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搖身一變紫眸妖女 寵你一輩子終究不是愛【至】煙塵亦知冷暖

作者 ︰ 年禾

那日御書房談話後,辰滄鳶總是呆在他的書房,看著落紫馨也若有所思的樣子。落紫馨並不想知道所謂何事,最後她選擇不管不問。其實她心里也很清楚穆國公主對他而言是一個誘hu ,權利與江山的誘hu 。

落紫馨站在王府花園里的一個亭子里,看著夕陽西紅,殘余的光輝灑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上。雲兒站在落紫馨的身後,她並不知道落紫馨在想些什麼,但是她很清楚落紫馨不開心,心里有著她很擔憂的事情。

「雲兒,我是不是閑的太久了。」落紫馨突然出聲,身後的雲兒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看著那美麗高貴的背影,此時顯得有些滄桑與落寞,「有時候倒是懷念馬背上奔波的日子。」

落紫馨說完也不等雲兒出聲,便抬步離開亭子。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回想起她來到辰國嫁入四王府以來的生活,以及辰滄鳶對她的寵愛。她也感到一切都過的很美好,很幸福。可是她一直在等那一個承諾「一世一雙人」。可惜至今也沒有等到,雖然他很心疼她,也很寵溺她,可是那一句「我愛你」至今也沒有听過。她不僅想他真的是愛她嗎?愛到了那種至死不渝的程度了嗎?

落紫馨突然想要的得到一個答案。哪怕那個答案讓她痛苦她也要,她不喜歡過著茫然無措的生活。落紫馨帶著雲兒決定向辰滄鳶的書房去。

落紫馨帶著復雜的心情向書房走去,本來不算遠的路卻讓她感覺她走過一段漫長艱難的路。

「王妃,王爺吩咐任何人也不準打擾。」落紫馨遠遠的就看見了書房緊閉的大門,外面有兩個侍衛守著。落紫馨帶著雲兒剛一上前就被兩個侍衛恭敬的攔了下來。

「王爺可在里面?」落紫馨一雙清澈的眼楮此時閃過一絲不悅,「告訴王爺,我要見他。」

「對不起,王妃,王爺吩咐過誰也不準進去打擾。」兩個侍衛恭敬的低垂著頭,語氣卻格外的堅決。

「讓開。」落紫馨此時一點也不耐煩,平時她的冷靜也消失無蹤了。雲兒得到落紫馨的眼神後,一個閃身將一個侍衛打暈在地。此時書房里傳來辰滄鳶的聲音。

「讓王妃進來。」

落紫馨示意雲兒就在書房外等候,她推開門提起裙擺便邁進書房。

辰滄鳶站在書桌後,背對著落紫馨。知道她進來了,也沒有轉身,兩眼深深的注視著牆上的畫。

落紫馨進來便注意到了辰滄鳶的失常。落紫馨的眼楮落在了那副畫上,頓時一身冰涼。

「鳶,我想回薄雲山莊,你陪我回去可好?」落紫馨收回視線,看著那堅硬卻散發著冰涼陌生氣息的辰滄鳶,平靜無波的開口。

兩人卻陷入了沉默,就像一場無休止的沉默。落紫馨看著那背影,心慢慢的落入一個未知的深淵,冰涼透骨,落紫馨小心翼翼的叫喚到,「鳶。「

辰滄鳶心里盡是煩悶,他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擱置在心里十多年的仇恨,他也不知道他能否狠下心來傷害面前的這個女人。今天的一切是她給的,他理應給她世上最好的寵溺與幸福。可是……听見落紫馨說要回薄雲山莊的話,辰滄鳶的心里激起一陣漣漪,雖然她只是偶爾查看下薄雲山莊的賬本,近半年來都在王府真正的做一個王妃,一個時時期待夫君回府的妻子。難道她知道了些什麼嗎?

辰滄鳶轉過身來朝落紫馨慢慢的走來,嘴角淡淡的笑著,可是在落紫馨的眼里那笑容是多麼的假,多麼的不真實,她一點都不喜歡。

「馨兒想家了?」辰滄鳶的大手牽過落紫馨的手,語氣听不出來是喜還是怒,這樣的辰滄鳶讓落紫馨捉模不透,更加讓落紫馨堅定了決心想讓辰滄鳶隨她回薄雲山莊。

「我想回去看看,不知道哥哥還好不?」落紫馨其實心里一直也听擔心落紫御的,「鳶陪我回去可好?」

「馨兒,我很想陪你回去,馨兒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可是你知道我剛進入朝廷不久若離開必然不好。」辰滄鳶猶豫了一下,那躲閃的眼神讓落紫馨的心徹底的沉入了谷底。

「鳶,我去跟父皇說好不好?你陪我回薄雲山莊看看。」落紫馨隱忍著那份失望,還是不死心的央求著,「鳶,好嗎?」

辰滄鳶看著落紫馨那雙眼楮心里隱隱有些發疼,可是腦海里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他不能放棄他準備了多年的仇恨,還有他母妃慘死的畫面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他,「馨兒,不如我派人護送你回去,可好?」

「鳶,你愛我嗎?」落紫馨收回手,慢慢的後退距離他三步之遙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視著辰滄鳶,「我想知道鳶可否愛過我。」

「馨兒,你在說什麼。」辰滄鳶顯然沒有料到落紫馨會如此問,辰滄鳶朝落紫馨走一步,落紫馨便往後退一步,「馨兒,你是我王妃。」

「我是你王妃,你王爺是否愛過你的王妃呢?」落紫馨的眼楮里閃過傷痛,那麼清晰。辰滄鳶張開嘴,多次都無聲的閉上了。

「馨兒,我答應你,我會寵你一輩子。」辰滄鳶看著落紫馨受傷的眼神心里亂了,急切的想要讓落紫馨不要痛苦,他不希望看見她的眼楮里出現受傷的眼神。

「寵?」落紫馨諷刺的仰頭哈哈大笑,「鳶,原來你不愛我。你在猶豫,在對江山權利與我之間猶豫,你的今天是我落紫馨給的,可是你卻想得到更多,卻有不知道如何向我開口,對吧?」

落紫馨笑得接近瘋癲,收住笑,一雙笑吟吟的眼楮看著辰滄鳶,她愛的男人,嘴角揚起冷笑,帶著諷刺。落紫馨的話讓辰滄鳶的臉猛的一白,那刺骨的話語字字落在辰滄鳶的心上,此時他覺得他的猶豫多麼的蒼白。

可是他抬頭入眼的是落紫馨平靜的面容,紫色的面紗依舊遮掩住了她的冷笑,可是那雙眼楮里的諷刺與冷意卻讓辰滄鳶心里堵著甚是難受。

「馨兒,……」辰滄鳶想要解釋,可是他知道他的解釋只會傷的落紫馨更深,那麼蒼白無力的話語他也說不出口。

「你想娶她嗎?」落紫馨突然很平靜的問到。「馨兒……,別亂想好嗎?」辰滄鳶頭疼的看著有些無理取鬧的落紫馨。

「那你告訴我你不會娶穆國公住,告訴我你愛我。」落紫馨緊緊相逼,她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可是她就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承諾。

「馨兒,娶不娶穆國公主並不妨礙我繼續寵溺你,你依舊是我的妻子,我的最寵的女人。」辰滄鳶心里有兩個聲音在不停的爭辯,承諾,愛那不是他能輕易給得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給起。對他而言,那些是多麼的沉重。

「原來你真的想要娶她,一個得寵的公主,真的是一個天大的誘hu 啊。」落紫馨淡淡的口氣,似是剛才的舉動是一場夢,她一點都不在乎,卻讓辰滄鳶心里亂的一團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王爺你可知?」

「夠了。」辰滄鳶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感言那亂成一團的心。臉不由的冷了,一雙黝黑的雙眸泛起的光卻是冰涼的,眯著眼看著一臉無傷大雅的落紫馨,「我都答應你寵溺你一輩子,你還想怎麼樣?」

「在你眼里那是天大的恩賜,可是在我眼里它什麼也不是。」落紫馨面紗下的嘴角掛起的是諷刺的冷笑,眼楮里泛著清澈的光,笑意卻企及不了眼角。

「既然你選擇嫁入皇室那一刻你就該明白什麼是身不由己。愛情在皇室里就是一把毒箭,它會狠狠的刺傷你,讓每一個相信愛的傻瓜遍體鱗傷。」辰滄鳶冰冷的話一出來就深深的刺傷了落紫馨,是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啊!可是她卻犯下了最低級的錯誤。突然深感到原來她是那麼的可悲可憐也可恨。落紫馨笑著眼淚卻從眼角掉了下來。

「多謝王爺教導,臣妾明白了,也會深深的記住。」落紫馨淡淡的聲音,向辰滄鳶行禮轉身朝書房外走去。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情悠悠,淚粼粼。萬千惆悵君始睹。辰滄鳶看著那抹憂傷的背影從書房消失,抬起的手終究放下了,抓住了又能怎樣?那道門終究隔離了他的視線。腦海里還回響著方才他所說之話,他怎麼都想不到他是如何說出來,那麼絕情的話不是他原本的意思。腦海里深深的刻下了那抹身影,一身紫衣,長發披肩,可是卻充滿了憂傷,那雙眼楮里閃過的不可置信,隨即的傷疼。

辰滄鳶想著,後悔莫及。他轉身狠狠的將書桌上的東西一一掃落在地。那硯台里的墨水灑落了一地,就像開出了一朵花,正嘲笑般的看著他。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辰滄鳶大聲一喊,書房的門被推開,原本站在外面的兩個侍衛恭敬的跪在辰滄鳶的面前。

「你們去看看王妃去了那兒?」

「是。」兩人領命離開了。

辰滄鳶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想不明白他答應寵她一輩子了為什麼還是不滿足,一定要愛嗎?父皇愛著母後,最後母後卻是他間接害死的,難道這樣的愛有什麼好的嗎?

