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夜幕徐徐拉下,四周涼意有些重了,夏日白天熱浪一層層的,到了晚間這個時候才消散了一些,拖家帶口出外散步的市民也越來越多,離淵釣魚的地方本就不算偏僻,人一多,劉楓二人說話之間就顯得有些不方便了。
離淵撒了下四周的環境,看了下手表八點多鐘的樣子,他今天下午出門的時候,大概五六點鐘的樣子,釣魚到這個時候,也有七八條的魚了,成績還算是不錯,離淵拿起魚桶看了眼,思忖著差不多了,就開始動手收拾魚竿,同時對劉楓道︰「走吧,你現在八成也沒吃飯吧!算你今天晚上有福氣,晚上請你喝魚湯,是我家傳秘方做的,你花再多錢去酒店也吃不到的那種?」
這套漁具還是離淵昨天采購家具時看上的,連帶著釣魚用的折疊椅花費了不少錢,今天來釣魚東西太多,雖然此地離醫院不遠,但還是打的送來的,現在好了,有劉楓這個苦力,剩下了打車的錢,那邊劉楓听了離淵的話,趕忙將折疊椅一把拿在手中,一點也沒有見外,很是豪爽的哈哈笑道︰
「也行,順道我還想去看看伊思昭!問她一些東西,只不過兄弟你今天給我的驚喜真是不少,沒想到你不光辦案可以,還會做魚湯,是清蒸的還是油炸的?太油膩的話我現在可不能吃,身體當警察這幾年完全被不規律的生活節奏弄壞了,現在還吃著胃藥呢?」
「也不算是清蒸,但絕對不油膩,保證你先前沒有吃過,會做飯在我看來也沒什麼,想當初我母親得病那會,吃什麼都吐,有時候連血絲都吐出來了。後來沒辦法,我父親就用藥草跟魚炖湯喝,完全用溫火炖出來的,能溫養胃腑,不容易引起痙攣和嘔吐。那時候我已經十一二歲了,也幫著沖、幫著喂,這些還是能做到的。」離淵笑著解釋著原因,對一些男子不會做飯的男子主義不置可否,孝道為先,到時候侍養父母,肯定要會些了!
劉楓左手拿著椅子,右手提個水桶,也不怕水濺到身上,听了離淵的話,表情很是贊許的看著他,左手繞過來準備搭離淵的肩膀,被他輕巧的躲了過去,劉楓無奈的指著離淵笑道︰
「要是知煙在這的話,肯定會把你當成模範典型的,明天我肯定把你的事情告訴知煙,到時候看看她是什麼反應,對了,說句心窩子的話,你覺得知煙這女孩怎麼樣?」
離淵听了劉楓的話皺了下眉頭,不明所以的道︰「什麼怎麼樣,你指哪方面?知煙這丫頭辦事熱情還是值得夸獎的,方法就不怎麼樣了!」
「誰跟你說這些了,我是說知煙這丫頭為人怎麼樣,我看你們兩的年紀性格也挺配的,呵呵能做個朋友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知煙心底還不錯,況且她家世也還不錯,她爺爺是以前是軍界的人,現在追求她的人不是沒有,但我都看不上眼,就看著你合適了,你心里到底有知煙的影子沒?」劉楓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道。
離淵听著劉楓的話,眼前莫名的閃過知煙辦公桌上的相片,如同鄰家少女般的笑容,青春激情洋溢,要說同樣青春年少的離淵心中沒有知煙的影子,那是不可能的,但好感還算不上,無奈的笑了下,道︰「劉哥,你還是算了吧,你怎麼會想到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你還是別操心了,我看你是受不了那些追求她的人,耽誤你工作吧,就不要找理由了,知煙我看她心氣挺高的,可是看不上我這走江湖的人!」
「咳咳,這話怎麼能這樣說呢,不是還有我在麼,我這人可全部為你好……對了,按理說我是政府警員,本不應該四處嚼舌頭說別人壞話,但是作為哥哥這個過來人,我覺得給你提個醒比較的好,有些情況你剛來還不知道,你听進去那就爛在肚里,沒听進去就順口被大風吹走了吧!」劉楓說到這里,停止了腳步,轉過身來正對這離淵,表情有些嚴肅的道。
