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去試試。」沒有任何溫度的話語，令人看不分明的表情，利落的動作，秦清淼這般模樣，只讓邊上古郁琰看得一臉呆呆的。
見她沒有反應，秦清淼一挑眉，似是不滿一般，語氣加重了幾分，「還不去！」
「啊……好……」從她手里接過那件V領毛衣，古郁琰乖乖地進了試衣間換衣服，眼里不由閃過一抹迷惑。
原來是在街道上散步著的沒錯，不知不覺走來這條沿路走過都是各種名牌店鋪的商業街上，然後秦清淼便拉著她進來這里了。
結果……居然是幫她挑衣服？
撓撓頭，月兌下外套，將毛衣套在襯衫上頭，再推門而出，便看到秦清淼手里還拿著幾件衣服，見自己出來，又是那習慣性挑眉的動作，輕移腳步過來，將手里的衣服放到她手上，然後面無表情地幫她拉好毛衣，將襯衫的領子整理好。
手里好拿著好幾件衣服，面前這個總是冷冷的女人卻是一臉認真地幫自己拉好衣領，古郁琰那張小臉不由自主地慢慢紅了。
將領子拉好之後，又拉了拉毛衣肩膀那個部位，退開一步打量了一會兒，當視線和古郁琰的撞在一起的時候，秦清淼一下子愣住了，眉頭微微蹙了蹙，正打算細看，古郁琰卻在這時候避開了她的眼神，撓著頭，「唔……會很奇怪嗎？」
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她，是覺得這件衣服她穿不好看嗎？
也是哦……如果是哥哥的話，穿這衣服應該更好看的吧，她的身材和哥哥的怎麼會一樣呢？
情緒頓時低落了下來，古郁琰低著頭，手里還捧著秦清淼挑好的衣服，正自有些自怨自艾地想著時，秦清淼忽的開口了，「把毛衣月兌了，其他的衣服都試一遍。」
「哦……」還是低著頭不看秦清淼，抱著衣服轉身進了試衣間，月兌了毛衣換上其他的，沒換一次都要出去讓秦清淼看一看，視線卻總是不敢落在秦清淼身上。
衣服其實是要買給哥哥的。
想要不去這麼想，卻還是忍不住地這麼想了，一直到秦清淼讓店員將衣服全部包好了也付了帳時，古郁琰方才有些暈暈乎乎地發現，拎在手里的袋子有十多個。
「額……」從那間她根本不懂是什麼牌子的店里出來，看到比自己快個半步的女人的身影，古郁琰有些訕訕的，又有些吃味似的，「好多……」
「嗯，夠你穿一個冬天了。」秦清淼淡淡說著，抱著手臂看著前頭，頓了頓，又道，「你剛剛，在想什麼？」
「啊？」
停了停腳步，再邁開步子，秦清淼依舊直視前方，「算了。」
「咦？」古郁琰不解，跟上，輕咦了一聲，見她不再說話了，也不再多言了。
這樣也好，她可不敢告訴秦清淼自己在想些什麼。
只是沒走了兩步，秦清淼又停下了腳步，古郁琰也跟著她停下，見她蹙眉盯著自己，不由有些愣神。
這一帶的路燈並不是那種亮白色的節能燈，而是顯得有些昏黃的那種，在這樣昏黃中又帶著點暖人氣息的燈下，依舊是高跟鞋西裝褲白色襯衫，外面披了件毛呢大衣的女人，看起來又比剛剛多了點不一樣的感覺。
「拿來。」伸手，下巴一挑，秦清淼冷冷說著。
眨巴了下眼，下一刻便因為秦清淼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古郁琰咧咧嘴，「我拿就好了，不重的。」
「拿來。」依舊是簡短的兩個字，秦清淼看著她，一臉的無波無瀾。
「真的不……」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個字打斷了，古郁琰很是不明所以。
「一。」面無表情的人如是說著。
什麼意思？古郁琰想撓頭，卻因為兩只手都提著袋子而放棄了動作。
「二。」第二個字出來，還在莫名的人終于明白過來，無奈地看著秦清淼，將右手幾個袋子一次性提到左手，只留一個袋子遞給秦清淼，「給。」
眼角一抽，付賬買了這些衣服的人很明白這個紙袋里裝的是最為輕薄的T恤，視線往上挪，和古郁琰對視片刻，薄唇輕啟，「三。」
語畢，轉身走人。
「……」古郁琰一臉囧狀地看著那道瘦削身影越走越快，急忙小跑著跟上，「我拿得動啊。」
「嗯。」沒有任何情緒的語氣。
「真的拿得動。」
「嗯。」還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語氣。
「……你好傲嬌哦。」某人不知死活地道。
猛地止住腳步，轉頭眯眼盯著古郁琰，秦清淼語氣冰寒中透著一抹疑惑，「傲嬌？」
「啊……咳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人，急忙干咳了兩聲，「驕傲，驕傲，我是說驕傲……」
傲嬌什麼的，還是這段時間偷偷看百合小說學的……而且確實覺得秦清淼有時候挺傲嬌的，可這種想法，她怎麼敢讓秦清淼知道。
「驕傲？」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臉不安的人，片刻之後，轉身朝前走，「你可以回學校了。」
「……」古郁琰無語。
亦步亦趨地跟著某座冰山，路過一間精品店的時候，目光很迅速地被精品店櫥窗中一只比她矮了一些的小熊吸引，「好可愛。」
早已慢慢放慢腳步的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櫥窗中那種狀似羞澀微眯著眼的小熊時，嘴角抽搐了兩下。
和某只……還真像。
只是想是這麼想，秦清淼卻決不可能這麼說，並且掃了呆呆看著的人一眼，一聲嗤笑，「小孩子。」
鼓嘴，轉頭看秦清淼，古郁琰對她的說法很不滿，「女圭女圭的話，多大年紀的人都可以玩的！」
「幼稚。」睨了她一眼，語氣還是那麼的不屑。
「……」古郁琰有頓時有種被梗住的感覺，小臉兒憋得發紅，許久之後，「這個……不一樣的！」
「是嗎？」秦清淼語調平淡地開口，「還不是小孩子的東西。」
「就……不一樣啊，這只叫想念熊……」撓撓頭，一臉認真地解釋，古郁琰重新望了眼那只放到地上應該可以到自己胸口的小熊，一時間有些喃喃的，「我一定是在想念你，有我的地方就會有想念……」
抱著胸等著她說話，卻听到了這樣的話語，秦清淼一怔，凝眸看著古郁琰片刻，恢復了淡定自若的模樣，轉身往前走了一步，「看來你酒醒了，那就回去開車吧。」
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古郁琰一下子覺得有些窘迫起來，再次跟上秦清淼的步子，不敢再多言了，「嗯。」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秦清淼看出她對她的感情的。
再次散步回了之前的法式餐廳，古郁琰坐上駕駛位，想到這回是秦清淼坐在自己身邊，連考試時都可以保持鎮定自信的她居然有些緊張了。
瞟她一眼，從她臉上看出緊張，秦清淼並未說話，而是抱著手臂倚著車窗閉眼作養神狀。
偷偷看到秦清淼如此，想到她應該是累了，古郁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口氣發動了車子，將車子開出車場。開過一段之後便覺得心情平復下來了，余光瞥到秦清淼還是閉著眼的模樣，古郁琰慢慢地將車子靠邊停了，月兌上的外套蓋到她身上，把車內暖氣調高，方才再次讓車子在路上行駛起來。
微微睜眼看了那個正專注開車的人一眼，秦清淼重新閉上了清亮的眸子，手輕輕地抓上了那件外套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