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好了嗎?」沐雲濤凝望著牆上蘇月如的畫像,滿目深情,這副畫是三年前她生日時專門自己親手畫的,坐在荷花池邊,面帶幸福的微笑,有些羞怯,面若桃花,熟悉的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可如今她已經躺在冰冷的地下,再也不會對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照顧
月如,你在那邊過的可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孩子們的。
「老爺放心,阿力再也不能開口說話,奴才把他灌醉,四下無人才推他下河的。」
墨天賜頭低的更低,沒敢吱聲。
「爹爹,」沐雪慧扶著床框下來,虛弱的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她跪著一步步挪過來,緊緊抓住沐雲濤的衣擺,淚流滿面,「我不想這樣的,我沒想害娘,您相信我,我只是,我給娘倒的水是沒毒的,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娘中了毒!爹,我沒想害娘,我不想的。」zVXC。
丫鬟想要進來送茶,在窗外听到小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嘆著氣轉身回去,現在知道哭了,以前夫人活著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多孝順吶,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也有後悔的時候,只是這悔悟來的太遲了。
墨天賜低著頭,眸光看著手中茶杯,嚅喏著說︰「沒、沒什麼,只是和幾個許久不見的朋友聚聚。」
沐雲濤轉過身,心痛的閉上眼楮,哭吧,哭出來吧!
「嗯,坐吧。」兩人坐下後,沐雲濤問道,「天賜,我听說你最近經常喝的爛醉,怎麼回事。」
沐雲濤不露聲色的瞄了他一眼︰「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四方,怎麼能為兒女情長而自暴自棄,沒出息!」
你不想害,可月如還是死了,唉——,老天爺要懲罰也該是自己,怎麼偏偏是月如呢!
「慧兒,你娘臨終前讓我告訴你,她不怪你,你看看你現在,對得起你娘嗎?」
走進沐雪慧屋里時,丫鬟正端著一碗粥在勸慰︰「小姐,人死不能復生,您多少吃一點吧,若身子病了,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啊。」
丫鬟匆匆進來稟報︰「老爺,小姐還是不肯吃飯。」
「嗯,下去吧。」月如,你不會怪我吧,他若不死,慧兒買砒霜的事就會暴露,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能明白我的苦心,等以後我到下面再給你賠罪。
「娘啊——孩兒不孝——孩兒對不起您啊——」沐雪慧抱住沐雲濤的大腿,一遍遍的懺悔,「爹,您原諒我吧,爹,為什麼死的不是我,我才該死,我——」
「天賜,女人啊都喜歡有本事的男人,你看你哥,年紀輕輕就建功立業,名聲在外,一提起墨天弦,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當然啦,你哥現在變得隨遇而安,但他的美名會千古流芳,人各有志,你哥偏安在青州這里,也能榮華富貴的過一輩子,你呢,你也想這樣平凡度日?」
「你以為這樣就能求得心安?」沐雲濤示意讓丫鬟退下,沐雪慧眼楮一動,看到他站在床前,淚落的更凶,掙扎著坐起身,低下頭怯怯的喊了聲,「爹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你能是為保護你才沒有說破!」沐雲濤雖然不願再提起,可這顆毒瘤若不戳破,她永遠不會明白,她的娘是多麼偉大,直到死都在為她著想,「慧兒,你好糊涂!爹說過多少回,有拿不準的事要與我商量,你娘苦口婆心勸過你多少回,不要任性妄為,你是一點點都沒听進去,終釀成大禍,還不知悔改嗎?!」
「娘——!」沐雪慧崩潰了,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肝腸寸斷,是她害死娘的,是她!是她!!
只是起床這樣的小事,沐雪慧卻喘的厲害,憔悴的面容,眼楮紅腫,布滿血絲,臉頰凹陷下去,人瘦了一大圈。
不可能!不可能!娘還笑著叮囑她不要再任性,照顧好爹爹,她若知道是自己下的毒,怎麼沒問自己,也沒罵自己呢?不可能!
「慧兒,傻孩子,有些事不是你能掌控的。」吩咐丫鬟好生伺候,轉身離開。
沐雪慧直愣愣的望著上面,神情呆滯,听到母親不能安心,眼淚汩汩淌下臉頰︰「我沒胃口,拿走吧。」
沐雪慧身子一軟,暈了過去,沐雲濤俯身將她抱回床上,為她搭脈,脈象有些弱,但還算平穩。
這麼多天,她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一閉上眼楮,就是娘親吐血的恐怖場面,她哭喊、她悔恨,她相死。
沐雪慧忽的瞠大雙眸,驚恐不安的看像他,顫聲問道︰「娘——娘她——知道——?」
對于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沐雲濤又氣又疼,為怕楊澈說過以前的事,下毒滅口卻枉送親生母親的性命,現在後悔自責有什麼用,就算餓死,月如也不能起死回生!
雖然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但他不想見她,她幾次來都沒讓她進門,她似乎意識到什麼,再也沒有來,整日哭哭啼啼,不吃不喝。
爹夫己知。「老爺,小姐病的不輕,要不請個大夫來瞧瞧吧。」丫鬟試探的小聲說,自從夫人去世後,整個西跨院再也沒有一點生氣,連小鳥都不叫了,靜的嚇人,小姐病了沒人過問,少爺整天見不到人影,老爺關在屋里,對著夫人的畫像發呆,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主子。
「你先下去,我自有分寸。」請大夫有什麼用,這是她自己造的孽!雖然生氣,可畢竟是親骨肉,總不能眼睜睜看她煎熬至死吧,沐雲濤搖頭嘆氣,第一次踏出房門。
剛回到自己屋,墨天賜等在那︰「舅舅,您找我。」
「我不想!」墨天賜情緒激昂,「舅舅,您說的孩兒明白,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自立為王,可也不知我哥是怎麼了,當年沙場飲血的豪情都消磨殆盡,就連京城一再派人加害,都欺負到家門口,仍忍氣吞聲,越來越不懂我哥了!」
這些年朝廷始終不放心他們兩兄弟,曾幾次變相的想要懲治,雖都沒有得逞,但只要他們活著,對方就不會罷休,與其這樣挨打,不如搏一回。
看著他激情飛揚的年輕面容,沐雲濤笑了,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