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之前留下的印象且考慮到傲嬌少年驚人的爆發力我心中暗自猜測他會用什麼方法去清理路障呢?
在進山洞通道前,有荊棘林阻擋。
當時他直接用上了隨身攜帶的那把利刃,于密林之中破開障礙,清理出一條道路來。
因此,我猜測他這一次雖然不能用工具,沒準會直接用蠻力去應對路障的
猜測可能會造成的後果,我暗暗地提醒我自己一定得小心些。
于是,我估算了一下距離後,決定往來時路的方向移動。
我沒有猶豫便往回走了一小段。
此刻衰大叔跟著折返回來了!
想必是听到我說的話,弄清楚重點了。
我的目光落在大叔的臉上,看清楚他的表情,不由得皺了皺眉。
我瞧見他的臉色看著不太對勁,失望夾雜著些復雜的情緒,一眼就能看見。
我猜測衰大叔之所以是這個反應大約他是在擔心前方的路障擋住了去路。
在他看來,這下子沒了路就沒法繼續往前行走了!
任憑誰遭遇到類似的情況都會覺得非常失望的。
畢竟從荊棘林一直走到現在,期間他經歷了幾回波折。
在水域暗涌激流的時候,衰大叔差點被水沖走,那會兒算是僥幸逃過爬上了岸。
在過深溝的時候,他走在最前面,又差點掉了下去。
費了點周折,少年才願意出手將他救了上來。
站在衰大叔的角度去想,我是很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的。
我早說了換成誰都不太願意接受眼下的局面,是人之常情。
付出那麼多,歷經了危險,總希望能有個順暢的結果,可惜往往事與願違。
有時候時局難料確實也是事實啊!
論理我該說上兩句勸慰大叔的話,但是眼下我一心記掛著少年能不能做到清開路障。
面臨著難題的檔口,我實在沒太多心思去勸慰他。
糟糕的情緒只能由他自己去慢慢想通了。
再說我自己眼下也是處在一個相同的環境里,談不上誰勸慰誰的。
我同樣不願意留在這麼個地方,或者是走回頭路。
兩種局面都叫人郁悶。
我瞥了衰大叔一眼,瞧見他退回來安心待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等著,不過距離比我更加靠近少年所在的位置。
「大叔,」我沖著他比劃了一個手勢,語氣和緩地道,「你再往後退一些。」
我看著他的方向繼續道︰「如果前方動作大,我怕亂石落的位置會波及到現在這地方。」
衰大叔想了想,听從我的建議往後接著退了一段。
接著,我就將視線重新轉移集中到了傲嬌少年一人身上。
我自己預計這點距離是在安全範圍里了。
依照我對前方那堆亂石的估算,包括我假設的結果是傲嬌少年會用蠻力去破除路障的。
當然我指的安全範圍是沒有直面危險的我跟大叔,並不是傲嬌少年本人。
此刻他站在了路障前,看著面前牢牢堵住通道去路的一大堆石塊。
堵住去路的亂石從通道頂部開始,一點縫隙都沒有的。
我能體會他的心情,估計動手前心里也得有個估算的。
想到我每回踫見未知狀況,心里多少都會有點擔心。
這一次也不例外,畢竟我們眼下所在位置比較特殊。
我們在一條山洞通道內,等于說連第二個選擇避讓的地點都沒有。
萬一有變故,比較危險的。
傲嬌少年如果用蠻力去破,還得想好了施力的位置,這是非常重要的,需要注意的事。
一旦用力過甚,可能山洞上方的石壁層都會震落,再次將通道堵住。
我站在他的角度去想,都覺得這是件很棘手的任務。
空有一身蠻力還不夠,做之前得用用腦子,仔細想過的。
