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井悠二被趕出家門。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魚鷹祭這天,悠二和夏娜就和往常一樣,放學後一起回到阪井家。然後,悠二在進入家門的一分三十六秒之後,發現家中的兩個女人都面色平靜的注視著他。在注視良久之後,悠二的母親,阪井千草溫柔和藹的說道︰「小悠二先出去轉轉好嗎?我和小夏娜還有一些不能讓男孩子看見的事情要做。記得要在河邊的公園等我們哦。」
就是這個樣子,阪井悠二被自己的母親聯合夏娜,給「掃地出門」。
女人這樣做事,無非是給男人一個驚喜。不過悠二好歹也是個輪回萬千次的人物,情商也許不是很高,但有些道理他還是懂得的。所以悠二決定做好充足的準備,迎接一會兒的驚喜。
而等悠二走後,家里只剩下兩個女人的時候,千草立刻對著夏娜說道︰「趁小悠二現在不在,趕快換上那件美麗的浴衣,讓小悠二震驚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夏娜的身下吧。」
夏娜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任同千草的擺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此時那雙正不斷閃動的美麗雙眸正述說著主人那不安中帶著開心的心情。她的腦海中一直都在回憶著千草為她設計出的作戰計劃。
(一同回家,然後將悠二趕出去,等千草為我換好衣服後,在嚇悠二一跳!呵呵,想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
一直以來,在夏娜的印象之中,阪井悠二是個「有擔當,肯努力,萬事都以平常心看待的男孩」。因而听到千草信誓旦旦的說,一旦看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夏娜,小悠二一定會驚慌失措的事情後,夏娜便一直想著,悠二驚慌失措是個怎麼樣的模樣。
千草輕輕的拉扯著為了固定浴衣而纏在腰間的背帶,上下打量著火紅浴衣下的夏娜,滿意的點了點頭︰「嗯,跟我想的一樣,這種花紋和小夏娜很相配呢。」
听到千草這麼說,夏娜自然也要好好的看一下不一樣的自己。她先是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寬大袖子,是很漂亮的紅色布料,可是這種寬大的袖子並不適合戰斗。不過本來她今天的目的也不是與誰交戰,這也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接著,夏娜雀躍的跳到鏡子前面,仔細的打量著鏡中穿和服的女孩。黑色的亮麗長發在頭部的兩側梳成兩個包子,系上了紅色的條形緞帶。紅色的浴衣襯托著少女那苗條的嬌小身形,氣質竟然與平常的獨立、狂氣有所不同。那眉宇間,隱隱有絲溫柔,魅力十足。
當然,現在的心情也與白天上課時的悶悶不樂截然不同。大概是因為現在悠二不在場的緣故,和白天一想到今天的計劃時,卻發現悠二就在身邊而慌亂不安的表現出冷淡的神色完全不同。看著這身亮麗的和服的夏娜,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的笑容,並發出「呵呵」的笑聲。
忍不住笑出聲來,同時也期待著這個魚鷹祭將會給她帶來的美好回憶。
而作為未來的一家之主的悠二正履行著一家之主的義務,帶著家里的一眾「房客」,在未開場的魚鷹祭廣場上游逛。之所以說未開場,那是因為並沒有到夜晚的正常營業時間,卻仍有賣家在類似路邊攤的攤店里賣著特色的商品。
電子世界的妖精魔王蒂瑪要了一個冰糖的隻果,只吃過冰糖葫蘆的悠二也給自己買了一串研究。而一直以來都是威嚴無比的祭禮之蛇則好奇的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作為紅世之中的頂端人物,他大概從未參加過這種人類的祭典節日。就算有,千多年前的也不可能和現在相比。
