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丁林看了看郭靖,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是希望郭靖真的有出奇制勝的本事了,想了一下,說︰「不知道兩位想怎麼樣比?」
郭靖看了看馬施為,說︰「這比試是馬先生提出來的,那這比試的辦法自然就讓馬先生來定吧。」
如果比別的東西,馬施為沒有信心會贏,但現在比的是品酒,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會贏,在他看來郭靖這樣的土包子除了背書的幾句話之外,又知道什麼葡萄酒?樂得故作大度地說︰「比試是我提出來的,比試的辦法由郭先生定才合理,要不我豈不是欺負人了?」
郭靖沒有再驕情,想了一下,說︰「葡萄酒的品鑒之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年份的鑒定,我想我們就來比這個。」
確實如郭靖所說的那樣,葡萄酒的鑒定之中最重要就是對年份的判別,因為不同年份的葡萄酒由于陽光、土壤、濕度等等的不一樣,都會影響到葡萄的生長,從而影響到葡萄酒的質量,再加上工藝的不一樣,所以除了對產地這些地方的辨別之外,對年份的斷定就成為葡萄酒中至關重要的一環,所以羅定提出的這個比試方式是相當的合理,也能分辨出品酒師的水平來。
听到郭靖提出這個比試方式,馬施為心中大喜,這些年來他喝過的各式葡萄酒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自信對各個年份的葡萄酒都了如指掌,郭靖提出這樣的比試方式絕對是正中下懷,當下連忙點頭說︰「沒有問題,我覺得這樣很公平!不過我看具體來說就由衛小姐和丁先生在我和郭先生不知情的情況下選兩支同一個酒莊的不同年份的紅酒,越接近越好,而我和郭先生則來品鑒辨別,只要辨別出哪一個年份在前哪一個年份在後就可以。」
馬施為在葡萄酒上確實有比一般人更好的品鑒能力,但也沒有到那種能入口就能分辨出具體哪個年份的大師級的程度,他擔心郭靖提出要分辨葡萄酒具體哪一年的出的,所以搶先說了這個辦法。
「沒有問題,我完全同意。」郭靖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了。
看到郭靖點頭同意,丁林最後的一絲僥幸的心理都消失了,這是務實,而不是務虛,靠的是實打實的本事,特別是在衛蘭這樣的專家面前更是不可能弄虛作假——就算是她再討厭馬施為,在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的時候,也不可能為了幫郭靖而說謊的。只好說︰「好的,那請郭先生和馬先生先到大廳那里等我們吧,我和衛小姐準備一下。」
郭靖點了點頭,往酒窖外走去,而馬施為也尾隨而出。
郭靖和馬施為走出去之後,丁林看了看衛蘭,說︰「衛小姐,你覺得這兩個人誰會贏?」
衛蘭想了一下,說︰「很難講。從理智的角度來看,應該是馬施為會贏。我想丁先生也知道,在圈子里馬施為也是以會品酒而出名的,雖然說還遠沒有到專家級的水平,但是確實是比現在外面很多掛著專家名頭的品酒師水平要高出不少。」
丁林輕輕地點頭,確實如此,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樣看來,郭靖真的是凶多吉少。
「丁先生也是喝酒的人,應該知道,對于很多人來說,要想品酒,那就得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所謂的品酒師都是喝出來的,你沒有喝過成千上萬的葡萄酒,你又怎麼能品得出不同的酒的區別來?在這方面,郭先生就比較欠缺了。」
「但是,我看郭靖似乎很有信心,雖然我不知道這信心從何而來。」衛蘭皺起了眉頭,在她看來,郭靖與馬施為這一戰是穩輸不贏,但郭靖看起來卻是信心十足,這實在是太讓人奇怪了。如果說郭靖自己也是一個品酒師那倒還說得過去,但問題是郭靖不過是一個古玩鑒定師。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說老實話,我也相當的好奇郭先生的信心是從何而來。」對這個問題丁林也是相當的不解。
「不過,我想這個迷團很快就能揭曉了。」衛蘭若有所思地說。
丁林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確實很快就能知道結果——只要郭靖和馬施為的比試分出勝負,那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所以丁林說︰「衛小姐,那我們選什麼酒?」
「就選拉菲吧,選83年和85年的吧。」衛蘭毫不猶豫地說。
之前郭靖和丁林在衛蘭他們還沒有來之前就在討論這個事情,想不到現在衛蘭也提出了就用83年的拉菲和85的拉菲,現在這酒在國內是大熱,被很多人追捧。
「行,沒有問題,我這里正好也有這兩個年份的酒。」丁林笑著從木架上抽出兩支酒來。
正如之前郭靖和丁林所說的那樣,現在國內的土財主們所喝的83年的拉菲實際上多是85年的,這說明兩個問題,一個是83年的拉菲確實是好東西,與此同時它在國內的數量不多;第二個就是85年的拉菲與83年的比較接近,要不也不會選用85年的拉菲來冒充83年的拉菲。所以說,選用這兩個年份的酒來比試,難度確實不小。
