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章——滿地打滾求包*——
為了分散我痛苦記憶的繼續延伸。我趕緊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張皺巴巴的羊皮紙上。
我端詳著這張地圖,仔細地辨認著自己的方位。不得不說,自從這個地圖智能化了之後,我的認路能力提高了很多。接下來的路似乎需要經過獨目人部落右手邊的一道類似地下河的溝壑。地圖上已經伸展出了波浪狀的水紋。
我望了望這河水,這水毫無任何清澈和美感可言,黑乎乎的河流,毫無生氣地趴在那里,冒著臭燻燻的跟地道里的水溝差不多的味道,上面還漂浮著一些死去昆蟲和動物的尸體。它應該本是一灘死水,但卻不死心地老想制造出一些波瀾,于是乎,它將自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那些水泡的。水泡慢慢地生長,變大,然後從自己碩大的水泡身體中間擠出一種類似鼻涕一樣的細小的水泡,再努力地一擠,水泡毫無疑問地爆裂開來,濺出無數更加繁多的惡心泡沫。
我試探性地扔了根草根進去。
草根在黑水里面撲騰了幾下,有氣無力地浮了起來。那原本灰黃的身子,如今幾乎成了墨汁一般的模樣。
我驚得目瞪口呆,這哪是水啊,這簡直是上好的染料啊。純天然無污染,雖然臭是臭了一點,但好歹比那女乃粉中加三聚氰胺強上好幾倍。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簡直想把這河直接搬出去,開個染坊得了。
可是,如今的難題不是我應該怎樣經營染坊,而是我應該如何安然無恙地度過這條臭氣燻天的爛河。我像所有苦難深重的勞動人民一樣,皺起了眉頭。
我是誰?我如今可是獨目人部落消滅朋蛇的希望啊,雖然我自認為這個希望已經渺茫到用放大鏡都無法看得到的地步,但由于語言不通的關系,我至今沒能向這群虔誠的信徒表達出我的憤慨。
英雄的問題,就是大家的問題。作為一個焦點人物,也並非沒有好處。我憂郁的眼神在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獨目人的注意,他們哇啦啦地鳥語了一番,仿佛在商量什麼,反正他們那亂七八糟的語言我也听不太懂。在獨目老人的一聲威嚴的訓斥聲中,不一會幾個身強力壯的獨目人從帳篷里拖出了一個木筏來。
木筏倒還是正常的人類的手藝,纏得密密麻麻的麻繩,做工甚是精細。這算起來應該是他們的鎮山之寶之流,畢竟這木頭不可能生長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而且還有那精致的木工,分明就是機器打磨的痕跡。想必搞得這個木筏,這群獨目人也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木筏被丟到了那條臭臭的水溝里,獨目人老人慈眉善目地示意我坐下。其實這慈眉善目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因為他那糾結在一起的眉目讓我很難準確地判斷出他的表情。
我毫不客氣地一坐了下去,木筏被我龐大的身軀壓得有些晃晃悠悠,在水中彈跳了幾下。濺起無數黑臭的水花。
獨目人似乎還有話想對我傾述,他們擺出了一副猙獰的樣子,四肢著地,彈跳了兩下,又指了指那臭水溝,接著手舞足蹈地給我比劃了一番。但我實在不太明白他們如此豐富的肢體語言是在向我傳遞一個什麼樣的概念。為了防止這沒完沒了的表演繼續延續下去,我滿臉堆笑地一個勁地點頭,終于迫使他們從這種奇怪的舉動中停止了下來。
晃晃悠悠的木筏沿著黑乎乎的水前進著,越飄越遠。最後,就連獨目人的身影都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了。
我終于可以把那張笑得快要僵掉的面具從我的臉上摘了下來,沒頭沒腦地對著我臉上的肌肉一陣猛揉。此時,我才發現了一個嚴酷的事實,我的肌肉居然僵住了,一直保持著扯著嘴角的白痴相,就差沒有口吐白沫了。
還好此時沒有美男,我氣呼呼地想著,四腳朝天地攤倒在木筏之上,像一只大大的癩蛤蟆。
(林小多轉過臉︰「別給我提蛤蟆,前幾天那青蛙王子的事情還讓我現在想起來還全身發毛呢。我的清白啊,嗚嗚。)
臭氣沖天的死水之中,那個木筏依然平穩地。晃晃悠悠地前進著,激起了一片片波瀾。
我躺在木筏上,黑乎乎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景色可言,只見頭頂上那些怪石嶙峋的洞岩壁,張牙舞爪地像個怪物一般猙獰地看著我。突然,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好像有無數小蟲子密密麻麻地趴在我的身上,一口一口地啃噬著我的神經。這種異樣的感覺開始只是頭皮上那一點點,慢慢地蔓延過心髒,再後來像加了加速劑一般,飛快地席卷我的全身,一直延伸到了我的腳後跟。這異樣讓我心神不靈,坐立不安,于是乎,我嗖地一聲一躍而起。
