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顧形象矜持自稱老娘,從這短短兩個字就說明高靜已經漸漸從負面的情緒中走了出來,但這不代表崔明羽在高靜心底制造的陰影也跟著消失,陳楊很清楚這不過是高靜暫時性的回光返照,如果不能讓高靜豎立起往日的自信,一旦再次進入那間代表埋葬尊嚴的會客室,高靜依然逃月兌不了這一劫難。
看著眼前正擦拭淚花的高靜,動作沒有小鳥依人般的輕描淡寫,反而是巾幗不讓須眉的筆筆生輝。陳楊一直在思索該用怎樣的方式告訴高靜,這場從頭到尾算計她的談判,本質上就是一場醞釀多時的陰謀,但堂而皇之告訴高靜,陳楊不能肯定對方是否願意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這種事可大可小,說到底自己只是個被對方硬抓來的陌生人。若高靜願意相信,那麼再次面對崔明羽,即便敵不過,也不至于再陷入患得患失的狼狽境地。倘若不信任自己的一面之詞,那麼接下來的談判,高靜很可能會代入一種疑神疑鬼的情緒,這會讓本就混亂的思維雪上加霜。
偷偷瞄了眼身前的陳楊,對于首次在人前暴露自己無助軟弱的高靜,在思維漸漸清晰之際卻被另一種難言的慌亂填堵,高靜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味逞強的女人,也不介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內心,就比如那夜與李國芸的酒後失德,當時兩個寂寞女人交談的話題,並不局限于對千篇一律平庸男人的斥責,還有出生在大家族身不由己的悲哀。
但是,高靜可以在親朋好友面前撒嬌,或者無助的尋求安慰,但這不代表就願意在不相識或者該稱之為泛泛之交的外人面前暴露這一弱點,尤其這個外人還是個男人。
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高靜不會巴望著時間倒轉讓自己彌補這一錯誤,也不會祈求對方不要將自己的無助告訴外人,而是冷靜的將手中那塊手帕遞還給陳楊,往昔那種讓男人若即若離的冷傲第一次在陳楊面前展露,這不是高靜作為女人的善變,而是女人細膩的思維讓高靜捕捉到一種不好的苗頭,就是她對陳楊很難再升起厭惡,她認為自己應該與眼前的男人保持一段距離,她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她不允許心底那縷令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的火苗繼續成長。
而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是目前最適合撲滅這縷火苗的器具。
常言道,女人善變,原本還在思考該如何開口的陳楊,被一塊疾馳而來的藍色手帕拉回現實,下意識接住這塊似乎是被人用臂力丟過來的手帕,卻敏銳捕捉到高靜與先前不一樣的目光,這種目光看似清冷,但陳楊卻察覺到潛藏在那雙眸子內的復雜.shouda8.c/o/。吧更新超快作為一個在感情上曾失敗過的男人,失敗的原因還是無法剖析女人復雜的心思,所以對高靜此刻換上的這副面具,陳楊不置可否,一廂情願認為這或許就是印象中那個敢在女廁上演激情踫撞的女人最真實的一面。
「想說什麼?如果不重要,還是等我忙完正事再說,畢竟在這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你如果真想去廁所,出了這扇門朝右拐,就到。」很明顯高靜不想繼續逗留此處,而這些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顯得言不由衷。
見交代完的高靜趁勢就要拉開那扇木門,陳楊趕緊叫住︰「等等!」
「還有什麼事?」
這種冷漠的態度沒能讓陳楊乖乖閉嘴,反而伸出一條手臂壓住那扇木門,防止高靜‘有機可乘’逃離這間偏房。曾經欣賞過不少限制級影片的高靜下意識聯想到某些壓迫婦女的場景,這種對女人來說毫無安全感的過激舉動竟讓高靜產生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這種違背常理的心態就連高靜都有著不可思議的荒謬,但一味裝腔作勢否認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這顯然不是高靜的作風,若對象換成李國芸,相信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冷靜分析著陳楊施暴的概率,然後快速計算出怎樣才能在最快的時間逃離這處危險之地。
但思維明顯拐入歧途的高靜並沒有李國芸那種精于計算利弊的思維,不算連貫的抽象思維讓高靜漸漸陷入到孤男寡女干才烈火的徹夜纏綿,這種毫無連貫性的腦部運動很明顯讓高靜將自己代入其中,成為場景內的一名演員,至于不遠處那個欲言又止的男人,則被俏臉漸漸泛紅的高靜下意識拉了進去。