落紫馨帶著雲兒直接出了王府。辰滄鳶派來的人最終只是知道王妃帶著她的貼身侍女出了王府,至于何從便不得知。辰滄鳶吩咐下去在蒼言城里尋找,可是最後無果。他坐在書房一直等到看夜深,可是也沒有見落紫馨和雲兒回來。最後派出他的暗衛去打探消息,卻只得到她依舊在蒼言城的消息。

「王爺,夜深你去休息吧!王妃身邊有雲兒姑娘定不會有事的。」管家周叔說道。自從畫顏被落紫馨吩咐走後,辰滄鳶就帶回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管家周叔,其實這麼多年辰滄鳶雖然清醒的時候甚少,可是他的的背後卻有著一股勢力,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周叔在打理。周叔是他最信任的人。

「你下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靜。」辰滄鳶一手捂著額頭,一手向周叔擺了擺。他想可能落紫馨和雲兒去了梅園,那兒他清醒的時候去過,白天他進去還有可能,如今是黑夜想要進去梅園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唯一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到底要怎麼做啊!他的心在今夜是格外的不平靜。

然而落紫馨和雲兒此時卻坐在蒼言城第一大春樓花青閣名妓林思瑤的水居樓里。古琴旁坐著一個粉衣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環姿艷逸,翩若驚鴻。天下如此之女恐怕不為多見。

林思瑤一雙縴手漫不經心的撥動著琴弦,嘴角洋溢著了然的笑容。

「夜深了,還不回去?」琴聲停了,思瑤雙手搭在琴弦上,嫵媚的眼楮笑著看向落紫馨,「今晚因為你害我沒有接客,我的損失記得要給哦!」

落紫馨對于思瑤的愛錢真的是無言以對。思瑤在青花閣里賣藝不賣身,也是青花閣背後的掌事。落紫馨沒有去梅園而是來了青花閣,是因為她不想被人找到,起碼現在還不想。眾人皆知薄雲山莊的旗下是沒有青樓的。只是落紫馨在背地里悄悄的開了不少,青花閣就是其中之一。

「這月青花閣的利潤歸你,如何?」落紫馨收回思緒,一雙清澈有些掩飾不住憂傷的眼楮掃過林思瑤。

「哦?這麼大方。」林思瑤微啟朱唇,一雙縴手有開始漫不經心的撥動琴弦,一下又一下,不成曲調的曲子听上去也不怎麼難听,「只是天下沒有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知我要做些什麼可以換來那一月的利潤呢?」

「穆國公主在前來蒼言城和親的路上,打探打探下。」落紫馨冷笑的說著,那雙眼楮一抹殺意閃過。林思瑤聞後輕點了下頭。琴聲未停,傷疼未止。落紫馨的視線越過了林思瑤,不知回到落在了何處。

「可要記得我們的約定。」穆國公主在穆國受寵的程度天下人皆知,又加上穆國蕊馨公主才藝出眾,琴棋書畫無不精通。一開始穆國皇帝穆紫逸向穆蕊馨提出要讓她前來穆國和親之事就沒有打算他的這個皇妹會答應。超乎想象的是,當他一提,穆蕊馨一口應承了下來,就只有一個條件,她要嫁的夫婿由她自己挑選。

沒有十里紅妝,也沒有盛大的送親儀式。而是帶著兩個侍女一個穆國皇帝的親信與穆國丞相向穆國而來。若只是一個單單的女子落紫馨會喜歡她,也會敬佩她。她的事跡和世人對她的評價也略有耳聞。據聞穆國公主更是一個用兵入神的人,在她十歲的時候穆國和花國爭一座城池,就是這個公主讓穆國沒有損失的情況下順利的奪到了那座城池,並且讓花國的軍隊受到重創。

「公主,我們過了這山就到了蒼言城的炎月城了。」穆國丞相樊離與穆蕊馨並馬齊驅在官道上,望著前方隱隱約約的城門樊離出聲到。他們一路來快馬加鞭,只是一路的順利卻超出了眾人所想。

「終于到了,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我。」穆蕊馨拉住馬繩,看著將近的炎月城,嬌媚的容顏開出了一朵艷麗的花,悅耳的聲音帶著些興奮。

「不知道穆國公主想讓那位王爺記住啊?」一個甜美帶著些嫵媚的聲音傳來,隨即十個女子踏著樹枝而來,落在馬兒面前。領頭的女子一身白衣,後面的幾個女子一身青衣,那容顏絕非一般,而是美人,特別是領頭的女子,那容顏可謂傾國傾城,只是那份嫵媚遮掩住了不少好與壞的東西,十個人每個人手中拿著的樂器都不一樣。而領頭女子是一把古琴。而領頭女子正是前三天在青花閣和落紫馨討價的林思瑤。

看著馬兒因為她們的到來而受驚,林思瑤嬌嗔的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歡快。「看來馬兒听歡迎我們的。」

「你們是誰?」穆蕊馨不悅的質問,他們一路來逗沒有曝光身份,可是面前的黑衣女子卻輕易的道出了她的身份,讓穆蕊馨不由得差異。

「來迎接公主的人。」林思瑤慵懶的回答著穆蕊馨的話,那雙嫵媚,含情脈脈的眼楮卻對著樊離拋了一個媚眼。

「本公主不需要,讓開。」穆蕊馨冰冷的拒絕,心里卻在不停的轉悠,是誰會知道她的行蹤,一路來他們時而走官道時兒抄近路,根本就沒有事先說好走那一條路,也不可能有誰會知道並且出賣她。再說她很相信身邊的人不會出賣她。她知道今天絕不是來接她那麼簡單。

「公主,那可要得罪了。若今天沒有迎接公主,小女子的主子可不會給我飯吃。」林思瑤歪著頭似是若有所思的說,那雙眼楮看不出來任何一點破綻。樊離看著林思瑤不禁想她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女子。明顯的沒有說實話,可是那雙眼楮寫著真誠兩個字。

林思瑤一點頭,十個女子突然離開地面,漂浮在空中,林思瑤白女敕的縴手劃過琴弦,身後的九個女子隨即跟著林思瑤,一曲不知名的曲子在十個人的合奏下時而高揚,而是低沉,仿佛就是一首曲子。樊離和穆蕊馨都是懂樂之人,情不自禁的跟著曲子在走。林思瑤看著他們一群的都沉浸在曲子中,不由的裂開嘴笑了。突然林思瑤將低沉轉而高揚,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此時樊離一下子從曲子里醒了過來,暗自咒罵了一聲,飛身到穆蕊馨的馬背上,「公主得罪了。」

樊離用雙手捂住穆蕊馨的耳朵,運動用內力去抵御。穆蕊馨因此也醒了過來,恍然大悟一般。朝樊離點了點頭,暗自運功抵御著那曲子,飛身落在身後的馬匹上,想要叫醒她的侍女。只是可惜了除了那個穆國皇帝穆紫逸的貼身侍衛衛青清醒外,兩個侍女依舊沉醉在其中。林思瑤嘴角的笑越發的狠。

「你們是不自量力。」林思瑤輕而妖媚的聲音傳來,琴聲一陣陣的高揚,似乎將要沖出圍困一樣。讓穆蕊馨的心不由的一緊,為何明知她的身份還在穆國境內都有人敢前來暗殺。

樊離和穆蕊馨相視一眼,達成共識,對著衛青點頭示意他照顧兩個侍女,收回視線,舉劍向林思瑤刺去。林思瑤不急不忙的撥動著琴弦,慢慢的讓琴音變得緩慢,連同一個曲子都變慢了。樊離和穆蕊馨卻感覺一股很大的阻力滯留著他們的招式,也牽制著他們的內力。

然而在梅園,落紫馨剛一踏入梅園就感覺今日的梅園有些反常。走進去一看,就看見辰滄鳶坐在大廳里,陰沉著臉。他身後的周叔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似乎是等了很久了。梅園的管家見落紫馨和雲兒走來,連忙前去請安。辰滄鳶來梅園已經兩天有余了,每日都在那冰冷的眼神下度日,讓梅園的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

「你們下去吧!」落紫馨打發走了雲兒和梅園的管家,抬腳進了大廳,對著辰滄鳶行禮後便起身往大廳里間走去。

「難道你就沒有一個解釋嗎?」辰滄鳶看著那決然而去的身影,不由的低沉冰冷的出聲。他在這兒等了她兩天,連早朝也沒有去。可是她回來什麼也沒有解釋,他不喜歡她身上的冰冷。

「王爺想要什麼解釋?」落紫馨停住了腳步,背對著辰滄鳶,沒有感情的淡淡的問到。

「難道你就不覺得你該解釋什麼嗎?」辰滄鳶受不了那樣漠不關心的語氣,有些氣憤的站起身來了,朝落紫馨走去,站在她的面前,落紫馨抬起頭一雙眼楮隱忍了傷疼與不甘,帶著笑意看著辰滄鳶。辰滄鳶那看那不及與滿不在乎的眼神,他的內心感到害怕。

