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之夢 正文 第十六章 求救 (一)

作者 ︰ 碧水藍煙

吳王鐵青著臉,沖王妃一揮手,王妃低著頭向門外快步走去,肖遙不知究竟怎麼了,心虛的覺得可能和自己有關,呆呆地看著王妃走出門去。小安子手腳麻利地把桌子扶起來,肖遙趕緊過去蹲在地下揀散落一地的棋子,心里大罵︰「趙瑞天你個變態狂神經病腦殘腦子進水了???」

肖遙和小安子一通忙活,剛剛收拾完,外面有人來回,午飯好了,現在傳不傳飯?

小安子看看一臉暴戾的主人,擺擺手說︰「去去去,等一會兒再說。」

肖遙好容易熬完了當丫鬟的第一天,回到自己住的房子,兩個伺候自己的丫鬟,竟然還在,看見肖遙一臉疲憊的回來,趕緊迎上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滿是疑惑探究的目光,可誰也沒問一句。扶著肖遙坐下,倒水的倒水,捶肩的捶肩,肖遙一下又變回小姐了。

晚上躺在床上,肖遙怎麼也睡不著,她下午悄悄地找出王爺夫婦在紙上的對話,偷偷看了幾眼,只見上面寫道︰

王爺,她說她不是醫生,是種田的,是真的嗎?

真的又怎麼樣?

她不是醫生,您請她來干什麼?她很不情願,要回家。

這由不得她

她是什麼人?您從哪里請來的?

你不用知道。

王爺,現在不是先皇在的時候了,新皇已經登基,您萬事都要注意,莫給自己惹禍端。

到這兒就沒有對話了。

肖遙不覺得王妃有什麼話說錯了,相反處處都是規勸他別惹事,那個變態狂一點都不領情,還趕走了王妃,這只能說明,他對新皇不僅不服,還很憎恨和不屑,覺得用新皇來提醒他是一種侮辱和傷害,所以勃然大怒。由此想到,他說的他是最不怕皇帝的人,看來不是吹牛說大話,肖遙原來抬出趙瑞陽這個皇帝是為了救自己,現在明白,搬出來也沒用,可能還適得其反。在這個時代,皇帝就是天,是太陽,是主宰。連天都不怕的人除了想推翻他的人,就是憎恨他的人,怎麼辦?誰能救自己?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第二天,肖遙帶著黑眼圈,早早地來到書房,等趙瑞天吃完早飯,就一臉認真地在紙上寫道︰「王爺,我真的不會治耳疾,可我想到了彌補耳疾的方法,我可以教你,條件是教會你你就放了我。」

趙瑞天陰沉著臉掃了一眼,提筆寫道︰「你沒有資格提條件,放不放你,要看我的心情。」

肖遙在心里咬牙切齒地罵︰「你丫的可真欠扁」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寫︰「咱們今天就開始,我教你唇語,你可以看別人的口型知道他說什麼話。」

變態狂好像挺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肖遙對一邊站著的小安子交代了一番,讓他在一邊速寫。

肖遙從最簡單的口語開始,兩個字兩個字說,比如王爺,肖遙把這兩個字的口型先極慢地說,接著再稍微加快一點,直到達到正常語速,讓他充分看清並牢記。其實肖遙根本不懂唇語,她是想起曾經看過一個電視劇叫《啞妻》,那里面的女主人公就是通過唇語和手語跟人溝通交流的。她用笨辦法想,趙瑞天是在二十歲上才失聰的,他會說話,而且他又認字,只要他把口型顯示的意思和字聯系起來,應該很快能看懂學會唇語。

肖遙甚至想,他只是耳朵聾了,又沒有啞巴,只要能克服心理障礙,勇敢地開口說話,通過看唇語,完全能和正常人一樣交談。肖遙把這個想法告訴小安子,小安子高興地直叫好,對肖遙說,只要王爺能學成,一定會很高興,到時候說不定會放了你。

肖遙也這樣想,只是這需要很多時間,她實在擔心農莊,擔心小翠他們。

趙瑞天學的很快,肖遙又恨不得一天就教會他,所以兩人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小安子每天要催兩三次兩人才想起吃飯。王爺特準肖遙和他同桌一起吃飯,肖遙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伺候她的兩個丫鬟可覺得那是天大的恩寵,對肖遙照顧的更殷勤了。