高靜暗贊李國芸的眼光極為毒辣,能在窯子里一眼就相中這個帶給自己截然不同感覺的男人,年紀尚顯稚女敕,但算不上拘束的言行舉止往往能彰顯出一股成熟男人才會擁有的氣度,這種氣度或許能避開成日叫囂著要找成熟男人依靠,暗地里卻仍幻想著白馬王子的幼稚女孩。但在早已擺月兌稚女敕年齡的高靜眼里,在總結閱人無數經驗的同時,對陳楊的評價不見得就會遜色于當初的林穎。
只是不同的抽象概念讓兩個不同的女人給出了兩種不同的評價,但不論哪種評價,本質上就是陳楊異于常人的特別。
可惜高靜眼眸中閃過一抹失落,畢竟是閨蜜李國芸相中的男人,難怪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李國芸第一次選擇拒絕自己,原來在幸福的道路上,她已經走在了前端。高靜嘴角泛起一抹淺淺的苦澀,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作為出生在高家的天之嬌女,對于張口閉口無法月兌離名利二字範疇的男人,高靜有著發自內心的厭惡,厭惡的對象甚至還包括高家的一些親戚。
平庸,往往成為高靜最抵觸卻最難以釋懷的詞匯。
她並不介意讓自己傾慕的男人一無所有,雖然這種算不上理智的看法在尋常人眼里只是一種嘩眾取寵的賣弄,但高靜不會因為常人粗淺的人生觀而否認自己心底的那份執著,就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種並不值得耗費腦細胞的問題。
有了這層發自肺腑的真情流露,高靜並沒有先前那種冷冰冰的急促,逃避始終不是高靜的本色,她更喜歡眼前這個令自己產生好感的男人帶給自己更徹底更暴風驟雨的難忘經歷,若當真走到這步,高靜並不肯定自己會不會反抗陳楊的暴行,但隨波逐流的孽緣,高靜在心底同樣有著一份只屬于自己的準備。
醞釀多時的陳楊平靜道︰「其實一直以來,我一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她們前來的目的就是沖著你手頭上的那塊地皮,不然也不會花費心思讓你錯誤的認為對方對這塊地皮興趣不大,而是應該通過電話委婉拖延這場談判的時間,但既然對方如此守時分毫不差,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刁難你?至少從商業的角度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生意場上最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畢竟大家追求的都是些讓自己滿意的利益,對嗎?」
高靜有些錯愣,她並不認為陳楊分析的觀點存在誤區,只是這種錯愣的真正原因只是那並非自己所等待或者期待的結局,所以一些不和諧的失望與尷尬讓高靜產生些許迷茫。
不過陳楊沒有捕捉到高靜復雜的目光,發覺自己想要闡述的方式漸漸熟絡,生怕這種感覺在下一秒消失的陳楊只能詮釋著即興表演︰「其實說到底崔明羽讓一個秘書參與涉及數億元的談判,從本質上我可以認為是一種違背常理的不負責任,如此草率的行事作風若只是發生在滿腦子只有利益卻毫無智商可言的白痴身上,我也只會認為對方缺乏做生意最基本的精明,沒有做生意的頭腦。但很明顯崔明羽給我的感覺卻是精明到了極點,這從那個秘書望向崔明羽崇拜的目光就能得出結論,而那個秘書實際能力到底如何我無法給出評價,但至少這場談判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作為在那個秘書身上嘗過苦頭的高靜很難反駁陳楊這種莫須有的猜測,但細細一想整場談判確實透露著一股詭異,盡管高靜願意相信崔明羽讓那個秘書參與談判的借口,畢竟類似于秘書比管理層更清楚全盤商業計劃的先例數不勝數,可被陳楊這麼一提醒,高靜駭然發覺自己竟陷入到一個誤區,因為在自己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到了陳楊嘴邊卻成為一樁近乎違背常理的商務運作,有些嗅到貓膩的高靜原本泛紅的俏臉竟隱隱透露著些許鐵青。
「說下去。」高靜神色陰沉,靈動的眸子也漸漸透露著精算的韻味。
陳楊攤開從一開始崔明羽就試圖營造讓你陷入自卑的氣氛,作為高家在上海尤其是這次商務談判的負責人,在能力以及眼力確實要比尋常的代表高上太多。所以崔明羽就以派出秘書的方式打壓你心中的那股自信,因為在你看來,一個企業的秘書即便擁有大量的商業理論,但這種純粹紙上談兵的理論根本經不起推敲,打從一開始你就瞄準了對方實際經驗肯定不多,但當對方漸漸展現出不遜色于你的商業天份後,你首先做的事情竟然不是及時調整自己的狀態,以及看待事物的慣性思維,所以那個在你眼里不起眼的秘書,卻在你心里的形象不斷增加,到最後,你漸漸陷入到難以自拔的泥潭,而引領你進入泥潭的,是你內心的茫然。你平日里的自信,不容許與你年齡相差不大,但身份地位與你相比卻有著天壤之別的人比你更優秀,是你的私心作祟。所以,崔明羽的第一步計劃因為你的合作竟然難以置信的成功了,相信在來中國之前,崔明羽肯定收集過不少關于你的資料,甚至對你日常的習慣,也做了針對性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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