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春 第二卷 豆蔻少女會有時 第四章 有個五歲的孩子

作者 ︰ 莞爾嫣然

路阿姨今天做的午飯是山芋白米粥和雞蛋蔥油煎餅,那粥煮得很爛,山芋的甜味完全融入了白米粥里,那種甜味不是很濃,吃在嘴里很舒服,微微的一絲絲的甜意纏繞在舌尖喉頭,有著無窮的回味,白芙蓉已經喝完了一小碗,正在低頭喝第二碗。

知道藍寶華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白芙蓉沒有抬頭,她不想抬頭,她的心里有股怨氣還沒有找到機會發泄。

這個藍寶華,當初的時候就這麼不聲不響的神秘失蹤,如今倒好,又這麼不聲不響的突然現身,他也太厲害了吧?來去如此的自由?別人就該這麼莫名其妙的等著他?就算白芙蓉還是個孩子,也不至于心里一點不悅也沒有吧?不想理他就是不想理他。

礙于有藍伯伯和路阿姨在場,白芙蓉不能胡亂的說話,她只能就這麼低著頭一聲不吭,不住的往自己的嘴里扒著粥里的米粒,裝作沒有听見藍寶華所說的話,就連碗里早就空了也沒有發覺。

「蓉蓉,你這是在喝粥還是在數米粒?」

藍寶華順手拉過一把椅子,索性在白芙蓉的身邊坐了下來︰「我媽做的煎餅也是很好吃的,你怎麼不嘗一嘗?」

說完這句話,藍寶華見白芙蓉還是沒有說話,便伸手抓起兩張煎餅,一張塞進了自己的嘴里,把另一張放進了白芙蓉眼前的空碗里︰「小孩子生氣多了可不好,以後會形成習慣的,變成個氣包就沒有人會喜歡你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衛生?」白芙蓉用筷子夾起那塊煎餅,「手也不洗就去抓餅,這塊也都你吃了吧。」

「哈哈,你還是說話了。」藍寶華咽下嘴里的那塊餅,一伸手又抓過白芙蓉筷子夾著的那塊餅,「我吃就我吃,不過,這餅真的很好吃,不信的話你就自己夾一塊嘗嘗,保證你吃得連眉毛都會往下掉的,不過,你不用怕,你的眉毛掉下來,我會在下面接著的,重新再給你粘上去,準保讓你比原來還要好看。」

「你呀,說話老是沒有個正形的,一點都沒有個當哥哥的樣。」路阿姨沉著臉用手里的筷子點了點嬉皮笑臉的藍寶華,「蓉蓉,別理他,來阿姨夾餅給你吃,吃完飯讓子華帶你出去看電影去,電影院里有電扇吹的,涼快。」

「那好吧,你們兩個去看電影,我知道文化電影院這兩天正好在放《冰山上的來客》,挺好看的。」藍寶華嘴里嚼著煎餅,嘴角邊溢滿了黏黏的油汁,「等你們看完電影回來,那時候太陽也快下山了,溫度就沒有這麼高了,蓉蓉,到那時候你就沒有理由不理我了,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樣東西。」

「看什麼東西呀?」白芙蓉放下筷子,「你怎麼總是這麼神秘兮兮的?」

「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不可以說不去,我在家里等你。」藍寶華說著站起身來就往房門外走,「我現在去擦把臉洗個手,你對我們兄弟倆要一視同仁,不可以不公平對待的,子華是你的哥哥,我也是你的哥哥,你就是這麼叫我們的,所以你不可以反對。」

文化電影院果然是在放映《冰山上的來客》,藍子華在售票處買了票拉著白芙蓉的手一起走進電影院,找到位子坐了下來︰「蓉蓉,你知道韓萍已經做媽媽了嗎?」。

「韓萍?做媽媽?他們兩個?」白芙蓉先是有些訝然,繼而轉念一想卻也釋然了,這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沒想到韓萍居然做了未婚媽媽,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反正他們兩個再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

白芙蓉原來想要問的是這麼一句話——藍寶華不是說不喜歡韓萍嗎?可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因為她如果這麼問的話就顯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了,容易引起藍子華的誤會,當初她沒有經過考慮就表現出來的熱情曾經引起媽媽的誤會,那個時候自己年紀還小,現在自己已經十幾歲了,說話做事更該要事先考慮好,畢竟說者無意听者有心這樣的事情還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有些事情是很多人的想法都會很雷同的,有些人嘴上不說心里並不一定就不想,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那孩子不是我哥的。」藍子華兩眼直直地盯著前面的電影屏幕,電影還沒有開始,那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白色,「那個孩子已經五歲了。」

「你說什麼?五歲?」白芙蓉再一次訝然,這一回是真的訝然了,「那不就是他們訂婚的那一年?」

「你算得還真是快啊!」藍子華轉過頭來看著白芙蓉,「你好像什麼都懂?」

「你忘了我跟著金老頭是學醫的嗎?」。白芙蓉搖了搖頭,「學了這麼多日子,怎麼可能連這個都不懂?」

「嗯,我倒是真的沒有想起這個來。」藍子華尷尬地笑了笑,「我哥那個時候為什麼會被雨淋得渾身濕透就是因為這個,那天晚上,韓廠長居然大言不慚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哥,還輕描淡寫地說我哥是時來運轉了,要不是因為這個他是不會同意韓萍嫁給我哥的。」

「那孩子是誰的?他們為什麼一定要你哥背下這個黑鍋呢?」白芙蓉有些不解,「這麼說來,韓萍對你哥也並不是真心喜歡的啦?」

「那倒不是,韓萍其實早就喜歡我哥了。」藍子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她和那個男的是個意外,她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那個人……她當時讓人下了藥。」

「是誰給她下的藥?」

「韓廠長,她的父親。」

「你說什麼?我沒有听錯吧?」

「對,你沒有听錯,給韓萍下藥的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為什麼?」

「因為從那次件事情發生之後不久,韓廠長就官復原職了。」

「就為了這個?那他們又為什麼不讓韓萍嫁給那個男人呢?」

「那個男人的年紀和韓廠長差不多大,家里早就有老婆和孩子了。」

「怪不得那個孩子要姓韓,那個男人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對不對?」

「那個男人不但不願意公開承認那個孩子,而且還要韓萍長期做他的秘密情人。」

「這麼說來,你哥和韓萍?」

「對,我哥只是韓萍名義上的丈夫,孩子現在大了要上幼兒園了,還要報戶口了,所以他們決定在過年的時候登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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