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四處看看,青靈那個小喇叭也不知道竄到哪里去了。
就這樣回去睡覺?切。那也得睡得著啊,靈菲兩眼望天,配合著星星眨呀眨……
「主人,」小芽兒試探,「你很閑嗎?」。
「嗯。」很郁悶的說!
「真的很閑?」
「嗯。」
「真的真的很閑。」
……不閑了,青筋醞釀中。
「如果真的真的很閑……」小芽兒扭捏……
「你煩不煩啊,有話快說,有……嗯哼快放!」吼出來的是忍無可忍的狐兒,小家伙正為先前被靈菲踩尾巴的事郁悶呢。
「哦,哦,那個……主人……去那邊看看好嗎?」。小芽兒徹底效仿萬年純潔小妖,一句話嗑三嗑,「我覺得好像有親近的氣息,非常親近。」
「切,路邊隨便撿只野貓都跟你有親近氣息。」小狐兒還在憐惜地模著尾巴上的毛,百忙中不忘撇撇嘴。
「哪……哪有啊……」人家跟動物才不會有親近感呢,尤其是野貓,呃,主人除外。
不知道靈菲如果听到小家伙的心聲,會不會直接把它連根拔了,扔路邊被野貓踩。不過。幸好,她沒听到。所以,反正不想回去睡覺,總不能就這樣杵在這里吧?去看看吧。
靈菲白衣如雪、衣袂飄飄,身如柳絮,腳不沾地,配合著滿天繁星,儼然就是……一女鬼夜游!尤其這女鬼還悄無聲息,刻意避開巡視的精靈。
莫非前面是精靈族重地?!
輕松避開第八撥精靈護衛隊,靈菲若有所思。
「就在前面,主人,我感覺到了,就在前面。」小芽兒顯得異常激動,貌似比當年命懸一線看見靈菲這救世主還激動。
順著小芽兒的指點,靈菲一路過五關,斬……呃,未斬一將,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看到眼前的場景,即使小芽兒沒有在她腦子里咋咋呼呼,靈菲也能感受到那種氣息——生命力的氣息!
這就是生命之樹嗎?
它看起來似乎跟普通的樹木差不多,既不粗,也不那麼高大,但任何人站在這里都能感覺到它的不凡,磅礡的生命氣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即使在黑夜里,那一片一片翠綠的葉子也如白日般閃閃發亮。
肩膀上的小翠兒發出一聲清脆歡愉的叫聲,嗖地飛了過去。撲扇著翅膀,在生命之樹的樹冠旁飛舞,好似走失的孩子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緊接著生命之樹的樹冠上,響起一陣陣同樣清脆的鳥鳴聲,在靈菲驚愕的目光下,一只只翠綠色的小腦袋從樹冠中探了出來,歡快地給小翠兒伴起了舞。
青靈鳥的異動當然驚動了附近的精靈護衛隊,可是,趕到現場的他們只見到了一群在空中歡快飛舞的青靈鳥,靈菲早就先知先覺地躲了起來。可惜,他們不能從這麼多小鳥中認出小翠兒,否則就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結果,幾人大眼對小眼地互相看看,不明所以,只好聳聳肩,繼續巡邏去了。
精靈護衛隊一走,夜君子靈菲就施施然地從生命之樹後面走了出來,目光放在生命之樹前方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上,什麼生命之泉嘛,外面說的那麼神奇,什麼生死人、肉白骨的。其實不過就是染了生命氣息的湖水嘛。
美則美矣,功能嘛……嗯,倒是挺甘甜的。
靈菲擦了擦嘴巴。
「生命泉水?外面是這樣稱呼這湖水的嗎?」。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靈菲腦海中響起,帶著濃濃的好奇,「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唉~~」
誰?靈菲一驚,扭頭四顧,身邊卻只有生命之樹簌簌搖曳。
「呵呵,小家伙,亂瞄什麼呢,我不就在你眼前嗎?」。那聲音又一次響起,揶揄道。
眼前?靈菲的目光緩緩地移到高大的生命之樹上,嘴角一抽,該不會……
「呵呵,就是我啦。」果然……
與此同時,小芽兒也在靈菲的腦海中激動地跳腳,「姐姐,姐姐,是我姐姐啦,主人,姐姐通過我直接跟主人交談的哦。」
姐姐?!
