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二人等夏達出了門去,才在後邊慢慢的跟上去,此時的光景已是下午了,夏達這丫頭在酒店的房間中,夏達將五六套衣服每件都試穿了一遍,耽誤了半個上午,在三四次催促下,才穿著一身紅色的服裝從酒店中出來,嬌小的身軀像是火精靈般的左拐右拐,在巷道中煞是好看,二人跟著夏達追了一會,姜遠奇道︰「怪了,這不是她家啊。」「你認識她家?」離淵不清楚,反問道。
「不認識。」姜遠很是老實的答道。「那你怎麼知道不是她家?」離淵這下可是奇怪了。「我認識妙淺語的家,按說她兩應該住一塊的。」姜遠硬綁綁地道。「那你知道這是哪里麼?」離淵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下天上和周圍的風水局勢,發現夏達所去的地方,分明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邪乎地方,不放心的又問道。
「是另一個‘家’。」姜遠沒頭沒腦地回答。兩人的距離與夏達離得很遠,而且離淵靈覺已經鎖定夏達了,倒是不怕被前面的夏達發現,也不必擔心跟丟了。前面的夏達臉色不大好看,匆匆茫茫的走得很快,不過倒是沒忘了把那堆衣服打包,就算昨晚的受驚費吧,夏達這小丫頭確實是個美人坯子,只不過現在還沒長成而已。
「什麼亂七八糟的?」听了姜遠的話,離淵氣道,這姜遠說話總是有點前後矛盾的感覺,「‘家’是一所孤兒院,沒有任何的奇怪之處。」姜遠沒有扭頭簡短地道,仍然慢慢的跟在夏達的後邊,緊接著離淵便停住不再說話了,因為前面的夏達已經進了一個門。
「孤兒院?她是孤兒?那哪來的姐姐?」離淵的嘴角閃過一絲無奈,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叫夏達的女孩實在太令人好奇了。「我一塊跟你解釋一下吧。」看到夏達確實進去了,姜遠也停下來,「‘家’是這個孤兒院的名字,也是津門這塊區域唯一一家還算清白的孤兒院,這里的孤兒都是兄弟姐妹相稱。」
「恩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你的意思是現在津門孤兒院很多?現在政策不同了吧,一般的孤兒院應該都屬于政府機關吧,只能算是一批非盈利機構,津門有很多搞慈善的人麼,竟然有如此多私營性質孤兒院的存在,還是有些貓膩存在?」離淵的思維轉換的很快,一針見血的抓到姜遠話中問題,現在私人性質的孤兒院在杭州自己的家鄉是不多,對北方這塊的情況,離淵則是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很多富人都是為富不仁,絕對不會有多余的心思搞慈善。
「廢話,再完美的社會,天天也會有人橫死,孤兒當然多,政府收容不了的話,私人性質的肯定會存在,只不過那些開孤兒院的多少都是出于其他目的。一般孤兒院的孤兒除了特別出色的孩子外,只有兩條出路,女的要嘛當妓女,要嘛做情婦,男的要嘛做鴨子,要嘛當打手。孤兒院在那些闊老眼里,就是養牲口的地方,現在說一句話,做慈善前十的富豪,基本都有一家孤兒院,只有這家比較特殊,反正現在我還沒發現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姜遠細細的給離淵解釋道,語氣中好像對一些富人有些成見,卻忘了姜遠本身也在富人範疇之內。
離淵是個明白人,听了姜遠的話,很快就弄懂了期間的貓膩,姜遠的為人,他是清楚的,他絕不會無的放矢,姜遠平時接觸的人,都屬于家境相似的紈褲子弟,有錢人的圈子往往追逐一些刺激,總是有些新奇的東西,總是有些潛規則,孤兒院說是搞慈善,誰知道會是里邊到底是什麼貓膩,听姜遠說,他的有些朋友天天k粉,這些都是習以為常的,有錢人嘛,當你所能追逐的物質財產女人都到手了,就會嘗試一些犯法違禁的新鮮玩意,再說了,孤兒院的女人哪有前途,有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高興還來不及呢。
