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總有一天會把不快樂變成快樂,把那些快樂的人變得不快樂。
我在渾身的酸軟中清醒,又是黑夜。我在哪里?我怎麼了?有那麼一瞬間的慌神,什麼都分不清。
支撐起身體坐在病床上,左看看右模模找尋著某些東西,觀察一遍後我放松下來,幸好那些讓我不舒服的針管早已拔除。
緩慢的挪動體坐在床沿,雙腳垂于床下,面朝病房門的方向。因為門是透明玻璃制成,我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稀稀散散走動的人們,但從未有人試圖打開我的病房門,我知道某人的病房外肯定站滿了人。扒了扒凌亂的頭發,嗤笑出聲,記得前世我總喜歡跟某人比較,而比較的結果總是顯示自己的悲涼,這樣是不是很賤?是吧。
無意間我瞥見床頭櫃上放著什麼東西,定楮一看原來是一束玫瑰,暗夜的病房里也無法忽視它的紅艷。抬手輕撫上玫瑰的花瓣,能感覺花瓣上還帶著點點的濕潤感。面部緊繃的肌肉漸漸松緩,但笑容沒爬上我的臉,我知道是誰送的…
拿開放于花上的手模進枕頭底下,隨後抓起藏于枕頭底下的手機播下號碼,嘟嘟嘟的電話等待聲響起….
「喂,小雨」對方接起電話叫我。
我沉默一會後說道︰「謝謝你,葉。」
葉子浩微楞,馬上又道︰「雨,怎麼跟我說謝。對了,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好點沒?」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以後不要送玫瑰了,我不喜歡。還是謝謝你,葉,睡吧,晚安。」還沒等葉子浩開口我就掛下了電話,再次把它藏于枕頭底下,身體向後倒去橫躺于床上,閉上眼楮。葉,你的心思我不想懂也請不要讓我懂。
葉子浩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手機的屏幕早已暗下,握緊手機,他輕輕地道︰「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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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度過了這一夜,當清晨的陽光灑進我的房間我也隨之清醒。今天全身的疲憊已沒昨天那麼明顯,身體輕松不少。畢竟我很健康。所以少年的恢復能力很強。
跳下床為自己倒了杯白開水,舌頭上傳來的干燥提示我現在的機體很缺水,大口的猛灌兩杯後才稍有緩解。放下杯子,看見桌上的玫瑰,我猶豫了一會,幾次想把他丟進垃圾桶還是沒有下手。最後拿起杯子從廁所灌了杯自來水出來,又問外面的護士借了吧剪刀,大清早的我坐在床沿開始修剪那些玫瑰。
剪去長柄的梗,只留取一小段□杯子里。玫瑰沒有幾朵,但杯子也小,所以當花朵全都插好時杯口再無空隙。現在喝水的杯子不再那麼普通,有鮮花圍繞于它。
拿起盛滿玫瑰的杯子把它放于窗台上,陽光照射進來,嬌艷欲滴。放眼望去,白色的病房里它是最矚目的焦點,可是又能維持多久呢,很快你就會衰敗。
我沒有在我的杰作面前停留觀賞,放于窗台後我就轉身走了出去。把手中的剪刀還給護士後我沒有再回病房。回去也是躺著還不如多散散步讓自己早日康復,這醫院待得讓我極度厭煩。
同個地點同個椅子不同的時間,我坐在這里繼續漫無目的的打量周圍。早上的花園人煙稀少,而大廳卻絡繹不絕,有上班有下班有住院,早上的節奏總是那麼忙碌。
「哥哥。」
小孩的聲音使我回神,原來是前天那個小孩,他朝前幾步在我面前停下,睜著無辜的大眼道︰「你昨天沒來。」
我看著他漫無表情地道︰「我為什麼要來。」
「因為…因為……」巴斯被我的表情嚇到,因為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小孩那糾結的害怕的傷心的表情,我的心情突然變的很好,輕笑出聲,「好了,別傷心了,我昨天做手術去了。」
「啊—什麼手術?哥哥怎麼了?做手術了怎麼還坐在這里,快回去,快回去….」巴斯听到我的話開始一驚一乍,拉住我的手臂想把我拖起來。
我哈哈哈的大笑出聲,按住拽我的小孩,說道︰「巴斯你真的太可愛了。」
小孩一愣,隨後開心的說道︰「原來雨哥哥還記得我的名字。」
我拍拍凳子,他興高采烈的坐下,晃著兩條小腿,笑咪咪的盯著我看,說道︰「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是嗎。」我停住大笑的表情換成自嘲的一笑,道︰「哥哥笑的再好看也沒人欣賞。」
