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103章 比試

作者 ︰ 阿襲

一路上曉行夜宿。這一天終于到了潞州境內的長治,眼看著天色已晚,李管家找了長治最大的一家客棧下榻,下了馬車,錢玉砌對李琪說道︰「師父,這幾天跟著你貓在馬車里,真是氣悶得緊,不如我們明天騎馬吧!」

李琪「哼」了一聲︰「我又沒有不讓你騎馬,你自己騎吧!想怎麼騎都行!」

錢玉砌眨眨眼︰「咦!我自己騎馬有什麼意思啊?琉璃她們又不肯學……」錢玉砌一眼看見段玉向這邊走過來了,忙問道︰「師父,你這幾天不肯下車,莫不是躲著師公吧?」

李琪當然不肯承認「我躲他干什麼?他算老幾?我又不怕他!」

段玉一旁听了,笑吟吟的說道︰「既然不怕我,那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李琪神色一滯「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好了,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她說著話,眼楮自熱而然的瞥向客棧門口,猛然發現那里站著一個手拿浮塵的道士,這道士孑然獨立,正定定的看向她。面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李琪瞬間覺得雙眼發熱,她招呼道︰「五師兄!」

不錯,站在門口的人正是秦錚!他雖然一身道裝,風塵僕僕,但是滿身的風華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自從上次一別,至今已經半年多沒有見面了,李琪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他,她欣喜的迎上前去「五師兄……你怎麼會在這里?」

段玉看見李琪的眼楮亮晶晶的,卻不是看著自己,心里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他緊跟著李琪身後,一雙眼楮恨不能冒火,定定的看著秦錚,幸好秦錚的身上穿著的是道裝,要不然段玉肯定會不由分說就上前跟他討教一番……

秦錚自然也注意到了李琪身後的人,猜測他就應該是呂師叔的弟子了,他笑呵呵的對李琪道︰「我在這里自然是在等你。」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觀察著段玉的動靜,看見段玉那滿臉的醋意,秦錚不由得笑了笑。

段玉听秦錚這麼說,心里有些緊張了,那邊趙承誠還麼有搞定,這邊居然又出了一個情敵,盡管這情敵一身道裝……

李琪听見秦錚說專門在等著自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疑惑的問道︰「五師兄,你說你在等我?出了什麼事兒了嗎?」。如果沒有事。秦錚怎麼會肯出現在她的面前?當初他可是偷跑了的……李琪想起往事,心里依然有些黯然。

看看秦錚,半年多未見,他的身上變化不小,身材好像長高了些,面色也沉靜了很多,李琪上下打量著他,秦錚笑道︰「怎麼?不認得師兄了?我找你是有點事,前幾天師父就掐算出你會經過這里,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李琪一听原來是這樣,驚喜的問︰「師父呢?師父也住在這個客棧?快點帶我去見他老人家!」

秦錚笑道︰「沒有,師父和呂師叔一起到靈空山訪友去了……」李琪心里覺得有些意外,無緣無故的,師父掐算自己的行程做什麼?要知道他是最不喜歡給人掐算的,都說窺得了天機會損壽的,以前自己求他給算算婚姻他都不肯……李琪心念一動,莫非現在師父知道自己要有了情劫?其實這到底算不算情劫李琪都不知道……

段玉在旁邊看見李琪面色變換不停,不知道她心里想什麼,不過單單是猜測,段玉就知道這個秦錚在李琪的心里很重要,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剛剛听著秦錚好像提起了自己的師父,段玉忙對李琪說道︰「琪兒,這位是誰?你應該給我介紹介紹吧?」

李琪听見他又叫琪兒,心里惱怒,這名字只有家里的親近之人才能叫,可是這個段玉竟然怎麼說都不肯听!秦錚就在身邊,李琪也不好發脾氣,只得替他介紹道︰「這位是我五師兄秦錚!」又指著段玉跟秦錚介紹︰「這位是呂師叔的徒弟段玉。」

兩個人相互見了禮,卻是各懷心事。李琪又把身邊的錢玉砌介紹給了秦錚,錢玉砌一听這位也是陳摶道長的徒弟,兩眼直冒星星,她心中欣喜,想著師公一顆心全在師父身上,根本沒有時間指點自己武功,師父又總是躲著師父,她又請教不著,正有些心急,不成想又來了一位高手……