我將希望寄托在傲嬌少年曾經的經歷上,因為他趕路的時候反復跟我提及強調過他從小到大經受的歷練。
他還跟我提到在西蘭南一樣會走野外,跋山涉水,甚至是危險的遍布落石的通道。
這些事情他都經歷過,讓我回想了一遍他說過的那些話,對他的信心多了幾分。
加上我知道他雖然脾氣不好,個性古怪,但始終都是有計劃在做事的,很少有特別沖動的時候。
他總有辦法完成的吧,即便不能,也會讓自己避免危險的,這一點我知道。
我這邊靜靜思索著,冷不防前方盯著落石阻擋的少年回頭看了我一眼。
不復先前跟衰大叔說話時候的不耐神情,這一刻他眼神看著十分溫和。
他都盯著我看了,我總要提醒一句的。
我想了想,對上他的視線,提高了幾分音量道︰「大少爺,你還是得小心些。」
「落石阻擋的話倒還好,」我頓了頓,接著道,「就怕因為地震的關系,前方地形改變了。」
我想了想,不禁對著少年道︰「還有山洞通道上層的石壁,也不曉得是不是牢固」
這句話我沒有說完,因為知道少年一定明白我的潛台詞。
果然,他沖著我點了點頭。
「小菱,我知道的。」他回應了一聲道。
少年轉過頭去,還是靜靜站著沒有動。
等了大約幾分鐘之後,身邊的衰大叔都咳嗽了一聲,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不安。
就在此刻,一直待在我身邊沒說什麼的衰大叔,忽然也對著前方喊了一聲︰「大少爺,這里的石壁不一定牢靠,不能使力過猛。」
不光是我,連站在石堆前的少年都微微一怔,轉過頭來,兩雙眼楮一齊盯著大叔看著。
被我們的目光直視,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窘迫,倒是不像先前喊話的時候的狀態了,刻意回避了一下我們的視線。
我看著他低頭攥著衣角的樣子,知道他是跟我有一樣的顧慮。
連續趕路,遇上各種狀況,他跟我都見到過傲嬌少年的力氣。
衰大叔應該知道萬一少年使了大勁兒,山洞通道可能會迎來一波類似小範圍地震的動蕩。
提前預警,算是提醒少年的。
我相信這一刻的提醒絕對出于善意,因為衰大叔自己就在跟我一樣的位置啊。
少年目光掠過我,彼此視線相對看懂了意思。
少頃,他沒有多說話,轉頭再次靠近了那堆石塊。
此時,我終于看到遠處的少年身形一動,我知道他思考後終于要開始動手了!
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眼下的情形,對于我而言,仿佛石堆後躲著一只怪獸似的
連通官道的山路一直走到驛站,加上護衛們停留驛站旁的店里吃飯喝了點酒,這會兒到了天放所在的驛站樓上的位置,窗外夜色正濃。
山間彌散的霧氣看上去影影綽綽的,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從窗口看出去,之前能看清的範圍都變小了。
只有距離驛站最近的一帶,能看清楚道上來往的車輛跟行人。
不過數量上也遠遠不能跟白天的時候相比較,等到了後半夜,停留經過的客人也會更加少。
天放略略合上了窗子,留下一條縫隙。
他轉回頭瞥了一眼剛剛走進屋子的那幾個隨行的護衛,頓了頓沉聲道︰「明早再走,可以先休息!」
天放轉回頭,透過縫隙看著外頭驛站的院子,還有附近官道的那片地方,他盯了片刻,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一路走來,好像也沒有踫見什麼不該踫見的人!
