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雪哭著回到三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來的,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臥室,黑漆漆的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平日里還有月光會透過幔紗照進來,可今天,昏暗的落地窗,微微亮著,她看到床上略微隆起的身影才讓她如夢初醒.
她要離開刻!
柳安雪心中一個聲音吶喊著,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她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要被東方翌逼瘋了,她沒有辦法和他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每天痛不欲生地抬頭不見低頭見,余生終日以淚洗面。
與非這樣過,她倒不如索性離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如若不見,她的痛苦還能減少一分,她也就不會再抱有幻想,時間久了,她就能慢慢放下了,她相信時間是治愈一切傷口的最好良藥。
柳安雪腦袋完全不清醒,她滿腦子全部是離開、離開、帶著小堯離開。
「小堯!」柳安雪走到床頭輕輕喚著柳堯。
「小堯……」柳安雪提高聲音,推了推沉睡中的柳堯。
「小堯,醒醒,醒醒……」柳安雪加大了力量噱。
睡夢中的柳堯努力地睜開雙眼,「媽媽……」他含含糊糊,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堯,起床了!」
柳堯扭頭看向窗外,黑壓壓的一片,天還未亮,起床干什麼?
「不要,我好困啊!」柳堯嘟嘟囔囔地滾了一下,滾到床的另一半,繼續蒙頭大睡。
「柳堯,快起床!」柳安雪坐到床上直接上手去拉他。
「媽媽,我不想尿尿!」柳堯以為柳安雪要叫他起床上廁所。
「快醒醒!醒醒!」柳安雪火急火燎地拍打著柳堯的臉,「再不醒來我就一個人走了!」
「走就走唄!」他歪著腦袋緊閉著雙眼。
「那我走了,你一覺睡醒來要是找不到我,不要怨我!」
柳安雪氣急敗壞地松開手,柳堯「 」的一聲就倒在了床上,這個時候才清醒了,揉著眼楮,看向柳安雪的背影。
「媽媽,你要去哪里?」他正襟危坐,想起媽媽曾經給他講過的話,媽媽說她要帶著他去上海,難道是真的?媽媽現在就要走了?
「離開!」柳安雪拉開櫃子,取出她的皮包,開始收拾東西。
「真的嗎?」柳堯掀開被子光著腳下床,看到柳安雪正往包里扔電話、錢包……
「真的!」
她真的要走,說走就走,一刻都不想留。
「這個是什麼?」眼尖的柳堯注意到了被柳安雪扔進包里的一個本本。
「沒什麼,你趕緊去收拾你的東西,我們現在就走!」柳安雪捂著「離婚證」不讓柳堯看,推開他才急忙地把證書藏在一個暗層里。
電話、錢包、銀行卡、護照、離婚證、上海的戶口薄、身份證、統統都在這里了,她應該沒有漏下什麼東西吧。
「媽媽,我們真的要走嗎?」柳堯拿著手里的那本書,模了模書里的那張照片。
「是!」柳安雪堅定不移地點頭。
「那爸爸怎麼辦?」柳堯小臉上寫滿了舍不得。
「你爸爸有錢、有公司、有房子、有人伺候,餓不著!」她模了模柳堯的腦袋。
「可是……」柳堯猶豫地摳著手指。
「沒什麼可是的,換衣服!」柳安雪從衣櫃里拿出一套衣服,遞給柳堯,「趕快!」
「可是……」怎麼說走就走,難道連句「再見」也不要說嗎?
「還可是什麼?難道不不想和媽媽走嗎?」
「不是」柳堯迅速地搖頭。
「那是怎麼樣?你要留下和你爸爸一起生活?難道你不想回上海了?不想去學校念書了嗎?」柳安雪連哄帶騙地開始給柳堯穿起衣服來,她最害怕的就是柳堯不肯跟她走。
「想,但是……」但是我也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啊!
「別但是了!要和媽媽走就趕快穿衣服!」柳安雪將手里的褲子遞給柳堯。
「哦!」
看著柳堯乖乖地穿衣服,柳安雪拿出一套衣服去了衛生間換上。
「走吧!」她收拾好以後回來,一進門就對柳堯說。
沒料到,柳堯旁邊竟然站著一個人,他高大的身影,雙臂抱懷,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去哪里?」東方翌居高臨下,眼神犀利地盯著柳安雪。
柳安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東方翌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不是在二樓臥室里睡覺嗎?怎麼會跑到這里質問她?他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要溜走?他又不是諸葛亮,能掐會算!莫非是柳堯告了狀?
她滿月復狐疑地將眼神送向柳堯。
柳堯無辜的眼神,咬著下唇不敢吭聲,使勁地搖擺著頭。
柳安雪用那他怎麼會知道的眼神看著柳堯。
柳堯聳聳肩,一條眉毛,似乎再說著我也不知道。
「不用問他!是我猜到的!」東方翌冷不丁地開口。「柳堯你先去書室里看書。」
「哦!」柳堯看了一眼柳安雪,小跑著出去了,還不忘帶上門。
「怎麼可能猜得到?」他以為他是誰?
「你柳安雪落跑的功夫,誰能比得上?」東方翌彎下腰,冷眼凝視著柳安雪的雙眸,「當年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悄悄地收拾了東西跑的?」
東方翌一句話說的柳安雪無言以對,對!八年前她就是這樣,趁著他睡著了悄悄溜走了!
「怎麼?回答不上來啊?分明是故技重施!你以為我就那麼笨?八年前讓你跑了一會,八年後還會再讓你從我眼皮底下消失?」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