靈菲看了看眼前枝繁葉茂的大樹,再撇撇自己手背上,正搖頭晃腦仿佛隨時會折斷的兩片小女敕芽,無語問蒼天……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先有萬年小妖與萬年老妖的兄妹組合,現在,自己在路邊攤上隨便撿的小豆子居然跟「偉大」的生命之樹稱姐道妹。
如果現在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指著一個不足月的嬰兒,對她說「這是我爺爺。」相信她,她絕對絕對不會有哪怕一點點吃驚的。
「喂。不要亂攀親戚啊。」小狐兒顯然比靈菲還要緊張,它可是經常欺負怯懦的小芽兒的,如今小芽兒突然傍上一條粗腿,那……它以後不就少了很多樂子了嗎?甚至……腦中閃過小芽兒神氣囂張地叉著兩片女敕芽,對著它耀武揚威的樣子,小狐兒登時瞪紅了眼楮。
「我……我才沒有呢。」小芽兒怯怯地反駁,「是……是姐姐告訴我的。」
生命之樹說的?靈菲恍然,小狐兒也沒了脾氣,無精打采地玩自己的爪子去了。
「呵呵,沒錯,他正是我的小dd。」生命之樹樂呵呵地笑道,「可惜他沉寂地太久了,連自己的身世都不記得了。」說到這里,生命之樹的聲音有些哀傷,它已經知道,如果沒有靈菲,她這位小dd恐怕早就回歸親愛的大自然母親了。
芽兒的身世?
靈菲頓時露出幾分注意的神色。
但生命之樹卻沒有接著講下去,而是喃喃自語道︰「萬年了,我已經有萬年沒有出去了,外面的變化一定很大吧?小家伙,能給我講講外面的事嗎?」。
那樣蕭索的懇求聲,靈菲當然沒法拒絕,索性坐在生命之泉岸邊。輕輕地講起了故事,一些是她在歷史書上看來的,一些是她這些年的見聞,其中當然不可避免地穿插了一些與她自己有關的事情。
生命之樹偶爾會插上一兩句,靈菲發現她還蠻有八卦天分的,經常問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或者令人尷尬的問題。
例如,科爾維亞帥不帥啊,你們是什麼關系啦,他是不是喜歡你,不然為什麼那樣保護你呀之類的……
靈菲應付地焦頭爛額,真不知道這老樹妖怎麼這麼多ど蛾子。
當談到神族、魔族。還有教廷的時候,生命之樹一陣默然不語,就在靈菲以為它不會像前幾次一樣發表看法的時候,這老樹妖竟突然咬牙切齒︰「這幫雜碎!」
憤怒的聲音里居然帶著點清脆的尖銳,而不似一直以來的低沉。
而說道矮人巴克與獸人的時候,老樹妖則幽幽地嘆了口氣,「冤孽啊——」言語中,滄桑無限。
兩人,呃,一人一樹,相談甚歡,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臨時客串說書人的靈菲,月兌了靴子,將白皙的小腳泡在生命之泉中涼快,而作為東道主的生命之樹居然沒有半點反應,仍是只顧津津有味地听著故事。
這如果讓卡桑大陸上那些老古董知道,只怕不要吐血?!
「極北之地?你是說你要去極北之地?」生命之樹的聲音里怎麼听都好似帶了點興奮。
靈菲不禁有些郁悶,古怪地瞥了老樹妖一眼,這什麼樹啊,听到人家要去拼死冒險,她幸災樂禍個什麼勁?!「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生命之樹的事情啊?」
「啊?當然知……呃,不知道,不知道。」老樹妖突然改口,腦袋參天搖。
「真不知道?」靈菲眼楮微眯。
「呵呵……」老樹妖憨笑企圖蒙混過關,「不過,我可以送你一件禮物哦,你去極北之地一定用得上。」
听她這麼一說,靈菲總算放過她了(不放過又能如何,總不能把她連根拔了吧?精靈族會跟靈菲拼命的。)
「什麼禮物?」
「這禮物就是……啊,有人來了!」
靈菲一驚,自己怎麼沒感覺到?猛一回頭,哪有人啊……啊!
一股難以抵抗的吸力驟然臨身,靈菲轉回頭,只來得及看一眼生命之樹那搖曳生姿的樹冠,耳听她陰陰的聲音︰「嘿嘿。小家伙,有命活著出來再說吧,嘎嘎嘎……」
居然被棵樹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