離淵見他表情很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不知道劉楓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他對南京這邊的情況卻是不太了解,劉楓的建議肯定有他的原因,當即拍著他的肩膀,開口道︰「沒有什麼可顧忌的,有什麼話直接說,這里有沒有外人。」
那邊的劉楓仍是顯得很局促,陰著臉思量良久,從口袋中拿出一包軟裝南京煙抽了起來,離淵也沒有打斷他的意思,等劉楓將煙圈長長的吐出之後,說道︰「兄弟你也別說我在背後嚼舌頭,我本人也是最討厭那樣的人,今天要不是覺得欠你個人情,打死我都不會說這些話的,這些都是關于伊思昭的事情!」
听到伊思昭的名字,離淵心中咯 一聲,暗想這事情你如果不說,我恐怕會湊個機會問你一番,上次在紫金山救伊思昭的時候,離淵就感覺她行事有些說不出的詭異,而且她自己無意中說話,就給他提了個醒,離淵上次原本想維護伊思昭的名聲,將八字胡三人擊殺了,沒想到那伊思昭對此事很是感慨,遠遠超出了一般女性的反應!
而且上次伊思昭帶病去警局找離淵,他感動之余也並未有多少的好奇,這次听劉楓說起,才發覺上次伊思昭相當于變相的找警局要人,卻是不像一位普通的電台主持人作為!
那邊劉楓見離淵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本身就是豪爽之人,也並沒有想太多,猛吸了一口煙道︰「就算是沒有知煙的情況,這些話我還是要說的,以後離淵老弟沒事跟伊思昭保持點距離,她那種女人我勸你不要跟她走太近,伊思昭絕對不像你看到那種優柔知性的女子,她有著其隱藏很深的一面,這個女子很不簡單!」
離淵仍是沒有說話,點點了頭,睿智閃爍的眼眼緊緊的盯著劉楓,言下之意就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劉楓說話有些慢,斷斷續續的,似乎在措辭嚴謹些,盡量說的讓離淵能夠接受,但是劉楓大老粗一個,說話再怎麼措辭也是那種刺傷人比較重暗的!便吸煙便向離淵打開了話匣子。
「伊思昭平日雖然看上去你那麼嬌柔的女子,但千萬不要被她外表騙過了,伊思昭的名聲說是著名的交際花也不為過,南京稍微地位的人恐怕都知道內幕,她早先雖然憑借著方子涵的關系進入的電台,沒有什麼潛規則之類的,但是名聲不佳,跟台里邊有名的男主持人,電視台內部領導都鬧出過緋聞,南京的富商不少,一些場合伊思昭常常跟富商闊少一起交織,很多不成熟的闊少因此還鬧翻過,只是不清楚她老公方子涵為何不管她!」
听了這一通話,離淵心中有些愕然,這伊思昭的名聲比他先前想象的還要糟糕,听劉楓的意思,這伊思昭是富少巨商中,爭奪面子的女人,而且她私生活還有些混亂,但是這其中應該還有些劉楓作為一名老干警所不知道,就像方子涵喜好男童這點,他就不知曉,離淵嘴角輕微的撇了下,沒有開腔,看著劉楓意猶未盡的樣子,仍是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劉楓猛吸了一口煙,隨即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嘆了一口氣道︰「而且以前在南京城發生了幾宗案子,很不尋常,我雖然不是主管這案子的,但在局里邊也听聞了一些風言風語,案子里邊好像跟伊思昭有些牽連,具體的我就不知曉了,多少會有些關系吧,伊思昭跟警局的上層領導都很熟,還有過幾次私密的單獨采訪,有些案件都被壓下來了,前些日子,有小報的記者將伊思昭跟一些領導出入賓館的相片拍下來,準備要挾,最後好像不了了之了,那記者也下落不明!」
