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思索良久,仍未思索出什麼有深度的哲理緣由。
半晌彭安堯放下碗,輕聲叫秦佳︰「秦小佳,想到什麼大哲理了?」
秦佳的回憶終止,被召喚回來,見到彭安堯在她面前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不由得有些發窘,咳了兩咳,搖了搖頭。
彭安堯接著意有所指的淡道︰「秦小佳,你的薄毯掉在地上了。」
秦佳的臉堪比爆炒鵝肝,紅的發紫。緊張的委身去撿薄毯,見睡裙領口太低急忙向上拽了拽,拽來拽去感覺腿發涼,又急忙的向下拽著遮擋大腿根。
秦佳拽了半晌也沒發覺對面的人有什麼反應,索性破罐子破摔,上不捂下不拽,蹲下去撿薄毯。可剛要觸到那薄毯,一只質地純粹玉般的手已經快她一步將薄毯撿起來,然後疊好,隨手放在冰箱上方。
秦佳發愣,蹲在地上呆呆的抬頭看著彭安堯優雅的動作,不知所從。接著又看到眼楮變得幽深的彭安堯、雙唇緩緩翕動,夸贊她︰「不錯,身材變好了。」
秦佳臉蛋唰的變的通紅,連著耳根脖頸都發了紅,霍地跳了起來,從冰箱上扯下薄毯,圍在身上就向房間跑去。可剛跑了一步就被廚房的門檻絆倒,沖出去一米遠,「啪嗒」摔了個狗吃SH。
趴在地上的秦佳唯一可慶幸的是地上有地毯,還不算太疼。
可是,徹底春光乍泄了,好丟人。
秦佳捂著臉從地上爬起,祈禱彭安堯不要說些什麼,卻事與願違的听到彭安堯在身後輕笑一聲,「不錯,品位也高了,黑色的,蕾絲邊的。」
秦佳再次向下扯著睡裙,忽略掉他極具調戲的話,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再次跑回了房間,一頭扎進床上,將腦袋塞進薄毯,開始悔恨。
秦佳告訴自己,不能相信彭安堯純潔的表面啊,當年就是被他的外表所騙,現在更不能相信了,千萬不能重蹈覆轍!他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外表純良無害,內心陰險狡詐。她路大佷那才是披著狼皮的羊,那才是無論外表怎麼有害,內心都是純良的。
回憶閘門被打開,蜂擁而至,秦佳更睡不著了,腦袋里面像漿糊一樣黏在一起。可是秦佳想著想著,伸手揉了揉被撞壓到的胸,不知道怎麼就,就又被他帶回曾經的新房了呢?
秦佳忽然欲哭無淚,瑪德居然又被勾引進狼圈了。
沒幾分鐘,秦佳感覺有個人影越來越接近她,帶著清新的牛女乃香,秦佳猛地抓緊軟毯,但很快被人打開,枕頭旁多了個枕頭又多了個人,腰也被人摟上。
秦佳不敢亂動,她是結過婚的人,況且她又不傻,亂動只能引來,呃,引來太讓人過于遐想的事情。
秦佳開始扭捏的做勸說工作︰「那個,你是我舅,這樣不太好吧?」
「唔,挺好的。你不僅身材變好了,品位變高了,小腰也柔軟了很多。」彭安堯輕聲應著。
秦佳無語,從毯子里露出頭來,仰頭看著色已經變淡的涂鴉棚頂,悠悠的說︰「彭安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彭安堯的手臂安如磐石,鎖環住秦佳的小蠻腰不松手,道︰「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工作也定了,所以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以後我就陪你吧。」
秦佳發動了全身上下的細胞分子,終于憋出了幾個字︰「你在追我嗎?」
「不是追,是重新在一起。」
秦佳忽然大吼︰「我不應!你當我這是破爛市場,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你一個破海龜大老遠回來一個理由都不給,你當我是萬能聖母耶穌嗎?我告訴你彭安堯,咱倆沒戲!我嫁不嫁得出去也不用你幫!再不濟我們家樓下還有看大門的小伙,他就是沒你優秀,也肯定比你對我好!我要是和你復合我就是蝦爬子海蠣子大土鱉!」
萬籟寂靜,秦佳吼過之後,在這黑暗中仿似能听到自己艱難的呼吸聲,感覺不到彭安堯的存在。好像,說得過分了?
