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惑 正文 第52章 雄鷹部落

作者 ︰ 花飄流

段祁這些日子來習慣了半夜起身洗澡,今夜轉醒的段祁翻了個身,看見摩斯的木板上竟沒有人,不由大吃一驚,坐了起來,坐在不遠處抓魚的摩斯听得她的聲音,怕她擔心,忙出聲道︰「然然,你醒啦!」

段祁這才看到黑暗中端坐若石的摩斯,起身向他走去︰「大哥,你怎麼還不睡覺?」

摩斯微微笑著︰「我給然然抓魚。」

段祁走到跟前,看見在草地上放著五六條大魚,不由心疼道︰「大哥身體才剛好一些,怎地不好好休息?

摩斯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將段祁拉坐在他身邊︰「我沒事,但是然然晚上都沒吃多少,我怕你會餓。」

段祁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實話說,他們其實並不是很相熟的人,甚至于只見過兩面,而且每次見面摩斯都拿著武器要取自己的性命,可是此時,他把她當作自己最親的人,細心體貼,段祁倒是微微有些感動了,畢竟這幾年來,除了綠蝶,幾乎沒有人關心過她,她扶起摩斯︰「都已經抓了這麼多了,我們可吃不完啊,大哥先去休息一會,妹妹一會就給你做一鍋鮮美的魚湯讓你嘗嘗!」

摩斯任由她扶著自己回到木板床上坐下,看著她熟練地升火,用小刻刀剖魚,洗魚,切魚,待水開後,將魚,野菜,甚至還有兩節蘆根一起放入鍋中,再往里面添一點鹽,不多時便聞到魚湯散溢出的香味。

「大哥,來嘗嘗味道怎麼樣!」段祁將鍋端到他跟前。

摩斯用小勺盛起一勺魚湯,送至嘴邊喝下,贊道︰「鮮的很,然然也嘗嘗!」

段祁接過小勺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好極了,雖然魚湯做的簡單並且沒什麼配料,但是對于天天喝野菜湯的段祁來說,這魚湯無疑是人間美味了,段祁自賣自夸地贊揚一番,與摩斯一起把一鍋魚湯帶魚肉吃了個底朝天,有些意猶未盡地揉揉肚子,看看草地上另外三條魚兒暗道︰要不要把這三條也煮了呢?

她一回頭看到摩斯臉上的倦意,便打消再煮一鍋的念頭,囑咐摩斯先睡下,自己收拾完東西便躺下眯了一會,她還記得自己要洗澡的事兒,待摩斯那沒什麼動靜了,便悄然起身,這底里斯莫河並沒有什麼轉彎之處,段祁只得尋一個蘆葉較多的地方,月兌去衣衫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中,隱身于蘆葉叢中。

摩斯早在段祁一動的時候便醒了,不過看她輕手輕腳的樣子,知道她想讓自己好好休息,便不動聲色,待她走遠後,他才遠遠跟上,倒不是存了什麼不軌之心,純粹是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他雖記憶已失,卻也知道這草原狼不是好惹的,再加上自己這一身傷,顯見他們之前是遇到什麼強敵了,此刻段祁在黑暗中走遠,他如何放心得下?

但是此時,他遠遠綴在黑暗之中,看著段祁一件一件除去身上衣物,腳下卻生根了似地,動彈不行。要知他自幼習武,視力遠超于常人,在夜間視物猶如白晝,此時他看到段祁那赤果在外的如瓷般光滑玉潤的後背,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又見她伸手將頭上固定長發的木簪取出,只見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青絲從她香肩滑落,微風一吹,幾縷發絲隨風飄蕩,竟似飄到了他的心頭一般,他心底一窒,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待听到輕微的入水之聲後,他又不由自主轉過頭,此時的段祁已經沒入水中,在那蘆葉叢中,除了盈盈綠水,哪里有段祁的身姿?摩斯忙凝神望去,但見一個如玉般的身影漸漸從水底向上浮起,「呼」的一聲破水而出,水珠順著她晶瑩剔透的肌膚滾落,悄然沒入水中,甚至不曾擊與一絲漣漪,至此時,摩斯的目光再也無法轉移半分……

段祁在水中浸泡了半個多時辰,才心滿意足地從水中走出來,穿戴好衣物,又仔細地巡視了一番,確實沒有什麼遺漏了,才再向摩斯和馬兒的方向走去,她看了看熟睡在木板上的摩斯,身上的蔓布只蓋了半個身子,便小心為他重新蓋好,才走到馬兒的另一邊睡下,她剛一走開,摩托斯便睜開雙眼,幽深的雙目在黑夜是泛起一絲亮光。

第二日醒來,段祁把昨天剩的三條魚煮來當早餐,也許是放了一晚上的原因,感覺沒有昨天那一鍋好吃,所以段祁又特意交待摩斯,以後抓魚,夠吃就行,反正他們一直是沿河而下,不缺魚就是了。

