茹被自己的猜測弄得心急如焚,哪里還管其他︰「給本宮滾開!本宮倒是看看,今天哪個不怕死的敢攔本宮!本宮誅他九族!」說罷,便迎著阻攔的侍衛,硬闖延禧宮。

皇後素來溫和可親,哪里有過如此大怒的模樣。侍衛們步步退後,雖仍堵著宮門,心里卻是打起了鼓、姜韻茹眼中全無他們,步子是越來越快,眼見著身子就要撞上門口堵著的侍衛。觸踫皇後玉體,更是死罪啊!侍衛見皇後毫無顧忌,就要踫到眾人的樣子,畏懼了,散了開來。不管怎麼說,這是皇後硬闖,就算皇帝怪罪,也比冒犯娘娘玉體的罪名輕吧。

這孫統領不在,大家都是小侍衛,從延禧宮門,到內里,無人敢阻擋皇後。到了里面,皇後隨手抓了個侍衛,問出了皇帝的所在。

只是,這一攔一闖,一問一答之間,已經耽誤了不少的功夫。等姜韻茹到了皇帝和文凌雪所在的屋子,直闖進去,見到的,是舉著酒壺,喝盡了最後一滴的文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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