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當劉風的尸體送到長安,已經腐敗得十分嚴重。劉玄得知姐姐被殺的噩耗後,差點昏了過去,打開棺木,散發出來的氣味令在場所有人作嘔。不過劉玄依然辨認出是姐姐劉風,頓時發現一聲似哭非哭的怪叫。
送劉風回來的十個人,都是謝躬的心腑,個個忠心耿耿,同時跪成一排。劉玄一指這十人道︰「你們說,究竟是誰害死朕的姐姐的,快說!」
朱鮪忙道︰「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一人道︰「我等親眼所見是冷菁月殺死長公主的!」接著基于九人也同時道︰「請皇上為長公主報仇!」
劉玄一听這話,整個人就是一怔,心里清楚當今世上能殺死姐姐劉風的只有冷菁月一人,不過想來冷菁月要對劉風下手應該早就下了,更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其中必然有問題。眼下劉玄滿腦子都是冷菁月,所以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那就是女魃。
劉玄想了一下,唰的一聲拔出佩劍,一指這十人喝道︰「你們胡說,朕的姐姐以前曾救過冷菁月,她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十人同聲道︰「我等是親眼所見!」
一旁的李軼湊到劉玄邊上輕聲道︰「皇上所言非虛,長公主以前是救過冷菁月,不過後來長公主也曾多次想除掉冷菁月,這一點您是知道的,會不會是——」
劉玄不等他把話說完,沖到第一個人面前,劍指道他道︰「你說,究竟是誰下的毒手,要是敢有半句不實,朕立刻殺了你!」其實這句話劉玄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要不說是冷菁月做的,就能活命。由此可見劉玄心里是很不願意接受,冷菁月殺死劉風這個實事的。
第一個人抬頭兩眼直勾勾望著劉玄道︰「小人親眼所見是冷菁月殺死長公主的!」
話音一落,劉玄揮劍就將這人頭砍飛,滾落在牆邊。嚇得在場所有人一驚,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劉玄手中滴血的劍指著地上的尸體道︰「這就是說謊的下場。」說完走到第二個人面前,指劍著他又問了同樣的問題,然而接下來的人都是同樣的回答,劉玄一怒之下將這些人全部殺死。一時間濃郁的血腥味和腐尸的惡臭混雜在一起,彌漫著整個大殿。
眼下十個人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個,劉玄差不多已經徹底絕望了,緩慢走到那人面前,血劍指著他︰「你,你說,究竟長公主是怎麼死的?」
那人一臉堅毅表情道︰「我等死不足惜,不過長公主不能白白冤屈而死,請皇上殺冷菁月替長公主報仇!」說完閉上眼楮,脖子朝前一送。
「不能再殺了!」有大臣哀求道。
「呀!」劉玄大叫一聲,把劍恨恨砸在地上,怪叫道︰「冷菁月,我不將你碎尸萬段誓不為人!」這叫聲在大殿中回響,連殿外很遠的地方都能听得到。
後來劉玄下令,被自己殺死的九人全部厚葬,那最後一個人,則封了一個忠義將軍,賞金萬兩。
這以後,劉玄為了對付冷菁月,閉關苦修北冥真力。朝廷的事就完全交由趙萌負責,文武大臣們對此深表不滿,私下里暗自議論,說趙萌此人乃一介村醫,只識草木,那懂國政。這些話被趙萌听見後,下令將說此話之人統統抓進大牢。這樣一來就沒人敢在背後議論了。