摩斯在她忙碌的時候,會十分專注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但她回頭與他對視,他便不自然的看向別處,這個發現讓段祁大樂,沒想到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摩斯居然還有害羞的時候,愈發地覺得燒過了頭的摩斯十分可愛,心中更期盼他一生都不要回復記憶才好,否則又變成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實在是可怕。

吃過早餐,段祁美滋滋地上路了,她只覺得再將摩斯補養幾天,自己在這草原也可以隨處立足了,前提條件是,哈勒太子不要找來,話說摩斯怎麼被哈勒太子所傷的,她還不知道呢,難道哈勒太子是為了救格律而來?她想起那日摩斯手下稟告的說詞是︰哈勒太子到!

這顯然表明了他們原本是同一陣地的人,那摩斯又如何會受那麼多的傷?什麼人那麼利害?實在想不明白,這別人的恩怨她也不想過多理會,只要不傷及自己就行了,她不無冷血地想道。

摩斯還是被她安排在木板上,不過不用躺著並綁住了,他可以坐也可以站,因為段祁騎著馬往前走的速度,實在不比一個人自己步行要快多少,摩斯在後面穩妥的很。

摩斯雖然很想騎馬,但段祁可不想他身上的傷口再裂開,一個感染又燒死或燒回去,那她可是哭都不知道找誰呢,所以堅決要他好好養傷,除了偶爾抓魚外,什麼都不許做。

他們在如此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地緩慢前行的第十天,終于看到了人,在夕陽下的那一片草原中,一個個氈帳隨地而立,上百口人忙碌地走來走去,小孩追著狗兒玩耍,老人坐在篝火旁燒肉,一片歡聲笑語。

「這就是人氣!」段祁在心底默默地想,這十多天來除了摩斯,只有天地相伴,此時見到這數百人的部落,段祁覺得自己像走在了鬧市邊緣一般,心中無來由地升起一絲親切。

此時人群中也有人發現了他們,看見那一身落破卻俊冷非常的摩斯牽著一匹神駿的馬兒,馬背上坐著一個同樣落破卻氣質出眾的少女,那在篝火旁架鍋的一名一臉絡腮胡須的大漢走過來,問道︰「兩位客人從何而來,欲往何處?」

要知這草原廣博,遙遙一望了無邊際,目之所及全無一人一物,但不乏馬賊狼群,他們不固定在某一處,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沖將出來劫殺一番,因此在這草原上行走,一般少則十幾人多則數百人同行,極少有遇見像段祁他們這般,只有一男一女的,再看那摩斯勉強穿在身上的衣衫,明顯是糟了劫匪,那大漢從小生活在草原,自是知道草原上的凶險,見這兩人如此落破至此,便好心上前一問,當然也不是沒有存著將他們招攬進入自己部落的打算,要知道在草原中各部落之間也是爭斗不斷,搶女人搶孩子搶馬畜,以壯大自己的部落,向他們這個只有數百人的小部落,是很容易被大部落並吞的,比他們更小的部落很小,所以指望吞並別人壯大自己並不容易,他們的希望都在孩子或是如段祁、摩斯這般零散淪落在草原上的人。

段祁見來人客氣詢問,而且看他們男女老幼皆有,知不是強盜土匪一流,便下馬道︰「我與哥哥路遇劫匪,僥幸逃得一命,但已身無長物,只得隨意在草原中流浪,並無去向。」

那漢子見她雙目靈動,肌膚勝雪,又嬌嬌弱弱謙謙有禮,那一身與草原女子截然不同的清麗出塵之美,實是少見,而摩斯雖站在那一動未動,但自身的尊貴與在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陽剛頂天之氣勢,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好漢,當下十分熱情又不失自然地邀請道︰「我雄鷹部落雖然只有區區數百人,不過客人若願駐足,我們也是不吝于好酒好肉與客同歡。」

段祁本就覺得自己倆個人走這草原,覆蓋面積實在太小了些,若是自己加入部落,許是會有靈通的消息,打探尋人也更加方便,能早一日尋得綠蝶,一起離開這豺狼之地,這能早一日安全,雖說朝凰也不少欺男霸女之事,但絕沒有賽利木那麼可怕,賽利木是民風所至,而朝凰是個別人品,若發生那樣的事情,自己還可向民眾或官府求助,但在賽利木,誰看你順眼搶了你去,你也無可奈何,過得幾天幾月,又有新人,再送將出去……那種日子段祁想想都覺得可怕,還不若死去,心中更堅定地想,待尋回綠蝶後,馬上回朝凰。

此時她覺得入了這部落于尋人有莫大的好處,便歡喜地答應了,卻忘了這雖是一個部落,卻也是賽利木的部落,部落雖小,但民風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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