錢玉砌的目光在三個人身上瞄來瞄去,猜測著不知道誰的武功更厲害些,隨即又有些黯然,若是自己能早一點修習這上乘的武功,現在自己的武功肯定也不會遜色……

客棧的門口人來人往的,也不是說話的去處,李琪忙說道︰「五師兄,段師兄,咱們進屋說話吧!」

一行人包下了一個小院,在客廳坐定,李琪和秦錚說了一些別後的情由,段玉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剛才听秦師兄說起家師。他老人家也在空靈山嗎?」。

秦錚點點頭「不錯,尊師最近一直都跟家師在一起。」

段玉聞言笑道︰「琪兒,空靈山就在左近,咱們一起去拜訪兩位老人家好不好?」李琪還記得,段玉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時候,就聲言他師父呂洞賓去華山代替他求親的話,這會兒她可不願意跟段玉一起出現在師父的面前。再說了姨娘的靈柩還在這里的,難道扔下這一切跑去拜訪師父?李琪不由左右為難起來。

秦錚笑道︰「師父說了,還是先讓親人入土為安為妥。」

李琪一想這倒是一個擺月兌段玉的機會,忙說道︰「不如段師兄先去拜見師父,我先把姨娘安葬了再來!」

段玉一瞪眼︰「這不妥!我答應了老夫人要一路護送你到潞州,當然不能說話不算話!」

李琪笑道︰「段師兄你放心去吧!現在已經到潞州了,你離開根本不算食言,而且就剩下兩天的路程了,不可能有什麼事兒。」

段玉自然明白了李琪的意思,心道好啊,見到你親師兄來了就不要我了,想攆我走,沒門!

李琪一直都想問問秦錚,師父派他來到底有什麼事兒,可是段玉片刻都不肯離開,弄得李琪想問也沒法問。

李琪打定主意晚上再去找秦錚單獨問他,一行人一起吃了飯。都各自安歇了,琉璃和翠兒仍然早早睡下了,李琪看夜色不早了,徑直去找秦錚,哪知道剛一出自己的房門就看見錢玉砌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喂!玉砌,你怎麼還不休息?」

錢玉砌笑道︰「師父你又怎麼不睡?」

李琪怕她又說什麼怪話來,也不理他,自己去敲秦錚的房門,錢玉砌笑道︰「師父你還是不要敲了,秦師伯他不在……」

「你怎麼知道他不在?去哪兒了?」

錢玉砌「嘻嘻」笑道︰「徒兒剛才親眼看見他跟著師公一起出去了!」

李琪吃了一驚,他們今天剛剛認識。以前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怎麼就一起走了?「他們干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

錢玉砌面色古怪,期期艾艾的不肯說,李琪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吞吞吐吐的哪像個江湖兒女!」

李琪這一發怒,聲音難免有些高了,李管家走出來問道︰「怎麼了四娘子?出了什麼事兒?」

李琪一努嘴說道︰「我正在問她呢!」李管家也看向錢玉砌,錢玉砌一看李琪急了,本來想說,沒想到李管家又出來了,這話可不好讓李管家知道,錢玉砌連忙拉住李琪的胳膊說道︰「師父,你跟我來!」轉頭又對李管家說道︰「李叔你趕緊去睡覺吧!」

兩個人來到客棧外頭,錢玉砌低聲對李琪說道︰「師父,我本來想到院子里來練習一下武功,哪知道正好听見他們……听見他們在談論你……」

「談論我?他們談論我干什麼?」

「他們剛開始還說的好好地,後來說著說著就惱了,師公責罵秦師伯,說他枉是個道士,心戀凡塵……秦師伯說師公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說著說著他們就吵起來了,要一較高低……」

李琪听了莫名其妙的「他們這說的都是些什麼?怎麼亂七八糟的讓人糊涂,你剛才還說在談論我,這關我什麼事兒?五師兄怎麼會貪戀紅塵?」

錢玉砌捂著額頭,一臉無奈的說道︰「師父,您真的沒听明白?」

李琪搖搖頭「沒明白……」

錢玉砌四下看了看,竊笑道︰「師父,他們倆都喜歡上你了,爭風吃醋呢!這會兒到郊外去見真章去了!」

李琪呆了呆,她沒想到這兩個人爭論的豬腳竟然是自己!李琪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她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說的是真的!師父!」

