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听,立刻嚇了一大跳。差點一跟頭跪在地上,二人戰戰兢兢出列。劉玄冷笑笑道︰「兩位愛卿為何神情緊張,難不成也與國丈串謀勾結不成。」
二人趕緊跪下,滿口否認。劉玄道︰「朕只是隨便說說,你二人也不用太過緊張。眼下劉秀反賊對長安城虎視眈眈,朕令你二人帶兵十萬進駐洛陽,設法牽制住劉秀。」
李軼、朱鮪對望一眼,口中道︰「遵旨!」
趙萌被殺的消息下朝後就傳到了皇後宮中,趙琳聞噩耗當場哭昏過去。身邊伺候的宮女趕緊喂上些清茶才蘇醒過來。趙琳抱起兒子劉玄青就痛哭︰「我的兒呀,唯娘的命真苦呀!」劉玄青還不滿四歲,不太懂這些事,只是跟著哭。趙琳哭了一陣,一下松開兒子,一把扯下掛在牆上的寶劍,便沖出宮門。
此時劉玄正在宣室和幾個大臣議事,就听見外面有太監道︰「皇後娘娘你不能進去,皇上正在大臣們商議國事。」
話音剛落,趙琳就持劍沖進宣室,「唰」一聲拔出劍,指著坐在正位上的劉玄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冒牌貨,今天我要殺了你。為我爹報仇。」說著便朝劉玄一劍刺去。兩個士衛一把就將她架住。
劉玄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爹干的哪些好事,就算死一萬次,也死不足惜!」
趙琳叫道︰「當年真正的劉玄已經被冷菁月所殺,你只不過是那女人找來假冒的一條狗,你以為你騙得了天下人嗎。如今怎麼樣?那女人殺了你姐姐,你當年的好兄弟劉秀大兵壓進,我告訴你玄玉,你死到臨頭了,哈哈~」
在場的大臣立刻就是一陣,若是這話出至一般人之口,倒也當是一句笑話。不過這話出至皇後之口,怎能不讓人相信。劉玄氣得臉色刷一下就白了,趙琳的一字一句如一根根毒針,針針扎在心窩里,頓時就起了殺念,不過再一想到自已不滿四歲的兒子,還需要娘照顧,心又軟了下來。指著趙琳罵道︰「你個潑婦失心瘋了,來人,護送皇後回宮!」
話說另一面,劉秀得知朱鮪、李軼駐兵洛陽後就派寇恂守河內,馮異守孟津,抵制朱鮪、李軼從洛陽方面來的威脅。
而馮異也听說了關于劉玄殺死岳父趙萌的事,料想此事過後人心松變,于是便給李軼寫了一封信,內容大致是勸他及早歸順劉秀。言詞寫得委婉動听,真誠感人。李軼看過信後,想了想劉玄此人的所作所為,更考慮到眼下的劉玄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什麼漢朝宗親,跟著他早晚不得善終,于是便給馮異寫了一封回信,並暗示馮異︰如果劉秀的漢軍攻打劉玄的任何地方,自己都不去援救。
馮異得到李軼的保證,放心大膽地攻下了天井關和上黨;接著又往南,打下了十三個縣城,李軼果然袖手旁觀,按兵不動。
而當劉秀知道這件事後,拿著異馮送來的信,當著眾人道︰「李軼這小子詭計多端,誰都模不清他心里的鬼主意。」說完,吩咐傳令官把信交給各地守將傳閱,並囑咐他們對李軼不可輕信,要多加小心。」
大家對劉秀的這種做法,很不理解。因為這麼重要的軍事機密,怎麼能隨便在眾人面前暴露。倘若走漏了風聲,李軼就有被殺的危險。然而劉秀想要的正是這種結果。在他看來哥哥劉演的死,李軼有很大干系。
果然劉秀傳示李軼來信的事情很快就被朱鮪知道了,自己萬萬沒想到他會暗中私通劉秀,氣得咬牙切齒,立刻派人把李軼殺了。後來朱鮪為了擺月兌被動局面,派蘇茂、賈強二員大將率領三萬人馬北渡黃河,攻打溫邑;自己率領一萬人馬攻打平陰,企圖分散馮異的力量,保住洛陽。
溫邑是河內的西部屏障,如果失守,將直接威脅河內。駐守河內的寇恂不敢掉以輕心,親率大軍援救溫邑。寇恂沖到陣前,大叫道︰「蕭王已經發來大軍,爾等速速投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蘇茂、賈強以為他是虛張聲勢,故意嚇人,也就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正要指揮大軍沖殺。這時,突然听見身後戰鼓震天,殺聲四起,二人嚇得摔下馬來。原來馮異的大軍前來支援寇恂。寇恂抓住機會,下令全軍出擊,前後夾攻把蘇茂、賈強打得大敗。
此後,攻打平陰的朱鮪也被馮異打敗,退回洛陽。寇恂和馮異率領的軍隊匯合在一起,緊追不舍,一直追到洛陽城下。
