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初晴的午後,落滿新雪的庭院靜謐而清幽,空氣中漂浮著如寒梅般清冽的氣息。
白哉裹在防寒的大氅里站在門廊下表情平靜的欣賞著眼前雪景,眼楮因為細小冰晶所反射的光線而微微眯起,令狹長鳳眸的輪廓越發清晰。
時間悄然滑入木葉歷五十四年初,當年那個少年老成但外表總透著幾分稚女敕的孩子已然成長為清秀俊雅的少年,並且因為自身不容忽視的清貴氣質看起來比本身年紀還要再大上幾歲,尤其顯得風華俊朗,一眼看去的時候總不免讓人在心中暗暗驚艷。
而將白哉淬煉打磨成如今樣子的不僅僅是不斷流逝的時間以及上一世的經驗閱歷,更有如今的暗流洶涌的局勢。在勢力對峙的局面中,想要聚集組建自己的力量就必須表現得完美無缺,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追隨者心悅誠服無所動搖。
靜立了片刻,白哉輕輕呵了口氣,帶著溫暖體溫的氣息化作淡淡的白霧飄散在清冷的空氣中,再次抿住嘴唇時稍顯單薄的唇瓣已然沒了血色,幾乎和白梅花的花瓣一樣。白哉不動聲色的將領口攏得更嚴,系住最上面的扣子擋住了順著縫隙鑽入領子下面的寒風,短短的一番動作做下來指尖就已經冷得像冰雪一樣。
當年的傷勢,到底是留下了病根。
用于查克拉流動的脈絡在斷裂之後,即使已經自行修復成功也會比原本脆弱很多,尤其是修復後第一次運行,如果查克拉的力量過于剛硬很容易造成再次斷裂。
若是能有在治療方面有得天獨厚優勢的木屬性查克拉先將經絡滋潤一周倒也能保證萬無一失,退而求其次具有潤澤特點的水屬性查克拉也可以,但是偏偏宇智波家族天生具備的是火屬性查克拉,在硬度上次于雷屬性,激烈程度則有過之無不及。
強行催動火遁肯定是自尋死路,木屬性是可遇不可求的稀有查克拉,木葉史上只有千手一族具有這份能力,如今千手一族族人凋敝,掌有資源的木葉高層會提供相關資料的可能性基本為零。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白哉在運行火屬性查克拉前開發了第二屬性查克拉——水屬性。
沒有幾乎囊括所有屬性的旗木卡卡西那樣幸運,白哉在身體狀況本來就不佳的情況下開發第二屬性,于是出現副作用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當白哉重新具備了一名優秀忍者應具備的素質時,已經達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完美」。
這樣的「不夠完美」的例子白哉見過不少,比如在尸魂界時自己的父親朽木蒼純副隊長和十三番隊浮竹隊長,擁有隊長級別的實力但卻也身有不能根治的宿疾,又比如不久前通過考核的月光疾風上忍,總是咳嗽得讓人擔心不已……而白哉比這些人稍微幸運一點的地方是他的病況還有痊愈的希望,當然前提是要妥善照料身體。
所以每當天氣轉寒時候,白哉總會多裹上幾層衣服保暖,從外表看容貌清俊身姿挺秀的少年在華服的襯托下愈發的雍容有氣度,但這樣一來總歸不太像個忍者,也妨礙了戰斗時的敏捷伶俐。不過白哉如今不在暗部就職,家族如今也更看重他的才識能力,倒是對初級的戰斗力不做苛求了——何況白哉也不是徹底失去了力量。
但也因為如此,富岳對佐助的訓練也更加嚴格起來,也可以說富岳在兩個兒子中進行了選擇取舍。在更看中長子的前提下,打算將次子培養成輔助保護長子的類型。
對于這一點白哉看的清楚,他自然是不會接受這種安排的,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提升佐助的實力又是很有必要的。于是白哉一邊督促佐助修行一邊著力淡化種種功利目的對佐助的影響,讓佐助的學習環境仍是單純干淨的。
這樣的做法很有效果,每當看到佐助不含雜質陰霾的笑臉,白哉都會發自內心的愉悅。在局勢越來越一觸即發的壓抑氣氛中,可以讓他真心微笑的事情已經寥寥無幾,因此僅存的淨土也就更為珍貴更加需要保護。
「鼬,距離和父親出門的時間還早,先進到屋里來吧。」美琴拉開正屋通向門廊的紙門,聲音溫婉柔和的關心道。
「母親大人。」
白哉轉身對美琴淺淺欠身問候,「算算時間佐助也該回來了,我在這里等他一會。」
美琴無奈的嘆口氣,放棄了說服。她解大兒子的性格,知道這孩子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轉身進屋拿了一件連帽的斗篷披在了白哉身上。
「注意身體,別凍著了。」
「麻煩您了。」
白哉調整了一下斗篷,瓖在斗篷邊沿的一圈皮毛模起來格外光滑柔軟,喻意著價值不菲。不過實際上比起溫暖的溫度,重量帶給白哉的感覺更加明顯。每到冬季都會體溫偏低是身體內在的問題,穿再多也解決不了問題,美琴不會不不知道,但身為一個母親她就算知道這個道理也依舊會再給孩子多披一件外套。白哉也了解美琴的想法,所以也不拒絕。
