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笑 第三卷.聖符 四十七.年年歲歲人漸老(1)

作者 ︰ 飛鳥小幸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茫然而焦急地東張西望著。

這個傻蛋程舒揚,真不知他怎麼搞的,跟著這麼多師兄弟練習個晨跑都要跟丟。

干爹不是說他體格奇異,練功干活兒總是比別人都好的嗎,怎麼會跟丟呢?難不成他跑得太快了,把其他人都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頭疼啊,夏州城這麼大,我又這麼多年沒回來過,那些街頭標志性建築早換了不知幾批了,現在叫我上哪兒找人去?

再找不到,也就只有找官府幫忙了……

不對,我腦子急暈了啊,本城最大的官就是我家,我家里的人肯幫我?他們指不定馬上就把我和程舒揚抓進京去獻寶了吶!

特別是我那個好吃懶做花天酒地的老爹,他小女兒不再受寵,他也不似早年那般風光了,這會兒估計正巴不得撿個便宜去邀功呢,我怎麼可以自投羅網呢?

「大小姐!」與我分頭尋人的師弟們都過來了。

我忙問︰「找到舒諦沒有?」

眾人垂首搖頭。

「急死人了,你說他那麼大一個人,能跑到哪兒去啊?」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扭頭問到,「對了,你們可記得,最後看見他,在什麼地方?」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一個師兄站出來說︰「我急得,好像是在南邊的春曉河堤那里。」

「春曉河堤?」我趕緊提步就走,「還等什麼,咱們到那兒去再說!」

翠色迷人的春曉河堤處,游人如織,卻始終不見程舒揚的身影。

朝日已經破出了清晨的迷霧,光芒萬丈地升上了我們的頂空。夏日炎炎,我匆匆忙忙出門來找他,也沒怎麼打理自己,胡亂穿著一件薄紗衫就跑到了街上,然而即使是如此清涼單薄的衣衫,現在也讓我覺得有些煩熱了。

「老爺爺,你可看見一個這麼高,穿這樣衣服的年輕男子啊?」我指著師兄的衣服,跟賣糖葫蘆的大爺比劃著。

老爺爺瞧了師兄們的衣服幾眼,搖頭。

頭疼啊頭疼,程舒揚啊,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啊?!

「大小姐啊,那邊有個小花園,你去那邊找找吧,」一個師兄指著不遠處一個較為僻靜的小花園道,「我們去這邊找找。待會兒再來跟你匯合。」

「對對對,你去那邊找,我們去這邊找。」眾人連忙附和。

「呃,你們……」我的疑問還沒出口,這群野小子早撒腿跑遠了。

哎,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一點都不沉穩。

沒辦法,我一邊嘆著,一邊朝小花園邁開了腳步。

一路熱火朝天的穿花拂柳,整個小花園都被我搜尋遍了,卻依舊連一點點有關程舒揚的跡象都沒有。

暈啊,我怎麼這麼傻啊,他在這里失蹤的,難道就會在這里轉圈?

不行了不行了,我熱得滿頭大汗,還是坐在陰涼的亭子里休息一下,等著師兄弟們過來,再商量對策好了。

「呵呵呵呵呵……」

身後忽然一陣怪異的yin笑。

我莫名地回頭去看,卻見兩個蒙面男子,正搖著紙扇朝我走來。

看樣子,像是瘋子。姑女乃女乃都快熱死了,哪兒還有閑工夫去理?于是我站起身來,徑直想離開。

那兩個男子卻用扇子一把擋住我︰「噯,小娘子,這是要走哪兒去啊?」

據各類野史戲本記載,但凡民間女子遭遇登徒子之時,必定是要一邊步步緊退一邊嬌聲哭道︰

「你們要干什麼?」

這時登徒子就會越加逼近,然後是白衣少俠從天而降,一落地就來一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看劍!」,還是讓這些不法分子得逞,這都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但哀家蘇梓妍,夏州蘇門嫡長女,堂堂我朝第三十六任皇後——雖然任期已過許久了——咳咳,豈能如尋常女子大驚小叫?怎麼的,也要有些特異之處,方能顯示我皇家威儀嘛。

于是我瞄了瞄他的扇子,抬眼微笑道︰「去你家勾搭你老婆,要不要一起去啊?」

若有史記官在一旁,我估計他會寫成這樣︰

時,某年月日,蘇後行于夏州春曉河堤處,路遇蒙面者二人。二者見後容貌雅正,竟生褻瀆之意。後大怒,曰︰「欲往汝家戲汝妻,可願同往?」

兩人沒想到我的回答是如此的不同尋常,暫時沒想到合適的答詞,只好傻愣愣地面面相覷。

我撇嘴。兩個傻帽!

正準備抬腳走人,紙扇又橫在了我面前。

「怎麼,相通了,要一起去你家啦?」我挑眉道,「好好好,你先請,你帶路,待會兒你老婆讓我先勾搭就可以了!」

「嘿嘿嘿嘿,小娘子嘴巴可真毒啊。」

「哈哈哈,告訴你,我們兩兄弟,就是號稱春色滿江湖的采花大盜二人組,怕了吧?」

我冷笑一聲︰「哎呀,怕死我了,麻煩你們兩閃遠點。雖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不要以為靠近了我,你們這兩坨死黑墨就能變成鮮艷的朱紅色。」

要找死去跳河,不要來污染姑女乃女乃的手。

「哼哼哼,你這小娘子還挺厲害的,好,老子就喜歡你這樣的。兄弟,咱們一起上吧!」

「好,一切都听大哥的!」

兩人一邊商量著。一邊賊笑著將咸豬手伸向了我的衣襟。

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們二人賞兩腳無敵旋風腿,只听近處一聲熟悉的厲喝︰

「你們在干什麼?!」

我抬眼一看,竟是失蹤了一整個早上的程舒揚!

他大爺的,這小子總算出現了,姑女乃女乃都快被烈日曬成人肉干了。

兩個登徒子馬上放開我,轉身沖著程舒揚警告道︰「臭小子,少管閑事,滾開!」

程舒揚挺直腰板,厲聲道︰「她是我家娘子,你們膽敢欺負她,我就要你們納命來!」

說完。三個人便撲在一起,扭打作一團。

很快程舒揚就勝利了,他威風凜凜地拎著人家的領口,惡狠狠道︰「再有下次,必取你狗命,滾!」

在江湖上聞名遐邇的春色滿江湖采花大盜二人組此番沒了先前的氣勢,跪在地下猛磕頭︰

「多謝大俠饒命之恩,多謝大俠饒命之恩!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多年,見集蓋世武功、大度之量與絕世才貌于一身者實在屈指可數,大俠卻是其中的佼佼者。今日被大俠不費吹灰之力打敗,我二人也心服口服,能輸在大俠的拳腳下,也是我二人莫大的榮幸。」

「哼,知道榮幸就好,以後不可再造次了。」

「是是是,多謝大俠教導之恩……」

兩人唯唯諾諾地就要退下了。

我忙喚道︰「等等!」

蒙面的二人一愣,程舒揚也是一愣。

我走到二人面前,對程舒揚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才說了要納他們狗命,如何食言了?」

說罷,我趁他們發怔之時,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一腳把他們掃翻在地。等他們還在叫疼時,又立刻轉身拾石頭作勢要砸,程舒揚嚇得一把攔住我︰

「那個,娘子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他們也不敢再犯了。」

但我堅持己見,咬牙正色︰「不行,為了你男子漢大丈夫、蓋世大俠的名聲著想,今日我一定要剁了這兩個武林敗類!」(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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