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施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慢慢地平靜下來,接下來的比試不僅僅關乎面子,還關乎衛蘭,他不得不認真對付。
拿起其中的一杯葡萄酒,馬施為輕聲說︰「品酒的第一個步驟是看,要搖晃酒杯,觀察其緩緩流下的酒腳,然後是將杯子傾斜45度,觀察酒的顏色及液面邊緣,這樣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葡萄酒的成熟度。」
「第二個步驟是聞,將葡萄酒搖晃過後,將鼻子深深放入杯中深吸至少2秒以分辨多種氣味。這里又會分為兩個小的步驟,第一步是在杯中的酒面靜止狀態下,來聞香;第二個就是手捏玻璃杯柱,不停地順時針搖晃品酒杯,使葡萄酒在杯里做圓周旋轉,酒液掛在玻璃杯壁上。停止搖晃後,就可以第二次聞香了。」
「第三則是嘗,記住,千萬不能大口地喝,而應該是小酌一口,以半漱口的方式讓酒在嘴中充分與空氣混合且接觸到口中的所有部位,讓酒液進入你的口腔後漫過整個舌面,然後在口腔里如溫香軟玉一般流動著,有如絲綢、有如微風、有如陽光……」
「最後則是吐,和所有美妙的東西一般,要想得到就要舍棄,所以品酒的最後就是的吐掉口中的最後一點酒液,這樣才能品嘗到它的余味和余香,如果余香如錦,余味如河,就說明這是一款不錯的葡萄酒。」
馬施為一邊小聲地解說一邊慢慢地品嘗著手里的葡萄酒,仿佛是一個世界上最優雅的紳士一般
郭靖不動聲色地看著馬施為表演,他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可不是表演,而是比試,裝B是沒有用的,贏下來才是最重要。
丁林也是喝酒的人,雖然不是高手,但是畢竟有錢,平時和品酒師也多有交往和取經,在他看來馬施為的動作一絲不苟,合乎規範,很有高手的派頭。
「看來這個馬施為在這方面確實是有一點本事的啊,郭靖應該是凶多吉少了。」丁林心里想。
從馬施為拿起酒杯開始,衛蘭完全是出于專業人的眼光也看向馬施為,在她的眼里馬施為的各個步聚做得紋絲不差,拿捏酒杯和晃動時的頻率和時間都恰到好處,看來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看到這里,衛蘭心里一陣煩躁,如果馬施為真的贏了,自己就又不得不強忍著惡心陪他一天,這真的是讓她有一點抓狂。
不由得看向郭靖,她發現此時郭靖仿佛是在看一只猴子表演一般,嘴角盡是說不出意思的笑容。衛蘭突然就平靜下來,當她重新看向馬施為的時候,她心里也樂了,仔細看看,此時的馬施為還真的就像是一只大馬猴。
馬施為當然不知道在羅定和衛蘭的眼里自己已經為了一只表演馬戲的猴子,當第二杯紅酒入口的時候,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嘴里也不再說話,而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仿佛是被子彈擊中的兔子一般。
渾身一抖,馬施為覺得一陣冷汗冒了出來,頓時就把衣服都濕透了,剛才還覺得很舒適的空調吹出的微風此時也被得冷意凜然,仿佛是冬天那有如小刀一般的寒風一般。
與此同時,馬施為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分辨不了這兩杯葡萄酒的年份誰先誰後!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以我的本事,怎麼可能會分辨不出來!」馬施為心里大叫道。
再重新各喝了一小口,馬施為越發地糊涂起來,他依然覺得這兩杯酒一點不同都沒有!
馬施為用力地搖了幾下手里的酒杯,甚至連里面的酒液飛濺出來也顧上不,然後再大口「咕」地喝了一口已經顧不上剛才他所說的品酒時只能「小酌」而不能「大口地喝」的要求了。
「看吧,這就是裝B反遭雷劈的下場了。」郭靖臉上一本正經,但是心里真的是心花怒放。
不過郭靖對這也很訝異,像馬施為這樣的公子哥兒都是欺軟怕硬,也就是都是習慣用自己的長處去和別人的短處比試,以達到擊敗他們的目的,所以既然馬施為提出和自己比品酒,起碼手上會有一點本事,現在竟然落到這樣的下場,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現在他與馬施為是敵人,看到他如此落魄,自然落是高興不已。
馬施為的異樣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丁林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原來他覺得郭靖一定會輸,現在看來倒還不一定。衛蘭則輕輕地搖了搖頭,看來馬施為所謂的品酒能力也是水分相當的多。
馬施為提出不要分辨出酒的具體年份而只要分辨出哪個酒在前哪個酒在後,已經讓這一場比試大大地有利他自己,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不知道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施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伸手抽了一塊紙巾把額頭上冒出的汗抹掉之後,他看著面前的兩杯酒,知道自己要做出一個選擇了。
剛才幾番喝酒,馬施為都感覺不出兩杯酒有什麼區別,但平靜下來後的馬施為馬上就想到了對策,因為不用說出具體是哪個年份的,只要分辨出哪一個在前哪一個在後就行,反正只有兩杯酒,就算是分辨不出來,隨便一說也有五十五十的機會,想到這里,馬施為不由得為自己剛才提議的這個比試的方式而得意不已!
