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母(星河戰隊同人) 故人

作者 ︰ 百途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蘇文都無法遺忘這種聲音——這種聲音,有次序,一層一層的,從心靈的深處切割著她。從身體的每個細胞記憶深處切割。那聲音令她難受,就像尖利的指甲從玻璃上不停的劃過,不停的劃過。劃得每一根的血管都要爆炸開來…………

即使安全回到羅杰•揚號上她依舊會在每夜回想起這種聲音,就像是最深處的夢靨,致死不休地纏繞自己,快要窒息一般沉淪。而現在她只能僵硬著撐起身體,從地上緩慢地爬起來。動力服不是萬能的,剛剛那股撞擊力雖然被服緩解了一部分,但依舊讓自己的腦子受到沖擊,越發地暈乎。

借著紅外線觀測儀打量起四周——這個洞穴很深很黑,石壁被打磨地很光滑,上面還布滿了一種乳白色的粘液,細細一模粘糊糊的還帶著腥味。

這是哪里啊?自己不是應該在洞穴外面負責警戒的嗎?蘇文覺得自己腦子疼痛欲裂,她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憶起剛剛的事情︰茲穆中士帶領著大家根據那個雷達信號一直追蹤到一個洞穴口,他們發現格蕾絲中尉很有可能被困在洞穴的里某一處——

「艾瑞達!!你和比利、漢娜留在洞穴外面警戒!一旦我們有什麼事情你們就立刻撤退回到預定地點等待羅杰•揚號的接應!!」喬治分配好任務,嚴肅地下達命令。

「可是………長官!!!我們不能拋下你們!!請讓我們一起去吧!!」比利一听就不樂意,想不顧長官的命令一塊跟進去。

「士兵比利!!這是戰場!!你要服從長官我的命令!!這里不是讓你逞英雄的地方!!」茲穆中士見喬治管制不了傻大個,頓時也板起臉訓斥,「你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一旦我們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立刻將這里發生的一切報告給上頭!!」

「是!!」

蘇文就這樣目送著戰友們一個一個鑽進那個深不可測的洞穴。她知道這樣的安排其實是喬治特意照顧自己,隊里唯二的兩位女性士兵都被留在地面進行警戒。隨後他們幾個人找了附近的石壁作為掩護架起火力點。

沒有人說話,公共線路一直保持著安靜,時不時傳來茲穆中士和喬治的幾道命令,直到沒多久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隨後不斷有人嘶喊尖叫,一種吧唧吧唧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不停地重復著。

蘇文幾個人不由自主地沖到那個洞穴邊想要一探究竟,可就在這時洞穴附近的地面突然松軟塌陷,他們幾個人就這樣直直地墜進那個黑洞中,被失重感和黑暗瞬間席卷全身…………

這麼說,她就是從上面摔下來的?蘇文反射性地抬頭望向上方,可是很奇怪上面沒有亮光,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她開始調整通話線路,希望能和別人聯絡,可惜無論是私人線路還是公共線路都只是一片沙沙聲,沒有人回應。無奈之下蘇文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這個洞穴很深,不僅僅是石壁上就連地面上也滿是那種乳白色的粘液,每一腳踩下去都會帶起一縷縷的拉絲。她猜測這些粘液很有可能是那些洞穴中巨型昆蟲體內腺體分泌出的一種微量化學物質,里面富含了大量的信息素,擁有著特殊的氣味,能夠在空氣中迅速擴散。每一只昆蟲就是通過信息素來分辨對方是否是自己的同類。

這些粘液看起來惡心但卻是一種很好的偽裝。蘇文開始將這些粘液涂滿動力服的全身,這樣就算遇到蟲族也能起到有效的掩護,至于後面的清理維護就等著安全上飛船再說吧。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偽裝起了作用,一路上都沒有遇見一只蟲族。在大約走了幾十米後,她發現這個洞穴的一端竟然連接著一個仿佛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圓弧形密室,密室的石壁上鑿出了大大小小的坑,每一個坑的最外面包裹密封著一層半透明乳白色的膜,里面好像有東西正在一下一下地微微跳動著。

蘇文小心地模索到其中一個位置比較低的坑前,抽出腰間的匕首大力地割破那層乳白色膜,這種膜一旦被撕開,里面頓時有黏糊的液體涌出,就和自己涂在身上的那種差不多,但相比較要更加干淨一點。嫌礙事,她干脆用匕首將所有的膜都撕開,里面的東西讓她大吃一驚——那一動一動的竟然是昆蟲的蛹!!