朱鮪喘著大氣,跌跌撞撞走上城樓,往下一看。只見城下馬嘶人叫,殺氣沖天,嚇得直咽唾沫,以為他們要攻打洛陽城。其實,寇恂和馮異只是帶著部隊圍著洛陽城繞了一圈兒,就撤退了。
寇恂和馮異大改朱鮪、示威洛陽的消息,使劉秀非常高興。許多文官武將也來表示祝賀。這時候有人就趁機向劉秀提出及早登基稱帝的建議。不過劉秀覺得眼下還不是時候。
公元二十五年五月,劉秀來到鄗縣,這時得到兩個人當皇帝的消息。一個是被王莽廢掉的孺子嬰,一個是佔領巴蜀地區的公孫述。前者當了一個月的皇帝就死了。而公孫述的勢力卻越來越大,他在巴蜀有幾十萬人馬,蓋了宮殿,成了割據一方的土皇帝。
如此一來,跟隨劉秀的文臣武將們听到消息,又催劉秀即位稱帝。劉秀急忙把馮異從孟津叫來,查問各地的情況。馮異道︰「更始帝決不會長久,您應該听從大家的意見。」
劉秀咽了口唾沫道︰「那我考慮考慮。」
劉秀其實蠻喜歡現在南征北戰的生活的,稱帝對他來說意味著這種征戰生活很快就會結束,不過既然連馮異都這樣說他也不好在推辭下去,于是第二天就當著眾人的面,故弄玄虛道︰「如今天下還在戰事不斷,此時稱帝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不過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條龍飛到天上去了——」
一旁的馮異听到這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忙道︰「此夢乃上天的暗示,是一個極好的征兆呀,你應該馬上即皇帝大位才是。」
馮異說完眾人立刻拜倒在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二天,劉秀派人在鄗縣南邊一個叫千秋亭的地方修建土壇,準備在那兒舉行登基稱帝的大典。
六月二十二日這天,戰旗飄揚,雲台二十八將及文武百官齊集祭壇,劉秀莊重地登壇祭天,正式當了皇帝,年號「建武」。並把鄗縣改名為高邑。這年,劉秀才三十一歲。
劉秀當了皇帝後,立即派吳漢、朱祜、岑彭、賈復等十一員大將,率領大軍圍攻洛陽。劉秀知道岑彭以前在朱鮪手下當過校尉,就叫他去勸說朱鮪投降。
岑彭來到洛陽城下,向朱鮪說了半天勸降的話,朱鮪臉上表情始終沒有改變。就听他說道︰「岑將軍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想來出主意害死蕭王兄長的是我,在更始帝面前說蕭王壞話的也是我,我朱鮪做了這麼多對不起蕭王的事,你認為我敢投降嗎?」。
岑彭回去把這些話告訴了劉秀,沒等他開口,旁邊的馮異道︰「皇上,要得天下豈得去記仇,望三思。」
劉秀想了想點頭道︰「有勞岑將軍去轉告朱鮪,如果他肯投降,我非但不會殺他,而且還封他為官。我願對著河水起誓,絕對說話算數。」
于是岑彭又回到洛陽城下,把劉秀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朱鮪。朱鮪其實也有投降之心,畢竟更始帝氣數已盡,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但是一想到昔日對劉秀的所作所為,又不敢投降。這時听岑彭這樣一說,開始心動了,想了想,決定先試探一下岑彭的誠意。于是就從城樓上吊下一個筐,對岑彭道︰「如果將軍真有誠意,請坐這個筐上來吧。」
岑彭笑了笑,毫不猶豫跳進筐里,沖城樓上的朱鮪叫道︰「快拉我上去吧!」
朱鮪見們不是欺騙自己,于是就揮刀砍斷筐上的繩子道︰「你回去吧!去告訴蕭王,我朱鮪願意投降。」
岑彭回去後,朱鮪下城樓叫人把自己的手綁上,率領著大小將領出城請降。老遠見劉秀迎面而來,趕緊沖過去跪在地上,不住地說︰「死罪!死罪!」
此時天氣炎熱,劉秀的腳患又犯了。癢得吃呀咧嘴的,旁邊的馮異以為他還在恨朱鮪,趕緊給他遞眼色。
劉秀強笑了笑扶起朱鮪,親自解開他手上的綁繩︰「朱將軍此話嚴重了,俗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這里太陽曬,咱們還是趕緊進城吧。」
洛陽的宮殿壯麗豪華,劉秀心里十分喜歡,決定在這兒建都。後來,歷史上稱劉邦建都長安的漢朝叫西漢;把劉秀建都洛陽的漢朝叫東漢。
下一回,《劉玄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