三天後,肖遙看趙瑞天心情很好,向他開口要求送一封信給莊園,怕他不願意,肖遙說信的內容可以公開,就是報個平安,讓家里人別擔心,肖遙簡直是在哀求了,趙瑞天考慮了一下,竟然答應了,叫肖遙把信寫好交給小安子。

肖遙當著兩人的面,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信里沒提一句求救和泄露自己行蹤的話,她可不想讓趙瑞天一生氣收回答應她的話。

一整天,肖遙心情都很好,臨睡前還哼起了荷塘月色,兩個丫鬟听了都說好听,還夸她嗓子真好,肖遙是含笑睡著的。

她哪里知道,在另一邊的書房里,趙瑞天看完肖遙寫的信,讓小安子拿來火石,面無表情地把信燒了,然後拉著小安子一遍一遍練習讀唇語,肖遙每天都給他留作業呢,第二天一早要檢查,如果過不了關,就罰他不能吃早飯,讓一個小丫頭罰,他可丟不起那個人。

十天過去,一些簡單的話,趙瑞天已經可以不用小安子寫,自己就看懂了,肖遙又特別規定小安子,只要是學過的話,每天沒事就跟他說,能不寫就盡量不寫,只是有一樣讓肖遙很傷腦子,也許是太長時間沒說過話了,趙瑞天死活都不開口。

肖遙跟小安子商量,怎麼才能逼他開口,小安子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最後還是肖遙想了一個方法,問小安子,「你們王爺心里最在乎誰?」

小安子說︰「除了太後他的親娘,看不出他還把誰放在眼里心里。」

肖遙這下作難了,太後可不是誰都能請動的,她是想讓吳王最在乎的人假裝遇險,四周沒有一個下人,只讓吳王看見,他急了也許會喊叫,只要發出第一聲,以後就好辦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行,只能作罷。

每天,肖遙都在想逃出王府的辦法,她才不會幼稚到相信有一天吳王會善心大發放她走。

她妥協,一方面為了讓對方慢慢放松警惕,給自己找機會。另一方面也是想弄清楚吳王究竟為什麼綁架她?

十幾天下來,吳王府上上下下竟是滴水不漏,她一點也模不著頭腦。倒是吳王對自己越來越友好,冰山一樣拉長的死人臉,開始有表情了,甚至還主動寫字問她為什麼胃口不好?想吃什麼?

肖遙沒好氣地說︰「你見過哪個囚犯坐牢還胃口大好的?」

吳王的臉陰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當天下午就讓小安子送來了兩盆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鮮花和一只會說話的八哥。

肖遙看到這些東西,沒有一絲高興。看來這個吳王打算長期囚禁自己了。她覺得必須盡快想辦法救自己。

思來想去,只有求王妃進宮見皇後或秋菊夏荷,讓她們告訴皇帝趙瑞陽自己的處境這一條路了。她悄悄寫好求助信,藏在身上。

肖遙借口悶得很,想給王妃請安,順便跟王妃聊聊女人的私房話。她的目的是找機會將求救信塞給王妃。不料被吳王一口回絕。肖遙不死心,讓他派小安子陪她一起去。或他自己跟著都行。還是被拒絕。這個該死的吳王,一直把她的活動範圍死死地限定在書房臥房和花園,除了他,小安子和兩個伺候她的丫鬟,跟誰都不能接觸。別人也不準和她說話。而小安子和兩個丫鬟都是吳王的忠實家奴,絕對效忠吳王。肖遙求了幾次,都不肯幫她給王妃傳個訊息。肖遙這下真的絕望了。

吳王一拒絕她的請求,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當即罷工,甩手就走,回到住的地方,忍不住痛哭起來,兩個丫鬟和跟來勸解的小安子都被她罵出門外,午飯也不吃,躺到床上和衣而臥。任誰也不讓靠近。

