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幾年了,顯赫的帝國之王者辛迪快絕望了。蒙德古也要絕望了。蒙德古本來除了是登倫麥學院德高望重的院長外,還是一個強大的秘術士,縛神秘印,就是他與一群表面是學院學院師者,實地為高深秘術士的人創造出來的。在學院地下的這個研究所,他們努力地改良縛神秘印,一方面尋找麒麟。
按遠古書籍記載,在幾萬年前,麒麟其實是可以在莎多大陸找到的。
只要人們能穿梭過一個「秘遠之境」,就能看到群居的麒麟聖物。而萬年前,人類帶領萬物生靈沖殺到「秘遠之境」,毀滅神之左手黑麒麟一族之後,人類就像迷路了的孩子,再也尋不到「秘遠之境」的入口了。
有人說「秘遠之境」已經隨麒麟一族的避世而消失。蒙德古不相信這些說法。
麒麟神使大人一族還在,那麼作為幸福永恆樂園的「秘遠之境」不應該消失,而且前些時間傳來魔國底比倫新王召喚出了麒麟一族這震懾的信息,更堅持蒙德古的觀點——「秘遠之境」還在!莎多大陸上可能存在著未訂契約的麒麟!
縛神,不應該是幻想!
即便有著這樣大膽妄為甚至深深地褻瀆了神靈的想法的蒙德古,也敢自稱是一位純潔的信徒,他年輕時候還是跟前任帝都神殿主教大人一起學習過一段時間,對帝國的忠誠高于他的信仰。像他們這種秘術士暗地里研究背叛神靈的方式,是的,蒙德古有時很痛恨已經逝世的曾經的朋友,神殿的那位主教,因為他居然沒能守護好神殿,令帝國蒙受了很巨大的損失和傷害,有謠言說這一切是王者以及皇子殿下闖下的禍,但蒙德古是一概否認類似觀點的。
新生訓話在壓抑的氛圍下結束了,新生們如逃出牢籠的小鳥狂涌出大殿堂。
就知情者和清醒冷靜的旁觀者所見,那個穿著紫綢妖艷的少年不知有什麼陰謀,只是似笑非笑地坐在上面,從頭到尾什麼都沒做。
離開大殿堂,蘭斯靜靜地坐在他的房間里。
現在,坐在棕色黑木四角雕花的桌前,蘭斯他正以無比嚴肅認真的態度閱讀著那張契約協議。
從青玄色金線錦袋中取出的卷軸狀協議,是用妖魔之中屬于中下種族的三尾青狐的皮作底再織上狐尾三寸的青毛,最後涂上從妖狐胃提煉而出的香油做成的卷軸式契約協議。這樣制成的協議遇水不化遇火不融堅韌性強一滲下了墨汁就無法更改,絕對是能長久保存最好的質地紙張。
似乎看完了,蘭斯他閉眼思索了一會兒,便拿出了雪白的鵝毛筆。輕輕地沾上青藍色的墨汁後,他仔細地在協議上簽署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完成最後一筆蘭斯重新把協議放入錦袋,之後收入懷中。
在這里學習些什麼,沒有必要。」這是什麼?「
除了樣式可以接受的統一服飾派發給新生,老師們第二天還一臉神秘地帶懵懂的同學們到某個封閉式的建築。
老師們拍了拍疊得整齊的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有一般椅子的高度,平均能大約算是到人的腰部。「里面的就是學院贈予你們的福利,這是我們學院培植馴化的半妖獸。平時替你們跑腿交作業還是馱書本資料,全靠它們了,不要以為你說的話它們听不懂,它們至少也有人類五歲小孩的智商,基本簡單的命令能領會,你們好福氣,去年新生們收到的是普拉多妖蝶,今年的品種比去年更好,你們輪流上來每人領取一只回去。」
被馴養以後的妖魔經過百代的繁衍已經是完全另一個符合人類理想要求的新物種了吧,隨意地改造其他生物,是只有自立為萬物之靈主的人類才敢做,這種精神說是可貴,不如說可怕。
打開的盒子迅速溜出一道灰色的影子,是一只阿喀琉鼠,蓬松的尾巴和短短黑黑的四肢令這種被馴化的半妖獸很受少女的歡迎。
沃肯無可奈何的模樣。
「蘭斯,我們應該感到榮幸嗎?」。在老師的眼皮底下順口聊天,心中的猜測成為現實,沃肯說,「我昨天的樣子很像生氣?科菲也被我傳染一樣,你千萬別以為我們對你有何不滿,我猜那天遇上的馬車里的人和昨天大殿後頭的家伙是同一個人。很麻煩,很多人不會接受的事實。」
蘭斯得到的那只阿喀琉鼠從逃出盒子以後就躲在桌子底下抱著桌角不露面,好像很怕蘭斯的樣子。
「是帝國的皇子殿下大人,我知道了。」蘭斯回答。
「外地來的人們通常都不會理解我們當地人為什麼這麼緊張這件事,我們的那位殿下……」沃肯說不下去,「唉,他做過很多令國民和陛下大臣們寒心的事情。」
當然,能舉例說一下的話這個說法會更有力令人可信服一些,但在外國人面前數落埋汰自家皇子殿下,畢竟還是比較不符合道德準則,于是蘭斯就錯過了聆听當年這位殿下是如何下令讓帝都一帶陷入無窮盡淒涼的災難之中的「令人發指的舉動和事跡」——沃肯也屬于上層貴族人士一份子,了解的真相比一般民眾多了不知一丁點而已,當初初次听說的時候,沃肯十分憤慨,為帝都的人民的遭遇抱不平。