拿著酒,兩個人走出酒窖來到別墅的客廳,發現郭靖安然坐在沙發上,而馬施為則像一只憤怒的小公雞一樣坐在郭靖的對面死死地瞪著羅定,仿佛羅定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衛蘭看到這一幅情景,不由得暗暗搖頭,別的不說,光從氣度上來說馬施為就比郭靖差遠了︰心里不管多麼討厭對方,在表面上都得是一幅和和氣氣的樣子。她相信郭靖對馬施為也沒什麼好印象,但他臉上卻一點異樣也看不出來,可見兩個真的是有巨大的差別。
丁林從特制的消毒櫃里拿出四只形狀兩兩一樣的杯子,擱在吧台上,然後又把兩瓶拉菲打開,開始和酒杯里倒酒。
腥紅的酒液慢慢地注進杯子里,仿佛是暗紅的鮮血一般,但這樣的「鮮血」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而瘋狂。
衛蘭和丁林一人兩只杯子端到郭靖和馬施為的小大幾上,丁林說︰「四只酒杯,一樣的酒杯的酒的年份是一樣的,你們要做的就是分辨出哪一杯的年份在前哪一杯的年份在後就行了。」
「哼,一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本事!」馬施為說完這句話之後,轉過身涎笑著對衛蘭說︰
「衛小姐,這個比試能不能有個彩頭?」
衛蘭的眉頭皺了起來,心里對馬施為的厭惡又多了幾分。郭靖看到這里,心里直樂,這個馬施為真的是太下作了,這是以為衛蘭是酒店里的小妞呢,還想要彩頭?衛蘭不翻臉都已經算是好修養了。
此時郭靖是不會出聲的,樂得看熱鬧,看看馬施為怎麼樣收場,丁林也是個精明人,此時也默不作聲。
「哼,要不要給你再點個小姐來作陪?!」衛蘭是名門閨秀沒錯,但並不意味著她不知道這些,而從她的嘴里說出這樣的話更是說明此時衛蘭已經「出離憤怒」了。
馬施為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擺手說︰「衛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哼,你是什麼意思?」衛蘭依然戴著太陽眼鏡,只是那露出的俏臉繃得緊緊的,很顯然在強壓著自己的怒氣。
郭靖心里樂開了花,馬施為只是的相當的白痴,在這種情況之下只需要有風度地把比試贏下來就好,還提什麼彩頭,這不是明擺著找抽麼?
「和……衛小姐你有關。」馬施為一听,以為衛蘭不再生氣,馬上又膽大起來。
「哼!」衛蘭差一點就柳眉倒豎,冷哼了一聲。
馬施為不是傻子,一看衛蘭這副表情,知道又惹怒了衛蘭,連忙解釋說︰「我只是想,贏的人能獲得與衛小姐你一日游的機會,就像是今天這樣,我們找個地方吃個飯走走什麼的……」
郭靖看了看馬施為,心里對他的佩服真的是如長江之水……這件事情要說有一點冒犯也確實是,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讓馬施為這樣一說,味道地整個變了,由不得衛蘭不心生怒氣,這只能說是人品問題了。
衛蘭一听,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一日游什麼的她倒是不太在意,畢竟自己出來也跟著四個保鏢,倒不怕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她根本不願意和馬施為呆在一起。在她看來這一場比試馬施為百分之九十是要贏的,如果答應了那就意味著自己要再陪馬施為一天!今天出來是給馬施為的父親一個面子,這已經夠讓自己受罪的了,衛蘭可不想再折磨自己一天。
不過,當衛蘭無意中看向郭靖的時候,發現對方正臉帶笑意地看著自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中生出一絲薄怒,馬上改變了主意,點了點頭,說︰「好的。」
馬施為一听大喜,他軟泡硬磨,甚至把自己的老爸都搬出來衛蘭才答應和自己出來走走,如果自己贏下這場比試,又多了一個機會和衛蘭相處,說不定就能俘虜她的芳心,想到這里,馬施為馬上大聲說︰「來,我們快一點來比試吧。」
郭靖看好戲的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听到衛蘭答應馬施為的提議,再聯想到衛蘭答應前看向自己的一眼,他馬上就明白衛蘭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贏不下來這一場比試那後果恐怕會大大的不妙,他相信以衛蘭還有她父親的本事,如果真的要與自己為難的話恐怕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會很苦,模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羅定的心里不由得苦笑起來,這叫做惹「禍」上身啊。
為今之計,只能盡力贏下這一場比試了。
看了看馬施為,郭靖收起吊兒郎當的心情,認真地說︰「那,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