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小蛇,你說它嗎?」。隨手從尾巴上一模。白狐輕松的將一只渾身漆黑,毫無光芒的小蛇模了出來。
臉色一變,梁思意絲毫沒有懼怕白狐忽然的行徑。伸手從白狐手中抓過那只小蛇,她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如果她沒有看錯,這的確是曾經和她有過約定,一只守護白狐的七彩小蛇。只是,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從靈虛戒之中模出一個白色的瓶子,梁思意打開瓶蓋隨手模出一顆棕色丹藥便要往那條渾身黯淡無光的蛇的嘴里塞。
「你要做什麼!」一把將小蛇從梁思意手中搶過,白狐警惕的綠眸緊緊盯著她,尖利的牙齒也露出來。雖然她昨晚讓他感覺很舒服,但是他的心中對她的警惕依舊沒有放下分毫。如果她做出什麼威脅到他的事情,他是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她。
被白狐警惕的眼光盯得心中發苦,梁思意凝視他半晌,緩緩將手中的丹藥瓶子遞給白狐。就算他不再認得她,甚至有時候控制不住他野獸的本性,她依舊無法忽視他眼中的警惕。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她心中依舊難受。
「這瓶丹藥固本培元,受傷的時候服下能夠加快吸收天地靈氣修復本體的效果,你如果不信可以我可以吃給你看。」毫不猶豫的將手中倒出的那顆丹藥吃下,梁思意目光之中有著一點笑意。其實她不應該為白狐這樣對她警惕而生氣,她應該高興才對。至少現在的白狐不會那麼的單純。這樣的他才能夠更好的保護他自己。
靜待半晌,見梁思意沒有任何不適白狐這才將白色瓶子中的丹藥盡數往七彩小蛇口中塞去。
「你還記得你和它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靜靜的看著白狐的動作,梁思意緩緩問道。
「……」眉頭蹙起,見七彩小蛇吃下那固本培元的丹藥以後身上漸漸有了一點點光芒,白狐這才看向梁思意,「一幫人忽然出現攻擊我們,它救了我。」再之前的記憶,白狐記得不大清楚了。他的意識似乎模模糊糊,像是自我封存了一般。
「這樣啊……」梁思意沒有再多問,水靈靈的大眼楮卻陰沉下來。一幫人,那一幫人究竟是什麼人!梁思意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她睚眥必報。拳頭緊捏,指尖都要掐入肉中,她臉色鐵青。那一幫人最好好好過他們剩余不多的悠閑日子,等到她有能力那一天,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見梁思意的表情陰晴不定,白狐的眉頭隱隱蹙起。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只是現在的她怎麼讓他感覺毛骨悚然,似乎再不逃開就要死在她的手中。
握著七彩小蛇,白狐悄然向後挪動身體。只是他忘了梁思意就靠在他的懷中,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他拙劣的技術。
「別怕我……」縴細的指尖抓住白狐修長白皙的手指,梁思意輕輕出聲。眼中的陰晦消失的一干二淨,她眯起眼楮微微笑著,長長的黑色發翼就這樣覆蓋上白狐的肌膚,「別怕我……」
听著她微微抖動的聲音,白狐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臉色那抹笑容之下強裝的堅強。
梁思意還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她進入深宮之後第一次殺人之後她便是這樣的躺在李孝杰的懷中。當時的她也是那樣明媚的笑著,指尖還殘留這些許血跡。她就是這樣笑著低聲哀求李孝杰,可是他卻將她狠狠推開,然後轉身離去。那一夜他沒有回來,只剩下她一個人。
其實李孝杰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時候的她有多害怕。雖然那之後他還是依舊寵愛著她,但是她的心中隱隱有了裂痕。
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她因為想要自保而殺人的那種痛苦。
這一世,她依舊不是一個清白的人,或許她從上一世開始便一直存活著,她的上一世便是她的前半生,她的手上沾染了無數血跡以後,白狐來到她身邊,他會緊握她的手,如同星空般燦爛的眼眸會細細的看著她。他讓她如此自慚形愧。
「別怕我……」
听她這麼無助的說著的時候,白狐的心忽然就開始隱隱發疼。那種奇異的感覺讓他細長的指尖穿過她的手指縫隙,然後緊緊扣住她縴細白皙的小手。
沒有人告訴他要這麼做,他卻本能的知道這麼做能夠讓她安心。
「白狐……」嘴角上揚,心里一直堵得慌的困悶感覺忽然就這樣消失無蹤,眼楮一酸,她抬頭與他碧綠的眸光交匯,「這是你的選擇,就算你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行為。這也是你的選擇。我可是對你說了哦,抓住我了你就不許再放開,如果放開,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晶瑩的淚珠說這句話的時候暮然流下,她仰頭微笑。這個時候應該微笑,不是哭泣。那麼幸福的時刻,她應該微笑。
碧綠的眸子深深的看著突然笑著哭泣的梁思意,白狐滿眼復雜。他承認他對她很熟悉,只是這份熟悉究竟是好是壞他完全就不知道。
眼角瞥見她抬頭的時候露出的欣長脖子,他體內的獸血蠢蠢欲動。不知道這白皙的脖子如果咬下去,會不會和昨天與她做那件事那般舒服?