「好了!你別一天到晚胡思亂想、胡說八道!趕緊回去睡覺吧!」

錢玉砌嘟著嘴說道︰「師父啊,徒兒什麼時候撒過謊?」她隨即輕嘆了一聲︰「可憐徒兒的武功不濟,他們走的速度太快,一眨眼就不見影子了,要不然,徒兒一定跟去見識見識!」

「難道她說的是真的?」李琪覺得就算是他們之間真的爭斗了。也肯定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這個錢玉砌倒是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李琪沉下臉說道︰「你還是趕緊回客棧好好呆著去,就你那水平,就算是真的在旁邊看著,估計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李琪說著騰空而起,消失在錢玉砌面前,錢玉砌吐了吐舌頭,發了一會兒呆,覺得師父說的很對,自己這樣的水平,想去跟著學點都不成……她這才悻悻然返回客棧,在院子里把李琪教過的武功從頭至尾練習……

卻說李琪來到城外,她也不知道這二人到底去了哪里,只能繞著長治城尋找,終于在城南的樹林里听見有動靜,她趕緊上前觀看。

月色下,李琪悄然來到近前,她長身玉立,夜風嗖嗖吹來,拂得她的長袍向後隨風飄搖,衣袂飄飄間,她雖然嘴角含笑,心中卻泛起苦澀,怎麼也平靜不了……

樹林中的兩個人果然就是段玉和秦錚,一身藍色道袍的秦錚手拿浮塵,面色淡然,那表情渾然是波瀾不驚,帶著進退隨意的灑月兌。而李琪的目光接觸到段玉時,忍不住渾身一震,段玉一襲青衣,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朦朧的月色下看著卻感覺很清晰,他標桿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刀削似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那一雙漆黑的眼珠,都帶著一種隱隱的薄怒……

難道他們還沒開始?還是已經斗了一場了?剛剛李琪的確听見這兒有動靜來著……李琪來不得多想,趕忙走過去阻止,高手之間動武,若是切磋還好些,若是真的爭斗起來,他們誰受傷了都不妥。

兩個人都知道李琪來了,但是誰都沒有言語,李琪皺眉道︰「五師兄,段師兄,你們這是要干什麼?」

段玉說道︰「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兒,你乖乖的站在那兒別動!」

李琪直奔秦錚而來,扯著他的袖子說道︰「五師兄,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走吧!」

段玉一看李琪竟然去拉秦錚,臉色更差了。秦錚笑道︰「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了段師弟比武,不戰而走豈不就是敗了?我自己敗了倒是無所謂,卻也不能丟了師父的臉面。」

段玉手里拿著一把長劍,沖著秦錚一抱腕「秦師兄,請!」

秦錚把手中的浮塵遞給李琪,從腰間解下一把劍來,說道︰「你是師弟,請出劍!」

「好!」段玉朗聲答應,只見他右手一轉,手中劍頓時出鞘,在月光下畫出一道白色的寒光,長劍直指向了秦錚。

劍尖相指,段玉收起了臉上的薄怒,含笑說道︰「段某雖擅長使鞭,劍上的功夫卻也沒少下,秦師兄小心了!」

秦錚微微頷首,「多謝你提醒!請吧!」

李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對他們二人的武功,李琪覺得她還是很有發言權的,秦錚以內力悠長見長,段玉則以出手快見長,孰優孰劣一時間還真的不好說……

段玉微笑著眉頭一揚,再不多言,右手「嗖」地一伸,劍吐寒芒,閃電般的指向了秦錚右手腕脈。

李琪跟段玉「切磋」了可不是一次兩次,卻從來沒有見到他這樣的速度,顯然他以前跟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是留有余地了的!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段玉如此迅速的動作,卻在使出時沒有半點風聲傳出,真是一如既往的迅速,秦錚臉色一變,他急急地向後退去……

秦錚向後跨出,段玉已是縱身跟上,如影隨形般,手中的寒芒,依然不依不饒地粘著秦錚的周圍,李琪大吃一驚,她從來不知道段玉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怪不得自己在他面前總是束手束腳,被他佔了那麼多便宜去……

秦錚面色一沉,舌綻春雷,「啊」的一聲大喝!暴喝聲中,手中長劍啪地伸出,不讓不避地撞向段玉的劍鋒……

段玉知道秦錚內功深厚自己不及,哪里肯和他劍尖相撞?他的手腕一沉,劍閃白光間,劍尖一掠,竟是直直地刺向秦錚的胸口。

李琪嚇得「啊」的一聲叫︰「不要啊!住手!」

秦錚暴喝一聲,就在段玉的長劍堪堪刺破胸口的剎那,手中長劍再次下劈,重重地劈向了段玉手中的劍,這一次段玉沒有避開,轉眼間兩劍相擊!

