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夫江湖游 年.留宿

作者 ︰ 生辰

「怎麼會不幸,有你怎麼會不幸……」孫猛揚起嘴角,抬起頭望著淺藍色的天,看著那厚厚的雲,心里早已有了決定,他不會放過那個人,這樣的人上哪再找一個,他絕對不會錯過,要一生一世把這個人留在身邊,其實這封信上還寫了很多,小恩謝了很多很多的東西,有些事情孫猛幾乎忘記,很難想象像小恩那樣一個大大咧咧的哥兒,能記住那麼多瞬間,換句話說孫猛是沒想到,同時愛上了另外兩個比他還優秀的人的小恩,怎麼就還會記得他們之間的那麼多,從相遇的救美,到奉天廟的狼狽,路邊小攤的梳發,望江樓的告白等等。

孫猛相信小恩說的每句話,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小恩說的給他們三個每個人的心都是完整的這句話,孫猛質疑過,但是現在他相信了,他相信小恩說的都是真的,那樣一個哥兒,他怎麼還會放過……

孫猛把手上的信疊起來,才要往懷里揣,就听見了一陣 嚓 嚓的噪音,這聲音十分的耳熟,听的孫猛的眉頭抽動了無數下……

這聲音是邵子博沒錯,邵子博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馬廄,那噪音的身影,是腳步聲踢踢踏踏,比馬蹄的頻率還要高,踩在雪上的聲音,也比馬蹄聲傳得遠,也更刺耳。

孫猛怔了一下心里悵然,看來不管是平常粗神經的他現在他在正在感慨,而邵子博也在變化,那個往日心里敏感小心的邵子博,就因為他的失蹤,就因為他的一封信,變成了現在這麼一副毛毛躁躁的樣子,這個哥兒是一個神奇的人,看到跑進來的邵子博,孫猛不禁開始想,他的手上的那封信,像是厚度最重的,那他會變成什麼樣。

小恩的信不可不說是他看過感染力最大的東西,雖說藍尊的信他沒看,藍尊的心是個誰都看不清無底洞,但是孫猛卻覺得,有小恩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刻鐘之後,兩匹馬奔出了臨月城的城門,「蕭阿爸,告訴你往什麼方向追了嗎?」紅馬上的高大男子,看著另外一匹馬上的白衣少年叫道。

「阿爸說小恩會回家,咱們朝著劍聖山的方向趕肯定沒錯!」白衣少年揮動了一下馬鞭,有加快了幾分速度。

兩匹馬在疊加的馬蹄聲中跑出了十米遠的距離,又一陣馬蹄聲從後面混合了上來,走在之前的兩人都覺察出了不對,同時放緩了速度轉頭,看到的確是兩個熟人……

「他來了!」白衣少年沖著對面的高大男子,叫了一聲。

「不用管他,敵不動我不動,小恩的意思你應該明白!」高大男子說了這麼一句,就揚起馬鞭加快了速度朝著遠處的大路沖去……

白衣少年沉默了半秒,也加快了速度,追上了高大男,兩人並肩奔馳在冰天雪地,而身後兩匹黑馬也跟了上去,相隔十幾步……

那廂窮鄉僻壤里的客棧里,某個小哥兒從長眠中清醒了過來,掙開眼楮看到的是滿室的嗯,狼藉,是的狼藉,看看這屋子,櫃子倒了,桌子塌了,凳子橫七豎八的壇子地上,鋪地的攤子變成了一堆堆碎了的瓷器。

小恩詫異的看著這亂七八糟的地方,狐疑的坐起來,視線不經意的到了那兩只毛團,小恩不禁下意識的轉頭去看,看到的是兩只小毛團捧著一直大雞腿無亂的啃著,小恩茫然的抓了抓頭,彎下腰穿上鞋子,避開了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彎下腰看了看吃的正歡的兩個小家伙,疑惑的轉頭看看們四周門窗都是關著的,這難道是地震……

小恩對腦袋里冒出這樣荒誕的想法表示無奈,對事情的真相也不想去追究,他好累,對這些用腦子的事情,表示不感興趣,愛咋滴咋地,反正他沒事,又何苦,苦苦追究那些有的沒得。小恩走到窗前隔著窗紙看著外面的那一團深藍色,天黑了,該啟程的時候了。

小恩推開窗看著夜幕中的小城,呢喃了一句他們不知怎樣了,便苦笑這關了窗,從床頂取下包裹,揪著兩只帶毛豬的耳朵,把雞腿從兩個小畜生的嘴里搶下來,給兩個小家伙擦了擦嘴,抱起來就往外走,雖然他不願意想那些陰暗的東西,但是門上他掛上去的那個裝散的粉囊已經碎了……