正所謂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在這怪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狗屎運被我的前幾次誤打誤撞消耗了個干干淨淨,在我激動萬分一躍而起的瞬間,只听「砰」地一聲脆響,我的頭一下子撞在了突出來的石柱上,疼得我眼冒金星,鼻梁處啪嗒一聲,撕心裂肺地疼了起來。
是告訴我說女人的第六感最可靠的?嗚嗚嗚,我就是相信了這些沒有事實根據的流言蜚語,讓自己本來就不高的鼻子經過這一折騰可真真切切地變為坦克了。
我把自己粗心大意的罪過都歸結到了無辜的第六感上,將其罵罵咧咧了半天之後,我卻驚異地發現,剛才那所謂的不安感不僅沒有半點削弱,而又更加地呈現出越發強勁的趨勢。
我仔細端詳了一番那紅得跟馬戲團小丑一樣的鼻子。又揉了揉自己撞得生疼的腦袋,細細地梳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緒。
到底是什麼呢?我的眼神不停地掃視著四面八方。
我發現了,我終于發現了那個令我心情忐忑不安的那個事實,它罪惡的根源,就是在那個木筏之上。
我斜著眼楮,不滿地盯著自己的腳下,木筏依然不緊不慢地在水上滑動著,漾起一圈一圈的圓暈,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地平常。
可我悲憤地甩過我的頭,露出一張悲憤的苦瓜臉。
我腳下的這臭水溝,明明就是一灘死水啊。沒有滾滾長江天際流的動力,沒有人在船頭哎喲哎喲地劃船,這船的動力難不成是從天而降?
我不由想起了這個部落里面隨處可見的,滑滑長長的,全身布滿細細鱗片,蜿蜒曲折前進的,還不時吐著猩紅信子的恐怖生物。
不會這麼倒霉吧?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要知道我對這種爬行動物的恐懼感,早就超過了眾人的想象。光是這一念頭冒出我腦袋的一霎那,就感覺天雷陣陣,震得我頭皮發麻,五髒六腑都呈現出快要崩潰的架勢。
我勉強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手死死地扳著自己的大臉。逼迫眼楮往那水下一瞟,就立即哭爹喊娘地縮到了一邊,再也沒有了瞟上一眼的勇氣。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不僅僅是一只蛇,而且還是一只巨大的水蟒蛇,它的身軀粗得都快趕上我的小腿了。它的背部被綁在木筏的下面,一伸一縮,得意洋洋地蠕動著,尖尖的蛇頭有節奏地一晃一晃。
難怪我老是覺得心神不靈呢?我的大克星在此,我能平靜下來正常地思考嗎?
想想我下面有一只惡心的生物在蠕動,我的牙齒就相當配合這恐怖氣氛地上下抖動起來。那聲音簡直鋪天蓋地,蕩氣回腸。
說到惡心,我腦海里面倒是冒出了另外一個念頭來。
惡心?有什麼東西比我背包里的那堆人肉干惡心嗎?我這麼就這麼倒霉啊。我如今可是經受著多重打擊的小強,沒等我平息下牙齒的那場動亂,這胃又開始不甘示弱地翻滾起來,五味俱全的酸水毫不客氣地直往我的腦門上涌,我真怕它們一不留神就會破胸而出。
事不宜遲,翻騰的黃水給我的行動帶來了無限的動力,我馬不停蹄地將背後的背包取了下來,躡手躡腳地開始盤點起獨目人給我準備的特別禮物來。
天,這里面怎麼啥都有,除了我一口咬定的人肉干之外,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肉干,特別是有幾塊肉干,還完整地保持著四只腳張開的扁扁的形狀,這分明就是曬干的大蜥蜴嘛。
我斜眼望著這堆不知名的肉制品。黑紅色的肉干,還不知道被什麼特殊的香料浸泡過,勾得我的食欲飄飄然地,居然一點垂涎三尺的沖動。
呸呸,我趕緊把自己這個白痴的想法扼殺在了襁褓之中,還狠狠地掐了不爭氣的自己一下,光是閉上眼楮想一想,那些惡心的,鮮血淋灕的惡心生物就在我眼前陰魂不散地晃啊晃。
我實在忍無可忍了,背上又有那麼一大堆人肉干,腳下又是惡蟒當道,于是乎,我小心翼翼地提著袋口,將那些惡心的肉干一股腦地全倒進了河里,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我沒有想到,我這個看似明智的舉動,卻是真真正正的噩夢的開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