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阪井悠二 NO.94 可以改變世界的另一種力量

作者 ︰ 星下王裁決者

曾經,在達到過某個高度,被眾人敬仰和畏懼的時候,便發覺了一個問題︰

其實黑暗也沒有什麼好恐懼的。過去膽怯、恐慌在如今看來著實是過于可笑。有著實感的力量被掌握在手時,就能確保自身心的堅強,不再畏懼黑暗。

然而,當無垠的黑暗鋪天蓋地的迎面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那是何等可笑的想法。

瞳孔內感受不到一絲的光亮,一片污漆抹黑的,甚至連自己的存在也感覺不到,變得虛無縹緲起來。空間感、時間感……各式各樣的感觀都好像自行關閉了似的,哪怕是自己體內心髒的跳動聲也听不見了。

仿佛置身于一個由「無」所組成的世界中,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意識,也逐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淡薄。

或許,在這片空間里根本就不存在時間這個概念吧!

忽的,這樣的一個念頭跳上了心頭,然後不可抑制的擴散了出去。事實上,如果真的不想些什麼的話,真的會就此消逝也不一定。

大命…詩篇…嗎?何等可怕地自在法,只是一個開頭就如此的令人…恐懼。愚界終末……意味著不知變通者必將同這個舊的世界一統滅亡麼?真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好可怕太可怕了可怕好可怕太可怕了……

思索到最後,從未有過的恐懼涌上了心頭,就像是被點著了的干草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害怕過,額頭……不止,全身都顫動了起來,不過明確的知道這只是個念頭,因為早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了。

就在快要真正沉溺于這片黑暗之海中不可自拔時,前方的正中央那里,噴射出了極為耀眼的光亮。

光是希望,同時也是世間萬物的開端。

所以當第一束光出現的時候,正常的運轉便重新開始了。生的獨特韻動也,開始通過光的擴散進行傳播。身為生物的喜悅,身為「人」的喜悅,這樣的感受傳達到了——

(原來如此,對于能夠「活」下來而感恩戴德麼?)

也可能不止是如此。看著自己身旁面色蒼白,臉上流露著劫後余生的喜悅的梅亞,蓮南希心想自己此時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有一點卻是確定了。那就是誰也阻止不了這個少年打算要進行的「世界變革」。

差距,太大了。以至于蓮南希都找不到可以用來衡量雙方差距的事物,並且了解到少年毫不在意得擺出一切的原因。

「可是……少年你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態對待這些的呢?」

突地,眼前再次變換的景色打擾了她的思考。光消失了,暗也消失了,但不是新的自在式,而是……

「崩潰了?!」

自在式突然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維持了,夢境的世界再度經過時空的遷動,變成了九亥天平的所在。而少年,則莫名的躬著腰,在地上「呃——」的叫著,活像是一只快被煮熟的大蝦。

「怎麼回事?」

蓮南希望向了梅亞。她是這夢境的主人,想必應該知道原因。

梅亞微微皺著漂亮的眉毛,蝴蝶的身體在現實與虛妄之間徘徊往復著,她說道︰

「有人在外側干擾著,夢境的維持被迫中斷了。」

她話音剛落的一息,短暫的黑暗便一閃而過。和煦的微風和刺眼的陽光向她證明著現實的真實,但是第一眼所見的,卻是一條高高抬起的、充滿緊繃感的縴細美腿,黑色的過膝襪與潔白的大腿的鮮明對比,顯眼的不得了。

然後帶著勁風落下,祭出一擊蹴踢!

