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到外婆屋中的時候,眾人都各歸其位。許是臨近中午,林芳也已起來,此時正披散這頭發站在大廳里打呵欠,見一個小孩進來,便浮起一抹笑容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孩啊?」
「國鋒家的小孩。」
林芳一愣,不是很確定地再次問道︰「小妹,你剛才說你是誰家的孩子?」
「國鋒家的小孩。」王希秋再次回答。
林芳一臉的不可思議,嘴里喃喃自語︰「村子里有誰也叫國鋒嗎?」。
「怎麼回事?」外婆端著飯菜進來。
林芳這才回過神來,推了自家媽媽一下,「媽,這小孩說她是國鋒家的孩子,我不記得我們村里有誰叫國鋒的。」
「是啊。」
「啊?」林芳一臉的迷茫。
「桂芳家的孩子,你的外甥女。」
林芳回頭一看,王希秋正站在那里抬頭問天。王希秋這個郁悶啊,她感覺自己被雷的外焦里女敕,世界上還真有這麼狗血的事情啊,說了兩遍「國鋒家的孩子」,竟然還沒知道自己是誰?本以為對方會被自己雷到呢!
「外婆,小姨怎麼那麼笨啊?我都給她說了兩遍了,小姨竟然還不知道?」眨著眼楮,王希秋天真地說道。
這邊外婆插話︰「剛睡醒,還沒回神,你要原諒她。不過,你小姨這人啊,就是這樣,原以為書讀多了,會長點記性,可是卻不想,越來越笨。」說著,又朝林芳道︰「趕緊的,過來吃飯!」
王希秋積極相應︰「我也要吃飯。」
外婆一笑︰「一起吃,一起吃,今天就在外婆這吃飯。」
等到外公外婆都上桌吃飯的時候,林芳正有點機械地往嘴里扒飯,連菜都不夾,偶爾抬頭看看王希秋。
「你這孩子,怎麼光吃飯,菜不夾啊?」外婆說著,往林芳碗里堆菜。
外公似乎從二舅家回來後,臉色都很不佳,一聲不吭地抽著煙。眼神在林芳和王希秋之間徘徊,臉上的表情忽而憤怒,忽而苦澀。
外婆似乎察覺到了外公的不爽,不敢再出筷幫林芳夾菜。
整個飯桌的氣氛很不和諧啊!
朝外公碗里夾了一筷子菜,王希秋拽著他的袖子︰「外公,我也可以幫你夾菜的,快吃飯吧。」說著拿著筷子指向林芳︰「小阿姨真笨,剛才說了兩遍都不知道我是誰,現在還要外婆幫她夾菜。羞羞臉!羞羞臉!」
林芳瞥了撇王希秋,不于小孩子理論。
「外公,快吃飯,我以後會孝順你的。不會像小姨那樣的!」一筷子的菜又進了外公碗里。
外公伸出手模模王希秋的頭,臉上的神情稍稍透出點安慰。
林芳冷哼︰「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知道,還在這里說什麼孝順外公!」
微微縮了縮身子,王希秋向外公的位置靠攏,「小姨知道什麼是孝順?因為小姨是大人?所以會孝順?那小姨孝順外公什麼了?像媽媽一樣給外公外婆過節過年的禮物了?還是錢了?」
林芳像被踩了尾巴的一樣,將筷子往桌上一拍,跳了起來。「莫非我還要你個小孩子質疑不成?」
王希秋被林芳的凶神惡煞嚇住了,筷子從手中月兌落, 啪啪掉到地上。狠狠地咬了下牙齒內壁,對著外公放聲大哭︰「嗚……外公,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小姨為什麼凶我呢?」然後滿臉淚痕地轉向林芳,「我說錯了,行不行,小姨對不起嘛。」
林芳還是雙眼通紅地盯著王希秋,看來氣的不輕。
「小姨,對不起嘛……嗚……」
「阿芳!」外婆厲聲斥責著,趕忙走到王希秋身邊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哈,外婆等下幫你教訓她!」
「她個小孩子知道啥?哈?就來指責我啦!她配嗎?!」李芳氣得口不擇言了。「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你敢!」外公沉聲道。
「阿芳!」外婆轉而扯住林芳。
王希秋心里暗自點著頭︰林芳還是很前世一樣,是只老虎,只要一攪虎須就會亂咬人。
林芳憤憤地轉頭不再言語。屋里的幾人又都不吭聲了,連王希秋都歇了哭聲,畢竟是裝的。等到隔壁的周雲和林萬明來的時候,這里就一直死氣沉沉的。
「怎麼啦?怎麼啦?」三舅媽周雲進屋就問。
「嗚……舅媽……」早已止住哭聲的王希秋撲了過去,尋求慰籍。
「爸,媽,怎麼啦?剛才听到吵鬧聲了。」林萬明對于屋內的安靜也是不解。
外公的臉色比上飯桌之前更差了,眉頭緊鎖,吧唧吧唧地又抽起煙。
外婆扯起勉強的笑容道︰「沒事沒事。」
周雲和林萬明心下明白這是遮掩,卻也明白大概是反生了什麼,二老和小丫頭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