可是,那奇異的沖動剛剛升起,腦海就有一個聲音在嚴厲的警告他不許那麼做。舌忝舌忝舌頭,他干脆閉上雙眼不去看那死死誘惑著他的鮮白血肉。
「白狐,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個地方,你穿上衣服和我離開還是變成狐狸的樣子和我離開?」緊緊盯著閉上狐狸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的白狐,梁思意咧嘴一笑。
她問的問題其實已經限定了範圍,不管哪一種離開方式他都是要跟著她離開,原諒她這一點小心機,她只想他跟她走。
懊惱的皺眉,白狐思量許久,將放到一邊的七彩小蛇往尾巴里面一塞,一陣虛幻之中,他化身成為一只可愛的小狐狸。
看著身邊只有她兩個手掌大小的狐狸抱到懷中,梁思意嘴角上揚。白狐變成狐狸的樣子她見到可不只一兩次,每一次他可愛的樣子都讓她愛不釋手。如果可以,她真想好好「疼愛」一番長著狐狸耳朵卻化身人形的白狐。
「走吧。」白狐驕傲的看一眼梁思意,沒有拒絕她的懷抱。況且她這麼做能夠讓他離她胸前的凸起更近一些。他還是蠻喜歡這種感覺。白狐現在的腦袋就像被人抽走所有過往,蒼白的猶如一張純白的紙,單純的他認為只要他跟著梁思意出去將她出去將她要做的事情做好,他們就可以回到這個地方天天做那舒服的事情。
而梁思意又怎麼會知道白狐現在在想什麼,心機深沉的她滿臉放松的笑意抱起白狐朝那秘密通道走去,眼里卻無半分笑意。
白狐的忽然出現將她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她無法將如今的他單獨扔在任何地方,除了帶著他,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而帶著他出去,相信勢必帶來很多麻煩。
如果單純的說只是養一只小動物,藥房的人或許不會懷疑,而就算白狐的修為再怎麼損失水沐也絕對看不出來他的修為,畢竟一個等級對修仙者來說是一個很恐怖的差距,梁思意也不擔心他。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李孝杰。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又威脅到她的除了李孝杰就是安卿娜了。他們都知道她與白狐的那段曾經。昨夜她瘋狂奔出,今日她就帶著一只白狐靈獸回去,這是否太顯眼。而且她記得白狐一族是上天眷顧的一族,在修仙一族里面也是頗有身份的,她不敢保證青竹派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受上天眷顧的白狐一族的本體是這樣的。
她不是擔心修仙者對白狐暗下殺手,只是現在的他還不能暴露。先不說那些一心一意置他于死地躲在暗處的人,就光光近處一定會怨恨白狐的李孝杰都讓她頗為憂心。
因為白狐她要親手置李孝杰于死地,這點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畢竟,那段與他在一起的曾經是真實的存在過。她不曾忘記。
在被梁思意抱著跳入水中的那一剎那,白狐有一種對方要抱著自己自殺的想法。全身的寒毛豎起,他撐開爪子就要掙扎,奈何梁思意抓他是抓的那麼緊,讓他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眉頭緊皺,梁思意忽然響起白狐並不是很喜歡水。通過意念讓避水珠功能大開,她輕輕一撫他濕透,有氣無力耷拉在身上他身上的白發經過她的撫模,全都猶如被溫暖的風吹過,瞬間干燥平穩的貼在白狐的身上。
「好些了吧。」低低一笑,無視白狐對自己呲牙裂齒。梁思意輕輕喘了一口氣。這水底的靈氣並沒有陸地的靈氣多,她不得不動用這幾年在石化巨獸里面儲存的那點珍貴的靈氣。或許白狐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那輕輕的撫模所蘊含的靈氣需要她努力吸收多久,但是她不在乎。她的世界,一直都習慣為一個人默默付出。以前是李孝杰,現在是白狐,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瞪一眼梁思意,白狐生氣的撇過腦袋。他可不喜歡別人抱著他入水的感覺。
