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悠有些近乎偏執的瘋狂,她自然是比不上柳寄悠,即便在朱瞻佑死的那一刻,柳寄悠都沒有這般瘋狂,太年輕,不懂得藏拙。」信不信由你,不過你最好去看看不跟著的到底是什麼人,免得落得為他們做棋子的下場。「」是不是棋子不用你管,不過,倒是有些事兒可以確定,那就是,你的死期快到了。「」休的胡言。「
不等孟竹出聲,墨竹已經張口呵斥,孟竹此刻也平靜許多,看著莫名出現在這里的柳錦悠,已經將事情大致猜測出來茆。
柳錦悠此刻怕是什麼都听不進去,孟竹猜不出是誰做的這些事兒,也想不出他們做事的目的,不過有些倒是能肯定的,就是現在的柳錦悠,是也先的人。
先前夢魘樓的兄弟們看見的人只怕也是這柳錦悠,故意讓身邊的人看見她,就是為了引他過來,偏巧他自己就上當了,那柳寄悠呢?」你當真以為也先會為了你殺我了?為了你個你與大明為敵,他不是那麼傻的人。瓦剌這麼多人的性命都落在我的身上,他供著我都來不及,怎麼舍得殺?蚊」
孟竹坐了下來,既然這里沒有柳寄悠,那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他該謝謝柳錦悠這麼早出現,不然還不知道要在淮王府呆多久。
「願不願意殺你,是他的事兒。我做的,就是讓你死而已。」
柳錦悠不再多言,轉身就走,孟竹看著那白色的身影消失,這才收回眼神。
「晚上,你們把消息送出去。通知皇上,是該多注意了。「
「是。」
入夜之後,孟竹獨自一個人坐在小院子里,手上拿著的是冷顏留下的墨劍,這劍削鐵如泥,隨意一揮手就直接將面前的石凳劈成了兩半。
孟竹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心中暗笑一聲,驟然起身,開始練劍。
墨劍沉的很,對孟竹這樣的書生而言,有些重了,只練了片刻就能感覺自己明顯跟不上了,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隨即轉身就往小院的後門跑去。
侍衛一看孟竹想要逃,當下都跟了出去,巡邏的士兵看見孟竹帶著兵器往外跑,紛紛上去攔住,孟竹自然不會客氣,一刀一人,手起刀落,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片刻之後,血腥味就已經蔓延開來。
身後的人看見孟竹動真格了,全部現身將孟竹圍住,孟竹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輕蔑的揚起嘴角,揮手直逼最近那人的面門,那人躲閃不及,一條手臂當場被斬下。
血濺到了孟竹的白衣上,孟竹用手指輕點,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原來,都是一樣的味道。「
眾人忌憚,淮王現在不自府上,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敢動他。孟竹可不管那麼多,稍作停頓之後,轉身逼向另外一個人,眾人攔住,卻也只敢攔著,劍鋒只要逼近他的身子,他們就會往後撤一步。
孟竹幾乎是拼盡了全力,他的武功不弱,他們這群人只守不攻自然不可能佔到便宜,孟竹身上一道傷口都沒有,卻還是沾滿了鮮血。
對方卻差不多都掛了傷。
糾纏的越演越烈,孟竹卻放慢了步伐。
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差不多了,索性丟開了墨劍,自己坐在死人堆里笑了起來,那笑容輕松爽朗,讓人幾乎不敢相信這人是剛才那人。手上的利刃對著孟竹,絲毫不敢懈怠。」你們,太弱了。「
等到自己的呼吸慢慢順暢之後,孟竹又拿起墨劍,用袖子將上面血漬擦干淨,轉身準備回去,絲毫不忌憚他們的利刃。
眾人還是一頭霧水,孟竹已經回到了小院,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速度真夠快的,孟竹快步走回了房門中。
進門就愣了一下,孟竹站在門口,冷顏站在屋內,兩個人對視一眼,孟竹的心情直接落了下來,這個時候最想看見的就是柳寄悠,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冷顏。
若是可能,只怕這兩個人誰都不想遇見誰,一輩子不相識,最好。」爺,傷到哪里了?「
墨竹皺眉,孟竹這才回神,將墨劍遞給了冷顏。」物歸原主。「
冷顏接過,道︰"走吧。」
「走?」
「爺已經回去了。「
「回去?她沒事吧,受傷了沒?」
孟竹听見柳寄悠回去這句話笑的嘴巴都合不攏,隨後便開始擔心,看見冷顏似乎無疑多說,尷尬的笑了笑,不再多言。
從她出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失去了照顧她的資格,不是嗎?