結賬的時候小恩看到了那個掌櫃的的臉上和手上都有幾條很古怪的劃傷,都是合在一起的三條,緊緊的挨著,小恩不用細看就知道那一定是他懷里這兩只的杰作。

小恩付了錢,提也沒提房間的事就出了門,把包袱拴在了被小二牽出來的踏雪身上,大毛球跳上了馬背,小毛球爬上了小恩的肩頭,小恩並沒有著急離開這個鎮子,雖然踫上了一家黑店,但是這並不代表整個鎮子都是壞人。

小恩找了一家路邊的小吃攤,坐下來要了兩盤扁食,自己一盤子,給兩只小毛球一盤子,慰勞慰勞兩個功臣,小恩因為怕店小二看著兩個長毛豬用他的餐具不舒服,小恩還特意向掌櫃的買了一個最舊,缺口的盤子告訴掌櫃這盤子他買了。

兩狐一人坐在桌邊飽餐,小恩看周圍只有稀疏的幾個客人,便旁敲側擊向小老板問了那家客棧的事情,從老板嘴里小恩果真拿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家店是整個鎮子最有名的惡人開的,惡人開的必定是黑店。

小恩知道了,雖然自己沒什麼事,卻也還是唏噓了半天,低下頭把自己盤子里的幾個扁食送到了兩個小毛團的盤子里,看著兩個小家伙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昨天離開的時候,小恩原本不想帶著這兩個只會吃的小豬,但是蕭忘川卻堅持,小恩當時被他的那個故事听到對他佩服的「五個身體都倒在了地上」,便听命把兩個小東西都帶了出來,他還真是沒想到這兩個小家伙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效用。

飽餐一頓,小恩覺得這個店家的做的東西還不錯,就直接在店家這買了些糕點,包子,借小老板的水灌滿了水壺,問了路,騎上踏雪離開了這個小鎮,再次頂著黑暗闖進深山小路,小恩絲毫不擔心會在山里迷路,因為踏雪在黑暗里也能夠掌握方向,而且在這種小村小鎮,之間的路都是只有一條直達,就算偶爾踫上一條路是四通八達,小恩也還是能準確的辨認方向,因為他有一份詳細非常的地圖,他現在走的路線是蕭忘川給他設計的,一個十分迂回的錄像,途中只經過幾個小城其他的都是小村小鎮,沒有什麼邵家的產業,藍尊的爪牙應該也不會放到那種窮鄉僻壤。

有事一路的顛簸,日出之前小恩就到了又一個鎮子,這個鎮子比昨天的那個略大一下,時間還早整個鎮子沒有燈火,也沒有行人,小恩百無聊賴的跳下馬,牽著韁繩在小鎮子里轉起了圈子,鎮子著的不大,整個村子繞一圈,也才一刻鐘而已,小恩在村子里看到了一家客棧,住不過還上著板子沒有開張,昨天睡的很好這會不困,小恩也就沒打擾人家休息,沒過多久太陽就散出了淡金色的光芒,有一些行人從小恩身邊走過,空氣中逐漸充斥起一股油香味。

小恩循著那味道,來到了一個攤子前面,店主手里炸著金黃的油條,還有人幾個人在吃豆腐腦,在吃面,小恩覺得五髒廟翻天,就把踏雪停在了攤子外的空地上,帶著兩個小不點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給兩個小東西要了一碗肉餡的餛飩,自己要了一碗豆腐腦三根油條,吃完之後又找老板打包了十根油條,牽著韁繩一邊走一邊把油條送到踏雪的嘴里。

如此這般,這個小城的清晨,就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長相俏麗的哥兒,帶著牽著一匹在大嚼油條的白馬,白馬的背上躺著兩只肚皮溜圓的胖乎乎的毛球。

小恩沒有直接找地方住下,而是在小鎮里轉了一圈,添置了一些必備的物品,加厚的棉衣,棉鞋,可以保溫熱水的水囊,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都是出門必備的,這些東西原本他都有的,但是兩次出走,一些丟在了靈月教,一些丟在了邵家,他身上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添置了需要的東西之後小恩才走回了那家客棧,定了一個房間住了下來,雖然這次的客棧比上一次的裝潢好一些,服務也好一些,但是小恩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在房門頂上掛了些防身的粉末,才月兌了衣服睡覺,至于隨身的包裹,自然還是放在床頂。

邵子博孫猛還有他們身後,跟隨著的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藍尊和阿七,同時到達了離臨月城路程相隔兩天的另外一座大城,四個人分成了兩撥,藍尊跟著邵子博和孫猛來到了邵家的一家客棧,尋找小恩的下落,阿七則離開了人到他們的分舵,自然也是去尋找那個人的消息,但是兩邊卻都一無所獲,孫猛和邵子博不眠不休干了一天一夜的路,雖然心急小恩卻也還是知道要養精蓄銳才能有力氣再去找人,兩人並沒有另尋別處而是直接在邵名下的客棧住下了,藍尊不知何故也在同一間客棧歇息了下來,或許這預示著另一個開始……

