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周的周末,昌 家永遠是熱鬧的。
父母都是教師,兩位妹妹也還是中學生,每次一到周六周日,除了作為哥哥的昌 不能回家,一家四口都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其樂融融。
昌 媽媽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向房間里喊道,「秀研芝研,媽媽做了甜餅,你們快出來!」
「哦!來了!」
「媽媽,我就來!」
兩聲回應同時響起,伴著開門聲,芝研風風火火的率先跑了出來,秀研還敷著面膜,仰著臉慢悠悠的跟在芝研身後。
「爸爸,你也一起來吃吧,還熱著呢!」端出一大份金燦燦的甜餅,昌 媽媽溫柔的招呼著,「秀研芝研,先去去洗手。」
「知道了啦!媽媽,我們不是小孩子。」
兩個女兒雖然才十多歲,可都快趕上自己的身高了,不僅長的漂亮,在學校的成績也不錯!這雙女兒,昌 媽媽既是欣慰又是感慨。
她擁有著無比美滿的家庭,這比什麼都珍貴!可惜……
唯一的兒子比她們更加出色,昌 自小就是老師同學眼里的‘天才’,更是他們做父母的驕傲,可惜長大了卻不怎麼听話,非要唱什麼歌做什麼藝人,搞得現在聚少離多。
唉!
「媽媽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真好吃!」秀研咬了一口甜餅,豎起大拇指稱贊。
芝研一手抓著一個,吃的狼吞虎咽,別提多香了,听到秀研的贊美,她睜大了眼糾正,「姐姐,媽媽做的一向都是最好吃的!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都好吃!」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昌 媽媽忍俊不禁,給含糊不清的小女兒倒了杯水,轉過視線看向大女兒,「秀研啊,媽媽多做了一些甜餅,你吃完了,就給你徐禹哥哥送些過去。」
「哦!好的。」
昌 爸爸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廳看報紙,臉上不苟言笑,聞言,他抬了抬頭,大家長永遠一派嚴肅的模樣,說話也是命令式的,「徐禹那孩子很久沒見了,在家就讓他過來吃飯。」
「對!秀研記得喊你徐禹哥過來吃飯,就說爸爸在家!」昌 媽媽看了昌 爸爸一眼,賢淑的笑道,「爸爸是想念那孩子了吧?」那孩子是為數不多被嚴肅的爸爸認可的人啊!就算昌 也比不上徐禹那孩子受爸爸喜愛啊!
「之前說要辦畫展,他的作品我最熟悉,名家也不一定有那意境,很多收藏家都對他的作品感興趣!可是這麼久都過去了,也不見他準備辦。」昌 爸爸翻了翻報紙,嚴肅著聲線,有些擔憂,「整天往外跑,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昌 媽媽將準備好的食物盒拿給秀研,寬慰道,「爸爸也別想太多了,徐禹那孩子可不需要我們擔心,他是有主見的人。應該是有其他打算了吧!」
昌 爸爸‘哼’了一聲,對媽媽的‘婦人之見’,自然是不太會認可的,「這個不用你多話,徐禹也不小了,有能力做的當然要把握住!男人的事業又豈是隨便想想,說過就算的。」
「好,好,你們男人的事我不管。」昌 媽媽無奈的搖搖頭,體貼的微笑,「我就準備好酒菜,讓你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秀研已經跑回房間處理了面膜,對于大人們的事小孩子還是不插嘴的好,她抱起食物盒,「媽媽,我送去給徐禹哥。」
「姐,等等!我也去!上次哥讓我轉交的專輯還沒給徐禹哥……」芝研一抹嘴,匆忙奔回房間拿東西。
「一起去吧,但是不要過去胡鬧,你徐禹哥不喜歡別人打擾!」
「知道了,媽媽!」
……
現代都市的生活,鄰里的關系可能更接近于可有可無。
關起門來自成一家,哪怕好幾年的鄰居了,予對方也大多是陌生的,難得的開門,上下樓梯時偶爾遇見,一個笑容一個點頭是多數,要稱名道姓的熱情招呼,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同一小區,同一棟樓,同一個單元,同一樓層,對門對面。
——昌 家和徐禹是不同。
在過去的將近五年中,昌 有接近一半的時間是住在徐禹家的,也就是住在自家對面。
昌 家父母對待徐禹,早已經當成了自家人。昌 爸爸更加器重他,幾乎把他當做了親兒子看待……
14歲的昌 參加t的選拔,然後進入S.公司,再後來成為‘神起’出道……
在最初的一段時間里,昌 父母的反對是強烈的,昌 爸爸更是擺出了強硬的態度來拒絕他,做為教師的父母,更希望昌 走平坦的路,過更為簡單的生活,畢竟在他那個年紀學習才是首要的。
徐禹在那個時候無疑成為了昌 爸爸和昌 之間的緩沖,以‘保持前十名為基礎’的前提下,爭取到了昌 的夢想——成為了S.的練習生。
突然的生活轉變,14歲的男孩,小小的肩膀上要承受的巨大壓力,沒人能想象得到。
