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就十三、四歲的孩子而言,詮釋愛情的確還早了點,但卻不妨礙早戀現象在小學階段的出現。或許這放到後世不覺得有什麼,但放在舊時的農村確實有點驚世駭俗了。若是被父母知道了,不扒層皮就怪了。
在王希秋的記憶里,直至初中才「有幸」在鎮里看到兩個談對象的成人在大街上手拉手。說來這時候的民風還很保守,就是看個電視,出現親吻的鏡頭,都會叫家里的孩子閉上眼楮別看,說是看了會長針眼。曾經的王希秋還被大人誤導地覺得和男生牽手加親吻會生小孩。所以,這時候要有兩異性在大街上牽手,那回頭率絕對是百分百。不過,那也是少數「臉皮厚」的才敢這麼做。臉皮稍薄的,並肩走都會鬧出一個大紅臉來。
也因此,這時候的早戀現象基本都是藏著掖著,不會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只有極少數的學生才敢寫情書去訴衷情。怕被拒絕是一個原因,但更多的是怕被同學取笑,傳到村子里,被人說成生性放蕩。因為「名聲」在這時候是很重要的。
上輩子的王曉紅也算個膽大的,收了情書,就敢跟人談戀愛。雖然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最終還是大意失荊州,被發現了。說來,這時候鄰里之間的小孩混在一起玩,跑跑這家,逛逛那家都是正常的。但若是看到大人回來而躲起來,就不正常了。那次,王曉紅在王月不在家的時候,把對象領到家里玩。不想,林桂芳突然光顧,王曉紅整了個措手不及,當下做賊心慌,把人推到門後藏了起來。但心細的林桂芳還是發現了。只是心照不宣,等到王月回來的時候,才偷偷拉了王月提醒了那麼幾句。也不是林桂芳棒打鴛鴦,實在是這時候「自由戀愛」這條路不好走。再者,為了自家佷女的名聲著想,也得跟王月說一聲。
王月知道後,采取了防守措施——直接盯人,也不直接問女兒。畢竟,這事要說破了,傳到鄰里之間,都是見不得人的事。因此希望在自己緊迫盯人的情況下,女兒會知難而退。可惜,王曉紅卻沒有體諒到王月的苦衷,拉著王敏回家,就直接攤牌。王月是恨女不成鋼啊,找到王敏,苦口婆心地勸著,卻得不到認同。只好狠心劃下道來,讓兩人楚漢分界,一邊繼續盯人防人,不讓兩人有拉扯。
許是年少輕狂,許是被電視里那刻骨銘心的愛情所影響,兩人不顧王月的反對,從地下轉到了地上,開始光明正大地見面,甚至變成後來的私奔。終在兩人的「不懈努力」之下,王國真和王月舉手投降了。而王敏的父母,對此倒是無所謂,因為他們家是掙了一個兒媳婦。
所以,當王希秋看到王曉紅把王敏領到自己家里,當下傻眼了。
這不是王曉紅家的那口子麼?怎麼,歷史重演了?!可是,怎麼跑到他們家了呢?
「額,他是誰啊?」王希秋故作不知地問著王曉紅。
「妹子,這是我的同學王敏。」絲毫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王曉紅指著王敏就是一通介紹︰「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是在一個班級呢!說來,也是曉靈的同學,分班前,我們三個都是在一班呢!」
王希秋瞄了兩人一眼,又瞄向自己小哥。後者簡單地點了點頭,不做聲。
那為什麼領他到我家啊?心下是這麼想的,王希秋沒有直接問出來,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哦」字。繼續小歪著腦袋,皺著眉毛,把不解寫在臉上。
你和小哥的同學多著呢,難不成還每個都往家里領啊!再說,也沒見小哥將王敏感情有多好!隨即,王希秋心底對自家小哥又是一陣編排︰不聲不響地就點頭,演什麼啞劇啊!
王曉紅也知道之前的說法無法解釋王敏的到來,便又道︰「姐我一直在你家補習,所以,學習成績提高了很多。他知道後,也想到過來看看。我經不住求,就帶他過來了。」說完,一臉討好的嬉笑。許是知道王希秋是一家之主,自己沒有打聲招呼,就往她家里領人何不地道。
學習,這理由說的多冠冕堂皇啊!說白了,不就想婦唱夫隨嘛!這麼明顯,誰看不出來啊!心底嘀咕著,王希秋又打量了王敏一眼。雖然這人自己叫了十來年的「姐夫」,可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真不清楚。記憶里,這個堂姐夫除了一臉親切的笑容,她還真沒見過其他的表情。
王敏對于王希秋的探查,報以微微一笑。
「所以啊,妹子,能不能讓他也到這里來?」王曉紅懇求著。王敏點著頭,投向王希秋的目光里帶著殷切,又帶著好奇。
王希秋無語了,你這人都帶來了,我能拒絕麼!心下月復誹著,王希秋的視線掃了自家小哥。
王曉文至始至終都是很淡定地笑著。王希秋心下不平了︰這小哥自己攪進這個局里了,知道也不事先給個消息,現在還把禍水東引,轉到她身上。雖然她沒打算女承母業,去大伯母那里說說,但她也沒那麼想搭鵲橋啊!
當下指著王曉文道︰「問小哥吧,是小哥和你的同學,要學習,也是你們一起啊!我才四年級,幫不上忙啊。」隨即,呵呵一笑。
听著,王曉文眼底蕩起微微的無奈,一旁的陳婉婉倒是對王希秋的最後一句持有很大的疑問,妹子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幫不上忙呢!
王曉紅听到這里,笑了,露出了一副我早有準備的表情,「之前和曉文說過了,他都答應了呢!」說完,同王敏相視一笑。
那聲音,帶著些許的興奮,再看著眉來眼去兩人,王希秋徹底投降了,心道︰堂姐,淡定!淡定!你這麼積極,到時候,就是我們不說,大伯母都會懷疑的!
就這樣,在王曉紅的說合下,王敏臨時「插班就讀」。王曉娟和王曉波對于王敏的到來有點奇怪,在簡單的詢問和王希秋有意誤導後,只將王敏視之為王曉靈的好朋友。
也不能怪王希秋誤導,畢竟這事要傳到二伯母耳朵里,說不定會整成什麼謠言。
你們自求多福吧!看著在學習上保持互動的兩人,王希秋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