不過天放沒去過驛站隔壁的店里,不清楚狀況。
他思量後對著護衛問道︰「剛才吃飯的時候,在店里可有遇見不尋常的人跟事?」
算是例行詢問,護衛們的功課。
護衛們互相對視後,其中一人開口道︰「主上,除了中間有個商隊的人進來之外,咱們沒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天放回眸朝窗外望了望,接著跟護衛對上了視線,嗅到輕微的酒氣,忍不住看向兩名傷者道︰「你們」
「主上,咱們滴酒沒沾,都是他倆喝的。」
受傷的護衛反應很快,立刻開口聲明,撇清了自己。
天放听言點了點頭︰「等祛除體內的毒,才可以飲酒。
「主上放心,咱們都曉得,」他倆異口同聲的道,「咱們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天放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們,繼而語氣淡定地道︰「我本意是不打算停留這個驛站的,不過眼下你們受傷了,暫緩行程是有必要的。」
天放話一出,幾名護衛同時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神色。
隨後,天放嘆了口氣道︰「雖說深谷中踫見暗衛是意外,但是這一路上沒準還會有變數出現,你們心里得有個底。」
話題到了此刻,是最合適引入護衛們在店里吃飯時候商議的舉動的時候。
听言,其中那名個性沉穩,隨著天放一同趕路的護衛思索後在同伴們的眼神注視下站了出來。
天放有些意外地望著他問︰「你有事想說?」
「主上,咱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覺得最好能給北地先行派去的弟兄們傳信。」
天放眼楮微微眯起掃了他一眼。
護衛的視線則是掠過受傷的同伴,他對上天放的眼神語氣誠懇地道︰「主上,暗衛的事情的確是意外,他倆追蹤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會出現但是北地那邊因為咱們最終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個地方,您覺得是不是需要提醒?」
護衛略有停頓,但還是將話都說了出來。
其實這幾句話在他心中早就已經想好了,走過來的路上也在思索著,這會兒時機合適,自然馬上就對著天放說明白。
跟預想中的略有差別,早先護衛們還以為天放那會兒進了驛站,應該是忙著寫信的,不像現在這麼悠閑。
得空還能憑窗遠眺,看官道跟山間的景致,主上心中在想些什麼?
「主上,咱們的人向來安排周到,」說話的人語氣一轉道,「但是論功夫,的確及不上對方的暗衛。」
這句話說得有點苦澀,護衛頓了頓看了天放一眼。
他低下頭沉吟片刻後接著道,「所以只能將計劃安排得更周全些。」
「主上,」他抬起頭看著天放道,「最好咱們能有個二手準備,萬一對方再派人干擾,要如何應對呢!」
暗衛出面阻撓這種事情,有了第一回難道就一定沒有第二回麼?的確是很難說的。
對方功夫那麼好,要是再出現傷了海國的人,大家面上都不太好看。
不光是這樣,海國的護衛受傷不說,關鍵在于天放布置下去任務萬一又得中斷,這就讓人不快了!
護衛說完,神情帶了一絲期待望著天放,等待自家主上的指令
山洞通道內彌散開的煙塵,讓我不住地咳嗽,一瞬間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因為地方終究是太狹窄了。
前文我提到過,這一段通道比起我們一開始上了水岸行走的,已經要寬敞些。
可是傲嬌少年當真用了蠻力去破路障石塊的時候,這小小的通道就不夠看了。
塵土泛起連我的視線都被遮蔽,我伏在地上等自己緩過氣,等這波煙塵稍稍散去,才能去察看前方的情況。
隔了片刻,我抬起頭來,擦了一下臉上的灰塵,順帶拍了了一上。
我瞧見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動了動,自然是跟我一樣遭遇的衰大叔。
他看著情形也是非常狼狽的,總之用四個字就能概括了——灰頭土臉!
「大叔,沒事吧?」我隨口喊了一聲,視線立刻朝傲嬌少年那邊看去。
我跟衰大叔都弄得這麼狼狽,少年是最接近目標的人啊!
他清理石塊路障,弄出這麼大陣勢,剛才一度讓我擔心山洞通道會被他弄塌了,幸好沒有。
回顧響聲,我還是有點膽戰心驚的。
「哎大少爺,你怎麼樣?」
少年早就站了起來,此刻背對我站著,身子一動不動的,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我心里轉過念頭,顧不上多想,連忙朝著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灰塵集中點自然是那片路障附近,我跑得飛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