咚!的一下,翻起的綠色草皮和棕黃色的泥土從悠二的發梢邊飛過。

剛才就已經遭過一記的痛打,悠二可不想再挨一下。就算再怎麼無視純物理的攻擊都好,可該痛的話還是會疼的讓人不禁咬緊牙根。

「吶,悠二。」

蓮南希清晰地看到,當少年躲過那記蹴踢後,抬頭卻看見一位梳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時的表情是那般的僵硬。

「凜啊……」

「恩。」少女燦爛得笑著,右腳向後擺開了架勢,溫婉的說道︰「去死吧!!」

非常暴力的,一記肘擊正中面目……不,蓮南希的目光閃了一閃。沒有打中,少年以極微小的距離避開了直接攻擊,打到他臉上的只是一股勁風。

(真疼啊。)

臉上火辣辣的疼,凜的八極拳果然不可小覷,光是掃出來的勁風就能造成一定的傷害。不過感慨歸感慨,好端端的凜她們為什麼突然打過來了?

毫無自覺的少年腦中浮現出這樣的疑問,可惜沒時間讓他去思考為什麼了。

他的右側擊過來一記相當規矩的短直拳,為了躲避這道攻擊,他不得不中斷思考,急急忙忙地往後仰了一仰,同時倒退了兩步。然後,踩到了明顯與草地的觸感不同的事物,不祥得的預感立刻潮水般的涌上了心頭。

(糟!是威爾艾米娜!)

腳下的事物是緞帶,充滿了存在之力後,馬上就變作了兩把純白的大刀。它們把少年掀上半空後,交叉著切斷了左右的道路。

被刻意留下的,通向下方的路那里,先前對悠二施展蹴踢和短直拳的少女,凜然的望著正上方的少年,然後從一個小小的黑暗空間里抽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太刀。

等、等一下!為、為什麼突然抽出刀來了?!難不成還真打算砍了我嗎?!

想到某種可能性之後,縱然是少年這般久經輪回的人物也不禁寒毛倒立。他正欲變出翅膀逃走,懸浮在他周圍的緞帶大刀就已經纏上了他的四肢,粉紅色的火粉像是爆炸一樣,不斷從緞帶的表面濺出。

「竟、竟然掙不開?!」

那是當然的。對少年還算了解的女僕小姐,可是拼了命的強化緞帶的強度。

「悠二,覺悟吧。」

倒拖著愛刀「遮殿剎那」,「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夏娜,認真地凝視著少年的雙眼。雖然還未變身,但那雙眼里的光亮卻遠遠超過了灼眼,略顯稚女敕卻又帶著一股英氣的可愛小臉上,呈現出第一次見面時,那股毅然決然的魄力。

「我,決定……」

是的,決定。對少年來說,是非常任性的決定。但對于少女來說,這是必要的。

「哈……」

不過底氣還不是很充足,面對少年身上那莫名親和力的壓迫,一切抵抗都是有緣由的。畢竟,這可是在失去少年心生動搖、然後再到見到異樣的少年從而失去了戰意的少女,好不容易才做到的重整旗鼓。

「我……要打倒你!」

如此的放出豪放的宣言,少女的眼眸更加的明亮了。這可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在見到少年,使得內心平靜下來之後,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少女,自己變糾起一股巨大的沖擊,粉碎了內心的枷鎖,完全解月兌出來了。

與「天襄的劫火」同源的力量不斷在她的內心中翻涌,長久以來的沉寂積累的熱量一次性的爆發,如洪流般的莫大能量正灌注著她的內心……或者說,戰意昂然。

「擊倒你‘創生之蛇’,破壞‘化裝舞會’的陰謀,再以灼熱的‘破壞神之力’讓你的腦袋清醒清醒!這樣的話!」

激昂的語氣陡然降了下來,依舊是那張英氣的面龐,卻在臉頰處染上了兩抹緋紅。

「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永遠的跟我在一起了。以「密斯特斯」阪井悠二這個存在,而非是背負著創世神這樣的身份,和我永遠的在一起……

可是,說不出。

這樣羞死人的話,即使想到了也說不出。而且千草也說過,確定自己的心意這種話,是不可以隨隨便便說的。

總之,都是這家伙的錯!想著,夏娜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凶巴巴的道︰「反正悠二你這種家伙,就是必須要打倒的!哼!」

