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聲箭響,響徹夜空。
漆黑的箭身,慘白的箭頭,無一不透著肅殺之氣。
箭從華旭耳邊穿過,削落幾縷發絲,帶出的強烈氣流刮得臉龐生生作疼。
然後,又從岳山腋下穿過,衣服都刺破個大洞,直接刺在小喪尸犬身上。
箭尖發出憤怒的咆哮,小喪尸犬倒飛出去,鮮血從嘴里不要命得噴出。
不知是箭的力量有限,還是喪尸犬防御夠高,緊緊留下個不大的傷口。
小喪尸犬在地上滾了七八米遠,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眼中的仇恨更加濃了,四腳爪地身體前傾,作勢欲反撲。
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華旭與岳山,不禁又緊張起來。
「敢傷我兄弟,給我死來!」憤怒的咆哮聲響起,一個高大的人影迅速躥出。
這人身高近兩米,肩膀很寬,渾身肌肉虯結,像是一座人形機器,拎著個大錘來到喪尸犬跟前,奮力砸下。
鐵錘很大,最少也有三四十斤重,再加上大漢的力量,威力絕對駭人。
小喪尸犬也知道危險,眼中全是驚恐,奮力一躍勉強躲過。
大鐵錘猛得砸下,堅硬的水泥地上砸出一個深坑,蹦起的石子彈得小喪尸犬再次翻了幾個滾。
大漢裂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鋼牙,錘子緊跟而上,橫掃而去。
小喪尸犬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還不過神來,眼睜睜得看著死亡之錘落下。
「砰」鐵錘砸下,小喪尸犬連死亡的尖叫都發不出來,便骨骼碎醉、血肉模糊,再沒一絲生機。
大漢這還沒完,鐵錘一錘接一錘的砸下,最後血肉、骨漬都摻在砸碎的水泥之中。
「好一員猛將!」華旭喃喃自語,他清晰的感知道大漢身體中所蘊含的力量,最少也要有三倍成人之力,甚至于在耐力上還要強上許多。
岳山眼中爍爍生光,顯得很興奮,自豪的說︰「他就是我兄弟,鐵牛!」
華旭點點頭,認真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欠你一條命!」
岳山緊張的模了模頭道︰「哪能啊,我這條命還沒還呢?你又怎麼會欠我呢?」
華旭搖搖頭,道︰「我確實欠你一條命!」
岳山還想說什麼,鐵牛走了過來,一把抱住岳山,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不會變成那該死的喪尸!」
「你也一樣!」末世後的第一次相遇,兩人都非常興奮。
隨後,岳山指著華旭道︰「這是我兄弟,華旭。」
鐵牛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轉身離去,顯然對剛剛的事很在意。
華旭尷尬的笑笑,有些欣賞這個真性情的漢子。
岳山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說︰「你別在意,他就這個性格。」
跟著鐵牛來到屋內,華旭看見屋里有個棕色的弩床,剛剛的鐵箭應該就是從這里射出的。/.shouda8/.co
弩床不大,卻更顯得難得,各種精密的部件,無一不透著技師的精悍手藝,華旭暗自留下了神。
好的弩箭威力比及手槍也不多讓,而且弓弩攻擊悄無聲息,是末世不可多得的遠程武器,也是最盛行的武器之一。
他著實沒想到,這個貧民窟內居然隱藏著個打造宗師,真是意外之喜。
鐵伯身材與鐵牛有得一比,鼓脹的肌肉透出驚人的力量,雖然兩鬢微微發白,卻很難判別實際年齡,一點也不顯老。他兩眼如炬,目光如同實質,掃在人身上都感覺火辣辣的。
華旭畢竟是從死亡堆里爬出來的,哪里會在乎這點壓力。
岳山低頭躲在一邊,顯得有些懼怕鐵伯,不過還是看不過去,強自站出來道︰「鐵伯,華旭救過我的命,還治好了靈兒的病!」
鐵伯目光頓時柔和下來,道︰「我替他們兄妹兩個,謝謝你了。」
鐵牛兩眼一瞪,急道︰「靈兒得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岳山你快和我說清楚。」
岳山哪里敢多說,磕磕巴巴的道︰「靈兒感冒了……」
鐵伯臉色微變,他知道岳山性格,不是大事決不會多說半句,沉聲道︰「鐵牛,準備下,我們明一早便去看靈兒。」
喪尸的听覺、嗅覺都很強大,早就發現了鐵伯父子,只是懼怕三個變異犬,一直不敢有所行動。
此刻,變異犬的威壓消失了,馬上發動了雷霆攻勢。
「砰砰……」華旭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強化數倍的听覺率先發現異常。
定楮一看,只見短路的電線在黑夜中爆發出刺眼的火花,在電火花的照射下,密密麻麻的喪尸接連入眼!