「戴著它,用意念開啟它,它會幫你避開這些討厭的水。」無奈一笑,梁思意從脖子上取下避水珠,輕輕戴到白狐的脖子上。
紅色的珠子被戴到白狐的脖子上的時候,那白色的毛發便自動縮小到剛剛懸掛到他胸口的長短。
瞳孔一縮,白狐看向梁思意的眼神更加迷茫︰「這毛發是我的,你怎麼會有?」
而且,這是他的命線之一,帶著他獨一無二的靈氣。如果不是這樣,當初梁思意遇見巨蟒的時候那根毛發也不會自動攻擊它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會在她的身上,就連這顆她掛到他胸前的避水珠也一樣有著他獨有的氣息。
「不只這一點東西,白狐,你的心也在我這里哦。」低頭,曖昧的湊在白狐豎起的耳朵邊,她細膩而濕潤的舌尖輕觸他修長的耳朵。如果她沒有記錯,白狐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
全身的毛發豎立起來,白狐感覺渾身一陣寒顫。白色的毛發之下的皮肉出現酡紅色,他掙扎著就要逃開。可是他又忘記了,他剛剛掙扎過,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梁思意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辦法,居然在抱著白狐不會傷他分毫的情況下卻能夠有效遏制他的任何掙扎。
「乖……」柔媚的氣息輕撫白狐最敏感的耳朵,梁思意心中樂開了花。想當年她做錯那麼多事情讓她在他面前手足無措,一步一步妥協,而今後的他就任由她欺負了!
「……」沉默,白狐干脆舒展自己的大尾巴將全身嚴嚴實實的護住,嚴防梁思意這只毛手毛腳。
「哈哈……」梁思意心情大好。傻瓜白狐,如果她想動他,他認為他這麼藏著就可以避開她了魔爪了嗎?
心念一動,梁思意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動手。現在,不是時候。想要調戲白狐,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水流激蕩,漸漸她能夠听見外間巨大的水聲。從避水珠的保護罩中沖出,梁思意一個彎身,猶如一只煮熟的蝦米,將白狐緊緊裹在自己的懷中朝外面那明媚的光線沖去。
巨大的水流沖擊她的那一瞬,身體彷佛都由不得她主控。就在接近水流出口的那一瞬間,她緊抱著白狐的手松開一小絲縫隙,讓外面嬌艷的陽光照到他身上。陽光透過清澈的瀑布水照在白狐身上,他抬起的小小狐狸臉上一雙明亮的狐狸眼詫異的看著梁思意。
這個女人不會瘋了吧。
不由自主的催動避水珠去護住她的周身,陽光照在他身上折射出一片白色的光芒。
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梁思意的眼底了有了笑容。緊緊將白狐攬入她的懷中,就像是要將他就此壓進自己的身體里面,她低低笑出聲。
她總是擔心他如同上一次見面那般不能夠接觸任何光線,但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測驗過後,她這下才真正的放下心中的那一個結。
「嗚嗚……」白狐淚奔。他早知道這個瘋女人會忽然發瘋似的抱著他他就不把避水珠的保護罩的範圍擴大,讓她被水沖走好了……
爪子四處亂蹬,每一下都剛剛好觸及她胸前的豐腴。
「你不乖哦……」溫暖的吻觸及白狐小小的腦袋,梁思意真是愛死了他狐狸的樣子。
好吧,梁思意的話語對白狐還是有定身術的效果。不管時間怎麼變,他的意識如何變化,他都依舊會重復以前的習慣。
「白狐,我愛你……」
「噗通……」破水的聲音。碧水透明的水中,他們一直往下沉著。耳邊,只有呼哧的水聲,還有彼此跳動的厲害的心髒。
心中似乎突然就有了一種從來沒有的感覺向四肢百骸傳遞而去,白狐越發迷惑。這個瘋女人口中說出的這句話似乎只是一個幻覺一般,只是這僅僅只是幻覺一般的感受讓他的心髒止不住失去跳動的常有規律,似乎,這句話他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抱著白狐,梁思意想,如果他們能夠這樣子一直往水下沉去,沒有盡頭該多好。只是,這不過是她的一個奢望。他們的敵人在外面,她若自私想要就此帶著他遠走高飛便太過自私。因為她,他失去太多,她怎麼能夠再殘忍的抹除他一定要做的事情。