不單單是蟲蛹,一些位置較低的坑洞內甚至還匍匐著一些乳白色半透明的幼蟲蠕蟲。許是因為自己身上帶著它們熟悉的信息素,因此這些幼蟲只是慢慢地蠕動著,把蘇文當做是喂養它們的成蟲,而不是發出非法入侵者的信號。

某個人馬上意識到這個洞穴很有可能是蟲族的產卵室——在社會性母系昆蟲群體中,女王一旦產下蟲卵便會交給其他成蟲們撫養,幼蟲通常會被單獨放在一個巨大的育嬰室里單獨照看。就像螞蟻的工蟻,它們的主要職責是建造和擴大巢穴、采集食物、飼喂幼蟲及蟻後等。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麼她現在的處境就很危險了。這意味著在這個育嬰室里肯定會有成年的蟲族看守——蘇文開始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企圖原路返回。

「為什麼這麼急著走呢?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了,蘇文……………」

黑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母語,她有多久沒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所有有人都叫她「艾瑞達」而不是「蘇文」,在這里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她的來歷,她的身份——「艾瑞達」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張面具,不管願意與否都將自己徹底偽裝住。時間長了連蘇文自己都快要忘記她原本的名字不是什麼「艾瑞達」,而是「蘇文」——

況且這個聲音的主人,她並不陌生。

月兌下動力服的頭盔慢慢地轉過身體,蘇文看向隱藏在角落里的一處黑暗,她幾乎將嘴唇死死地咬住鮮血來,才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王楠………………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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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們寢室中最先被帶走的人就是王楠,相比後面的強制性封閉隔離,她離開的時候大家還是很擔心的。曾經有要好的同學想組織眾人一塊去醫院探望的,可是听輔導員說王楠因為病情嚴重從大學城的附屬醫院轉到了市里面的大醫院去治療。再後來,人人自危也沒有人閑心去關心他人的死活了。蘇文曾經不止一次猜測王楠當時古怪行徑的原因,並且推測很有可能是和那次在學校後山看流星雨有關。

莫名的高燒不退、全身紅腫的叮咬痕跡、半夜奇怪的行徑、暴飲暴食等等都顯得格外蹊蹺。

黑影中一個高挑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令蘇文吃驚的是王楠的樣貌一點都沒有變化,依舊是大學里燙著的卷發大波浪,身上是一件花色的連衣裙,絲毫不在意四周狼狽惡劣的環境,悠閑的樣子就像在逛百貨市場,一如既往的時尚漂亮。只是臉色格外蒼白,顯得沒有人氣。

「……………對,我還活著,」王楠揚起嘴角,微微笑著但是語氣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我只是沒有想到,你也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隨後她仔細地打量著,嘴里發出嘖嘖聲︰「蘇文,你不能把你身上的那套傻玩意月兌掉嗎?你看上去就像《金剛》里面的那只猩猩~放心吧!!!這里很安全!!我一直生活在這里,雖然不知道四周的那些事什麼,不過它們從來不傷害我!!」

「是嗎?」蘇文恍惚地問道,她突然有種不真實感︰眼前的王楠是真的嗎?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王楠嗎?不是自己在做夢吧!!

王楠見眼前的人傻愣著,頓時突然湊了上來,將雙手放在對方的兩頰邊,「傻啦!!!你該不會不記得我是誰了吧!!」

溫熱的觸感讓蘇文一個機靈,她甚至可以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水味,好像要融化一般的暈眩漂浮感席卷了全身,那是王楠以前最喜歡的Bjan香水,憂郁神秘,是香水牌子中很有名的一種……………

香水…………蘇文迷茫的眼神頓時清醒過來,激動的心也逐漸冰冷。她猛地推開靠近自己的王楠,握緊手中的匕首橫擺在胸前,做出防御姿態,厲聲喝道︰「你不是王楠!!!!!你到底是誰!!!」

「咦?蘇文你怎麼了?沒事吧??」被推開的王楠小退了幾步,一臉詫異,疑惑不解地問道︰「我是王楠啊!!你的大學同學!!睡在你腳後的那個啊!!你翹了‘魔鬼王’的經濟法還是我替你頂著的呢!!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我沒有忘記!!」蘇文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王楠」,肉眼看上去這個人和自己記憶中的沒有一點差別,可就是沒有一點變化才讓她生疑,「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曉我和王楠之間的事情,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雖然你模仿得很好,讓我差點上當,可是你別忘記,那麼多年過去了,是人都會改變!!」

「你的發型是我們當時分別前幾周我陪王楠去做的;你身上的衣服是王楠從國外托人帶回來最喜歡的一件;你耳朵上的耳環是學校當年很流行的水晶耳環;你身上涂的香水甚至也是王楠最喜歡的牌子!!可是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保持發型和這件衣服的?別告訴我歷經了一個多世紀,Bjan牌的香水還能保持銷量?」蘇文一句一句地嘲諷著,像是在發泄內心的憤慨。模仿誰都好,就是不能模仿她記憶中的那些人!!這樣劣質的偽裝不但硬生生地撕開自己內心的傷疤,對于那些美好的時光更是褻瀆!!

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哎呀~原來我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誤啊~」假王楠右手托住下巴喃喃自語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已經被拆穿了身份,她眼楮微微一眯,咧開了嘴角——那是一個近乎血腥肉食的笑容。

「至于我為什麼會知道——當然是本人告訴我的呀~~~~~」

「蘇文,我的女王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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