說道這里,劉楓特意的抬頭看了一眼離淵,見離淵的神情仍是泰然自若,好像在听一個路人的故事一般,神態沒有任何的波瀾,見狀又輕笑道︰「沒事就好,英雄難過美人關,伊思昭這個女人很妖異的,而且會演戲,那種楚楚動人的神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演繹出來的!我怕你無端的牽連進去,到時候想抽身而退的時候,卻發現身不由己,離淵兄弟多謹慎一些,別陷太深,富商們之間的游戲,不是我們能夠玩的開的,否則……」
劉楓的話還沒有說完,離淵忽然用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匆忙打斷了他的話語,劉楓滿臉的錯愕的表情,正想問為什麼,卻見離淵的眉頭皺了起來,眼楮朝不遠處撇了下,示意很明顯,劉楓明白他的意思是有人靠近了,這才閉上嘴不再說話,安靜的站著等了半分鐘,身後不遠處才響起了淺淺的腳步聲,听上去像是女人的步伐,小碎步邁不開才會頻率很大。
離淵提起魚竿向前若無其事般漫步過去,早在劉楓說話的時候,離淵的風水靈覺就在四周彌散開來,防止有人靠近了,偷听二人的對話,以他如今的秘法修為,在無阻礙開闊的環境下,靈覺覆蓋範圍大概是半徑二百米左右的圓形,這個範圍正好是對話的安全區域,這樣能夠提早的示警。
見離淵向來人的方向走去,明白他的打算,劉楓也板著個臉向前走去,幸好劉楓平日都是這副樣子,也不用怎麼掩飾,方才他的那番話,雖然不算是什麼機密的東西,但被外人听去,總歸是不好的,至少對政府官員的影響就不行,再者伊思昭怎麼也算是朋友,背後嚼舌根這種行為,就算是听听也不地道,劉楓向前幾步,跟上了離淵的步伐,跟他並起肩膀一起走著。
那邊的離淵看似神情沒什麼變化,心間卻已像打鼓般,鼓點紊亂不堪了,且不說離淵跟伊思昭真沒有什麼關系,就是有關系,以他這種穩重淡薄的心態,也不會將心跡輕易的表現在臉上,說實話,劉楓的這些話,真的讓離淵有些吃驚,當然他的話不一定都對,但看起來也不像是空穴來風,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離淵一邊思索一邊苦笑,看來伊思昭私生活作風或許真的是太隨意了,再加上是公眾人物,被一些有心的人編排成段子,也是有些可能的,但是有一點離淵絕對可以肯定,伊思昭本人現在還是處女完璧之身,這不僅僅是八字胡的那些話,而是離淵自己在那次雨夜為她療傷時,用秘法靈覺感覺到的她的‘氣’純潔自然,不染污垢,分明是處女之身!
這種風水秘法的感知方法,是感知伊思昭本身的氣,不涉及她的身體處女特征,譬如一個被破了身子的女人,通過一些手術來彌補修復處女膜,雖然在生理特征上看來,應該還算是處女,但是她本身的‘氣’已經沾染了男人的氣息,自然是算不得處女了,離淵現在仍然能夠察覺到伊思昭還是完璧之身!
這事實恰恰是離淵最深感疑惑的一點,按照劉楓的說法,有人親眼看到伊思昭跟一些富商闊少,晚上進入一些五星級的酒店,白天在坐車一起出來,這些都是伊思昭私生活泛濫的證據,雖然離淵是一個走江湖的風水師,沒有真正的接觸過紫醉金迷奢華驕侈的富豪圈子,但開房之類的小新聞多多少少還是听說過的!
想必那些一向以玩女人著稱的闊少富商官員,跟知性性感的伊思昭晚上共處一間賓館,應該不會止于禮發于情,討論的話題想必也不是人生理想高深的東西!也不可能是文質彬彬的胡吐衷腸,至少伊思昭應該有滿足這些人瘋狂欲&望的東西,但伊思昭現在還是處女,這中間肯定還有些什麼隱情?
在離淵的心中一時沒有任何的頭緒,用劉楓的話說,總之伊思昭本人是一個很‘妖’的女人,她擁有所有男人心目中女神的特點,但是又給人一種聖潔端莊知性的特點,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離淵想了良久,心中只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