陽光重新照在臉上的時候,她感覺到的不是溫暖,而是冰冷。能夠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第一次發現他們的敵人太多,寸步難行。
深吸一口氣,她抱起白狐,御風術一起,她踏水而行。
睜大狐狸眼,白狐困惑的看著這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世界。不安的往梁思意懷里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管他怎麼變,他潛意識里面始終都將她當做自己現在唯一的依靠,眼底,有著絲絲的眷戀。
「白狐,我們去辦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然後我們就歸隱仙狐山好不好?」看著懷里縮成一團,瞪著無辜的狐狸眼的白狐,她嘴角上揚。
「你不回答就當你答應了。」低低一笑,梁思意胸腔震蕩,毫無眷戀的向前走去。
走上青竹派的大道,梁思意白衣款款,隨風肆意飛揚。她的身上,閃現從未有過的決斷和從容。
白狐眯上狐狸眼,從梁思意寬大衣服的袖子之中慵懶的望著外面的景色。統一的翠竹讓他眼楮有些困乏,昨夜一夜的放縱讓他也有些疲憊。眼楮完全合攏,他安逸的睡去。
白狐就呆在梁思意的袖子之中,梁思意可以隨時感覺到他的一舉一動。听清楚他逐漸變得勻稱的呼吸聲,她又是止不住上揚。只是,遠遠的,那一點點雜音讓她眉頭不禁緊蹙。隨著一個意念,一層透明的保護罩護在白狐的四周,恰恰能夠掩去四周的聲音。
「乖乖睡哦,慢慢修養,我會一點點的讓真正的你蘇醒。」梁思意聲音低沉柔婉,如同情人在耳邊呢喃。
「白素冉,你果然在這里!」看一眼梁思意身後的路,蘇默然薄薄的嘴唇上揚,丹鳳眼精光閃閃的看著梁思意,眼中暢快的光芒不加掩飾。
「讓你來找我,還真是辛苦你了。」梁思意依舊在笑,嘴角的上揚並沒有降落分毫,只是她眼底的那抹柔情,早就被冰寒所取代。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蘇墨錦眉頭一挑,頗有興致的看著淡定的梁思意。,如果可以,他真想沖上去撕碎她那種淡然微笑的臉。
「知道,我們走吧。」低頭,收去笑容,梁思意目光直直看向一邊通往自律院的道路,背影孤單桀驁。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昨夜在抽選號碼紙的時候拿發瘋的舉動肯定會引來青竹派自律院的責罰。這一次的懲罰,恐怕還不輕。
輕嘆一口氣,她眼中並沒有因此而生出一絲怨恨。每一個門派都有每一個門派的規矩,她昨天激動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受罰!
邁開步伐,梁思意看也不看蘇默然一眼。這個人,心眼太小,她不喜歡。
「你倒是很淡定。」蘇墨錦心中氣憤,說出的話也有些沖,完全失去了往日世家放蕩不羈的公子的邪肆,有的更多的是潑婦罵街般的尖銳。
無視蘇墨錦,梁思意完全當這個世界沒有這個人。對付這種人,最讓他們氣憤的吐血的事情不是和他們對罵,而是無言的沉默。
「你怎麼不像你昨天那樣子瘋狂了?」語氣嘲諷,蘇墨錦額頭隱隱有青筋凸顯。想起昨晚她失態的樣子,他心中就有些郁結。蘇墨錦從來就沒有見過這般失態的梁思意,是什麼原因讓她這樣失去自制,而且昨晚李孝杰回來之後也有些奇怪,他只是進了武房寢室一下便迅速離去,直到今天早上他依舊沒有回來。
繼續無視蘇墨錦,梁思意腳下的步子加快。
「梁思意!」終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蘇墨錦的口中已經全是怒氣,「我不管你昨夜一夜未歸去了哪里,我只問你,你可知李孝杰去哪里了!」
「李孝杰昨晚一夜沒有回去嗎?」。腳步止住,梁思意遠遠望著自律院外面跪著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幽幽問道。
「是的,他一夜未歸。」蘇默然咄咄逼人的看著梁思意。他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李孝杰!
