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的斷不會食言,現在好好的讓我抱著睡一會。」
軒轅懿話里的濃濃倦意讓谷芷煙停下了搖晃的身體,安安穩穩的由著他抱著,感受著她的呼吸一點點的平緩,身體一點點的放松,雖然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讓她顯得極為不舒服,但那被攬著的身體卻怎麼也不想移動。
軒轅懿沒有睡很久,但這短時間的好眠卻足夠讓他回復精神,感受到懷里的人的溫度,心底充斥著濃郁的滿足感。
「醒了?」
感受到攬著自己的手輕緩的動了下,谷芷煙淺淺的開口。
「嗯——」
「我餓了……」
這是谷芷煙的在軒轅懿醒後的第二句話,雖然很不解風情,但是卻成功的讓某人松開了攬著她的手,翻身起床,僵硬已久的身體終于得到舒展。
「我現在就去叫人給你準備膳食。」
經谷芷煙這麼一提醒,軒轅懿才驚覺自己竟忘了她昏迷的時候已經有好些天沒有進過食了,雖然他也一樣陪著她餓著。
飯菜十分的清淡,卻絲毫不顯的簡單,晶瑩透亮的雞絲粥,一看著便讓人食欲大振,不知是真的餓了還是這粥著實好喝,谷芷煙足足喝了兩大碗。
「你先梳洗下,然後我帶你去見宿星。」
接過谷芷煙手中的碗,軒轅懿柔聲的說道,他知道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宿星沒事,她是不會安心的。
低頭,谷芷煙看著自己一身素白的中衣,先才一醒就又被他拉著躺回了床上,剛才就只顧著喝粥,也沒發覺自己的衣裳不整。
她的外衣自是不能再穿了,而這里似乎也沒有她的衣物。
「這是我讓赫遲給你準備的衣物,可能會不合身,你就先將就著。」
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般,軒轅懿自一旁的凳上拿出一件疊好的衣物遞給她,顏色也是她常穿的素色。
換好衣物,谷芷煙隨手的將自己頭發攬至到腦後,隨著軒轅懿一路往著府里的另一方向走去。
那日赫遲將他們帶回來的時候因為谷芷煙身患重傷,不便移入宮中,只能暫時的入住在將軍府,在谷芷煙還沒跨進那間庭院,那抹熟悉的雪白身影便出現在自己的眼簾,慌亂不安的心,一瞬的落了下來。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生疏的連面都想靠近了?」
真的是他,那輕緩的獨一無二的音色。
「你沒事就好。」
跨步走進,谷芷煙淺淺落落的回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恐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安穩吧。
「呵呵……我不是說過我還有好幾年的安穩日子可過,怎麼會現在就死呢。」
宿星扭身倒了杯茶放在石桌的一側,軒轅懿沒有跟著進來,在谷芷煙跨門而入的那刻,他扭身倚靠在了牆邊,留了他們一個安靜的環境。
對不起……
谷芷煙坐,看著臉色越顯慘白的宿星,只能在心底暗自言語,她直到他是不會想听到從她嘴里說出這幾個字的。
唉……
一絲恍若未聞的嘆息自宿星的口里溢出,抬起頭,眼神直直的看著對面面容精致的女子,輕啟唇齒。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是最清楚,反而你要多多的注意。」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刻那蒼白的毫無生氣的臉龐,在他們失蹤的那幾天里,她似是拼盡了所有的精血去支撐另外一個人的生命,如果不是她身體里還有靈珠的存在的話,那時候找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冰涼的尸體了吧。
「你是擔心我現在這樣完成不了與你們的契約嗎?」
谷芷煙的身體在听到這句若有若無的交代後,微微一震,隨即立馬的恢復的常態了,沉穩的端起桌上的茶杯。
她知道她可以瞞過所有的人,但是卻一定瞞不住他,這樣一具已經可以稱之為廢物的身體,實在是沒了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難得的宿星為自己的言語辯釋,語氣里還有絲令人不易察覺的沉痛。
「呵呵……放心,我也不會讓自己那麼早死的。」
至少也得找到了冰菲和桃夭,確定她們倆沒事之後,谷芷煙的臉上扯出了一絲笑意,語氣盡量的放的輕松。
那麼還未到來的事現在她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糾結,就算下一刻她的身體真的撐不住了,這一刻至少她還能悠然的喝著手中的茶。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宿星的眼神飄向了院外,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這些事說了又能如何?只不過是多一個人的負擔而已,現在這樣不是很好,我也沒缺胳膊少腿的。」
她是刻意瞞著軒轅懿的,已她的水平,想要在他面前蒙混過去,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在他的身邊她鮮少有動手的時候,只要不出手那麼就能一直瞞下去。
「如果真的放開了那就真正的敞開心結,如果仍是放不開,只要你一句,我斷然能送你離開。」
宿星的語氣充滿了堅定,仿佛只要她一點頭就真的能立馬讓她消失一般,谷芷煙心里不是沒有震驚,她知道對于他那樣一個身份,要讓他說出這樣的話是多麼的不容易。
于公,她是靈珠的宿主,軒轅的聖女,身體里有著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于私,她是軒轅懿牽扯不清的女人,這樣的話,足以讓他背棄了他的整個世界。
心莫名的疼起來,卻不知是因為身體的折磨還是驚嘆于某人的執著。
「如果有一天我真倒下了的話,那麼你就帶我走吧。」
在谷芷煙說這句的話的時候,她根本沒有過多的考慮,倒下是個什麼感念,死亡還是毀滅?這樣的言語只是為了安撫那人眼底填不滿的空寂。
但世事總是無償,有時無意的話語總能刺中命運的轉盤,她沒有想到她真的倒下了,而他也真的帶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