「……」

是認真的。雖然沒有用明確的語言表達出來,但那份從言語中透露出的,固執到無可救藥的表情,證實了少女確實是認真的。

無奈和頭痛的情感一下子充滿了他的腦袋。

雖然早早的就知道這是件他阻止不了的事情,縱然如此,他還是期盼著未來能在他的干涉下出現改變。只是,這果然不是個人能夠辦到的事情。

「凜。」

先是無言的望向雙馬尾的俏麗少女,結果卻只看到一道背影。貧窮的大小姐的小聰明一如往常,大片大片可以吐槽的地方實在是讓人忍不住說點什麼。

喂喂,我說啊,凜。既然要表達出跟你無關的意思,那心虛個什麼勁兒啊?!這跟直接說和你有關系有什麼區別?!給我回去好好學下偽裝學啊你!

至于說一定會參與其中的另一位——舞踏姬小姐深深地低著她的腦袋,只能讓人看見一頭秀美薔色的頭發。而她同樣意識到危機的戰友,蒂瑪雅特則選擇了化作「寡言的大河」,打算徹底無視掉悠二責怪的目光。

盯——

「……」

繼續盯——

「……那、那個……」

使勁兒盯——

「那、那個!是必須的!這孩子身為‘天罰神’的火霧戰士,本身就該以討伐一切的使徒為義務!這是她被培養的緣由,絕不是為了解放你作為‘創世神’的義務是也!更加不是希望同你一起生活,而與這孩子共同討論後下的結論是也!!」

自爆了吧?悠二甚至能感覺到來自蒂瑪雅特那邊,對于伙伴的丟臉表現而感到難為情的激動情緒。不過多年來和威爾艾米娜間的友情,還是讓她化作狐狸面具的形態,企圖為伙伴遮蓋一下丑態,雖然沒有用就是了。

「好吧,我懂了。」悠二嘆了口氣,知道這已經是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之後,他就不準備再多加干涉了。

「我不在干擾你的活動了。不管你是想留在我身邊,還是打算擊破我這個‘創世神’都好,全都由你自己來決定。」

少年豪爽的態度讓夏娜和威爾艾米娜均吃了一驚,唯有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少年的思考方式早就超出常人的維度了。

在他看來,無論是身形、態度、服裝,亦或是其它的什麼改變,都改變不了名為「夏娜」的少女的內心。那種滿含真摯情感,心胸中燃燒著無限激昂的一面,正是少女最為耀眼的地方。然而——

「不過,我不準你打輸。」

沒有一定的推動力是不行的。

「因為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區區一介火霧戰士。既然能夠打贏,就說明你的決心已經超越了神之力,同時也證明了‘神’的意志是錯誤的。怎麼樣?這樣一點點的傲慢和干勁,都是有的吧?」

夏娜因少年的這番話而怔住,並在這之後的半秒里露出一個笑容。

她以充滿了活力和情感的雙眸和悠二對視,得到了一個對她來說足以歡心到忘乎所以的事實。

阪井悠二依舊還是那個阪井悠二。他不是創世神,也不是被紅世的紛爭所卷入其中的「密斯特斯」,他只是他自己。換言之,即使是「創生之蛇」這樣威臨天下的名號,對少年而言,也不過是一個身份罷了。

「……恩,我知道了。這種事情即使不用悠二你插嘴,我也知道的。」

然而,現在還不是高興地時候。少女心想,悠二這家伙是創世神,卻是把一個令人左右為難的大難題拋在了她的面前,真是讓人氣得牙根直癢癢。事後就算送她再多的菠蘿包賠罪也不饒他!嗯!