可是他告訴自己僅僅是怕傷害她,傷害救了他命的人。他用手捏住落紫馨的下巴,逼著落紫馨仰視著他,只是落紫馨的眼神更加的不羈,一雙眼楮似乎帶著笑嘲諷著他。辰滄鳶討厭那樣的諷刺,那樣的諷刺把他的心都擾亂了,是他所不能掌控的。他很是不喜歡,他也要的是那個在王府里日日盼著他處理完事回府的王妃,那個對著他一臉幸福的笑,眼楮里是灼熱的光芒。他的手自然而然的用力,捏的落紫馨感到疼,可是驕傲的她不讓她表現出一點不自然。反而是讓她的那雙眼楮笑意更濃,在辰滄鳶的眼里那抹諷刺越來越重。

「說,你去哪兒了?」辰滄鳶語氣不好的質問著,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氣,讓落紫馨感到陌生,也落入了冰底。落紫馨眼神里的諷刺與淡然讓辰滄鳶更是惱火,「告訴本王。」

「那王爺認為臣妾去哪兒了?」落紫馨那叛逆的一面被激發出來了,「臣妾若不說王爺會將臣妾怎麼辦呢?」說完落紫馨嘴角浮起了笑容,因為離得太近,辰滄鳶清楚的看見她嘴角的笑容,苦澀帶著自嘲。辰滄鳶看的心里是內疚與不安,焦急。他冷著面想要遮住那些突如其來的東西,只是沒有想到因為他的怯弱失去他最重要的東西。

「落紫馨,你別以為本王治不了你。」辰滄鳶遮著落紫馨咆哮,一臉的冷意足以嚇僵一個人。只是落紫馨的笑容越發的明亮。落紫馨用手拂去辰滄鳶的手,欺身上前一步,帶著女人得有的嫵媚,又有些古靈精怪的樣子。

「王爺不是想知道我這些天去了那兒嗎?那臣妾就告訴你,臣妾去了炎月城,去刺殺穆國公主穆蕊馨。「說完落紫馨哈哈的大笑起來,那笑聲里帶著說不盡的苦澀,眼楮里飽含著淚水。

辰滄鳶听見她去刺殺穆國公主,所有的理智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他抬手一個巴掌落在了落紫馨的臉上。落紫馨沒有想到那突如其來的耳光,不慎跌倒在地上,嘴角流了血,那樣的血腥味,是落紫馨一輩子都討厭的。臉上的疼痛更像是讓落紫馨更加的興奮一樣,落紫馨的笑聲變得更加的諷刺,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只是更疼的是她的心。

落入辰滄鳶的是落紫馨那嘴角的鮮血染紅了紫色的面紗,辰滄鳶慌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手,听著落紫馨毫無顧忌的笑聲,就像在控訴他的罪行一般。他的心也跟著疼。辰滄鳶想去扶起趴在地上的落紫馨,只是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可以,他不能向她低頭。他不會相信愛。

辰滄鳶一甩袖,「哼!」,便冷漠的離開了。

落紫馨的笑聲停住了,眼角的淚水就像斷了線一樣落了下來,滴答滴答就像滴在了他的心聲,灼熱的感覺讓她快痛得無法呼吸了。只是辰滄鳶沒有看見罷了。落紫馨趴在地上也沒有擦拭嘴角的血跡,就像整個人麻木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只有那眼淚卻像是止不住般的往外流。

雲兒听見落紫馨的笑聲,看見辰滄鳶有些狼狽,又有些不憤怒的從大廳出來,心知小姐和王爺一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雲兒馬上向大廳跑去。看見落紫馨就那樣趴在地上,雲兒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雲兒伸手去攙扶落紫馨,可是落紫馨就像一個沒有了生氣的木女圭女圭,那雙眼楮失去了往日光彩,變成了灰暗,死氣沉沉的,「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你不要嚇雲兒。」

雲兒嚇的哭出了聲,終于落紫馨緩緩的側目看著雲兒,嘴角裂開微微的笑了,像是安撫雲兒似的搖了搖頭。借助雲兒的手落紫馨朝大廳的里間走去,若不是嘴角還有沒有擦拭的鮮血和臉上有害紅腫手印,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此時落紫馨的眼楮恢復了以往的明亮清澈,只是里面多了一份看不到盡頭的東西。

「別哭,我沒事。」落紫馨聲音有些虛弱,仿佛剛才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與精神,「扶我去休息吧!」

「恩,好。」雲兒紅著眼楮快速的點點頭,讓虛弱無力的落紫馨靠在她的身上,兩人緩慢的想落紫馨的房間走去。

在她們的身後一雙眼楮帶著復雜與探究的眼神注視著她們,對著落紫馨有些疲倦與憂傷的背影,眼神中不由的有些後悔的歉意。

「主子,其實王妃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蒼言城。探子匯報說花國的殺手十妖音魔在炎月城外十里暗殺穆國公主,但是很奇怪十妖音魔再看他們都受了傷的時候竟然直接離開了。」辰滄鳶暗衛突然不知從哪兒出來站在辰滄鳶的身後,冷漠的聲音說著。沒有感情的話卻陳述著一個讓辰滄鳶犯錯的事實。因為他的不冷靜與魯莽。

「下去吧!」辰滄鳶微微閉上了眼楮又睜開吩咐身後的那道影子。辰滄鳶決然的轉身離開。他會給她天下最好的東西,給她女人都渴望的東西,他會竭盡所能好好的補償她。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給他的是落紫馨最厭惡的,在他為了彌補她的同時卻深深的傷害了她。等他知道落紫馨所想要的一切的時候已經遲了。(當然這只是後話!)只從那日之後落紫馨留在了梅園,似乎那天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落紫馨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這幾日她很認真的幫著紫煙在打理著薄雲山莊旗下的商鋪。落紫御很輕松的告訴落紫馨他想去久別的江湖上玩玩便帶著青龍沒有音訊。而辰滄鳶自從那日也沒有再來過梅園了。

「雲兒,今日我們出去走走吧!」落紫馨一早見天氣不似往日那麼悶熱,風中帶著一些微涼,整個身體感覺起來也不錯。

雲兒有些著急的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樣。落紫馨走在前面突然回頭看見站在身後一直吞吞吐吐沒有跟上來的雲兒,眼楮里明明寫滿了事情,可是張了張嘴有閉上,落紫馨不由的皺緊了眉頭,「雲兒,你可有事瞞著我?」

雲兒被落紫馨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然後慌忙的煙頭結結巴巴的說著,「小姐,沒,沒,沒有。雲兒沒有瞞著你什麼事情。」

「真的?」落紫馨心里想這小妮子越來越厲害了,竟然敢在她面前說謊,難道這小妮子不知道她說謊不用什麼功夫都可以知道嗎?「那你說說你在遲疑什麼?為什麼不跟上來?」

「雲兒,雲兒在想,想小姐你賬本還有沒有看完的,不如把賬本看完了再出去。」雲兒逃避著落紫馨的眼楮,遮遮掩掩的說著。

落紫馨看著雲兒不敢看他的眼楮,她的心里已經明了幾分,「雲兒,今天我一定要出去。」

「小姐。」雲兒知道只要落紫馨決定了什麼一定不會改變的,可是她真的不想小姐知道,「小姐,雲兒求你,今日別出去吧!」

听見雲兒哀求的聲音,落紫馨很是奇怪的看著雲兒,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讓雲兒哀求她今日一定要呆在梅園而不能出去。落紫馨的眼楮不由得暗了下來,皺著的眉頭越來越深。

「告訴我,外面今日有何事。」落紫馨難得對雲兒用主子的口氣說話,「今日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雲兒見落紫馨冰冷的樣子,知道她必須說出來了,雲兒低著頭緩緩的開口「小姐,雲兒昨日上街听說四王去炎月城迎接蕊馨公主去了,今日上午他們便會到蒼言城。」

她為她的小姐不值得,今日的四王爺是小姐給他的,小姐為他做了多少事情,只有她最清楚了。可是小姐不讓說,但是小姐得到的卻是他去迎接別的女人。雲兒恨不得用手中的紅拂狠狠的抽他一頓。

落紫馨听完雲兒的話,雖然落紫馨沒有任何表情,其實只有她知道她的內心激起了怎麼樣的波浪。只從那日他離開之後,她一直用賬本在麻木自己,那些賬本即使沒有落紫御在山莊,紫煙也可以輕易而舉的解決掉的。臉上的痛依舊在,雖然不及心中那份痛,可是每當她取下面紗照著鏡子,手不由的撫模上那片臉,想起他的冷絕。

「小姐。」雲兒見她家小姐又走神了,這些日子其實她家小姐終是面對著鏡子一個人出神,一旦有人的時候她又是那個精明睿智的落紫馨。雲兒看著為情所困的小姐不由得心疼。能夠看清別人的困境,可是局中人終究是迷糊的。

「雲兒,派人去請雲媞公主就說我們出蒼言城去玩。然後去備馬車。」落紫馨突然轉身向屋子里走去,雲兒不清楚她家小姐的做法,還是急忙去辦小姐吩咐的事。

來的人除了雲媞還有五王爺辰滄閔。

「四嫂,听說你要帶雲媞出去玩,我也要去。」五王爺辰滄閔剛跟著雲兒邁進梅園便高聲喊著。

雲媞對辰滄閔扁扁嘴,「四嫂只邀請了本公主,你跟著來干什麼?真是討厭。」

「小丫頭,本王就是喜歡,要你管。」

兩個人的爭吵聲從皇宮出來就沒有停息過,落紫馨遠遠的就听見兩人的爭執聲。落紫馨突然感傷她在他們那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在商場上打滾,在各地來回奔波。甚至有時候幾天沒日沒夜的在馬背上奔波。