話分兩頭,在劉秀收編了銅馬等起義軍不久,又發兵攻打駐扎在射犬附近的尤來軍。
在出兵之前,劉秀向留守鄴城的謝躬道︰「本王此次出兵必能得勝。到時射犬被攻下來後,尤來軍要從隆慮山逃跑。」說著指著地圖道︰「謝將軍如果在此處埋伏軍隊,把他們全部截住,就能取得全勝。」
前面說過,謝躬是劉風派來協助劉秀攻打王郎的,明為協助,實為監視。眼下劉秀如此安排在他看來是懼自己,于是就答應下來。
果然劉秀攻下射犬後,謝躬命令劉慶、陳康守衛鄴城,自己帶著軍隊到隆慮山堵截尤來軍去了。剛一離開,劉秀就派大將吳漢和岑彭佔領了鄴城。
謝躬萬萬沒想到劉秀會來這一招,對此還全然不知。仍然在隆慮山的峽谷中蹲守,等著尤來軍撤退路過這里。之後尤來軍還是來了,不過不像謝躬想象得那樣不堪一擊,人數既多,戰斗力又強,根本無法堵截。反而被尤來軍殺得大敗,多虧幾員猛將拼死抵抗,才把謝躬救出戰圈。
如喪家之犬的謝躬帶著殘兵敗將,冒冒失失回到鄴城。一進城門就被漢軍逮住,送到岑彭的軍營大帳內。謝躬一下就傻住了,心說自己是鄴城的守將,就算是打了敗仗也不能這樣對我吧。于是便喝道︰「我乃鄴城守將,岑彭小兒,你是吃了豹子膽了敢拿我,還不將我速速松開。」
岑彭一拍桌案,「唰」一聲拔出佩刀指著謝躬道︰「本將今日拿的就是你,實話對你說了吧,你死到臨頭了。」
一旁的吳漢見謝躬像是還有話要說,于是沖到岑彭面前奪過手中的刀道︰「都是快死的人了,還廢什麼話!」說著一刀就將謝躬的腦袋砍了下來。
之後,劉秀的漢軍與尤來軍又進了數次交鋒,最後尤來軍戰敗,北撤漁陽。劉秀听取了陳俊提出的「堅壁清野,不戰自敗」的方案,徹底消滅了尤來軍。
公元二十四年春,赤眉軍兵分兩路向長安進發,準備發起最後的進攻。那日大擺戰車陣斗冷菁月的正是赤陽子,樊崇見他雖身有殘疾,但通宵魯班神技,也算是個人才,故留在軍中。而赤陽子則對樊崇說,自己已經找到了成帝劉驁真正的兒子,名叫劉盆子。事實上這個劉盆子是赤陽子的一個遠房外甥,在老家每日以幫地主家放牛為生。
樊崇打見到赤陽子那時起,就把他當仙人看待,對于他說的話自然相信,而且擁護劉盆子當皇帝,進攻長安也就出師有名。
與此同時,另一面劉秀派大將鄧禹率領精兵兩萬,駐扎在長安附近。他的目的是想趁赤眉軍和劉玄作戰的機會,坐收漁人之利。
劉玄剛剛出關,此時的他頭發和眉毛全變成了白色,臉色慘白,嘴唇發烏。所到之處寒氣逼人,就連坐椅子上都有一層白霜。大殿之上文武官員分立兩旁,趙琳戰戰兢兢走到劉玄面前拿出藥丸遞給他。
劉玄拿過藥丸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皇後,你給朕吃的是何藥呀?」
趙琳吃了一驚︰「本宮自然是給皇上吃解藥,難不成還是毒藥。」
「是解藥還是毒藥,朕現在也不需要了,」說完將手里的藥丸輕輕一捏,成一了堆粉末。接著說道︰「皇後還是回後宮照顧皇兒吧。」
劉玄見趙琳走後,軟綿綿說了一聲︰「將趙萌拿下!」
趙萌在內的文武官員頓時就是一怔,趙萌抬頭望向劉玄,正想說些什麼,已經被站殿士衛架住動彈不得,急得沖劉玄大叫道︰「皇上,你這是為何,老夫究竟所犯何罪?」
劉玄冷冷道︰「你個老賊,如今長安弄得眾矢之的都是拜你所賜,還敢說自己無罪。」
「冤枉呀!」趙萌掙扎著大叫道︰「老夫可是你的岳父,你忘了當初在翠竹山——」
劉玄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揮手打出一道寒氣勁風,趙萌立刻飛出三丈開外,全身上下起了一層白霜,抽搐兩下就咽氣了。劉玄‘哼’了一聲道︰「朱鮪、李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