鐵伯家的房子不是很牢固,恐怕難以抵擋喪尸大軍的沖擊。
面對數不清的喪尸,到時候必然成為一種阻礙,最終逃無可逃。
華旭臉色陰沉如水,道︰「我們被喪尸包圍了,要盡早離開!」
鐵伯才發覺外邊的異常,看著華旭眼中有些意外,沉聲道︰「鐵牛,準備下,我們要趕快離開!」
很快,鐵伯、鐵牛都穿上了全身盔甲,仿佛從古代穿越而來,看著華旭好的兵器中,找了柄差不多的扔了過來,道︰「你先湊合著用,改天給你弄把好的!」
華旭也不客氣,並給自己找了面盾牌,說︰「走吧。」
鐵伯點點頭道︰「等到喪尸徹底合圍,我們就真成甕中之鱉了!」
確實,喪尸不是人,時間越久喪尸也就越多。
而他們食物有限,力量也有限,如果不能盡早突圍出去,只有死亡之說。
華旭原本想打頭陣,可卻被鐵牛攬了個去。
鐵牛頭上戴著頭盔,又穿著身鐵甲,原本就壯的身軀更加雄壯了,手里還是那個大鐵錘,道︰「你們跟在我後面就行了,看我如何砸碎喪尸的腦袋!」
岳山聳聳肩,表示習以為常。
華旭也樂得自在。
事實證明,鐵牛確實是沖鋒的首選,那堪比金剛的身軀,再加上巨大的鐵錘,所造成的破壞力,決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麼簡單。
喪尸行動很快,他們出門沒走幾步便已相遇。
鐵牛低吼一聲,鐵錘輪動,一個喪尸胸口塌陷,搖搖晃晃的倒向一旁。
可是,後面還有幾個喪尸攔路,鐵牛雙眼圓瞪,錘子帶著「呼呼」風聲往回輪。
「砰」錘子砸在一個喪尸身上,喪尸迷茫的飛起,砸倒一片前來圍攻的喪尸。
錘柄砸在數個喪尸身上,仿佛掃帚掃垃圾,一片喪尸紛紛後退。最前面的幾個喪尸,被錘柄掃過的地方,骨骼盡碎,雖然不死,短時間也不能有所行動。
鐵伯、岳山也不是善茬,面對倒地的喪尸毫不客氣,迅速的在喪尸頭上補刀。
華旭訝然,不可思議的看著三人。
到底誰才是重生的?
這手段也著實狠辣了些,經驗也太老道了,簡單比重生者還要重生者。
當然,這只是華旭心中的月復誹,他知道這父子身上絕對有故事,不是表面這個樣子。
心中雖然亂想,手下卻毫不含糊,華旭一邊補刀、斷後,一邊出言指導。
鐵伯、鐵牛戰斗經驗豐富,可那只是面對人,面對非人的喪尸,還是顯得有些不足,華旭終于可以顯露出重生者的優勢。
在鐵牛的強力沖峰下,一行人前進很快,硬生生的在喪尸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可是喪尸似乎無窮盡,非但沒有一絲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鐵伯、岳山腦門見汗,眼中透出一絲不安,鐵牛也不是真正的鐵人,喘氣很粗,沉聲問︰「怎麼辦?」
華旭把一個喪尸砍成兩截,眼楮微眯似要看穿黑暗,說︰「去前面榆樹街。」
他們一路上早已見證過華旭的神奇,鐵牛也不思考為什麼,便沖向榆樹街方向。
喪尸似乎受到什麼刺激,變得更加瘋狂了,不要命的撲向他們。
鐵牛壓力倍增,錘子輪得更密了。
華旭卻眼前一亮,長刀揮得如同雨點,喪尸一個個死在刀下。
經過一番激戰,華旭四人終于來到那熟悉的街口。
喪尸變得更瘋狂了,大聲的撕叫與掙扎,就是不敢前進半步。
事實證明了華旭心中所想,他非但沒有一絲興奮,反而更加沉重了,催促著加快腳步前進。
喪尸畢竟是喪尸,等到華旭四人漸漸消失,便陷入了新一輪的爭斗,。
它們開始爭奪剛剛死亡喪尸的食物歸屬權!
鐵伯三人也感覺到壓力,不發一言,迅速前行。
接下來的路程,再沒什麼大的危險,雖然有些喪尸擋路,可都被三人輕而易舉的消滅了。
經過半夜的奔走,終于來到岳山家。
疲憊不堪的幾人,像是憑空注入股精力,精神大震。
岳山打開門,眾人接連進入。
岳靈自從夢中驚醒後,便以為哥哥遭遇不測,哭個不停,直到現在。
听見門響,哭聲漸止,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走了出來。
看見了渾身是血的岳山,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了岳山,哭得天暈地暗,斷斷續續的道︰「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看見……有個黑影要打你。」
岳靈也老大不小了,身上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睡衣也沒全部遮住,幾個大老爺們都怔住了,很不適應這種情況。
岳山更是手忙腳亂,急得滿頭大汗,他伸手去安慰一番,可礙于手上的污血,有些難以下手。
鐵伯、鐵牛看見岳靈得病的樣子,臉色有些難看。
身體上的虛弱,又加上精神上的疲憊,小姑娘嘟囔著昏了過去。
岳山幾個都沒有注意岳靈說的什麼,可華旭卻是注意到了,他看著小姑娘昏睡的樣子,陷入了深思。
偶然源于必然,任何看似偶然的事件,都源于一個或數個必然事件之中。
良久,岳山把岳靈送入房中,進洗手間洗漱。
鐵伯看了岳靈的房間一眼,問︰「她的病到底怎麼樣?」
華旭知道是問自己這個醫生的,說︰「病已經好了,只是病痛引起的虛弱需要長時間的靜養,才能完全痊愈。」
鐵伯搖頭嘆道︰「唉,一對苦命的孩子。」
說著,老臉上全是愧疚。
隨後,幾人接連洗漱,原本還想討論下今後的對策,可礙于身上的疲憊,各自找個房間休息。還好整個小區無人居住,要不然岳山家還真容不了那麼多人。
陽光小區
自從華旭中午走後,汪倩的心便七上八下的。
不知不覺間,這個陌生男子,已經成了她的依靠、她的一切,她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用心做好飯,開始默默等待。
從中午到晚上,從晚上到凌晨,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也不知熱了多少次,也不知等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汪倩眼角帶著淚痕,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細長的睫毛時不時的顫動幾下,透露著內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