「爺在客棧等著你呢!」
冷顏蹙眉,對孟竹的態度有些不滿,他們的時間並不多。孟竹深吸了兩口氣,穩住了自己的心神,收拾好之後才點頭。
「想走,也要看看本王答不答應。」
門外,一聲帶著濃重瓦剌口音的漢話,讓屋子里的四個人吃了一驚。
孟竹直指屏風,示意冷顏趕緊躲起來,冷顏卻擅自推開了門。
門外,也先得意洋洋的站著,他的身後是被捆著的柳寄悠,似乎是怕柳寄悠逃跑,脖子上還駕著一把刀,刀刃逼近柳寄悠的脖頸,冷顏呼吸一緊,拳頭握的死緊。
孟竹出門就看見柳寄悠被困,扭臉看了冷顏一眼,見他也是吃驚,心中大概有了計量。
兩個人對視一眼,孟竹對著冷顏點了點頭,冷顏往後退了一步,幸而今日是帶了面具,不然只怕也先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孟竹一身血衣,閑適的走了過去,眾人忌憚,幾乎要將也先圍在中間,孟竹淡淡的一笑,諷刺望了他一眼,轉而走到了柳寄悠的面前。
沾著血的手捏著柳寄悠的下巴,柳寄悠輕揚下巴,與孟竹對視,孟竹發現她的眼楮似乎是看不見了。
柳寄悠身上的每一處都是老天爺賞賜,怎麼可以有絲毫的損傷,難以置信的將在柳寄悠的面前揮了一下,柳寄悠的眼楮完全沒有反應。
「怎麼回事?」孟竹長袖一甩,袖子的下擺直接打在了身邊拿刀對著柳寄悠的人身上,那人後退了一步,孟竹才將怒火轉到了也先的身上。
「梁王若是不滿意,本王也不介意收回。」
「收回?也先,你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了。」
「梁王,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孟竹伸手環著柳寄悠的腰身,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中,隨後對上了也先的眼楮。
「三天之內,若沒有本王的書信,十日之後,大明的鐵騎就會踏平瓦剌,趁著現在,先去看看你們可汗收沒收到邊關急報再來跟本王說身份吧!」
孟竹打橫抱起柳寄悠,轉身往房間走,也先微微眯著眼楮,看著他進門,孟竹的腳剛邁進屋門,院子外面就傳來了侍衛急報的聲音,孟竹冷笑。
也先掃了一眼,隨後大步出門。
「王妃……」
青陽拿出匕首將柳寄悠身上的繩子劃開,孟竹才放柳寄悠下來。
柳寄悠站這並沒有動,不清楚房間里面有什麼,她不敢亂動,孟竹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牽到了椅子旁,讓他坐下。
「顏……」
孟竹剛想開口,柳寄悠就開了口,叫的卻是冷顏的名字,冷顏出來,柳寄悠準備的感覺到了他的位置,對著冷顏伸了手,冷顏牽住她的手,她抬眸對著冷顏淡淡的笑了一下。
「謝謝。」
柳寄悠對孟竹道謝,若說方才的那一笑只是讓孟竹心酸,那此刻這句謝謝就是徹底將孟竹打入冰窖。
柳寄悠很少說這兩個字,對他基本沒有,今日听到,只覺得生分。
「她很多事兒想不起來了。」
冷顏開口解釋,孟竹愣了一下,可卻心里卻沒有絲毫的開懷。落寞的點了點頭。
「不是說好在客棧等著嗎?」
柳寄悠突然出現在這兒幾乎讓冷顏措手不及,柳寄悠只是淡笑,無神的目光落在了孟竹的身上。
「我倒是也不想來,可有人不是請了嗎?既然人家請了,我也好過來看看。「
明明知道柳寄悠看不見,可這目光仍舊讓孟竹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