「四皇嫂。」雲媞和辰滄閔看見一身紫色華麗著裝的落紫馨,兩個笑著齊呼。雲媞更是高興的向落紫馨跑去,給了落紫馨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們來了啊!今日天氣不錯,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玩玩,這個季節,哪兒是最漂亮的時候了。馬車已經候在外面了。我們走吧!」落紫馨笑得如沐春風,拉著雲媞的手,溫和的說著。雲媞高興的伴在落紫馨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問著落紫馨到底要去哪兒,落紫馨淡淡的搖著頭。

馬車已經在蒼言城的街道上,落紫馨有意讓馬夫慢些駕馭。

「四皇嫂,我听四哥說你身體有些不舒服,為了不讓人打擾,這些天一直在梅園靜養。四嫂現在沒事了吧?」從見到落紫馨開始雲媞就說個沒完沒了,趁雲媞難得的閉嘴了,辰滄閔抬頭向對面一直不怎麼說話,眼楮卻滿是笑意的落紫馨問到。

辰滄閔的話著實讓落紫馨震了一下,原來她多日沒有回梅園卻被辰滄鳶以這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了。落紫馨面紗下的笑淡淡的,「五王爺,今日看我可有哪兒不適嗎?」

辰滄閔不知為何,今日的落紫馨眼楮里的笑那那眼楮里的光芒讓他感到陌生。沒有料想落紫馨會如此回問他,畢竟他接觸的世面還太少了。落紫馨見他有些尷尬,便開口,「都沒事了。多日沒有出來走走,今日天氣不錯,就像出來散散心。」

「四皇嫂,雲媞陪你。」雲媞笑著挨近落紫馨,落紫馨回頭給雲梯一個感謝的眼神。

馬車行駛到了離城門到皇宮的街道上,突然官兵攔住了他們的馬車。

「官府有令,任何馬車今日不能通過此街道。」領頭的官兵站在馬車前正氣凌然的說到。

「此馬車中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快快讓開。」馬夫乃是梅園中的人,自然知道馬車中的人是什麼身份,好言相出。

「官府有令,任何馬車今日不能通過此街道。」領頭的官兵又重申了一次,真是固執。雲兒揭開窗簾,落紫馨走出馬車,站在車頭,掃視了一圈,周圍戒備深嚴,看來穆國公主的鑾駕快到蒼言城了,落紫馨眼楮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怎麼,連本宮的馬車也要攔?」

官兵一見一身紫衣,臉上帶著紫色的面紗,心里便了然此人是誰。在辰國乃至這個世上也只有一人如此打扮,那就是四王妃落紫馨。

「見過四王妃,四王妃吉祥。」官兵快速的反應過來,恭敬的跪在地行禮。

「起來吧!」落紫馨淡淡的看著跪在馬車前的官兵,接著說到,「快快讓出道來,本宮和雲媞公主以及五王爺要出城游玩去。」

本來只有一個四王妃就夠他們煩惱的了,現在听四王妃說馬車里還有五王爺和雲媞公主,心想如何是好呢!命令是四王爺傳來的,不準任何馬車听過。可是……

「怎麼,沒有听見本宮的話?」落紫馨有些生氣的說著,領頭的官兵對著身後一招手,「放行!」他想無論是誰他都惹不起,既然是四王妃的馬車,想必四王爺不會說什麼了。

落紫馨滿意的回到馬車坐下。心里不禁揣測,「鳶,我看你如何選擇了。」落紫馨一行人坐著馬車行至蒼言城的城門,此時城門兩邊百姓正興高采烈的展望著城外越來越近的穆國公主的鑾駕。畢竟傳聞中穆國的蕊馨公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雲媞听見外面的熱鬧之聲,好奇的揭開馬車上的窗簾,外面的情形比她前一次從師父那兒回宮都還要盛大,「真不知道他們那麼高興干什麼。」

「愛美之心人人有之。」落紫馨面紗下的嘴淡淡的扯開,嘴角的笑容倒是有些不真實起來,「天下第一美人的誘hu 呢!」

「四皇嫂,我看見四皇兄了了。他們已經到了城門了。」雲媞突然回頭看著落紫馨,眼楮里有對穆國公主很討厭的情緒,「我們出不去,他們也進不來。看來我們今天要讓穆國公主讓道。」

落紫馨微笑著揭起窗簾,他們已經無法前進了,她很清楚的看見了辰滄鳶,衛青,樊離騎馬走在前面,後面就是鑾駕了,鑾駕周邊用上等的大紅的絲綢遮掩,還是可以隱約的看見里面站著兩個侍女,中間古琴旁坐著一個紅衣女子。辰滄鳶的臉上此時盡是惱怒。

落紫馨微微的笑了,看著辰滄鳶一雙清澈的眼楮飽含著只有他能看懂的笑。

在落紫馨的目光落在辰滄鳶的身上的時候,辰滄鳶,敏銳的感覺到了,順著那道目光望去,就看見他熟悉又帶著陌生的眼楮。辰滄鳶屏退了手下。本想騎馬上前,卻從鑾駕中傳來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回公主,對面一輛馬車擋住了我們的路。」衛青騎馬到鑾駕旁恭敬的回答。

「哦,那就交給四王爺去解決吧!」穆蕊馨的聲音柔軟里帶著一份韌性,輕輕的一句話將辰滄鳶堵在了懸崖上。

落紫馨的耳力當然听到了她的話,落紫馨巧笑著讓雲兒扶著她下車,雲媞和辰滄閔見落紫馨下車,也隨即而下。

落紫馨望鑾駕走去的時候那一雙眼楮里寫滿了控訴,為什麼在她成親之日沒有新郎,而今他的夫君卻去迎接別的新娘子。落紫馨眼楮酸澀的難受,卻還是一步一步的向辰滄鳶走去。

「鳶,你回來了!真是辛苦了。要是馨兒當日有鳶迎接就好了。」落紫馨似乎忘記了前些日子發生的不愉快,距辰滄鳶的馬一步之遙處看著他身後的鑾駕,眼楮卻凝視著辰滄鳶,似是羨慕,似是渴望,有像是嘲諷。

雲媞拉著落紫馨的手站在一旁,辰滄閔站在落紫馨另一邊,辰滄閔對著辰滄鳶叫了聲,「四皇兄。」

而雲媞本就是宮中慣著的孩子,依舊像個孩子一樣,「四皇兄,我們要出去游玩,快點讓我們的馬車過去了。」

樊離和衛青對視,為什麼當道之人竟是辰國的五王爺和那個小霸王雲媞公主。而那個一身紫衣帶著紫色面紗的人他們早有耳聞。

樊離和衛青下馬對著三人行禮。落紫馨淡淡的笑著,聲音听不出感情,「樊丞相可要替紫馨向你們的王問好。」

不知道為什麼樊離听著這句話就像在他心里刺傷了一根刺。

辰滄鳶對著落紫馨,眼楮里有著只有落紫馨看的懂的情愫,「馨兒,父王和還在宮里等著,你帶著雲媞和閔繞……」辰滄鳶的話未完,後面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騎馬前來,落紫馨一眼就看見是三王爺辰滄離。

「見過三王爺。」落紫馨微微的行禮,辰滄離難得的笑著,看著時隔半年多未見的落紫馨,心中的那份渴望越來越重。辰滄離壓制住他的情緒。

「四王妃,多禮了。」辰滄離對著雲媞和辰滄閔微微點頭,回過頭去看著辰滄鳶,「既然是四王妃和皇妹以及五皇弟的馬車,穆國公主的鑾駕理應讓道。」

鑾駕里的蕊馨公主之前听見落紫馨叫鳶的時候,因為紅簾遮住她的視線,她不敢確定是那個天下第一丑的女人落紫馨,也是上次害得穆國皇室丟臉之人。听見辰國三王爺叫四王妃,看來此人定然是落紫馨了。穆蕊馨招來自己的侍女,在侍女的耳邊輕輕呢喃。待穆蕊馨說完侍女揭開紅簾走了出來。

「我們公主遠道而來,一路勞累奔波,今日卻要讓我們公主的鑾駕給四王妃的馬車讓道,怕是會讓天下人貽笑大方。我們公主想問辰國的待客之道。」侍女站在鑾駕外冷聲道。

「蕊馨公主什麼意思?」雲媞突然看向鑾駕,「本公主難道要給你一個和親公主讓道,將來一日你嫁給那位王爺,是否還要讓本公主來給你行禮啊?既然你到了辰國那麼你就該入鄉隨俗。」雲媞的話讓鑾駕里的穆蕊馨很是氣憤,卻也無力反駁。

「蕊馨公主,若這樣僵持下去實在不好。」三王爺辰滄離望著樊離,他想樊離比誰都清楚這樣下去對穆國可不好。

「好了,雲媞,五弟。我們為遠來的客人讓道,別在著大道上僵持了。」落紫馨拉過雲媞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雲媞看著落紫馨不甘心的欲言又止。

「公主說讓鑾駕後退,給公主,五王爺讓道。」另一個侍女從紅簾中出來,可是里面的人沒有四王妃落紫馨。然而落紫馨也不以為意,對著辰滄鳶和辰滄離行禮,轉身在雲媞和辰滄閔的陪伴下率先登上馬車。