時間過的總是飛快的,小恩出門的第六天,到了年三十,小恩原本以為他會在一處小村子里遇上了一戶人家,那家的老祖在雪地里摔傷了,小恩便把人救了又包扎了傷口,送回去到了家里,那一家人看老人家被救,都對小恩甚是感激,留了小恩在那和他們一起過年。

鄉野之人都心思樸實,小恩推月兌了幾次,都推月兌不開,便只好留在了那兒,過了那個年三十,老人家有兩個兒女幾個孫兒,這屋子里吃著年夜飯,餃子什麼的熱鬧的不得了,小恩看著那一家人熱鬧,心里也不禁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年節,在現代那個家里過的年,幾乎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過年每個人都板著臉色,在美味的東西吃到嘴里都是食不知味,到了劍聖山的那幾年,才逐漸有了過年的感覺,司徒家人多,年過起來熱鬧至極,現在看著這一家人熱鬧小恩心里不禁冒了苦水,要是在家該多好,家里一定很熱鬧吧。

是夜,早已習慣了日睡夜行的小恩站在自己的房間里,對著那輪清月,感慨萬千,如果沒有藍尊的到來或許現在他應該和孫猛勺子,還有蕭阿爸一起過年,

但是這一切的因是他埋下的,此時這個果,也只能自己吃怨不得別人。小恩感嘆了半晌也就收起了那些多余的感情,他相信蕭忘川的話,蕭忘川說過老天會給善良人想要的東西,小恩雖然並不人為自己有多善良,但是他還是覺得他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害人的事情,應該還算是善人吧。左右是沒有睡意便小恩從藥箱里拿出了一瓶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留了一章字條,悄聲離開了小屋,騎上了踏雪帶著兩只吃的肚皮滾滾的小毛球飛馳在了黑暗里,看著周遭的深色,小恩第一次在趕路的時候感覺到了孤獨,沒落,但是模著小不點柔順的的毛毛,卻也不覺得孤單,孤獨沒落的是心,卻不是此刻的境地。

這廂小恩沒落,邵子博孫猛藍尊那邊看著熱鬧的游龍煙火,夜市,都想起來了那個最愛熱鬧的人,即便是周遭再怎麼熱鬧,這三個人的心里念著那個不在身邊的人,也是徒添悲涼,那個在心里的人不在身邊,無論是再怎麼樣都覺得孤獨……

三個人第一次坐在了一張桌上,一人抱著一壇就大口的灌,直喝到天明,掌櫃的直皺眉,三個人才砰然倒地,被一臉悵然的阿七一個一個的扛回了客房……

轉眼已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整個正月過了,城里的年味都散了,但是畢竟是才過完了年,又迎來了一個龍抬頭的日子,大城里的人都還帶著那絲喜氣,這一日正趕上了初一的大集市,整個軒雲城都是熱鬧加熱鬧,從東城門到西城門都是人滿為患,不停的有人從幾個城門走進,那行人中有一人端坐在馬上,那人身形消瘦穿著的是加厚的藍色披風,頭上帶著輕紗的帽子,那人看起來平平無奇,卻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回頭,原來馬頭上和那人的肩上,都有兩個毛團,那兩個小家伙都可愛極了,兩只圓溜溜的大眼楮,不住的上下看著,急惹人愛。

小恩透著輕紗看著這行色匆匆,興致勃勃的路人們,絲毫沒有力氣去融入他們,他好累雖然是趕路了一個月,但是這些天他卻也休息的極好,但是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了,頭暈的像是有兩個大,好像隨時隨地都要暈倒似的。

小恩覺得他應該是太累了,低血糖,決定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兩天再上路,再往前走應該用不上半個月,就能到家……

小恩這樣想著,便就近在東城找了宋家的客棧,用金牌要了那最好的一間客房住下了,到了這種地方他也就不用去顧忌什麼毛賊了,放了兩個小不點在屋子里看著,便倒在床上睡大覺,這一睡足足從這一天的清晨睡到了晚飯時刻,足足有四個時辰還多,還是一日無夢,原該是好眠,但是小恩卻覺得腦袋更迷糊,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忽忽悠悠的險些折到床下。

小恩暗呼好險,按著額連喘了良久,才忍過了那股暈眩。兩個小家伙看著主人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兩個跳上了床,大毛球伏在小恩的右手手邊,輕舌忝著主人的手背,小毛團跳上了小恩的肩,一下下輕舌忝著小恩的臉,小恩笑著抬起左手,用指尖輕輕親昵這小毛團,轉頭沖著小不點道︰「小東西我沒事,放心!」

兩個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小恩的話,都嗚嗚的叫了兩聲,又舌忝了主人幾下……

三天之後小恩依舊在軒雲城,坐在鏡子前面看著對面那個面色蒼白的人,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包子露了一點點……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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