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賊的算盤打得很好。
浩瀚中學,光是這個稱號就大名鼎鼎。里面的學生非富即貴,簡直就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財窩窩啊。
再加上地處偏僻,荒山野嶺的,馬賊用腳趾頭算算,也能算出這治安能好到哪里去?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馬賊深思熟慮了一番,越發感受到浩瀚中學真是一只香味四溢的肥雞。他毫不猶豫地精密部署之後,確定好了行動方案。
夜黑風高,爬牆進校?
NO,這已經是老掉牙的過去式了,新時代的小偷可都是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的。有身份,有地位,套上一身好皮囊,走到哪里,都是一路暢通。
什麼?你還不信?那你穿個拖鞋進五星級酒店試試,人家大門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馬賊經過一個星期地蹲點,發現了浩瀚中學一個怪事。這個中學的校門居然只有清晨的時候會打開。
什麼破規矩啊?那不意味著自己要早起嗎?馬賊心中不滿地嘀咕著。
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有點敬業精神。于是乎,第二天,當清晨的曙光第一次在天際出現的時候,踏著薄薄的霧氣,馬賊一臉慷慨激昂地上路了。
首先,馬賊像往日一樣,西裝革履,阿瑪尼的上衣,公子的褲子,鱷魚的皮鞋……整個一看,都處處透露著男人的氣質。至少是一種暴發戶的氣質。
校園的門很大,是那種一縷一縷的鐵柵欄。連馬賊都覺得有幾分壓抑。
他挺著肚子,目中無人地大搖大擺走進去。
沒想到,他這個屢試不爽的計劃,在進校的第一步就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他被看門的老頭逮住了。
「姓名,身份證號,去往何處。」一個滿眼血絲的老頭,伸過來一張面如死灰的臉。
馬賊不敢看老頭的眼神,這眼神冰冷得就像一個機器,好像能輕易地劃穿人的五髒六腑。
馬賊的心中直發毛,這地方怎麼管理得比機關大院還管的嚴。
鎮靜,鎮靜,鎮靜。他在心中告誡著自己,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可千萬別砸了招牌。
身份證這東西,小事一樁。作為一個賊,他可不缺裝備。
他故作不耐煩狀,一臉臭屁地丟出了一張灰白色的身份證,熟練地填寫了一個不知是哪個倒霉鬼的名字。
「限時半小時。」老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下表。
什麼破規矩?馬賊覺得很好笑。這老頭居然還給賊規定時間,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在心中暗暗把這個僵尸老頭鄙視了一百倍,在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老頭瘦骨嶙峋的爪子暴著青筋,抓得他的肩膀好疼。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記住,半個小時之後,你就出不來了。」
我有打算出來嗎?NND,這個老頭有病嗎?馬賊在心中憤憤不平地胡亂罵著。等大爺我偷了你們家財務室,看你還不被停薪查辦?
校園的空氣很清新,帶著幾分泥土的芬芳,當然,還有不知名的樹木昆蟲尸體的腐爛味。
馬賊在空曠的校園里慢慢地踱著腳步,百般無聊地東看西望。現在是白天,馬賊不慌不忙。他所要做的,已經做到了,如今就是安安靜靜地等著夜幕的降臨,因為只有夜,才是賊最好的偽裝。
于是乎,他坐在了花壇旁邊,靜待著時間的流逝和事態的發展。
大概是在社會上模爬滾打多年的緣故,馬賊漸漸地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校園里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邪氣,灰蒙的氣氛像罪惡的大手,死死地籠罩著整個校園。那一堆堆神色木訥的學生,一個個跟喪失靈魂的木偶一般,雙目無神地或坐或立,搖頭晃腦地「之乎者也。」從這些孩子的臉上,絲毫不能看出一點青春的色彩。
馬賊有點不明白,這有錢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這里,難道都為了一種只會讀書的機器嗎?
在這禁錮的校園里,人杰地靈?不知是不是馬賊文化層次太低的緣故,這個詞他可壓根沒看出來。
不過反正這事也與他無關。他也懶得多費腦筋。
他在等,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正是他出手的時機。他所關心的就只有錢,僅此而已。
夜毫無懸念地來了,夜幕越來越深,像一抹濃墨般化開,最後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馬賊笑了,他的心蠢蠢欲動。黑夜是他最好的掩護,潛伏了一天,終于到了他出手的時機了。
他偷偷模模地向財務室方向模索著。作為一個專業的盜賊,白天的時候,他已經把這里的一切都模清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按照規劃好的路線,沿著校園里面曲曲折折的路往前走。
他發覺越來越怪了,夜晚的校園,怎麼感覺好像墓地一樣,灰蒙蒙的,一點生氣沒有,就連鳥蟲,都仿佛死去了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呼吸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蕩氣回腸。
他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腳踏在亂樹堆里,咯吱咯吱的聲音摳得他耳朵根里脆生生地疼。
咯吱……咯吱……咯吱,馬賊停下腳步,咯吱聲依然不絕于耳,他赫然發現,這震撼的響動並不是來自自身,而是來自自己的身後。
馬賊有幾分疑惑,但他不害怕,作為一個賊,每天在夜黑風高的氣氛中行走,早就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
他偷偷地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樹影之中。一雙賊溜溜的眼楮聚精會神地盯著聲音的出處。
來了,來了,聲音越來越近了。
黑蒙蒙的身影,一排排,從黑洞洞的房間魚貫而出。
他們的表情像是用什麼東西擰在了一起,眉目之間透露著難以言表的怪異。機械地一下一下移動著,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地木訥前進著。
這里的學生集體夢游?馬賊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搞笑,他靜靜地跟著這群人前進。
一個破破爛爛的後院,學生們全都停了下來。
他們喃喃著,跪拜在那里,灰蒙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強烈的狂熱,像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
小院的中間,2個身影親密地糾纏在一起,旁若無人地討論著一個關于笨女人的話題。
月光灑在他們容貌上,殘缺的碎臉讓馬賊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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