他們的馬車從穆蕊馨的鑾駕旁奔馳而過。落紫馨透過窗簾望了一眼辰滄鳶,然後決然的將窗簾放下。那一眼深深的印在了辰滄鳶的腦海里,那一生他都沒能將此忘記。

相遇再一次的擦肩而過。落紫馨掩飾住自己的思緒,听著馬車里雲媞和辰滄閔的爭執,偶爾被兩人拉扯進他們的無硝煙的戰爭中。那一日落紫馨帶著兩人去了野外,至于是哪兒卻成了他們之間的秘密。知道下午黃昏的時候他們才回到蒼言城,雲媞像是玩起勁的孩子,回來的時候盡然累的在馬車上睡著了。

落紫馨送辰滄閔回了他的王府,打發人到宮里去說雲媞公主游玩回來的路上累的睡著了,今日便不回皇宮,留在四王府了。因為雲媞的關系,落紫馨也沒有回梅園,而是帶著熟睡的雲媞回了四王府。

「小姐,要叫醒公主嗎?」快到四王府了,雲兒見雲媞公主依舊趴在她家小姐的腿上熟睡著,雲兒不確定的問著落紫馨。

落紫馨看著那張純真的面龐,帶著嬰兒般的睡顏,落紫馨搖了搖頭,「她太累了,你去王府看看王爺在不在,讓他來抱一下雲梯吧!」

「是。」到了王府門口,雲兒先行離開,落紫馨坐在馬車里看著無憂的雲媞,她多希望雲媞可以一生無憂就好了。

辰滄鳶剛從皇宮回到王府,知道雲媞和辰滄閔一直沒有回宮,他不禁有些擔心,本打算去梅園看看,與撞見雲兒。

「雲兒,你如此匆忙所謂何事啊?」辰滄鳶皺著眉頭看著雲兒。

「王爺,因為雲媞公主玩得太累在馬車上睡著了,小姐不忍心叫醒她。請王爺去抱一下雲媞公主。」雲兒心中雖對辰滄鳶很是不滿,卻還是恭敬的說完。

辰滄鳶听了雲兒的話心速不由的加快,他的馨兒終于回府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為當日之事感到內疚與後悔,卻一直拉不下臉去道歉。今日見她的哀怨有些責備的眼神,他多麼想狠狠的抱著她,告訴她他喜歡她歡快的笑聲,明亮帶著妖媚的眼神。

辰滄鳶沒有听完雲兒的話已經向王府大口沖出去了,管家周叔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看見辰滄鳶的背影輕輕的說了一句,「希望他可以放下過去。」

雲兒被嚇了一大跳,等她反應過來之時,周叔已經離開了,徒留一個背影。

辰滄鳶揭開打發走馬夫,揭開車簾子,便看見雲媞安靜的躺在落紫馨的大腿上,落紫馨靜靜的看著雲媞,眼楮里有著一份羨慕。

「王爺。」落紫馨見辰滄鳶來,收回了她的情緒,淡淡的對著辰滄鳶叫了一聲,听的辰滄鳶皺眉頭。辰滄鳶什麼也沒有說,接過雲媞抱在懷里,落紫馨因為讓雲媞趴了有一會兒,腳有些麻了,猛的站起來落紫馨差點倒了。

「馨兒。」辰滄鳶著急的看著落紫馨,落紫馨不在乎的揉了揉退,暗自運功讓氣血通暢了一些,下了馬車,站在辰滄鳶身邊。

「王爺讓晴兒去照顧雲媞吧!」落紫馨說完直徑的走在了前面。辰滄鳶此時恨不得扔下雲媞好好地收拾一下越走越遠的小女人。辰滄鳶將雲媞抱到了客房,讓晴兒照顧她。他便回了西苑。

落紫馨出去一天,一身也有些疲倦了,回到西苑,落紫馨讓雲兒去準備好沐浴的水,回到西苑讓侍女再給她打一盆熱水來擦下。她心想辰滄鳶是不會來西苑她的房間的。便走到屏風後面將長裙月兌掉。然而辰滄鳶來到房間門口便看見府中的侍女正端著一盤熱水。

「讓本王來吧!你先下去。」

「是。」侍女恭敬的將水盤遞給了辰滄鳶,便退了下去。

辰滄鳶端著水盆進了房間,落紫馨由于太累了,心知在四王府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便放松了警惕。听見開門有關門的聲音以為是侍女進來了,便淡淡的吩咐道,「將毛巾擰干拿來。」

辰滄鳶將毛斤擰干了,繞過屏風,將毛巾遞給落紫馨,落紫馨接過毛巾並沒有回頭,淡淡的吩咐道,「這兒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下去吧!」

辰滄鳶可是不滿意了,這次他沒有剛才那樣听話了,而是從後面摟住落紫馨的細腰,狠狠的抱住她,就像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子里,「馨兒,別生氣了,可好?」

落紫馨咒罵了一身,「該死。」她怎麼能夠連一點警惕多沒有,連他進來了她竟然一點沒有發覺,看來她大意了。落紫馨沒有懂,眼皮低垂著,久久的說著,「王爺,你弄疼臣妾了。」

辰滄鳶每次听見落紫馨叫王爺,自稱臣妾的時候,他的心就會很疼。他一點都吧喜歡,辰滄鳶將他的頭埋進落紫馨的發間,因為出汗,落紫馨的身上有淡淡的體香,雖然是夏天,落紫馨的身上依舊飄著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兩個香味相融很好聞。

「馨兒,講我鳶。」辰滄鳶低沉的聲音響起,溫熱的呼吸落在落紫馨的的肌膚上,讓落紫馨渾身一顫,「那天之事,對不起!」

落紫馨听到辰滄鳶提起那天之事,心里的傷疼和委屈一下子蹦了出來,落紫馨的淚水涌了出來,就像掉了線的珍珠,瘋狂的掉落。落在了辰滄鳶的手上,辰滄鳶收緊了懷抱,輕輕的吻在她的耳垂,「對不起,馨兒,對不起,原諒我。別哭了,就算你打我,罵我都好,別哭了。」

辰滄鳶的道歉讓落紫馨的眼淚流的更急,辰滄鳶心疼的將落紫馨轉過來,抱在懷里,親親的吻去那晶瑩滿是委屈的淚珠,「對不起,馨兒,別哭了,馨兒。」

落紫馨就像失去了控制力一樣。她放縱著自己,那天真的還疼,好疼。心就像裂開了口子。她沒有原諒,她無法原諒,可是她早就在冥冥之中將心供給了他,她要如何不愛啊?

「馨兒,你哭的我心疼。」辰滄鳶的聲音沙啞著,心疼的皺著眉頭,取下落紫馨的面紗,看著那雙因為眼淚而紅腫的眼楮,他溫柔的降溫落在上面,想要用他的溫情治療她的傷,治療她的疼。

「你不會心疼,因為你就不知道愛。」落紫馨悶悶的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辰滄鳶听見落紫馨的話,落在落紫馨頸上的吻微微的停頓了一下。落紫馨的心里充滿了失望,她不禁問她是她想要的太多了,還是她想的本就是奢侈。

辰滄鳶溫柔的撫模著落紫馨的臉,一雙深沉的眼楮看著落紫馨若有所思。他將落紫馨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額頭抵著落紫馨的額頭,「馨兒,哪兒真的會疼,你感覺到了嗎?原諒我好不好?給我一個學習愛的機會,我答應你我會給你天下最好的一切?」

「真的會疼嗎?」落紫馨質疑到,「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

「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辰滄鳶一心想彌補他的錯,讓落紫馨忘記那天的疼,治愈她的傷。卻不知道一句簡單的話,他卻失信了。辰滄鳶不等落紫馨在說話,用他的吻溫柔帶著些霸道堵住了落紫馨的話。

隨著辰滄鳶的吻,他的柔情,他的疼惜,落紫馨開始沉淪,慢慢的有些喜歡,加上多日傷痛和思念的折磨,落紫馨隨著辰滄鳶的吻慢慢的用手勾住了辰滄鳶的脖子,讓她完全投進了他的懷里。

辰滄鳶摟緊落紫馨的腰,將她橫抱起來朝床榻走去,那雙眼楮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與寵溺。落紫馨閉著眼楮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多日的不安盡數消失,多日難得心靜。

辰滄鳶正將落紫馨溫柔的放在床榻上,恰時門外響起了雲兒的敲門聲,隨後說「小姐,沐浴的水準備好了。」

落紫馨睜開眼楮,掙月兌開辰滄鳶的手,起身半依在床榻上,「知道了,你下去吧!」

辰滄鳶心里不禁想這雲兒小妮子是存心的。就不想他好過了。辰滄鳶想歸想,很不舍的在落紫馨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等我下。」

落紫馨很奇怪的看著辰滄鳶,不明所以。

辰滄鳶給落紫馨找來一件干淨的紫色紗衣,「來披上。」

落紫馨沒有拒絕,順從他,讓他將紗衣給她穿上了。落紫馨正將起身,卻不了辰滄鳶一下子將她橫抱在他的懷里,落紫馨嚇得趕緊伸手摟住辰滄鳶的脖子,辰滄鳶見落紫馨的舉動嘴角笑開了花。

落紫馨也不理會辰滄鳶,反正這幾天都沒有怎麼休息好,又加上今日的折騰,既然他要抱她去沐浴,落紫馨也心安理得的享受。將她的頭埋進辰滄鳶的懷中,閉上眼楮假寐。

等她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在浴池里了。水面上還漂浮著梅花的花瓣,她突然感到她的腰際有一只手,落紫馨猛的清醒過來,身子不由的一動。