只听得「錚——」的一聲沉重悠長的金鐵交鳴聲響起!緊接著「啷」一聲,兩柄劍全都從中折斷了。

李琪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楮,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兩個人戰成平局這樣最好!李琪忙說道︰「五師兄,段師兄,你們旗鼓相當,就這樣吧,天色可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段玉說道︰「勝敗未分,咱們接著來!」

李琪算是明白了,這個段玉才是挑戰的那位,秦錚的性子寬厚,根本不可能主動要比武的。李琪連忙上前拉住段玉的袖子︰「段師兄,不要再比了好不好?你們兩個誰傷了都不好,我會傷心的!」

段玉見李琪這回來求他了,心里一陣高興,輕聲說道︰「你放心吧!我們只比高低,不傷性命,肯定不會有事的!」

李琪怒道︰「不行!刀劍無眼,外一傷了呢?你師父和我師父可是一脈相承的師兄弟,你們兩個無論誰有了什麼意外,師父他們都不好過的。」

段玉笑道︰「你若是不想讓我們比試也行,你只說你肯嫁給我,我馬上向他認輸,怎麼樣?」

李琪張大了嘴吧︰「你們比武跟我嫁給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我跟他約好了,誰贏了誰才有資格娶你!」

李琪看向秦錚,她有些不明白,五師兄以前明明都拒絕她了,今天這一出又是為什麼?難道他又後悔了?李琪想到這兒,心跳有些加速,如果現在秦錚對自己說他願意娶自己,自己會願意嗎?想了想,不!好馬不吃回頭草,已經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

李琪打定了主意,問道︰「五師兄,他說的可是真的?」

秦錚笑道︰「我只想試試他有沒有資格娶你!」

李琪听了這話頓時呆住了,原來是這樣!枉自己還自作多情!只不過為什麼要試探段玉,而不是趙承誠?難道師父跟他說了什麼?

段玉嘴角含笑,靜靜地站著,他挺直腰背,手指輕輕地撫著手中斷劍的劍面,隨即嘆息了一聲說道︰「這柄劍已經跟了我十年了!沒想到今天毀在了秦師兄的手上……」他把斷劍一拋,說道︰「秦師兄,這次咱們比試拳腳如何?」

秦錚一拱手「敢不奉陪!」

李琪看見二人都是一副那氣定神閑的樣子,知道就算自己想勸怕是也不行,好在比試拳腳倒也不至于受太大的傷害,不過若是比試內力那又另當別論,李琪忙說道︰「你們不許用內力硬拼!」

段玉听了心中一陣欣喜,他跟著秦錚已經比試了兩場了,焉能不知道秦錚的內力修為要比自己高?李琪這麼說顯然是向著自己的,段玉雖然不屑佔這樣的便宜,但是李琪心里向著他,他還是很高興,忙沖著李琪點點頭,渾厚略帶磁性的聲音溫柔無比說道「行,听你的!」

秦錚靜靜地望著他們倆,含笑道︰「那咱們就開始吧!」

段玉拱了拱手,向前走了幾步!幾步一過,他的腰身突然一低,李琪只覺得眼楮一花,竟然沒有了段玉的身影,秦錚只覺得腦後生風,就在段玉一掌劈向他的頸項時,他動了!只見他腳尖一點,身子向左一跨!只是很簡單的一步!段玉一掌便劈了一個空,他一個收勢不住,直沖出了兩步才急急返身,再一次和秦錚戰作一團。

二人的速度快如閃電,只要是他們經過的地方,出現了淡淡的虛影!兩個人的動作,絲毫沒有聲息,李琪睜大了雙眼,心里暗暗慨嘆,原來師兄的武功竟然高過自己良多,原來段玉雖然每每欺負自己,卻根本沒有拿出真本事……

李琪雙手緊握,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二人,二人相斗良久,不分勝負,李琪驚異于段玉的氣定神閑。也驚異于秦錚的安然淡定,只見他們每跨出一步,或左或右,忽前忽後,姿態竟然如此閑雅飄逸之極。尤其是段玉那一臉淺笑,仿佛他根本不是在跟人比試高低,而是在做閑庭之舞!

李琪心里羨慕不已,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習得這樣的武功?電光火石間,李琪隱約看見段玉手中一道寒芒一閃,緊接著他輕飄飄地向左側斜方飄出了一步!堪堪站在李琪的身側,手中赫然是一枚銀簪子!再看秦錚的頭發,已經披散開來……

段玉含著笑拱了拱手,淡淡地說道︰「秦師兄,承讓了。」

李琪一把奪過段玉手中的銀簪子,幾步跑到秦錚面前︰「五師兄,我來幫你梳頭!」

段玉的臉色頓時變了!秦錚看了看他,笑道︰「七師妹,不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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