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進去了許久的幾名醫生終于輕輕地拉開了艙門,解開口罩走了出來。與進去時無奈的神色相比,此時他們臉上神色就只能說是不安了。
在門口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羅茲德文斯基看到他們出來,連忙幾步走上前去,現他們臉上神色不好,心中咯 一跳,便已經有些明了了。卻又不願相信自己心中的判斷,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了!還有救麼?」
听到他的問話,幾名醫生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敢貿然回話了。如果說了實話,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這個不斷被各種不順利的事情所折磨,導致已經有些半瘋將軍直接下令處死,然後扔進海里喂鯊魚。
「說啊!究竟怎麼樣了?」看到他們一個兩個都不敢吭聲,羅茲德文斯基心中不詳的預感更強烈了幾分,語氣之中的嚴厲不覺得又加重了幾分。
現在已經不由得他脾氣不好了,自從他被任命為第二太平洋艦隊司令以來,可以說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先是準備不足,由于俄國官員辦事拖沓,官僚習氣嚴重,致使申請各種補給品需要經過各種程序,令人不勝其擾。
更令人憂心的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主力艦艇波羅地諾級(Borodino)戰艦還有3艘尚未完工,眼看著遠東的俄國艦隊困守旅順,
軍情急如星火,
可是帝俄官僚仍不改期一貫態度,
時間一天一天的拖下去。另外由于俄國海軍精練的官兵大多都在遠東,于是他不得不征召退伍軍人與從未見過大海的農民充當水手,重新訓練,這對于整體戰力有很大的影響。
19o4.9.1o.全部共計四艘博羅季諾級戰列艦的最後兩艘----肯尼亞蘇瓦洛夫號(kniazsuvarov)及奧瑞爾號(ore1)這才相繼完工服役。這也使得原本定于19o4年六月份出的艦隊拖到了十月份,整整延遲了四個多月!
而後,這些臨時湊起來的艦隊艦員沒過多久就給他惹出大禍,19o4.1o.22.二十二日凌晨,第二太平洋艦隊在經過英國的多格爾海岸(doggerBank)時,俄國艦隊在黑夜中誤認當地捕魚的英國漁船為日本魚雷艇,于是開炮攻擊,而後竟演變成並排航行的第一及第三戰隊更變成了相互射擊,經過了15分鐘的交火後才分清敵我。在炮擊中有一艘漁船沉沒、多艘漁船中傷,,第三戰隊的奧羅拉號(aurora)巡洋艦亦有受傷。
此事件之後引起了英國嚴重的抗議,甚至有援引應日同盟中之規定向俄國開戰的意思,令餓國大為恐慌。此事件後來經過德、法兩國的調解,交由國際法庭處理,最後卻不了了之。但就因為此事,俄國艦隊遭到英國艦隊沿途監視,以保護英國漁船及商船的安全為由,尾隨直到北非才罷休。多格海岸誤擊事件引起了世界各國的冷嘲熱諷,這也讓他丟盡了顏面。
而後來所生的事情更是讓他頭痛欲裂,由于俄國在艦隊航行沿途沒有殖民地,而各國又礙于中立法案不能向他們提供補給,使得他不得不雇佣德國一家航運公司七十余艘運煤船來滿足艦隊的補給。
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他最得力的助手就更是快要不行了,任誰也承受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這也不難理解他現在為什麼脾氣不好了。
「司令,福克山少將因為長期的勞累,加之長途顛簸,病後又不曾得到修養,導致病情加重。現在,我們也無能為力了。」看到沒人答話,知道躲不過去的醫護隊主官硬著頭皮開口答道。
「混蛋!我不想听這些,再給我想辦法!要是治不好他,你們也不用再活下去了!」羅茲德文斯基本來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突然暴怒了起來,猙獰的臉上滿是暴戾。
「這••••••」幾名醫生都有些無可奈何了,你以為我們是耶穌麼?說救誰就能救的了?