「誰說的!哥哥這麼漂亮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小孩不信我說的話。
我看著小孩的眼楮半認真的對他說道︰「巴斯,記住,漂亮不能代表一切也不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必須靠自己的雙手去奪取。」
巴斯歪著腦袋表現出異常的疑惑,我模向他光殼的腦袋,換成溫和的語氣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長大,可能巴斯長大了真的會知道,但現在巴斯知道哥哥並不快樂,是什麼讓哥哥不快樂呢?」小孩認真地對我說道。
我略微驚訝,我的不快樂真的這麼明顯嗎?也許吧。
「哥哥的不快樂有很多因素組成,有很多讓哥哥不快的人。」我望向天空對小孩輕輕地解釋道。
巴斯盯著我稍顯惆悵的臉,疑惑的問道︰「那哥哥為什麼不離開那些讓你不快樂的人呢?為什麼還要和他們在一起?」
沉默一陣後我低下有點酸硬的脖子,微笑的對巴斯道︰「因為哥哥總有一天會把不快樂變成快樂。」把那些快樂的人變得不快樂。後面的半句話我並沒有說出口。
小孩拉住我的手臂,認真道︰「巴斯絕對會讓哥哥開心的。」
我微微的笑著再次望向湛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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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巴斯那小孩又呆了一個上午,直到巴斯的媽媽再次出現把小孩接走,要不是她媽媽的出現,我想那小孩還可以講一個下午。那樣的小孩總是寂寞的,月兌離了外面的世界,月兌離了自在輕松的生活,月兌離了他這個階段該處的小圈子,小孩寂寞的只想抓住他見到的每一樣人事物。
又在石椅上坐了一會中午時分感到胃里傳來的陣陣饑餓感,我也起身離開。
沒想到回到病房後竟然會見到人,一見我進來于雷馬上跑上前著急的道︰「小雨,你跑哪里去了?昨天才做好手術今天怎麼就亂跑!問了醫生他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們….們?瞄到于雷身後的周堯天,眉頭不易被察覺的輕微擰了一下。
「小雨…小雨….」于雷見我不回答,叫了我兩聲。
「啊,」我怯懦地低下頭,道︰「我我…病房里太悶,我出去走走。」
于雷松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現在你應該好好休息。」
「恩。」我乖巧的點點頭。反正你們說什麼點頭就是了。
「對了,小雨你窗台上的花誰送的哇。」于雷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放在窗台上的玫瑰,在太的的照射下紅的艷麗。
「額,不是送的,是看見護士台上放著很多花覺得漂亮就問護士姐姐拿了幾朵。」我隨意的撒謊道。反正也不會去調查。
于雷笑道︰「騙人吧,小雨這麼可愛,肯定是哪個護士小姐送的吧。」
「不是啦。」我靦腆的說道。于雷,你想象力真豐富。
「咳——」一道輕咳聲打斷我和于雷沒營養的話題。
我們兩個都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周堯天冷漠的看著我們,氣氛開始安靜下來。
「嘿嘿…」于雷尷尬的笑笑打破氣氛,又轉頭看向我,對我說道︰「差點忘了跟你說,移植手術基本成功,輸進去的一部分骨髓液小槿沒什麼異常反應,我想小槿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我听到于雷的話同樣開心地道︰「真的嗎?」
于雷點點頭,又道︰「小槿現在還在治療,但他很想你,他說好久沒見到你想見見你,本來跟他說你還在休養,但你也知道小槿的執著,今天看小雨恢復的不錯,和于大哥一起去看小槿吧,就一會。」
我有說不去的權利嗎!你這句話真多余。我在心里嘲諷道。
「恩,好的,我也很想見小雨。」我開心又期盼的望著于雷,那眼神告訴他們,我其實也很關心周諾槿。
周堯天從頭到尾只是看了我一眼,第一個走出了病房。于雷拍拍我摟上我的肩膀對我道︰「走吧。」
我點點頭,和他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中午飯請你等我!!!在路上我郁悶的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