昌 一邊要訓練,一邊又要上課,公司的強硬態度是不容許他請假的,舞蹈,聲樂,連續不斷練習生課程就幾乎透支了他的全部精力。
學校缺課,學業必然一再被耽擱著,沒有人是天才,這麼落課還名列前茅,昌 要保持成績就必須加倍下功夫去學習。
公司的事,徐禹幫不了他太多,只能每天抽出時間陪他補習,特別是考試前,兩人每每都熬夜到雙眼浮腫……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一直到昌 習慣了這種幾近變態的生活,再三說可以應付自如,徐禹才退出了輔導的日子。
秀研和芝研敲響徐禹家的大門時,金鐘雲正捧著熱乎乎的辣炒年糕坐在地毯上,悠閑的看電視。
「阿西,竟然沒帶鑰匙嗎?」不情不願的放下食物,鐘雲抓了抓腦袋才爬起來去開門。
亂糟糟的頭發,細細的眼楮,半長的頭發扎了起來,就像一個沖天炮的模樣,立在大大的腦袋上,令人看上去很有喜感,但是他皺起的臉上情緒復雜,總之沒有開心就對了。
穿著毛絨絨的數字圖案連帽大衛衣,腳上踩著厚厚的玩偶拖鞋。
——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少年。
秀研和芝研同時退了一步,「你是誰啊?」
「這話應該是我問吧,你們是誰啊?」莫名其妙敲什麼門!還以為是那個折磨人為樂的該死潔癖男——徐禹回來了!金鐘雲懶懶的看看她們,握著門把,輕挑眉頭,疑惑,「你們找誰哦?」
「徐禹哥在嗎?我們是來給他送甜餅的。」芝研揚了揚手里的食盒,先是沖屋里望了望,然後擠開金鐘雲就走了進去,熟門熟路的跑向小客廳,呼喊,「徐禹哥,我們來看你了!~徐禹哥!」
「不在!」不喜歡被無視,特別是現在這個屋子里,他才是主人吧?!即使只是借宿!金鐘雲蹙起了眉頭,大聲重復,「喂,丫頭,跟你說徐禹不在!不在!」
「不在?他去哪了?你又是誰?」芝研回頭,看著金鐘雲的眼神,就像看待一個外侵者,防備又狐疑,「朋友嗎?我們怎麼不知道。」
什麼叫‘我們怎麼不知道’?!需要向你們報備嗎?!
「徐禹他去哪了我怎麼知道!」任誰也不會喜歡被一個小丫頭這麼審問吧,金鐘雲翻了個白眼,想弄清楚她們的身份,「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徐禹哥的鄰居,徐禹哥出去了嗎?是媽媽讓我們過來送甜餅的。」畢竟比芝研大上幾歲,秀研沒有芝研那麼銳利,她微笑著,似乎很有禮貌,「之前沒見過你,是徐禹哥的朋友,也住在這邊了嗎?」
——原來是鄰居。
按徐禹那性格,這兩個丫頭能出入自由?說笑話吧!!
被那個家伙發現自己放她們進來污染空氣,肯定又要找碴了!
金鐘雲癟嘴,用起了徐禹一貫的語調,不耐煩的逐客,「暫時借住在這邊。徐禹不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們可以回去了。」
秀研和芝研對視了一眼,驚呼,「借住?」
「住哪里?!」芝研更是直奔重點,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借住?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地方,你住哪里?!」一共才三個房間,徐禹哥主臥,徐蕊佔一個,自家哥哥留著一個,根本沒有空余的房間,這個人要住哪里?!!
這兩丫頭奇奇怪怪的,腦袋進水了吧!
住哪里?
金鐘雲鄙夷的看了她們一眼,都說了借住,還能住哪里!
「我問你住哪個房間?!」芝研莫名其妙的就急了,「快說!」
嘴角抽了抽,金鐘雲十分想把她們丟出去,他的炒年糕都涼了,阿西!「最里面的,這關你們什麼事啊!?」
芝研雙眼一瞪,跺腳道,「最里面?天!你怎麼可以住那里!那里是哥哥的房間,不許住!你不能住!搬出去!你趕緊搬出去!」
這什麼跟什麼?!
金鐘雲囧囧有神的望著她,眼皮狂跳。
這丫頭抽哪門子瘋?這是徐禹家,對吧?
「芝研!」秀研連忙喝止她的胡鬧,「哥又不在,他是徐禹哥的客人,你太無禮了!」說著,就把食盒給了鐘雲,「抱歉,我們打擾了!先告辭了,徐禹哥回來幫我們轉交吧!就說沈教授讓他有時間就過去吃個飯。」
金鐘雲隨口嗯了一聲,細長的眼楮奇怪的看著芝研,她干嘛苦大仇深的瞪自己?
「姐!」被秀研半拖半拉的拎出徐禹家,芝研還不甘心,「他怎麼可以住哥哥的房間!這太過分了!!」
「笨蛋,哥現在又不住,徐禹哥給他住了,你憑什麼趕人家?」秀研抿抿唇,走向對面,按自家的門鈴,「再說了,哥回來也可以住自家,我們家又不是沒地方住,你急個什麼勁啊!」
「不一樣!」芝研皺著眉頭,也說不出心里的感覺,只是覺得著不可以,心里別提有多擔憂了,「這肯定不一樣!我得告訴哥哥,哥哥會難過的……」
搞不定自家妹子的腦子瓜里裝的什麼,秀研無奈的甩了個眼神,「你無不無聊,別去打擾哥,哥忙著呢!再過幾天也該回來了……」
「徐禹哥怎麼可以把哥哥的房間給別人住!!怎麼可以這麼做……」
「傻妹紙,你忘記吃藥了吧?房間不就是給人住的,空著也是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