「司令,福克山少將請您進去一趟。」就在幾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艙門再次打開,從里面走出的一名醫官暫時將他們解救了出來。
羅茲德文斯基輕嘆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焦灼的心神,才對幾人說道︰「你們先在這里等著!」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幾人回答,就徑直的推開艙門,往福克山的臥室走去。
福克山的臥室里,隨著羅茲德文斯基輕輕地走了進來,躺在一張並不寬大床上的福克山費力的睜開眼楮,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是他失敗了,最後無奈的任由兩名醫護人員扶他輕輕躺下。無奈之下他也只能躺在床上抬手敬禮,輕聲叫道︰「司令!」可也就是麼一個小動作,卻讓他不停的咳嗽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也讓他漲紅了原本蒼白消瘦的臉龐。
近兩個月的病痛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的他幾乎病的不成人形了,頭有些蓬亂、臉頰消瘦、眼窩深陷,原本明亮的眼珠此刻卻黯淡無神,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灰敗之色。甚至連呼吸一口對于他來說似乎都是一件無比費力的事情,更不要說坐起來說話了。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羅茲德文斯基按住了還想再次起身的福克山,關切而擔憂的問道。
听到他問話的福克山卻沒有答話,只是輕輕抬手,對那幾名醫官輕揮,示意他們出去。而幾人看到羅茲德文斯基點頭,也不敢再多說話,只是默默敬禮轉身打開艙門而去。
「司令,我快不行了。」幾人出去後,福克山深吸了幾口氣,聲音低沉的說道,一句話說完,臉上的冷汗便已不停的向下掉落。
「福克山少將,我們馬上就要到達符拉迪沃斯托克了,再堅持一下,只要回到那里,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羅茲德文斯基寬慰道,雖然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司令,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至于回到祖國,我們目前還有最難的一關沒有過去!如今我軍士氣低落,經過長途跋涉各艦官兵均已是疲憊不堪。更何況我們第三戰隊都是一些由老舊戰艦所組成,不但不能提供多大助力,反而會拖慢我們的航,還有那些艦員,都沒有經過真正的戰火洗禮,想要靠他們順利到達基地談何容易啊!」福克山苦笑著搖頭,氣喘吁吁的說道。
「國內的那幫滿肚肥腸的豬,不知道一天到晚腦袋里都在想些什麼!為了面子竟然,竟然做出這麼不切實際的愚蠢決定!這只會葬送我們這些優秀的帝國士兵!」羅茲德文斯基咬牙切齒的咒罵道。
「司令,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也于事無補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士兵平安的帶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只有這樣,才能一舉扭轉這種不利的狀態,是帝國在遠東的利益得到保全!咳~咳咳!!」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福克山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仿佛連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了一樣。
「福克山少將,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也要等到你的病情有所好轉才行啊!」拍了拍他的肩膀,羅茲德文斯基有些不忍的勸道。
「不!司令,你先听我說完,我們此次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將會有一個最危險的關口要過,那就是日本海,我猜測日本人一定會在那里截擊我們的!司令你一定要小心這些啊!」福克山喘息著認真說道。
「嗯,你放心,對于這些我一定會特別小心的!你還有其他的建議麼?」羅茲德文斯基點頭表示同意他說的話,他又何嘗不知道日本人不會輕易放他們到達基地呢?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司令,這次從對馬海峽穿過的決定非常冒險,請務必注意要隱匿行蹤,千萬不要被日本人知道了我們的航線,如若不然,必會遭到日本人偷襲!如果我撐不下去了,請務必隱瞞下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消息,以免影響軍心,可以讓諾帕加托夫少將接替我。另外,請盡快讓非戰斗艦艇(指補給艦,醫療船,運煤船等)月兌離編隊,最後,請您一定要帶領艦隊平安的到達」說完,福克山又是一陣咳嗽,卻不願閉上眼楮,再次費力的抬手敬禮,直直的看向羅茲德文斯基期盼的說道。
「你放心,我會盡力的,你好好休息,盡快把身體養好吧!」羅茲德文斯基抬手還禮,神色有些復雜的說道。
看到羅茲德文斯基點頭,福克山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滿意的輕輕地閉上了眼楮,腦袋輕輕一偏,再無任何聲息。
看到他停止呼吸,羅茲德文斯基有些惋惜的再次抬手敬禮,才扭頭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很快,艙門就被從外面打開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