又過了一陣子,就在美琴越來越憂心的時候終于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那‘咚咚’的節奏感仿佛在宣告著來人的心情非常雀躍。
「哥哥,我贏了!今天我……」
虛掩著大門被猛地從外面撞開,一個大約五六歲的黑發孩子速度很快的越過門檻沖過庭院跳上了門廊,一月的寒冷天氣里他只穿著單薄的長衣長褲,但仍舊臉頰紅暈光潔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額發打濕後一綹一綹的粘在額頭上,顯得有些凌亂。
見到佐助這幅模樣,白哉反手解下肩頭的斗篷兜頭罩住小孩,「佐助,修行結束後要把汗擦干淨……已經叮囑過你好幾次了吧。」
從厚重的皮草下掙扎著冒出頭,佐助保持著雙手舉國頭頂擎著斗篷的動作偷偷覷著白哉的表情,「這次太高興……不小心忘記了。」
「哦?」白哉仍舊沒什麼表情,但幽深的眼眸中卻沒有生氣嚴厲的神情。
把罩在佐助身上的斗篷拎起來,白哉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戳戳小孩的額頭,「進來再說。」
感覺到哥哥手指的冰冷溫度,佐助急忙握住白哉的指尖大跨步走進屋子,「哥哥你還說我呢,你的手好冷,快點進屋啦!」
見到兩個孩子都進來了,美琴松了口氣去準備好洗漱的用品,讓佐助洗臉擦汗。白哉接過了物品,端進佐助的屋子。
「啊,我自己來!」佐助急忙沖上前去。
白哉放下手巾水盆,笑道,「佐助,哥哥還沒有弱到什麼都不能做的程度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佐助吶吶的小聲辯駁。
「嗯,我知道。」白哉挽了挽寬大的遮住手背的袖子,擰干溫水浸泡過的毛巾,對佐助招招手示意小孩靠過來些,然後開始給佐助擦手擦臉。
在佐助的修行訓練上白哉絕對不會放松心軟,但是平日中對佐助的照顧卻是比母親美琴還細致的。富岳也皺著眉說過幾句,不過沒什麼效果。面對任何人白哉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他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或許會有例外,但顯然那不會是美琴也不會是富岳。
佐助嘴里抗議了幾句,但心里對來自于哥哥的細心關照是根本沒有抵抗力的——或者只要是和尼桑有關的事情,佐助都沒什麼抵抗力。
「今天忍者學校放假,我抓緊時間和寧次比了一場,這次是我贏了!」
見左右除了自家哥哥再沒別人,佐助立刻壓低了聲音「得瑟」起來。隨著年齡的成長,佐助也多少知道自己家族和日向家族有些嫌隙,和日向家族的人接觸太多不是大人們希望看到的。
但大概是因為當年日向寧次來請求幫助時給佐助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在當寧次的父親去世母親殉情後,佐助總有種對不起人家的愧疚感,所以經常下意識的接近寧次,就算自從失去雙親後日行寧次變得越來越冷厲不太好相處。
白哉沒什麼驚訝,淡淡問道︰「日向寧次沒用白眼。」平靜如水的陳述句。
白哉並不阻止佐助和哪些同伴接觸,如果連這樣的自由都無法給予所要保護的人,他的努力又有什麼意義呢。
佐助立刻就像小時候一樣嘟起嘴,「哥哥……」
「嗯。失去白眼的輔助,日向柔拳會大打折扣,尤其日向寧次如今年紀還小……」白哉條理分明的分析評價。
「我也沒開寫輪眼呀!」佐助跺腳,有向惱羞成怒的方向發展。
白哉安撫的揉揉佐助的頭發,「寫輪眼晚點開啟對身體有益無害。而且能在近身戰中贏過日向寧次,佐助做得很不錯。」說到這句,白哉線條冷銳的嘴角彎出柔和的弧度,浮出真心實意的微笑。
佐助立刻咧嘴笑開,對他來說旁人再多的獎勵也沒有哥哥一句話寶貴。
「佐助。」
「嗯!」佐助仰起頭認真做聆听狀。
「今天也看到了漩渦鳴人吧。鳴人看起來如何?」會關心年紀的幼小的人柱力,卻是在沒有約定或者拜托的情況下,白哉代替卡卡西關注的。
听到這個名字,佐助立刻別扭起來,「才沒看到那家伙!」
「真的?難道佐助沒有和鳴人君打架?」白哉拈著幾根金色的頭發在佐助眼前晃晃,「留下痕跡了哦。」
「……」佐助盯著那幾根金頭發磨牙。又是這家伙,又來佔據哥哥的注意力!
白哉還想在說些什麼,卻听到叩門聲和美琴的柔聲提醒,「鼬,要出門了哦,父親在等你。」
「知道了。」白哉回應到,轉臉對佐助笑笑,「哥哥先出門了,回來再見。」
「哥哥再見,早點回家。」
佐助乖乖道別,雖然看不出來,但佐助就是能感覺到,這個時候的哥哥雖然在笑著,但心情卻一點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如今隊長的身體年齡在11-12歲之間,綜合成長發育和氣質之類的看起來大概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進入新篇章,圍繞中心就是原著中的滅族前後,咱不滅族,但仍舊是要折騰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