不過夏娜其實自己也知道的,真正過于拘泥,甚至被身份所束縛住的人,其實是她。

不過……看著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大太刀「遮殿剎那」,少女懂得那才是自己人生道路上唯一的「道」。使徒,或者火霧戰士,當兩方中有一方完敗的時候,她的「道」才會結束。少年正是知曉了這件事情,才會又一次發動「大命詩篇」。

不再像是上一任的「祭禮之蛇」那般沉溺于現世,並以改變世界為樂。是真正的打算負起創世神這個重擔,制造一個秩序的世界。

這樣的話,少女便又覺得阻止少年件錯誤的事情。

不必遲疑、不必疑惑,也不必為此擔憂。汝既為吾主,就是因為汝心中渴望著力量。那便是汝與吾之根源。渴望它、掌握它,汝心中就不會再有動搖。

因為,只有心靈上的強大,才配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啊。于是乎,它輕輕的震動著刀身,靜靜地等待主人的答復。

「……這樣啊。」

發出微弱蜂鳴的大太刀給了提示,少女開始振奮起來。

如果是渴望、期盼、憤怒,以及其它的什麼情感都能當做力量來發揮的話……那可就正中靶心了。只要把這股情感所化作的力量激發出來……

少女,夏娜閉上了眼楮。

隱藏在大太刀內的獨眼武士無言的笑著。它仍佇立在那份黑暗之中,但卻已知曉再也不用對主人多加言語。它所需要的,僅有等待。

等待已經決定追隨的主人,明確力量之源泉,呼喚自身所隱藏的力量。

……!

阿拉斯托爾稍稍感到驚愕。

炙熱、憤怒、亮麗的紅蓮色從鏈接他與契約者之間的通道中不斷地翻滾著。那本是獨屬于「天罰神」的破壞之力,現在卻一點點的變成少女的力量。

欣慰的情緒涌上了這位不善表達情感的魔神心頭。

這個孩子,對她來說自己是仿佛父親般的存在,對自己來說則是女兒般的存在的孩子。

如今作為父親的他正親眼見證著女兒的完美成長,又怎麼能不心生慰藉呢?

威爾艾米娜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從少女身上傳來的,與一般火霧戰士截然不同的力量。她可真的是嚇了一跳。

「這、這不是蒂瑪爾達那個喜歡胡來的家伙的力量是也?!」

深感震驚。

其他人,諸如在一旁看戲到現在的蓮南希,也因這股質量強到無道理可言的力量而震撼︰

「吾之老友啊,看來你還真是找了個不得了的契約者吶!」

嗯。

阿拉斯托爾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卻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紅衣的少女身上。

竟然在這種力量的波動下也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動搖,該說是過于出色呢,還是該稱贊她意志的強大呢?

其實這也就是阿拉斯托爾和凜不太熟才導致他產生這樣錯誤的答案。真正熟知這位小惡魔本質的大小姐的人都清楚地,她就是披了一張人皮的小狐狸,在有外人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露出本來面目的。若是現在只有悠二一個人在她身邊的話,想必凜早就針扎似地跳著腳,氣急敗壞的吼吼︰

「這、這到底是什麼樣啊?太離譜了吧我說?喂,這到底是哪個角落里跑出來的怪物?我這麼多年修習寶石魔法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然後,再因為心疼每年因修習魔法而浪費掉的天文數字而失魂落魄。

這樣才是遠阪凜嘛!

嘴角有微妙的在抽動吧?悠二好笑似的瞄了凜一眼。

(不過,這可太令人吃驚了呢。)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乍看上去,悠二才是真正強大到不講道理的怪物,但那卻是經由數十次的輪回才得到的。任誰活個幾千幾萬年,也都差不多是這樣難遇一敵的程度了吧?

但是夏娜不同。她的天賦好的令人嫉妒,或者說純粹就是為了作戰而生的,一個天生的斗神。

「悠二。」

新的斗神張開了雙眼,澄澈的紅蓮色光輝在她眼中閃動。得到了契機,隱藏在這具小小的軀體里的力量一舉涌出,就如河堤決口。

「這一次,換我……」

明明還是及腰遮蓋住小翹臀的黑發,卻是灼眼。情緒說不上什麼激動,只是有一種吐盡濁氣的舒爽感,握在手中的愛刀也變得更加輕盈和堅不可摧。

「……向你伸出手了。」

發自心底的吶喊,付諸于平靜的話語。

又一股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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