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李詩詩臥室的時候,段聞軒和月姑娘都在場。我忙不迭的問道︰「段兄,夫人怎樣?」
「我剛為她施了針,」段聞軒一邊將銀針擦干淨,放回錦盒中,一邊說,「夫人臥躺時日太久,氣血兩空。月姑娘昨晚一直在為夫人周身按摩。」
「讓月兒受累了。」我說。
月兒抿嘴一笑,點了點段聞軒說︰「我能做什麼呀?倒是段大夫為夫人又是扎針,又是喂藥的,一宿沒睡哪。」
段聞軒聞言輕描淡寫的笑了笑,上揚起嘴角,甚是迷人。他說︰「照顧夫人是應該的呢。」
這時,老鴇過來喊門︰「女兒,關老爺來了,在廳里等著見你哪!」
月兒臉色尷尬的朝我看看,應聲出門。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側耳聆听,似乎可以听到段聞軒穩健的心跳聲。想起昨晚自己對眼前人的無限牽掛,我感到了一絲局促,不禁踱步到李詩詩床前,臉紅了起來。
只听段聞軒在我身後責怪道︰「安兄弟,不是說好等我安頓好夫人,去古家找你麼?你自己的身體都沒有好好的調養,不宜受累的,知道麼?」
「我不礙事,已經好多了,段兄。」
段聞軒整理好了箱子,說道︰「今日府上如何?」
「亂作了一團。古家上上下下的,都在找尋夫人。管家還派遣了家丁前往京城通知莊主了呢。」
段聞軒點了點頭,說︰「猜想會是這般。」
「夫人怎樣了?可有醒過來?」我擔憂的問道。
「還沒有睜開過眼楮,倒是迷迷糊糊中喊了一聲‘菲兒’,此後又是昏迷不選2還??露?媚鏤顧?裙?閬 啵?矣職玖飼迦冉舛鏡女乃酪└??齲?Ω蒙偈被嶁壓?礎!倍撾判?餮?頻募絛?檔潰?暗確蛉絲梢韻碌鞀畽??揖統齜おК?甯浮!?
我立馬應道︰「好,到時我與段兄同去!」
話音未落,床上的李詩詩輕輕「嗯」了一聲,隨即搖晃記腦袋。我和段聞軒大喜,聚過來異口同聲的說道︰「夫人,你醒了?」
李詩詩的兩眼似乎掛著兩斤重的鉛,努力的啟開了一條縫隙,干涸的雙唇嚅嚅一動,問道︰「這里是哪里?」
段聞軒放低聲音說道︰「夫人,您已經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安心養病,會好起來的。」
李詩詩頓頓腦袋,朝我望來,無力的抬起一只手來,眼中似有千言萬語。我知道她是想感謝我,就笑著安慰她說︰「夫人,好生休息,等身體好了,你我再促膝長談。這回,多虧了段大夫為你徹夜治療,您認識他麼?」
李詩詩又將目光移到了段聞軒臉上,遲疑了半天,搖了搖頭。
我向她介紹說︰「他是你們家醫館的總管呢。」
李詩詩眼神中好似一亮,微微的朝段聞軒笑了笑。段聞軒從桌上端起水喂她,說道︰「夫人要少食多餐,這樣有利于腸胃的復蘇。」
這時,李詩詩從口中斷斷續續的蹦出了一句話,頓時將我和段聞軒嚇了一跳,她說︰「段大夫以前……可是到我家中找尋過……一名姑娘?」
段聞軒雙手一抖,問道︰「夫人何以知曉?」
李詩詩閉上眼楮,悠悠的說道︰「你向我家下人打听的時候……我剛巧路過听到……」
段聞軒頓時喜形于色,忘記了李詩詩是病重之人,附身打探道︰「那,夫人一定認識那名姑娘?」
這麼一問,一旁的我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原來,李詩詩的娘家就是段聞軒曾經提到過的那家李府!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但是,就算是想到了又能如何,上天若有意要撮合有情人,誰可以阻擋得了?于是我在一邊顫抖著等待著「死神的宣判」。
哪知,李詩詩微微呼出一口氣,說道︰「慚愧,我……並不知曉那姑娘的名姓……」說著輕輕咳嗽了起來。
段聞軒听了雖則失望,但見李詩詩咳得越發厲害,便立即停止了繼續追問,勸李詩詩好生休息,不要再開口說話。一邊,喂李詩詩喝水潤喉。
李詩詩喝下兩口水,果然舒服了很多,便听話的不再多言語,閉目養神起來。
李詩詩的回答著實讓我松出了一口氣,但是,看著段聞軒那失望的眼神,我卻再也沒有勇氣在屋子里待下去,只好踱步去了後花園。
園中百花艷放,我賭氣的折下一朵小花,將它的葉子一爿爿的摘落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唐小妍哪,唐小妍,你真是沒用,再這樣下去的話,遲早落得個成人之美。」偏偏這時心里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誰讓段聞軒心有所屬呢?強扭的瓜不甜,不是麼?」
想到這里,我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心灰意懶。沒有告別段聞軒,徑直回了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