「人類,果然是一個神奇的種族。不僅擁有著最純粹的存在之力,同時也擁有著這般奇特的創意。」感慨人生的祭禮之蛇終于禁不住誘惑,要了幾串丸子吃著。
跟著悠二穿越了不少世界的馬哈德到不至于像那兩個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的家伙一樣失態,黑魔法神官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禮服跟在悠二的身後,看起來是英俊瀟灑,可惜沒人看得見。
在人類的眼中,只有「一個身著紫色禮服的少年吃著一個冰糖隻果」,這是下了三重的掩飾術之後的結果。分別由悠二、蒂瑪和祭禮之蛇施展,別說普通人類,就是火霧戰士和紅世魔王也看不到除悠二以外的存在。
正是有著如此的「防御」,悠二才會帶著幾個不願意待在家里的家伙們一起出來的。
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那已經注定了的事實便是只能硬著頭皮迎上的事物。
從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有一種一樣的感覺包圍著悠二,直到現在才完全確定了一切。
「將自在法分成一個個小節,然後封進木雕中。除非發動這個自在法,否則絕對不會有人能察覺,好手段。」悠二感嘆著幕後者的方式。
專門為魚鷹祭準備的魚鷹木雕中全部塞進了一個小節的自在式,在魚鷹祭開始之前,這些自在式全部都是處于分散狀態的,毫無作用,因而也不會散發一絲的氣息。也只有在魚鷹祭這天,所有的魚鷹木雕都擺在一起,這些自在式之間才會產生微弱的聯系。而這絲聯系,沒有對自在法有著自己的一番研究的自在師以外的人士是察覺不出來的。
祭禮之蛇張開兩口,啃了一下冰糖隻果,傳音道︰「確實是非常高明的手段。即使在本座那個強者輩出的年代,有著這個能力的也不出五個人。而吾認識的則只有一個,從手法上看也確實像是那個人。‘化裝舞會’的教授、‘耽探究求’丹塔利歐。」
祭禮之蛇的聲音十分的嚴峻,令悠二有些意外。
「這個名字我也曾從阿拉斯托爾處听到多次,似乎是很出色的自在師。」
「那並非是出色!」原「化裝舞會」的盟主立刻否決,「他是一個天才的瘋子,他只為了研究而生,只要是為了研究,他才不管你是誰,也不管是什麼地方。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加入‘化裝舞會’,因為他走投無路。」
听完祭禮之蛇的介紹,悠二立刻頭疼了起來。攤上這樣一個對手,實在不是什麼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于是為了發泄一下沉悶的心情,在馬哈德的建議下繼續閑逛了起來。
然後在玩射擊游戲的時候,悠二踫上了吉田一美和桂雛菊兩人。也說不上是偶遇,畢竟之前曾經答應過吉田要一起去過魚鷹祭,不過雛菊的出現在這里還真是出乎意料。
「哈,優也喜歡玩這種射擊游戲嗎?不愧是男孩子啊。」雛菊和吉田都是一身和服的裝扮,這種服飾是日本人在祭典上常用的服裝。
「哈哈。」悠二打了個哈哈,暗暗將手中被的槍用魔力加固了一番。射擊游戲時的用槍基本全被店老板做過手腳,無論是角度還出膛的速度都是非常之不準,雖然不調整也能命中目標,但是大型的玩偶肯定打不下來,「吉田同學、還有雛菊……有什麼想要的麼?我幫你打下來。」
「真的嗎?阪井同學?!」吉田喜出望外,「第三排那個可愛的小狗。」
「砰」的一聲,在店老板驚訝的目光中,小狗狀的玩偶應聲落下。怎麼回事?這槍明明做過手腳的!店老板不禁產生疑惑,但等對上悠二那戲謔的目光時立刻明白了眼前這少年絕非凡人。他倒也算是經過些類似的事情,很爽快的將小狗玩偶遞了過去。不過心中還不免嘆了口氣,這次估計要栽了,只能希望對方能夠手下留情。
「哎?很厲害啊!那幫我把那個巨大的小熊玩偶打下來吧!」雛菊故意要求個大的,想要為難一下悠二,似乎覺得看他出丑也不錯。