「你倒是挺關心他的。」嘲諷一笑,梁思意腳下的步子重新邁開。
白色似雪,黑色發翼隨風飛揚,她不去看那跪在地上熟悉的人影一眼。曾經,她那麼的討厭白色,她的世界被白狐強制的添上太多屬于白的東西,只是,這幾年她又開始無比眷戀這個顏色,因為只有這個顏色才能夠讓她感覺他還在她身邊。
如今,他就在她身邊,知道這一點,她便滿足了。
她是如此容易滿足啊。
「李孝杰!」驚訝的看著跪在自律院外抬著腦袋詫異的看著梁思意背影的李孝杰,蘇墨錦趕緊上前伸手扶起他。眼光順著李孝杰的眼楮朝梁思意的背影看去,他拳頭緊緊捏起。能夠讓那麼驕傲的李孝杰跪在自律院外一夜不動的白素冉究竟有什麼魔力!
「別去——」沙啞的聲音,李孝杰邁開步子就想要追上去。只是步子剛剛邁開,一股酥麻的感覺便緊緊掐住他的神經。
「別動!」蘇墨錦著急。他不知道李孝杰為什麼那麼在乎白素冉!
「放開我!」身上的靈氣流轉,那種酥麻的感覺很快消失,李孝杰掙月兌蘇墨錦便朝梁思意大步追去。
不能夠進去,梁思意這一進去肯定要受重罰。她不需要再修仙了,他可以保護她,她不要再去追逐白狐的步伐!
「放開!」梁思意聲音冰冷,毫不猶豫的掙開李孝杰猛然抓住她手臂的手。
「你不可以進去!」有力的雙手重新抓住梁思意的手臂,這一次李孝杰在其中灌入了自己的靈氣,牢牢將她禁錮。
「李孝杰,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拿你沒有辦法?」輕蔑一笑,梁思意目光冰寒的看向李孝杰著急的雙眸。她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中的擔憂。只是這些又如何。她要保護白狐,她許諾了他一個未來便會全心全意的去做到。上一世,那是浸入她靈魂的東西,她無法割舍忘記,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在狠下決心之後她便不會再拖拖拉拉。現在如果能夠和李孝杰拉開距離就盡量拉開,這樣對還很虛弱的白狐來說也是最安全的。
渾身一陣,李孝杰的手微微顫抖,胸口跟著發堵,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那麼清晰的看見她眼中的冰冷,盡管那眼底有著一絲掙扎,他依舊覺得心中難受。
「別去,別再修仙了……」生意放緩,他低聲哀求。安卿娜已經去西方修習魔法,他也進入青竹派修仙,他們三個人已經沒有一個人是普通人,沒有一個人了解他現在的心情。如果可以保留一個人,如果可以讓那個人還是一個平凡的人,他的心中便存在作為一個平凡的‘人’曾經擁有過的點滴。修仙之路遙遙,斬情斷絲,不過最平凡的事情。他害怕有一天他會失去‘人’所有的情感,變得冷血無情。
讓梁思意不要修仙,其實也是他的私心吧。
目光復雜的回視李孝杰,梁思意眼中的冰冷逐漸破碎。果然還是做不到啊。她苦澀一笑。「李孝杰,你修仙有你的理由,我修仙也有我的理由,我們互不干涉不是很好嗎?」。
「可你是為了他!」李孝杰聲音突然拔高。他始終不能釋懷她當年就這樣放手離去,不留給他一點余地,就是因為那只白狐害死了他和安卿娜的所有親人,她讓他如何能夠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