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就重新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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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島已經逐漸進入了雨季,下午還晴朗的天氣在傍晚太陽還沒落下去的時候就陰沉起來,四面環海的孤島在陰沉厚重的烏雲黑壓壓地壓下來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搖搖欲墜,就好像隨時都會被暴雨巨浪淹沒一樣。
轉眼間,連成銀線的豆大雨點就落了下來,偶爾一道白亮閃電劃過晦暗天空把雲層劈成不勻稱的好幾半,瞬間照亮天際的白光還沒等消失,像鋼板被一下劈開似的仿佛帶著刺耳金鳴般的雷聲就已經震得人耳膜發疼身體發抖了……
原本氣溫舒適的環境驟然間冷冽逼仄起來,絕島監獄里,有手腕有實力的禽獸都躲進了遮風避雨的安樂窩,被淘汰下來的弱者們,只能抱緊身體蜷縮在某個更加陰暗的角落里,在雨點重重打在身上的時候,瑟瑟發抖。
霍斯是在凌晨雨勢最大的時候才發話說讓同他一起出島又一起回來的剕離開他的院子返回D區的。其實在這個時間和環境的選擇上面,絕島的大BOSS是沒有興趣故意借著雨勢以讓人淋雨這種沒品味的做法來難為人的,他只不過是剛好在這時候在那妖孽的男人身上發泄夠了性_欲,剛好饜足的神經讓他對那男人失去了興趣,剛好不願意在看見他了——僅此而已。
剕撐著連日奔波又一連幾天都放縱而有些酸澀僵硬的身體下床的時候剛好一道熾白的閃電打下來,照亮他赤_果的頎長身體和因跟霍斯糾纏欲_望未退的微紅側臉,寫意般細長漂亮微微上挑的眉眼和那一頭及腰長發映襯印著歡_愛痕跡的白皙皮膚,越發妖冶刻骨……
他甚至不去清理體內霍斯留下的液體,就這麼勾著眉眼對霍斯輕笑一下,然後徑自套上衣服,徑自到外間的衣櫃里拿了件霍斯的寬大黑色羊絨風衣套在身上,又輕車熟路地到雜物櫃里拿了把雨傘,這才轉身瀟瀟灑灑地出了霍斯的房間,走到外面撐起傘,繼而消失在了下著瓢潑大雨的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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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真的很大,被風吹得斜斜的拍在身上,雨傘根本就擋不住。盡管剕穿著風衣打著傘,回到D區的時候,鞋子褲子衣襟兒什麼的,也都濕漉漉的跟剛從水里拎出來一樣了。
即使是D區主樓,在電閃雷鳴的雨夜,樓里亮著的星星點點的燈火也不足以照亮樓前面的道路,反而只是更顯得那處建築在逼仄的天氣下更加搖搖欲墜而已。
如果直接來場海嘯把這個讓人厭惡的該死地方給毀了,或許那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剕惡意的想著走進樓內,卻沒有回自己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司徒的房間。
完全沒有障礙地徑自推開司徒臥室房門走進去,司徒在他剛開門的時候就醒了,睜著一雙顏色分明的毫無睡意的冷淡眸子安靜的看剕走到身邊,聞著隨著他的走進而逐漸染在空氣中的雨水和著泥土的微冷空氣,沒有說話。
隨手把身上從霍斯那里拿來的大衣月兌下來扔在地上——大衣就是有大衣的好處,起碼里面的襯衫還是干的。
他轉身在床邊蹲下來,並且就著蹲著的姿勢交疊著雙臂把下巴擱在了床邊歪頭看著司徒焰,他的長發被松松的束起來繞到了胸前,這個姿勢似乎收斂了他大部分的威脅氣息。剕挑著抹笑意,輕笑著問床上盯著他眼楮一眨不眨的男人,「想我了麼?」
司徒原本就是側身躺著的,剕這一蹲□來,兩個人的臉就挨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打在對方臉上。
剕的笑容,通常他只要勾起嘴角,就算沒有褻瀆玩弄的意思,那弧度看起來也是很輕佻的。旁人在他身邊待久了,或許可以習慣這種像是時不時在挑逗的表情,但是如果是司徒,此事恐怕一個不留神,這一拳頭就打下去了……
但讓剕意外的是,床上明明身體緊繃的男人這次竟然出奇地沒有這麼做,只是仍舊用那沒什麼感情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很冷,可是對剕完全沒有影響。