悠二笑笑,用槍對準了最上排的大型玩偶,連連勾動手指。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後,大型玩偶已經產生了傾斜,搖擺不定的還僵持在那里。悠二回身旋轉,耍帥的補上了最後一槍。那一槍立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三人踏著輕快的步伐在祭典上游逛,行人則紛紛的矚目相視。雛菊害羞的將臉藏在玩具熊的後邊,大家注視的原因是因為她懷中那大到離譜的玩偶。
吉田也抱著一個玩偶,從未覺得世界是這般美妙。如果能夠一直這樣該多好?少女不禁這樣想到,但是又突然想到了昨天才見識過的「世界的真實」,心情又低落了起來。不過……
阪井同學一定沒事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說起來,雛菊作為白皇的學生,不應該回來參加這種祭典吧?我記得白皇似乎有自己的活動啊。」悠二這時才詢問起雛菊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將一張通紅的玉面藏在玩具熊後面的少女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說道︰「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們全都坐飛機去白皇島休學旅行去了。」
說到這里,要是還不明白少女為什麼沒跟著一起去的就是情商不高。不過吉田可能是以為悠二不知道,所以輕笑著解釋道︰「小雛她有恐高癥,坐不了飛機的。」
「唔!」雛菊氣得臉鼓鼓的,但是因為手里抱著巨大玩偶的緣故,卻是沒辦法對吉田進行「懲罰」,只好將頭別過一邊,不過理吉田,同時還小聲哼哼道︰「一美最壞了。」
吉田一美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嘴角,用笑聲應對好友的埋怨,回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對,小雛就不要太過著想了。以前我們不也是常常一起過魚鷹祭的嗎?」
雛菊這才放過了吉田,和好如初,但仍小聲的碎碎念著。
吉田一美一點也不在意。對她來說,沒有哪天比今天更美好了。與某人並肩行走,與某人一起在魚鷹祭上閑逛。若不是她那天鼓起勇氣的話,說不定這些都只是浮雲泡影。事到如今,她的心中依舊還是有些小小的害怕,所以才拉著兒時的好友一起過來的。
但可惜,事實是殘酷的。
悠二在吉田一美來的時候,就嗅到了寶具的味道,來源吉田一美身上,那可以看穿「真實」的寶具「杰塔托拉」的氣息。同時還嗅到了那個調音師,「盛裝騎手」卡姆辛的味道。
他在等,等吉田使用寶具,發現悠二的「真實」,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她自己放棄。
雖然是可以直接拒絕的,但那難免會給吉田的心理留上一道傷疤。而且女人的堅持是莫名其妙的,說不定直接拒絕的結果會導致更加嚴重的不服輸心理。因而悠二一直沒有做出實際行動。
「撈金魚哎!優你要不要試一試?」雛菊看見了撈金魚的小攤,水里正擺弄著泳姿的金魚實在是可愛極了,即便是雛菊這樣的女孩也不禁被吸引了過去。女孩子總是喜歡可愛的事物的。
撈金魚?那些撈金魚用的網都是做過手腳的哎!看著興致勃勃的少女,悠二無奈的搖了搖頭,以一種詢問的表情看向了吉田,似乎在問「你要不要玩」的樣子。
吉田點了點頭,陪伴著好友撈起了金魚。其實少女並不喜歡撈金魚這種活動,即使她蠻喜歡金魚這種生物的。不過她不敢說自己不想玩,所以勉強著自己答應,結果破了好幾張網。
最後還是悠二強化了兩張網勺給兩人。這家店的老板作弊程度實在太大,連雛菊這種超出常人甚多的人也網破兩張,可見其中的水分。
金魚攤的老板不得不接受了和射擊店老板一樣的結局,他們只是小本買賣,惹不起悠二這種高人。
然後悠二帶著兩女往河邊的公園去了,他和夏娜約定好在那里見面。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夏娜並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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