秦佳剛要怯懦地開口,就听見彭安堯晴朗的聲音響起︰「秦佳,我會給你們家樓下看大門的小伙換個工作的。現在睡吧。」
秦佳無語凝噎,在黑暗中眨了眨亮晶晶的眼楮,那幾句說的自己都感覺力道十足,可被彭安堯一接,還是軟綿綿地化成了一灘水。這日子沒法過了,秦佳埋著臉不再說話。
彭安堯長臂一伸,從床頭櫃上取過剛剛煮的粥,推在秦佳面前︰「喝了它就睡了吧,促進睡眠的,明早和我一起去部隊。」
秦佳驟然驚慌︰「我還上班呢,為,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去部隊啊?」
「我們首長要求的,睡吧。」
彭安堯最後撂下一句讓秦佳理解無能的話,便,月兌衣服,睡了。
他們結過婚,又離了婚,然後,怎麼就又在一個床上睡了?
秦佳抱著這問題一覺睡到天亮,沒注意到又被偷換了問題,再一次沒得到他出國到底是為什麼的答案。
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時彭安堯已經沒了。秦佳伸了個大懶腰,習慣性的拿起床邊遙控器,米色窗簾打開,漫進來滿滿的陽光,床邊的文竹再次輕輕搖曳。秦佳抱著毯子無聲無息的咧嘴笑了。
再轉頭時便看到彭安堯倚在門邊看著她笑,秦佳一愣,又想起了陽光下帶著深深笑意的桃花妖,第一次意識到幻想有罪,像是一種褻瀆。彭安堯怕是她見過最優秀無儔的人了,恍若天人,飄逸如仙,豆蔻少女心中的至上幻想,她心目中純淨又帶著小性感的桃花妖。
吃了早餐,換了衣服,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談話內容,彭安堯一直陪秦佳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彭安堯是貓,秦佳是老鼠。
飯後,秦佳還是跑到陽台給紀蒙打電話匯報了一下︰「吉女圭女圭,我今天不回店里了,你幫我看著店,有活就接,就是送來猩猩你也得先給我接了,別丟了我的銀子。」
紀蒙懶洋洋的問︰「這誰的電話啊,你手機怎麼一直沒開機?」
「哦,我手機沒電了,用的電話亭的。」
「你們家也沒電?」
「沒,我充電器壞了。」
「秦小佳你繼續編繼續編,今天一大早你路大佷就給我打電話問你了。」
秦佳一聲尖叫︰「啥?」又迅速的捂上了嘴,低聲問,「他問什麼了?」
紀蒙嘿嘿笑,不回答。秦佳了然︰「我給你家小青買新食兒。」
「他問你怎麼沒在家,又問你在不在店里。」
「你怎麼說的?」
紀蒙又嘿嘿笑,繼續不回答。秦佳咬牙切齒的說︰「再給你填一個白素貞陪你玩。」
紀蒙樂呵了,悠悠道︰「我不要白素貞,就是看你有沒有誠意。我和你路大佷說你在我這睡的了,還把你之前被我偷拍的半睡半醒的照片發過去作證據。我說你睡得半死的,等你醒了之後給他回電話。我辦事兒,您放心。」
紀蒙果然沒好心,秦佳說︰「你真狠,居然偷拍我艷照。」
紀蒙嘿嘿笑,又問︰「我們還是來聊聊你昨晚到底在哪,以及現在在哪吧?」
秦佳肝顫,好像也就只有紀蒙這一個垃圾桶能讓她傾訴遭遇了,悶悶的答︰「彭安堯這里。」
紀蒙尖叫︰「你還真又上了賊船?又被吃干抹淨了?準備復婚了?」
秦佳一哆嗦,這事兒可不能瞎說瞎傳啊,剛要再囑咐的時候,彭安堯清冷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秦小佳,該走了。」
秦佳迅速掛了電話,忙說了一句「回去說」就跟著跑了出去。
秦佳只知道彭安堯是航空航天專業出國讀的博,在國外跟著的導師主企業類的通信設備。回國後,還全然不了解。其實,秦佳也更忐忑的是拿不準彭安堯干嘛要帶她去部隊,難道他回國後的新工作是在部隊?不會這麼慘吧。
坐在車里面的秦佳一臉糾結,她老爹就是在部隊里面做訓犬師,要是不小心踫到了,又要惹到一大批親朋好友的討伐了。
開車的彭安堯不經意的問道︰「怕什麼呢?」
秦佳將頭轉向窗外,看著永和豆漿飛馳而過,咽了口口水,搖頭︰「我秦佳才沒有怕的東西。」
彭安堯起身轉向,反問︰「沒有問題嗎?你知道你提的任何問題我都不曾拒絕的。」
在提醒他對她有多好麼?可的確是這樣,他對她從來都是極好的,除了最後的離婚與逃開。秦佳泄了氣,伸手指向車窗外︰「我要喝豆漿,剛剛一直在琢磨你到底想做什麼,都沒吃飽。」
捧著喝光了的豆漿,一直到了部隊,秦佳還在思考怎麼逃月兌彭安堯這只老謀深算的貓,絕對不能讓任何熟人看到。可一直到彭安堯再次開口說話時,秦佳才發現那是不可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