對于司徒的冷淡剕更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也不強迫床上的男人回應他,剕微微挑了挑沒,兀自抬手攬過司徒的脖頸拉近自己,輕嗅著男人身上淡淡的肥皂清新味道,仿若沉迷地眯起眼楮微笑著告訴司徒焰,「我——可是想死你了呢。」
他說著起身轉而就在床上坐了下來,斯條慢理地掀開司徒身上的被子解開人家的衣扣,然後更加斯條慢理地,低頭輕輕吻上男人睡衣下面□的皮膚。
從脖頸到胸膛,從鎖骨到手臂,一個地方都不放過。
其實,這細碎的吻落下來的時候雖然□,但是卻沒裝著多少。一個是因為剕的體力在跟在霍斯身邊這幾天著實被那男人差不多榨干了。再者,渾身濕濕潮潮的還帶著別人味道的剕也不願意在這大雨夜攪合司徒的睡眠。他真的只是想司徒了。就像他告訴司徒的那樣,想得要死。
這種吻,就好像出差很久的主人回來見到了自己心愛的小動物,總是忍不住要抱住親一親吻一吻的。這里代入一下,就算把溫順柔軟的小動物變成隨時都會撲上來的黑豹子,如果做這件事的人是剕的話,也是完全沒有障礙的。
司徒大概也察覺到了剕的意圖,所以就冷冷的看著他安靜的任他吻,並不反抗。只是在剕的唇游移至他肋下某處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細碎疼痛讓他輕輕戰栗了一下——
他的顫抖讓剕停下了落吻的動作。
司徒的顫抖很輕微,但因為嘴唇的觸覺很靈敏,所以剕感受得很清楚。
剕的吻用了什麼樣的力道帶著什麼樣的感情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司徒的敏感帶在哪里,不用開燈他也能模得準。輕輕柔柔的吻落在並不是司徒敏感點的地方,沒道理會讓他忽然抖上這麼一下。
在隨霍斯離開之前就擔心司徒安危的剕這時候起了疑心,直起身把旁邊床頭燈打開,借著燈光仔細看剛才被他吻過的肋下——
青紫一片。
是被沉重的東西擊打過留下的痕跡,皮肉腫得老高,在燈光下錚亮錚亮的。
剕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不許管司徒的反應,他抬手三兩下利落地把並不反抗的男人上身睡衣扯下來扔出去,扳過司徒的身體前前後後仔細掃了一遍,古銅色皮膚上亂七八糟的打斗傷痕讓剕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誰干的?」
司徒沉默著想了想,終于開口說了從剕進屋以來的第一句話,「我把你給我留下的藥喝了。」
剕听到這話先是出乎意料的一怔,而後反應過來,眼楮一眯猛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就好像外面濕冷的氣息流進了屋里一樣,室內莫名其妙也讓人覺得冰涼涼的,某種形若有質的殺意逐漸從剕周身蔓延開來,彌漫正個空間。
司徒焰卻在這時候一把拽住剕的手腕,阻止了剕到B區去找罪魁禍首興師問罪的腳步!——
「別去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隱隱的規勸。剕聞言回頭,目光落在司徒抓著他的手腕上,屬于他的黑色手鏈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沉好看。
看著那手鏈頓了頓,剕輕嘆口氣壓下自己想殺人的情緒,重新坐在了司徒焰身邊。閉上眼,俯身輕輕環抱住已經坐起來的男人,把頭埋在了司徒的頸窩里……
那里的觸感跟司徒給人冷硬的感覺不同,柔柔軟軟的,很溫暖,很安心。
剕埋頭一次又一次深深呼吸著染上司徒焰身體味道的空氣,試圖讓自己的神經冷靜下來。
司徒焰很反常的沒有反抗也沒有推開剕。他任那縴細的男人抱著,輕聲問他,「外面出什麼事兒了麼?」
剕聞言怔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向是在腦子里來來回回的回味了這句話好多遍,而後才輕笑一下,帶著點感嘆的對司徒焰說︰「你是第一次這樣平和的跟我說話。」
第一次麼?
司徒栗色的眼楮微微沉了一下。沒來到這里之前,我總是這麼平靜的跟你說話的。如果不是那封信,如果不是來到了這里……剕,我們之間,大概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只不過,是你自己把它給毀了。
想著從前和現在,曾經西斯朗最年輕的指揮官大人忽然在剕的懷里開始別扭起來。他別過頭,恨恨的不再去理會剕。
根本想不到司徒也會懷念過去的剕只當是懷里的男人不爽他說的話了,也不在意,手指輕輕勾勒著懷里男人挺拔的背脊線條,緩緩睜開眼楮看著床頭雕刻的花紋,目光深遠中帶點安撫的回應他剛才的問話︰「沒事兒,都要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