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037章 心碎的聲音

作者 ︰ 阿襲

幾年未見,寇準已經是半大的小伙子了,長得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用算命先生的話說就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更有一股子文質彬彬的文人氣質,說起話來也侃侃而談,落落大方,和李琪印象當中的那個小屁孩已經判若兩人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跟在自己的父親寇湘身側,李琪根本就認不出來是故人。

趙愛敏看出李琪對寇準很熱情,她為了討好李琪,就自作主張的派人把寇準父子的行禮都搬到自己住的客棧。

因為趙愛敏頭上始終帶著帷帽,寇氏父子回到客棧才看清趙愛敏的相貌,寇湘老于世故,看趙愛敏的神情、氣度,再看看她身邊的下人,就猜測她的身份肯定很不一般,再加上他也知道李琪的身世,寇湘有意讓寇準和李琪結交,他一琢磨自己是長輩,跟著年輕人一起出去大家都拘束,所以後來的幾天便托詞自己要去拜會朋友,不再和寇準他們一起出去游玩了。

寇準和秦錚、李琪傾訴了別後情由,又說起子曰詩集什麼的,李琪對這些不感興趣,倒是秦錚陪著寇準好一番談論。

一行人在洛陽游玩了幾日,終于等來了牡丹花開的日子,這一天大家早早的來到何園,卻見何園門口賞牡丹的人絡繹不絕,李琪一見欣喜,她別有用心的提醒大家,因為人多,如果幾個人走散了的話,也不必尋找,回客棧等候就行,眾人一看今天賞牡丹的人的確太多,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

牡丹花掩映在綠葉扶疏中,千姿萬態,婀娜多姿,品種繁多,寇準邊看嘴里邊吟著「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春guang萬里,置身于牡丹花的海洋,這奼紫嫣紅、傾城傾國的牡丹,的確看著讓人歡喜,李琪笑道︰「騷人有感,詩心悠悠……你總吟哦別人的詩句做什麼?還是自己也作一首,給我們听一听吧!」

寇準慚愧的撓了撓頭說道︰「我倒是很想賦詩一首,可惜‘眼前有花道不得,夢得題詩在心頭’……前人把牡丹詩都寫絕了,我還是不獻丑了吧!」

李琪愣了愣,這才想起寇準先前吟哦的詩句是劉禹錫寫的,而劉禹錫的字叫夢得……秦錚在旁邊听了「哈哈」大笑起來,李琪看見他的笑容,忍不住心頭一熱,這幾天她想了很多,不管秦錚是不是想一輩子做道士,她務必要讓秦錚知道她的心意才好!這樣她才算對自己有個交代……但是以後的路上想再跟秦錚長談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了,那麼就今天一並解決吧……

游玩了一會兒,李琪有意的拉開與趙愛敏的距離,她趁著大家都不注意,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紙條塞進秦錚的手里,自己則一頭扎進人群,很快的就不見了蹤影。

秦錚手里捏著紙條,不知道李琪鬧什麼玄虛,眼看著她不見了影子,秦錚趕緊看那紙條上寫著什麼,卻是讓他一個人到一品珍酒樓相會,雖然不知道李琪想干什麼,但是秦錚還是很有興致的去看看,每一次這個小師弟都會給他帶來驚喜,這一次不知道這驚喜是什麼……他哪里想到,這次去了只剩下驚了,根本就沒有喜……

卻說李琪出了何園,來到旁邊不遠的一個小客棧,她頭天晚上就在這里訂了一個房間,甚至房間里還備了一身女裝,李琪快速的月兌上的男裝妝扮起來,穿衣裳還好說,一頭青絲卻是怎麼也挽不好,擺弄了半天這才松松的挽了個發髻,用一根玉簪子別住……看看銅鏡里的自己腮凝如新荔相似,李琪也就不抹什麼胭脂水粉了,匆匆的下樓去……

因為大多數客人們都去賞牡丹去了,小客棧老板正坐在大堂打盹,听見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個眉目如畫的麗人從樓上下來了,小客棧老板驚訝的嘴張得老大,這……這小娘子什麼時候住到客棧的?自己怎麼不知道?李琪看見他那呆樣忍不住笑了笑。

雖說大街上人很少,大白天的李琪也不敢用輕功,但是行走的速度卻也不慢,就見她行動起來如弱柳扶風,卻是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一個又一個路人,饒是如此,趕到一品珍酒樓時,秦錚已經等了很久了。

李琪生怕秦錚等得不耐煩,可是一進一品珍的大門,就看見秦錚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面前擺著的幾樣小菜還沒動筷子。因為不是飯口,再加上人們都去賞牡丹了,酒樓里沒有什麼人,小二也沒在一旁侍候。

李琪緩緩地來到秦錚面前站定,一雙墨玉一樣的眼楮望著秦錚微微一笑,秦錚驚訝的站起來揉了揉眼楮,只見面前的少女神若秋水,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身翠綠的裙子奪目鮮潤,直如雨打碧荷,帶著說不出的空靈輕逸,那麼純純的,女敕女敕的,縴塵不染……

兩個人對望良久,秦錚才回過神來,吶吶道︰「你……你……你是七師弟?原來你是女子……」

李琪點了點頭「是,五師兄……」

「那……師父他……」

「師父當然什麼都知道。」

「啊?這樣……那你今天怎麼……」

話到嘴邊,李琪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我喜歡你呀!想和你終生廝守……」這話若是說出來了,秦錚會怎麼樣?也許他一輩子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了……一時間李琪又患得患失起來,先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竟然消耗殆盡,李琪告誡自己,好歹也是女孩子,示愛也要矜持些……

未等說話李琪先紅著臉,雖說她兩世為人,不要說主動追求愛人,就是戀愛也沒有談過一場!更不知道應該怎麼表白,吭哧了半天她才說道︰「五師兄,我從小就被母親當作男孩子教養,家里所有的人也都以為我是男人,所以……外一我被發現是個女孩子的話,全家人都不會原諒我的,所以那個家……我……我不回去也罷!」

「不回去?那你……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我想跟五師兄你……一起江湖歷練去……」

秦錚開始冒汗,他可不是傻子,一個女孩子表明身份想跟他在一起,這讓他坐立不安、手足無措,前些日子李琪給他講過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在腦海中閃現……李琪一見他那局促的模樣,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這讓李琪心里更是忐忑了,她定定的看著秦錚,緊張地期待他嘴里的答案。

秦錚堅定的搖了搖頭︰「七師弟,這不妥……你是女孩子,跟著我一起游歷不方便……」

雖說是想象中的答案,李琪卻仿佛听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一陣黯然,前世拒絕秦錚的時候,秦錚就是這種感覺吧?世事輪回,現在輪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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