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果然沒那麼好結束,紅衣女子存心不打算讓我交出這十兩銀子,到頭來仍舊是「欠債不還,按律當斬」。我就納悶了,這是什麼狗屁法,欠個銀子也要人命?這皇帝腦子被驢踢了不成?可是罵歸罵,我拿這變態的法律一點轍都沒有。這是人家的地盤,我能說什麼呢?
一旁干爹還在為紅衣女子的話恨得咬牙切齒,跺跺腳,用手指指紅衣女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紅衣女子不以為意,一斜眼,「我就是欺人太甚又如何?」好囂張的語氣。
「你行,你老爹是青幫老大,你牛,沒人敢和你作對……」干爹一下下點著頭,來回踱著步子,然後一拍手,「我還就給了她銀子怎麼著?你愛要要,不要拉倒,反正我們是按照官老爺的宣判做了!」干爹干脆來個耍無賴。
紅衣女子一跺腳,狠狠地說,「死老頭,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否則休怪我下手無情!」
「呦呦呦,你是要我老頭子的命嗎?你青幫的人死了就要他人償命,你們殺人就不用償命嗎?這雲城百姓都在,官老爺也在,我倒要看看這算怎麼回事?官老爺,你說!」干爹這話說得妙,一下子把球踢給了官老爺,他若說不用償命,那我便也是無罪,他說該償命,那這女子便不能將干爹怎麼樣,那我也就當然可以拿了干爹的銀子還債!
我望向官老爺,官老爺也淡漠地瞧了我一下,然後緩緩開口,「既是對林青青的懲罰,那這十兩銀子便該是她用自己的勤苦勞作換取得來,讓她知道錢財的得來不易,以加深教訓。一干人等一律不得無償贈送,亦不得有意幫助,即便是家人也不可以。罪責是林青青所犯,當由她獨自承擔!」真是滴水不漏的說辭。我萬萬沒想到官老爺會這樣回答干爹的問話,一番語句,輕易回避了干爹的鋒芒,又理所當然地幫著紅衣女子的忙。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官老爺既已如此說,我也不便再強詞奪理,只能接招。只是這十兩銀子雖說不多但也不少,我著實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在三天之內愁得。
「既然案情已澄清,那麼我便也可以走了吧,三天時限不多,我還要抓緊時間去籌備銀子。」方才的還只是麻滋滋的,如今便化成了火辣辣的痛。我無力再和他們耗下去,想著趕緊找了說辭,好趕快回去處理傷口。只可惜,有些人總是不肯這麼輕易放過我。
「慢著!」紅衣女子再一次阻斷我回去的打算,我皺眉看向她,不知她又想干嘛,還真是沒完沒了。而她卻並未直接理會我,反是對官老爺作一個揖,款款道來,「老爺,就這樣讓她走了,萬一她逃之夭夭了怎麼辦?而且她有妖劍護身,一般人也奈何不了她,這樣豈不是放虎歸山?而且,您雖嚴令大家不要幫助她,大家未必會真的照辦,那所謂懲罰也就是無稽之談了不是?」這女子,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心思這麼縝密?我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她。
「那你想如何?」
「收押了她的劍,再派人跟著她,以防作假。這錢是要賠給我的,人自然也由我指派。為避嫌,雲城她自是不能呆,應發她去它城籌錢!」
听了女子的話,官老爺想都未想就同意了,「好,便許了你的要求,就發配林青青去錦城籌備銀兩,三日還清。」
得了官老爺的應允,紅衣女子喜形于色,立馬叫了兩個壯實的男僕跟了我,還不忘在我耳邊說上幾句,得瑟得瑟,「他們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你,連上廁所也不放過!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籌得這十兩銀子!」我一愣,怎麼連上廁所都不放過?下意識看向那兩個男僕,上下打量一番,這才發現,他們壓根就是女的!我一陣驚訝,這女子居然也能長得如此魁梧!
紅衣女子看了我的驚嚇模樣,很滿意的哼哼而笑,干爹一生氣,一把推開她,「笑什麼笑,難听死了!」
干爹攙扶著我走下刑台,人群也一點點散去。我忽地想到方才那個救我的男子,趕忙地四下瞅瞅,放眼望去,早沒了他的身影,心下一點遺憾,哎,都沒感激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