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姨娘被丁國公一踢一喝,終于不敢再糾纏丁國公,順從的被丫頭們扶了起來準備出去。丁夫人在打點星耀的事情時,並沒有忘記丁國公︰有人奉上了湯來。
「吃些吧,去煩解燥的。」丁夫人的話也不多,只是幾個字卻讓丁國公心中一暖,忍不住多看了丁夫人兩眼。
寶姨娘看到這里狠狠握了握了袖子中的手,對著丁國公一禮出去了。
丁星耀中的毒並不重,不要說是御醫了就是普通的大夫,只要知道病因對癥下藥此毒倒也很好解的。
服了藥後,星耀睡著了。
丁國公這才起身,和丁夫人向外行去;丁夫人卻沒有忙著走,反而又叮囑了一番女乃娘等人,這才三步一回頭的隨丁國公回去了。
他們回去之後,雙兒便來回話︰「府中的閑話並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了;現在已經有人在說靜姨娘了。」
丁國公一听眉頭就皺了皺︰靜姨娘?他當然知道雙兒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他的二兒子丁星輝便是靜姨娘所出——如果星耀的身子不好了,那麼星輝便成為了他唯一能指望的兒子。
如果丁夫人和方夫人一直無所出,那麼日後星輝便會成為他的嫡子。
不能怪僕從們亂想,認真想一想靜姨娘的確是比丁夫人還有可能下毒;丁國公的眉頭皺的很緊︰靜姨娘也是他原來的丫頭,和寶姨娘曾經是極要好的姐妹。
在丁國公的眼中,靜姨娘就如她的名字一樣,一向是個安靜少語的人;也從來沒有多過什麼事兒。
靜姨娘不像是會下毒手的人;但是,星耀躺在床上是事實。
丁夫人也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形,只要尋不出那個真正下毒的,就算是有靜姨娘在,她也月兌不了嫌疑。
「不會的,真是亂說!靜姨娘豈是這樣的人?」丁夫人出口為靜姨娘辯駁了幾句︰「且不說她一向是少事的,就算她有這個心思,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動手不成,非要等到今日?當年我身體不好時,耀兒還多虧了有靜姨娘照顧耀兒。」
丁國公想起了那年的事情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們府上可沒有監守自盜的蠢人。」
丁夫人嗔了他一眼︰「偏你疑心多!如果讓靜姨娘听到,多傷她的心?你說的也是不無道理,但是靜姨娘後來不也一直沒對耀兒有惡意不是?」
丁國公看了一眼丁夫人,沒有往下說︰原本靜姨娘當然不會生出惡意來,因為她所出的輝兒和耀兒一樣,不過是庶子;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丁夫人再過些日子無所出,耀兒便有可能成為嫡子!
只是此話他不好說出來,便忍住沒有再說下去。
紅梅卻多看了丁夫人兩眼︰這哪里為靜姨娘開月兌?分明就是往靜姨娘身上栽贓——如果那毒真不是靜姨娘所下。
府里的人眾所周知,靜姨娘和寶姨娘可是極好的,非常的要好。但是,在嫡子之爭中,也難保靜姨娘不會心動出手。
而且丁夫人為靜姨娘辯白了幾句後,不管是誰在為靜姨娘說話,丁國公都不會听進多少去︰他心中已經生出對靜姨娘的懷疑來了。
丁國公過了一會兒起身出去,卻沒有說去做什麼;而丁夫人也沒有問︰她也想獨處一會兒,要和自己的心月復之人商議一下對策。
「當真是奇了,我們房里的東西絕對沒有問題,那毒是自哪里來的?」雙兒的眉頭皺得很緊。
紅梅想了想︰「二爺來我們這里之前,是在哪里來的?離開我們這里之後,又去了哪里?」她問雙兒,是知道雙兒一定是知道的。
丁夫人和紅梅月兌不開身,一直和丁國公在一起;但是雙兒沒有。她能成為丁夫人的心月復,自然是知道主子的心思,不用丁夫人吩咐什麼,便自己去打探一些必要的事情了。
「二爺是自己房里直接來的,來時是不是用過點心和茶水之類的不太清楚,不過今日二爺房里的東西一樣是由大廚房送過去的,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二爺離開我們院子,便去了寶姨娘房里,然後便被三爺拉著出去玩兒,後來還在靜姨娘房里用過點心——是靜姨娘親手做的。」雙兒一句一句道來,說得很是清楚明白。
丁夫人聞言輕輕的道︰「難道真是靜姨娘不成?」
紅梅低著頭想了半晌,然後看向丁夫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婢子感覺寶姨娘今天很奇怪呢。」
丁星耀丁二爺可是寶姨娘的親生兒子,她為什麼不擔心自己兒子的生死、身體是不是受到了傷害——就算是御醫說了那毒並不是很要緊,她就當真如此放心的相信了?她可是母親。
除非兒子不是親生的,不然哪里能不擔心、不心疼;在兒子還沒有服藥、沒有任何好轉的時候,便只求懲戒凶手呢?
「除非,她認定了二爺不會出事兒。」紅梅咬了一下嘴唇,她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話︰「所以才會只求國公爺尋那下毒之人。」
丁夫人看著紅梅,直直的︰「你說的有道理,我當時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她冷冷一笑︰「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她卻當真下得去手?!」
其實,是不是寶姨娘下得毒,丁夫人並不在意;她要的只是一個由頭或者說是借口,能除去寶姨娘的借口;所以她才會听到紅梅的話後,立時便肯定的說寶姨娘就是那下毒之人。
紅梅卻還在沉思中︰「當然,此事也有可能是靜姨娘所為;因為按眼下的情形來看,還是夫人的可疑要大一些;二爺來我們房里玩,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她抬頭看向丁夫人︰「我們不妨去問問二爺,怎麼就會想起到我們房里來玩呢?」
丁夫人剛點了一下頭,雙兒忽然道︰「如果說是寶姨娘所為的話,二爺也在她那里用過點心,也是她親手做的。」
紅梅猛的看向她︰「靜姨娘一直在做什麼,寶姨娘回去之後又做過什麼?」她是有些著急,因為丁國公雖然看上去好似沒有懷疑丁夫人一樣,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丁國公並沒有讓丁夫人去查,是什麼人下毒的︰此事是內宅之事,明顯是丁夫人的份內事兒;可是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起身便走了。
就算沒有什麼憑證,丁夫人的妻位能保住怕也要去佛堂了;而紅梅這些丫頭們,一個都不要想活命!
紅梅,豈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