「怎麼了,馨兒。」落紫馨剛一動,辰滄鳶便撐開了眼楮緊張的看向她,「做惡夢了嗎?」

落紫馨听見是辰滄鳶的聲音,才搖搖頭緩緩的開口,「恩,我沒事。」

辰滄鳶將落紫馨重新摟緊在懷里,落紫馨不喜歡這樣剛一動就听見頭頂上有些壓抑的聲音,「馨兒,別動。再動我可保不準還是君子。」

落紫馨的臉刷的一下子便紅了,老實貼在辰滄鳶的懷里不敢再肆意亂動了。

辰滄鳶的心里可是百個不願意,只是無理在他,看著落紫馨疲倦的樣子也就安心的忍受著下面的折磨。

兩人就那樣沒有語言,只是靜靜的擁在一起,享受著時間的流逝。

「水涼了,起來吧!」落紫馨實在不想繼續這樣沉默下去,不知道為何現在她十分厭煩沉默,就像死一般的沉寂,仿佛他們兩個已經沒有話可說般。然而辰滄鳶也感覺松了一口氣,松開放在落紫馨的腰上的手率先向浴池上走去。他圍上浴巾,給落紫馨遞去一條干淨的毛巾,落紫馨站起身走上浴池的台階,身上只有一層很薄的紫色紗衣,在水里起來後,紗衣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將她美麗的身姿村托到了極致,辰滄鳶看過去那呼吸變得粗重,他竭盡全力的壓制著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與沙啞,「馨兒,你將衣服換上出來,我去叫下人把晚膳送到我們房間去。」

辰滄鳶落荒而逃。落紫馨看著那背影,嘴角微微的上揚,可是心里的疼痛總是在提醒著她。那笑就如曇花一現。晚膳後,落紫馨很是疲倦,很想盡快的躺在床上。可是辰滄鳶一直沒有要離開的動靜,從書房將他的公務帶回房間來處理。落紫馨強打著精神讓雲兒取來一些賬本,打發著無聊的時間。可是沒過多久,落紫馨就感覺眼皮一直在打架,可她的目光看過去,辰滄鳶一點離開的想法似乎都沒有,很認真的在處理著他的公務,時候皺著眉頭。

其實落紫馨一直不知道自己解了他的毒是好是壞,當初嫁給他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可以遠離那個血腥的朝廷,可以避開皇室權利的爭奪。然而現在他已經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應該說他一直以來都是在等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參與其中的機會。

記得一開始他說過,他只是想為他母後報仇。落紫馨知道那樣的仇恨是放不下的,他答允他,任他參與到朝廷中去,暗地里為他掃清了阻止他的障礙。可是他真的只是想報仇嗎?是否報了仇就會放棄手中誘人的權利呢?落紫馨此時已經迷茫了,也許一開始她就做錯了。

「馨兒,你一直目不轉楮的看著我,為夫還讓你滿意嗎?」辰滄鳶在落紫馨看著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只是不動聲色。她看的太久,他很好奇她怎麼了,回頭一看,便看見她是看著他,緊皺著眉頭,她的目光透過他不知道落在了那兒,她在想著什麼。他不願意她想的太多,他深知她這樣想下去,只會讓他離她更遠了。

落紫馨因為眼前突然放大的辰滄鳶的臉,微微嚇了一大跳,落紫馨沒有听清辰滄鳶的話,落紫馨有些茫然的望著他,一雙會說話的眼楮逐漸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馨兒一直目不轉楮的看著為夫,不知道為夫讓馨兒是否滿意?」辰滄鳶彎腰雙手搭在落紫馨的肩上,嘴角帶著調戲的笑容。

落紫馨沒有回答辰滄鳶的話,而是放下辰滄鳶的雙手站起身來朝床榻走去,「我困了。」

「我的事情也處理好了,我們休息吧!」辰滄鳶似乎沒有听出落紫馨的話中之話,一副理所當然的為落紫馨把賬本整理好,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

落紫馨回頭皺著眉頭卻又什麼也沒有說。

落紫馨躺在床榻的里面,為辰滄鳶留了一個位置。辰滄鳶也沒有多言的躺了下來,放下帳子。辰滄鳶伸手抱住落紫馨的腰,他見落紫馨沒有什麼反應,多他而言只要不是拒絕就是好事。辰滄鳶朝落紫馨移了一些,讓落紫馨的後背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落紫馨本是很困的,被辰滄鳶一弄,什麼睡意都沒有了。只是她依舊閉著眼楮,沒有絲毫的動作。辰滄鳶也不敢再得寸進尺了,而是將他的頭埋進落紫馨的發間,嘴抵在她的耳邊,「馨兒,對不起。」

落紫馨沒有想過他會給她一而再三的道歉,畢竟一開始她也有些無理取鬧,落紫馨心里很是糾結。她的愛是她所不能控制的。她的娘親說過,「愛就像一種毒,只要侵入心脾,那就無藥可救了。」

「知道嗎?今天上午看見你起碼走在前面,後面是穆國公主的鑾駕,她是遠道而來的新娘,那時候我的內心充滿了羨慕與嫉妒。當日我坐在花轎里,卻沒有一個新郎,一路還用血來為我的大婚鋪路。」落紫馨閉著眼楮,辰滄鳶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可是落紫馨突然出聲,憂傷卻裝著不在乎的聲音是辰滄鳶沒有听過的,平時就算她再難過也是倔強的抬著頭笑著,認真听才會知道是那種淡淡沒有感情的聲音。

「馨兒,我知道。」辰滄鳶將落紫馨翻過身來摟入他的懷里,「我答應你,我不娶穆國公主,我會向父皇說的,好嗎?」

落紫馨沒有料到辰滄鳶會答應不娶穆國公主,落紫馨睜開眼楮抬起頭看著一臉認真的辰滄鳶,她的心里沒有欣喜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疑惑。他去迎接穆國公主,難道不是鐵定注意要娶穆國公主了嗎?那怎麼會……

辰滄鳶像是看懂了落紫馨眼楮里的詢問,寵溺的笑著揉著落紫馨的頭,「傻馨兒,回來的路上不是還有三王爺辰滄離嗎?」

落紫馨將頭埋進他的懷里,感覺一切真的好不真實,好久好久才不確定的問,「鳶,是真的嗎?」

「恩,是真的。」辰滄鳶有些心疼這樣的落紫馨,平時她是自信的。

「真的是真的。」落紫馨的聲音有著輕松,「鳶,記得你說過的話哦!不要讓我失望。」

辰滄鳶並不知道在落紫馨的心里她是多麼的信任著他,又是多麼的愛他。然而他也沒有將此話真的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點頭,「好!」落紫馨和辰滄鳶兩人那晚放下了芥蒂,在辰滄鳶的懷里落紫馨睡了多日以來的一個好覺。夢定然是美的。

落紫馨從薄雲山莊回來和辰滄鳶去過皇宮外,落紫馨多半去皇宮都是皇太後說念她了,她才會去。然而今日是穆國公主到辰國的第五天,今晚皇宮設宮宴,所有的王孫貴族都要前去參加,為的就是穆國公主選夫之事。

落紫馨一身深紫色的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淺紫色的布帛,落紫馨讓雲兒為她梳了一個流雲髻,雲髻上只戴了簡單的一個梅花發簪。臉上素淨的粉妝未施,戴上面紗。落紫馨滿意的看著鏡中的人兒。不用太華麗卻顯現出無比的高貴與莊重。

「雲兒,王爺可回來了?」落紫馨看著鏡中的人兒,對著身後的雲兒問到。

「王爺早已經回來了,在書房等小姐過去呢!」雲兒整理好手中的東西,將紅拂放在腰間不起眼的地方。跟在落紫馨的身後。

辰滄鳶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腰間黑色帛巾,佩戴著一塊紫色的玉佩。紫色的玉佩是落紫馨送給他的,那是她娘親留給她的,當時告訴她,玉佩只能送給她愛的男人。只是辰滄鳶並不知道其中的淵源。

「馨兒,真美。」落紫馨讓辰滄鳶的眼楮亮了,平時落紫馨很少認真的打扮,一般就是簡單的數個發髻,一個珠花。

落紫馨扶著辰滄鳶的手上了馬車,等辰滄鳶也上了馬車,落紫馨趴在辰滄鳶的腿上,遲久的出聲,「若取下這層面紗,也還是那麼難看。記得鳶第一次清醒的時候眼楮里還有著厭惡之情呢!」

「那因為我還沒有發現我的馨兒是如此的美麗動人。」

「在你眼里我還是穆蕊馨美麗呢?」落紫馨睜開眼微微的側身看著辰滄鳶。

辰滄鳶皺著眉頭,「馨兒,她終究是穆國公主,不可這樣直呼其名。」

落紫馨淡淡的笑著,沒有言語,重新閉上眼楮。馬車到了宮門,雲兒為落紫馨整理好衣裳,辰滄鳶已經站在馬車外等著,見雲兒揭開車簾子,辰滄鳶嘴角含笑望著馬車里走出來的落紫馨,等落紫馨走出了馬車,辰滄鳶溫柔的將她抱了下來。馬車旁邊二王爺辰滄炎和沐若雨並肩站著,看著辰滄鳶難得的溫柔,三王爺辰滄離也從後面走來。

「四皇弟的溫柔真是折煞了我們幾個兄弟了。「辰滄離可能因為常年在邊關駐守,臉上的笑容也帶有一些剛毅。

落紫馨朝辰滄炎和辰滄離微微行禮。辰滄炎帶著他的招牌笑朝落紫馨點點頭,而辰滄離則是深深看一眼落紫馨,落紫馨不知為何的心驚了下。辰滄鳶注意到了辰滄離眼楮里的那一抹一閃而過的情愫,上前將落紫馨霸道摟在懷里。落紫馨心里一下子充滿了暖意,她不喜歡三王爺辰滄離。

然而辰滄炎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牽著沐若雨的手朝皇宮而去。

宮宴設在了御花園,那兒已經燈火明亮了。落紫馨剛一入席,皇太後的身邊的沫嬤嬤便來了。

「四王妃,太後老人家說多日沒有見你了,很是念你。想讓你去她老人家的宮殿里先陪她嘮叨嘮叨。」

「沫嬤嬤,你稍等一下。」落紫馨笑著點頭,轉頭看向身邊的辰滄鳶,「鳶,我去給太後請安去了。」

辰滄鳶溫柔的笑著,「好,小心一些。」

「恩。」落紫馨輕輕的點了點頭,便站起身跟著沫嬤嬤離開了。在那長長的長廊上,雖然一路都掛有燈籠,通明。可是在落紫馨的眼里終究有皇宮里的黑暗。或許是宮中怨念太多了吧!