「哦?那你怎麼不幫忙?」離淵考慮了一會,奇道,按常理說,資助個孤兒院的開支應該不算是太大。
「不行的,這些孤兒院只要和哪家財團掛了勾,就失去了超然的地位,要嘛變質,要嘛被別人擠挎。何況那院長也是挺頑固,不好說話。」姜遠無奈地道。他不是沒想過,可是夏達所在的那所孤兒院院長把他當成和那些闊老一樣的惡棍,差點沒把他打出來。若不是姜遠的身手還不錯,恐怕現在離淵見到的姜遠就已經可以參加殘疾人運動會了。
離淵無奈的笑了下,喊住要進去的姜遠,示意先不要進去,眼楮盯著那孤兒院的天空看了一圈,又順著小巷仔細的觀察了下周圍的建築,便不再言語,而是輕輕的拍了拍那姜遠的肩膀回去了,里邊到底是什麼狀況,離淵毫無了解,沒有必要拉著表弟姜遠去冒險,而且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憑借著他現在的風水秘法,到時候恐怕照顧不到姜遠,就算他只是簡單的被戾氣沖撞,也會虛弱臥床一段時間。
再說離淵現在也沒有帶任何的風水器物,一直以來他都是隨身背著畫卷不離身,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也沒涉過什麼險,到現在已經成為一種風水師得習慣,就像有些風水師出外堪輿的時候,手中必須拿著一面羅盤而已,雖無大用,但是這已經約定俗成了。
離淵在孤兒院轉了好久,然後才帶著姜遠離開了,二人並沒有直接回去酒店,而是津門一帶轉了一圈,離淵也是受益匪淺,相傳俱佳風水之地可以溫養靈覺,增加人之氣與自然之道的溝通,看來確實是這般,好景怡情並不是無的放矢,還是有著其存在的風水理論。
挨到了半夜,沒有通知任何人,離淵帶著隨身的包裹,從致遠酒店的二樓背後跳下,身上穿著輕便的深色單衣,行走在夜幕下的津門中,身形敏捷如夜間的狸貓般穿行于津門大街小巷、夜總會、辦公樓、酒店之間。
今夜的月色還算是不錯,除了偶爾出現幾朵黑雲擋住月亮,倒是為離淵的隱藏蹤跡創造了條件,此刻大多數人都在睡夢之中,離淵一邊借助暗影隱藏身形,避免被一些夜間出動的流氓、加班剛回的人發現,一邊以蟄伏之法收斂自身神氣,盡量不觸動周圍的風水環境,並以靈覺暗中查探,向著白天夏達去過的孤兒院緩慢走去。
白天的時候,姜遠帶著離淵在津門轉了一圈,他將孤兒院外圍的地形已經熟記于心,繞道孤兒院的主樓背後,離淵在一樓後的暗影中一抖臂,袖中飛出一個卷軸握在手中,再一抖便展開成一幅畫。他舉著這幅畫靜立片刻,眉頭一皺又收了起來,沒有施展任何秘術。此處風水煞氣與戾氣都已凝郁匯聚成形,看似不是非常強烈,化解起來卻很麻煩。
從風水秘法的角度談戾氣與煞氣,很相似,有時混雜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但理論上也有區別。煞氣是一種物性,勉強形容與生氣相反,它不僅能夠侵擾人的元神,而且能夠侵襲生機運轉,無形中令人形神皆傷。假如凝煉成形達到精純的程度,甚至可以「看」得見。
而戾氣是看不見的,哪怕秘法修為達到化靈覺為的境界,元神也不能直觀而見,但可以感應到,哪怕僅僅是個普通人,潛意識中也有感覺。它是種種帶著攻擊性與傷害性的負面情緒的交織,在環境中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地氣,不僅僅是針對他人,也可能是某人針對自己的。
況且離淵今晚出行的主要目的不是「作法」消災,而是在于尋人,找一位使得這片孤兒院出現戾氣煞局的高手,白天就是在這附近,離淵察覺到此次風水惡局的蹤跡了。
雖然不清楚暗中做局之人的底細,離淵卻很清楚暗中的那個人,至少掌握了靈覺以上秘法修為,因為這風水改局做的相當的完善,絲毫不漏痕跡,一般的風水師在白天的時候陽氣盛的時候,很少會注意到此處,離淵那天晚上也僅僅是覺得不妥,但沒想到孤兒院內部會有如此嚴重戾氣存在,離淵自問自己是無法輕易的布陣改變風水,至少也要費盡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