馬施為徹底鎮靜下來,他慢條斯理地把自己面前的兩杯酒一分,指著左邊的那一杯說︰「這杯的年份比較久。」
郭靖用眼尾掃了一下馬施為,馬上就明白他這是在賭博了,不過這確實是這一場比試中的漏洞,只有兩只酒杯,不管怎麼樣說都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贏。
不過,郭靖也不在意,笑著說︰「看來這下輪到我了。」
「沒錯,輪到你了!」馬施為大聲地叫道,似乎是給自己打氣一般。
「沒問題,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郭靖的手向酒杯伸去,一下子衛蘭、丁林和馬施為還有譚影月的視線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就在眾人都注意郭靖的時候,羅定突然抬起頭來,看了一下丁林,笑著說︰「好杯子。品嘗葡萄酒的杯子杯身要薄而且無色透明,杯口要內縮成郁金香型。」
「呵,這些杯子都是我從國外請人訂制後送回來的。」丁林搖了搖頭,雖然剛才馬施為的表現相當不堪,但也不能如此的「調笑」是不是?
「說這麼多廢話干什麼呢?快一點吧。」馬施為不耐煩地說。
看了馬施為一眼,郭靖撇了撇嘴,心想剛才你說了一大段老子也不說你,現在老子只說了一句,你就在吱吱歪歪,哼,看看哥教你怎麼樣裝B吧。
郭靖端起了酒杯,這一下真的是把丁林、衛蘭等人嚇了一跳。
「哈哈哈!真的是鄉下土包子,連拿個酒杯都不會,還說要品酒呢!真的是笑死我了!」馬施為一看,大聲地狂笑出來,身體也前後搖擺,有這樣的取笑郭靖的機會,他又怎麼會放過?
葡萄酒杯必須要有四至五公分長的杯腳,這樣為了避免用手拿杯身時手的溫度間接影響到酒溫,從而影響酒的味道,因為很多葡萄酒喝的時候都必須求究溫度,而且這樣也方便觀察酒的顏色。所以說郭靖這樣的持杯方法是完全不正確的,馬施為大笑也不以為怪。
丁林奇怪地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剛才自己和郭靖在樹下品酒的時候郭靖持杯的方法相當的正確,怎麼到了現在這種場合卻犯了如此明顯的一個錯誤?
衛蘭的更是眉頭深鎖,對于她這樣的一個頂級品酒師來說,看到這樣的一行為更是不可接受,原來她還以為郭靖會給自己帶來驚喜,現在看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葡萄酒的鑒定是一種很精細的事情,要求相當嚴格,特別是對一鑒定83年和85年年份如此之近的葡萄酒更是如此,就算是自己要分辨出來也得小心翼翼,郭靖如此做派,能分辨得出來才怪呢。
想到這里,衛蘭的心里就是了陣氣苦,一想到一會郭靖輸了自己要再多陪馬施為一天,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再生出幾分怒氣,望向郭靖的眼神也就更加地不友善起來。
郭靖沒有想到衛蘭對自己的「怨念」如此之強,不過他現在倒不方便說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他笑著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的辦法再標準,如果分不出這酒哪一個年份在前哪一個年份在後,那又有什麼用?我的辦法就算是再爛,只要能分得出來那就行了。不管黑貓還是白貓,抓得到老鼠就是好貓啊。」
事實上,郭靖的神識一直在注意這丁林和衛蘭的一行一動,他們選的什麼樣的酒一早就在郭靖的眼中。而且他們倒酒的時候,郭靖早就已經在自己的心中記下哪一杯年份在前,哪一杯年份在後。現在這樣的動作,不過是在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