「這不是四王妃嗎?」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落紫馨一眼看去是太子妃蕭青青,她身邊還有一個紅衣女子,長發披肩,發髻上帶著一串珍珠的珠花,落紫馨了然,此人就是傾國傾城的穆國公主穆蕊馨。

走在前面的沫嬤嬤停住了,朝來人微微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蕊馨公主。」

落紫馨沒有行禮,而是淡淡的看著兩人,眼楮里含著溫柔似水的笑。太子妃今日一身藍色長裙,頭上的插滿了金簪。一身裝扮華麗卻也顯得庸俗。

「原來的太子妃和穆國公主啊!」落紫馨淡淡的開口,引來穆蕊馨的打探,上次她坐在鑾駕里不曾看清這個傳聞中的女子,今日得以一見,穆蕊馨心里把落紫馨和她比較了一番,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耀眼。落紫馨也毫不在意,只是一雙靈動的眼楮望了一眼穆蕊馨的眼楮,似乎那一眼已經望進了穆蕊馨的靈魂深處,也很清楚的知道了她所想何事,可是她從來都不在乎多一個敵人,「太子妃可還有事情嗎?皇祖母可還等著本宮。」

「哼!」太子妃很是不屑的一聲,「沒事了,就是听說四王爺可寵他的王妃了,今日特看看四王妃被死亡瑞滋潤了多日,是否變美?」那太子妃對本宮可還滿意?」落紫馨一點也不在乎她話里的諷刺,淡淡的笑著,似乎一點與她也無關一般。

「四王妃還是往日那般美!」太子妃臉上虛假的笑著,那雙美目中盡是厭惡與嫌棄。落紫馨不在意的直視著她,落紫馨的那雙眼楮讓太子妃蕭青青感到有些驚慌。

「多謝太子妃謬贊了。本宮先行離開了。」落紫馨對著穆蕊馨投去笑意漣漣的一眼,隨著沫嬤嬤離開了。

「四王妃,不用太在意太子妃的話!她就是那樣的。」沫嬤嬤是宮中的老人,見慣了這樣的事了。可是她卻還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不知道為何她始終覺得落紫馨這孩子挺親切的,也很討喜。

「多謝沫嬤嬤。馨兒不會在意。一張皮囊而已。」落紫馨無傷大雅的說著,嘴角的笑容很真誠。對她而言皮囊只是一個身外之物。

沫嬤嬤覺得沒有看錯人,笑著點了點頭。

落紫馨來到太後住的長樂宮。沫嬤嬤將她帶進了皇太後的住處養心殿。落紫馨見皇太後還在梳妝。落紫馨朝皇太後恭敬的行禮,「馨兒給皇祖母請安。」

「馨兒快起來到皇祖母這邊來。馨兒和沫兒怎麼那麼久才來呢?哀家等得可心急了。」皇太後對著鏡子看著跪在地上落紫馨,高興的說著。落紫馨站起身來走到皇太後的身邊,皇太後拉住落紫馨的手。每次皇太後拉著落紫馨的手,那雙因為歲月而蒼老的手,她總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的娘親,小得時候娘親也常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教導她,她的記憶最清楚的是娘親最後一次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路上遇見太子妃和穆國公主了。」沫嬤嬤接過皇太後身邊的侍女手中的梳子,溫柔的給皇太後綰發。

「這個太子妃總是那麼惹人厭。皇後也不說說。」皇祖母很是不喜歡皇後與太子妃,每次進宮來只要一听聞太子妃不好的行為舉止,總是連同皇後一同說。

「皇祖母,讓馨兒來給你梳一個發髻好不好?」落紫馨突然心血來潮,笑吟吟的看著皇太後。皇太後听聞落紫馨的話慈祥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隨即開心的點點頭。落紫馨眼楮里淡定溫和的笑著,從沫嬤嬤手中接過木梳,將皇太後的長發慢慢的理清,「馨兒只會一些簡單的宮髻,希望皇祖母不要嫌棄哦!」

落紫馨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梳過宮髻,她記得她的娘親很會梳發髻,那時候她時常會听她的娘親講起宮中妃嬪什麼年紀應該梳什麼樣的發髻,什麼樣的場合又會有不同的發髻。落紫馨在腦海里微微想一下,記起了當年她娘親說的一種發髻凌雲髻。落紫馨按著記憶中的步驟仔細的綰著。心靈手巧,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與柔和。沒有一會兒,一個凌雲髻便成型了。落紫馨接過沫嬤嬤遞來的簪花與頭飾,一個一個的插到發髻上。皇太後看著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這種發髻她倒是從來沒有綰過,但是看上去莊重與高貴。

皇太後高興的點點頭,嘴角的笑開了花「馨兒的手真巧,看上去哀家這個老太婆都年輕了好幾歲了。」

「皇祖母喜歡就好。」落紫馨退到皇太後的一邊,笑著回答。她很喜歡皇太後,那種慈祥與恬靜,總讓她感到很安心。

皇太後看著落紫馨的眼神里盡是滿意與高興。等沫嬤嬤給皇太後更衣完後。皇太後屏退了身後的侍女,落紫馨上前扶著她,沫嬤嬤跟在身後。

「馨兒,這次穆國公主前來和親,皇帝有意讓鳶兒娶了她。你怎麼看這事?」落紫馨帶著笑意的眼楮听了這話微微有些冷意。她微垂著眼皮,嘴角浮著笑容,只是面紗遮去了那諷刺。

「馨兒不知。」落紫馨淡淡的回答,仿佛說著別人的事情。

「你這孩子,你怎可不知。只是不想說。」皇太後嬌嗔的看了一眼落紫馨,「哀家也是你那個年紀過來的,深知到看著自己的夫君把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成為他的女人的痛苦。」

「皇祖母,你是給父皇當說客的嗎?」落紫馨突然打斷皇太後的話,落紫馨的眼楮平視著這個睿智的老人,歲月的滄桑並沒有磨去她的聰明,反而是歲月讓她更懂得人情世故,不等皇太後開口,落紫馨回頭看著路扶著皇太後慢慢的走,柔弱卻帶著一絲剛毅的聲音緩緩響起,「馨兒只是一個商賈之女,只懂得經商之道,所以馨兒只知道互利互惠。若馨兒虧本了,馨兒可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再者一個穆國公主,即便她再受寵也只是一個公主,當她沒有那個利用價值的時候,她再受寵再聰明的時候她也會變為一文不值。皇祖母你覺得呢?馨兒許是沒有一個公主的利用價值好,但是若馨兒有能力讓一個公主失去她的利用價值,那時候是馨兒還是穆國公主的利用價值更高呢?」

皇太後听了落紫馨的話心里雖有些不認同,但是她卻明白落紫馨沒有說錯,「哎,哀家老了,很多事情也糊涂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去琢磨。」

「大智若愚。皇祖母才是最睿智的人。」

皇太後听了落紫馨的話笑得合不攏嘴,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打心底喜歡這個孫媳婦,其實一開始她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贊同皇帝的做法。落紫馨見皇太後松了嘴,落紫馨感激的看了一眼皇太後,皇太後當然將其收入眼中,微笑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落紫馨的手。沫嬤嬤笑著看著落紫馨,落紫馨對她側頭微微一笑。「皇太後駕到。」落紫馨扶著皇太後走進宴會,辰皇帝已經坐在龍椅上了,皇後坐在他的左手下方,右手下方的位置定然是皇太後的,接下來是兩位貴妃,剩下的才是一些受寵的妃嬪。

落紫馨扶著皇太後落座後,回身向辰皇帝行禮,「兒臣落紫馨給父皇請安。」

「馨兒,快快起來。」辰皇帝和藹的抬手,嘴角帶著笑,可是落紫馨覺得那樣的笑很刺眼。

落紫馨站起身來,轉身對著皇後和兩位貴妃,「兒臣給皇後,榮貴妃,安貴妃請安。」

「起來吧!」辰皇後笑著說道,榮貴妃嘴角掛著適度的笑容,而安貴妃只是很平靜的看著落紫馨。倒是榮貴妃身邊坐的雲媞一直在擠眉弄眼的,落紫馨對她點點頭,雲媞開心的像個孩子。

落紫馨起身走回辰滄鳶的身邊,辰滄鳶微笑著看著落紫馨,待落紫馨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身上牽住落紫馨的手,拉著她坐下,將他的茶杯遞給了落紫馨,「喝一口,潤潤。」