哭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知道她睡著,丫鬟才悄悄地進來給她把被子蓋上。

一覺醒來,頭疼鼻塞噴嚏連天,渾身還酸疼酸疼的。原本上次受寒,病就沒有好徹底,她也沒有好好休養,這一次再受涼,病情就來勢洶洶,不到天黑,就發起高燒,先是渾身寒顫,接著就燒的昏迷起來,兩個丫鬟嚇得趕緊向小安子匯報,小安子對吳王一說,吳王氣恨恨地,只叫小安子速去太醫院找太醫來看,自己穩坐不動。小安子請來太醫,自己也來到肖遙的房中,見肖遙燒的臉通紅,嘴里一會喊冷一會兒喊熱,一會兒又唱起歌來,御醫一邊號脈,一邊眉頭緊皺,小安子心里有些吃緊。趕緊問情況,御醫小心地說︰「怕是不太好。病人心火郁積,外感風寒,以前好像還有病根,先吃一副藥看看,若沒有效果,就很危險。」

小安子讓御醫趕緊開藥方,吩咐手下速去抓藥,自己急急忙忙來到書房,把肖遙的病情告訴王爺。

吳王看了,站起來就往門外走,臉色鐵青,拳頭攥得緊緊地,好像跟誰尋仇一般,大步來到肖遙的床前,看見早上還好好地肖遙,現在變成這般模樣心里又氣又惱。回身將小安子踢了兩腳,在紙上寫道︰「把這個太醫留下,在此專門守著,派人去宮中傳最好的御醫,就說我生病了。記住不要讓太後知道。」

小安子趕緊吩咐下去,讓兩個丫鬟好生照看小姐,自己跑到門口去迎抓藥的小廝。

太醫听說讓他留下不準走,嚇得額頭直冒汗,心里暗求上天保佑

藥剛熬好,御醫也請來了,御醫看吳王好好地坐著,眼里露出一絲驚詫,但什麼也沒敢說,給吳王磕頭請安後,就被小安子引到放下紗帳的肖遙床前,御醫仔細診脈後,所說和前一個太醫八九不離十,小安子趕緊把藥方叫御醫過目,御醫沒增減一藥,讓速速煎藥。

小安子立刻吩咐丫鬟給肖遙喂藥,肖遙迷迷糊糊拼命掙扎,不肯喝藥,吳王命令小安子給丫鬟幫忙,硬往嘴里灌,自己則背過身去,不看。

藥喝完,御醫讓丫鬟趕緊準備熱水,白酒和棉花,讓她們用棉花蘸兌了白酒的溫水,兩人替換著給肖遙擦額頭,脖頸,腋窩,前胸後背,和手腳心。

兩個醫生站在老遠,背轉身指揮著倆丫鬟,吳王和小安子則被請出了臥房。

吳王整整在書房來回走了一夜,而小安子則在書房和臥房之間跑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一臉疲憊滿眼血絲的兩個太醫才從臥房出來。

太醫院的胡太醫,邊走邊向御醫請教,問他為何讓丫鬟用白酒和熱水給病人擦身?御醫笑而不答,只說自己從古書上學來的秘方,天機不可泄露。

兩人正說著,小安子來到跟前,御醫知道小安子在王府尤其是吳王面前的地位,趕緊回道︰「病人熱已經退下來,現在正在安睡,醒了要按時給病人喝藥喝水,飲食要清淡好好調養應該就好了。」

小安子聞言大喜,趕緊領著兩個太醫到王爺的書房,進門就跑到桌旁把醫生說的話寫到紙上,拿給吳王看,吳王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拿起筆寫道︰「重賞兩個太醫。」

小安子給每人給了五十兩黃金,兩個太醫驚得張大了嘴,看看吳王,吳王笑著示意兩人收下。兩人趕緊跪下謝恩。

突然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對著小安子說︰「快告訴主子,太後娘娘來了」

小安子顧不上斥責小廝的慌張,趕緊拿筆寫,吳王剛才緊盯著小廝的嘴,靠讀唇語已經知道了大概,心里一喜,看來唇語很管用啊,不過緊跟著就犯愁了,母後肯定是听說自己有病著急了,現在現裝病也來不及了,自己不可能生病住在書房,而且王妃也不在跟前。吳王奪過小安子的筆,立刻寫道︰「速派人通知王妃,咱們這就趕緊去迎接太後,到時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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