「咚咚」門傳來幾聲敲門聲。
蘭斯起身開門了。門外是一個登倫麥學院的老師。
那老師告訴蘭斯說,院長要在今天下午集合這次新生考核中得到優秀成績的新生做重點談話,而蘭斯也是被要求前去的優秀新生之一。那老師說了個地方,就讓蘭斯按時前去。
看著這個來通知的老師離開,蘭斯雙眼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院長找我?」這單獨約見的師生談話,蘭斯感覺有些蹊蹺。雖然他不想去,但現在非尋常時期,一切要以談攏協議為中心,蘭斯不想再做些引人注目的事情。蘭斯還是穿上了雪白的篷袍,按著時間默默地走出了房間。院長要找的人叫蘭斯.薩特.紀伯倫,是一個從西方某小國前來完成人生重要的學習的一般貴族之後,擅長繪畫與音樂,有心者用點心思去調查一下就會發現確有其人,毫無破綻。最後為了不旁生枝節,他說沃肯說。
「我出去一下。」
「這麼快被院長賞識了?小子好運氣。以後會待在帝國了吧。」沃肯也為蘭斯所受到的最高待遇而略微感到驚奇,在帝國謀生為官當然會比待在西方弱小眾國來得好,全大陸同一堅定信仰的前提下更改國籍也不是難事,如果學院真的準備重點培養蘭斯,會要求他最終宣誓成為帝國人吧,總之今天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去找蘭斯的,沃肯最後聳聳肩,收好準備出口的話語,決定就此算了。
是啊,有四年的時間要一起學習,沒什麼要急的。
蘭斯按那個老師的要求蘭斯來到學院一個兩層式的建築。清潔干燥的地面,延伸的甲字形平台,踩上去還可以發現腳下有安置類似暗格的裝置,靛藍色的牆身,門和窗都是修長高大的拱式。在莎多大陸千金難買的琉璃彩金瓖滿了那落地大窗,陽光照耀在其上,火熱的深紅色仿佛活了過來,化為艷艷的烈焰,融融地流淌在日光所及之處。
從那個來通知的老師的口中他知道了這建築的名字,藍炎樓。
學院里開展戲劇表演的廣闊地方,此刻空蕩蕩,大門分作兩截,上面一截像折斷了旗桿的孤舟。
蘭斯他在平台中央慢吞吞坐下來。雙腳張開,手肘支在膝蓋,是的,附近沒有人。
「老師?……院長?」
這種情景如果不是有內情貓膩就是神靈好整以暇地在與你開一個玩笑。
腳邊有個毛茸茸的東西,那只小巧的灰色鼠這次是緊緊抱住蘭斯的腳踝不放,居然這膽小的家伙也跟著蘭斯一起出門了,或許是它已經被教導到鏤刻于本能之上,沒有命令不許離開主人身邊半步。蘭斯拉開袖子,小家伙尾巴嗖地立起來,認準目標一溜煙兒就鑽進去,它的皮毛模起來意外地柔軟。不似外面看起來這樣粗糙干硬。
「親愛的,你的樣子有點出入,我一個月前看到你的時候,你不是這個打扮的。」
有人在對他說話。
一個月前,蘭斯在走向加德城的路途之上,他所遇上的人少之又少。
「誰在那里!」身體僵住,幽幽然地長時間地目不轉楮地凝視一個位置,若現在又旁人在場一定會頓感心悸顫栗——他的目光和表情在詮釋著,他的確看到了一個站在那里的人形生物,一個有理性、有邪惡本質的愛用武力與同類爭斗的生物。
「不不,我錯了,我馬上出來!組織里約定的暗號是‘浮光掠影’,我能對上,所以千萬別對我使用你的能力。」
突兀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急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迅速地作出回應,蘭斯當下能理解的是,可以裝成學院的老師傳遞虛假通知的人暫時無法對付,最好的方式是撤退,他淡淡地說,收斂浮起的一絲絲莫名的浮躁,」如果是綁架,請直接告知我你們的人想要的金額數目,我不過是小國的小貴族,價值無法與帝國本地人相比。「
躲在陰暗角落的男人發出咦的一聲,好似遇上了解決不了的難題。
「哎呀,難道是我的‘記憶回溯’讓你這段日子產生混亂了?親愛的新伙伴,你都不記得自己真正的身份?啊,麻煩了。」
早知道一個月前我就不試探你了!
自認為因為好斗多手而闖禍了的男人捶心頓足。
穿著黑色斗篷二十歲左右的男人一邊利索地掀開擋住臉的黑布,蘭斯微微瞪圓了雙眸,男人胸口佩戴著造型奇特的徽章,無論光澤還是色彩都迥然于外面流通的物品,眼前人是否熟悉?
「……是你。」蘭斯將來人認出來了,溫雅地說,眼底有稀淡的笑意。
「呼!親愛的彌佧怓,你別嚇我!」男人夸張地松一口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