「恩。」落紫馨笑著點點頭,接過茶杯,小心的繞過面紗。

然而三王爺辰滄閔的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落紫馨的身上,還有另外一道目光從黑夜中穿來。落紫馨和辰滄鳶相視而笑,若無其事的看著宴會上的歌舞。

到了時辰,辰皇帝揮退了舞女,「今日宮宴眾愛卿也知道是為了迎接穆國蕊馨公主而設,再者尤為重要之事是蕊馨公主在朕的皇兒中選其良婿。」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跪了一片,高呼著萬歲。

「眾愛卿平身。「辰皇帝一臉喜慶,不知道為何落紫馨總感覺今夜是個不安夜,辰皇帝笑過之後對著身邊的公公說道,「傳蕊馨公主吧!」

一身紅色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黑發如綢散落腰間,以冰水如膚,以秋水為姿,兩彎似蹙非蹙如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恍如仙女下凡。

宴會上的人見穆蕊馨出來一下子悄然無聲。辰滄鳶見過穆蕊馨,但是只是一身素衣素顏,這樣的傾國傾城的容顏著實讓他震驚一番。落紫馨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男人眼里的驚現,女人眼里的嫉妒。然而最先回過神的卻是三王爺辰滄離,他的目光落在了落紫馨的身上,那種眼神是落紫馨說不清道不明的。

「她很美,美得驚天動地,但不夠美得泣鬼神。」落紫馨淡淡的說了一句話,驚醒了她身邊的辰滄鳶,辰滄鳶不明所以的看著落紫馨,這已經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了,已經美得驚天動地了,難道世上還有美得泣鬼神的女子?不,起碼他不相信了。

「馨兒見過比蕊馨公主還美麗的女子?」辰滄鳶收回了目光,拉著落紫馨的手,笑著問道。實則他只是以為落紫馨在生氣他的目光落到了蕊馨公主身上。

「見過。」落紫馨淡淡的回答,「也許有幸的話你也可以見到。」

辰滄鳶奇怪的看著一直盯著蕊馨公主看的落紫馨,她說她見過,可是天下又比世上最美的女子還美的女子,為何沒有人見過。百思不得其解。

「蕊馨給皇上,皇太後,皇後,各位娘娘請安。」穆蕊馨手放胸口朝辰皇帝彎腰鞠躬,落紫馨知道那樣的行禮是一般不會做得,若女子如此行禮則代表著她行禮之人是她尊敬,親近之人。她身後的樊離和衛青以及她的兩個侍女隨即恭敬的行禮。

「蕊馨公主,丞相都平身吧!」辰皇帝從那美貌中回過神來,嘴角浮著笑容,一副慈祥的樣子,「不知道蕊馨公主看好朕的那位皇兒啊?」

穆蕊馨轉過身來望了一眼幾位王爺,其實她的心里已經早有選擇了,她相信她一定不會拒絕她的。穆蕊馨自信的笑著回頭,看先辰皇帝,「蕊馨要嫁給四王爺辰滄鳶。」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下面的人議論開了,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也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落紫馨握著杯子的手略略用力了幾分,只是不動聲色的喝著手里的茶,沒有在乎投來的目光。

「既然公主都有選擇了,那朕……」辰皇帝听見穆蕊馨的話,心里欣喜若狂,不待眾人的反應,連忙想要宣旨。

「兒臣不能娶蕊馨公主。」辰滄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中央朝著辰皇帝跪下,「兒臣的第一任王妃的忌日便在下月,兒臣想為她祭祀。紅白之事相沖實為不好,再者兒臣已有王妃,公主又豈能委屈為一個側妃呢!」辰滄鳶洪亮的聲音傳進了很多人的耳朵,但是大家都不明所以,卻也有人很是明白其中之由。

「本公主當然是正妃。」穆蕊馨听見辰滄鳶的回絕,很是生氣的說道,「本公主決定下嫁與你,那你就不再有過王妃。所以也不存在下月的王妃的祭祀。要祭祀也等到本公主百年之後。」煙塵亦知冷暖

听了穆蕊馨此話,眾人臉色各有所異。有將目光投向穆蕊馨的,又把目光看向落紫馨。畢竟落紫馨現在還是四王府的王妃,那一道道目光里有著探索,有著同情,也有著憐憫,更有著諷刺和看戲之人。

落紫馨就像沒有感覺一樣,繼續悠哉的品著手中的好茶,暗忖著皇宮里的茶形形色色,都各有特色。辰滄炎的目光落在落紫馨臉上,只是落紫馨一直低垂著眼皮,似乎事不關她。然而辰滄離則是嘴角含笑的看著辰滄鳶。

「天下人皆知,本王娶了薄雲山莊的二小姐落紫馨為王妃。而四王府的正妃之位只有一個。」辰滄鳶低頭沒有看站在她身邊的穆蕊馨,而是很直接的標明四王府只有一個王妃落紫馨。

「辰國是答應本公主自行選妃的。那本公主就非你不嫁。」穆蕊馨側頭看著辰滄鳶,語氣堅定的說。一句非你不嫁著實震驚了所有的人,落紫馨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一地茶水落在了地上。辰滄炎眼里的笑卻淡淡的褪去,閃過一抹別樣的光芒。而辰滄離則是看了一眼落紫馨,可是她的表現多少不在他的想象中。

辰皇上從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不待辰滄鳶說話,皇太後突然出聲了。

「紫馨,只從上次哀家听了你的琴聲之後,好長的日子都沒有听過了,甚是想念!今日不如彈給哀家听听,也讓大家托哀家之幸,得以听听。」皇太後一臉慈祥的笑容看向落紫馨,語氣里盡是寵愛。

落紫馨雖不明皇太後意欲為何,但是她抬起了頭,一雙眼楮平靜無波,明亮中帶著敬意,悅耳的聲音響起,「如果皇祖母不嫌棄,馨兒樂意之極。」

「沫兒,你去將哀家的琴拿出來。」皇太後笑著看向落紫馨,落紫馨覺得她的內心深處被皇太後看的透徹。收回目光看向穆蕊馨,皇太後的目光變得銳利,一副不怒而威的樣子,「哀家听聞穆國蕊馨公主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你听听哀家的孫媳的琴彈得如何。與你相較誰更勝一籌。」

穆蕊馨有些不服氣,可是一對上皇太後的眼楮立馬改口,「是。能听薄雲山莊的二小姐彈琴是本公主的幸運。」

落紫馨淡笑不語,眼楮始終落在向她走去辰滄鳶身上。辰滄鳶看著她眼楮里的那份戲謔,皺著眉頭含笑瞪了他一眼。兩人眉目傳情在穆蕊馨的眼里很不是滋味。

樊離坐在使者的位置上,他對于落紫馨的舉止總感到很是奇怪,仿佛哪兒沒有對勁,似乎他遺漏了什麼。雖然與她之間沒有過多的交集,但是也見過幾次了。對于她也有些了解,若是她看上的東西,豈會在別人搶她的東西時仍舊穩坐泰山。那是她有絕對的把握嗎?可是再怎麼樣皇權始終高過一切,看辰皇帝的意思是很樂意讓蕊馨公主下嫁給四王爺辰滄鳶的。

「非你不嫁。」落紫馨待辰滄鳶坐到她身邊的時候,望著他用沒有一點波動的聲音陳述著一個事實。但是辰滄鳶卻不滿意了,有些氣惱的瞪了她一眼,若不是顧及場合不對,他非好好的修理她。

沫兒將傳聞中的扶蘇抱來了,身後的侍女這次拿來了琴架。沫兒將琴放在琴架上,對著落紫馨微微的點點頭,落紫馨輕笑的點頭,從辰滄鳶的身邊站起身來朝琴而去。

「扶蘇。」樊離驚奇的看著那把琴,原來真的是扶蘇,他不敢相信這個被誤傳為得扶蘇得天下的古琴竟然在辰國的皇宮里,他識得扶蘇是因為他師父的一本札記里曾有過關于扶蘇的記載,偶然的機會他看過此札記。

「樊丞相,好眼力。」落紫馨坐在扶蘇前,听見樊離有些激動的聲音,落紫馨一雙眼楮有些欣賞的望過去,「天下知扶蘇的人很多,可天下識扶蘇的人屈指可數。樊丞真是見多識廣。」

「多謝王妃謬贊。」樊離拱手相謝。

「扶蘇乃是皇祖母之物,只是中途遺失了多年!」落紫馨說完,一雙縴手輕輕的撥動著琴弦,空若幽蘭的琴聲似有似無的,一曲平沙落雁,曲調悠揚流暢,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段,優美動听;基調靜美,但靜中有動。

落紫馨記得她第一次彈這首曲子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心涼。曲子原本歡快的調子,一下子變得壓抑,淒涼起來了。即使不懂音樂之人也听出了氛圍的壓抑,心境不由得跟著琴音變得低落。懂音樂之人皆知,彈琴彈出心聲,辰滄鳶不由的皺著眉頭,是什麼讓她一下子轉換了曲調?

一曲完了,落紫馨將手搭在琴弦上,低垂著眼皮。其實她很討厭彈琴,因為每次彈琴一不小心她的情緒就會不受控制,琴隨心走。

皇太後越來越心疼這個丫頭,「馨兒的琴真是讓哀家過癮。以後哀家想听時,馨兒可不要嫌哀家麻煩啊!」

「紫馨不敢。能讓皇祖母喜歡可是馨兒的榮幸。」落紫馨回過神來,抬起眼皮,淡笑入目三分,「或許穆國公主的琴技比馨兒還好,不如讓穆國公主獻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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