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春很晚才起。司徒全早上被宣進宮。落香見少夫人梳頭也能笑出來。道「少夫人,什麼好事兒,讓您這麼高興?」
小春瞟了她一眼道「就知道拿我取笑,當心我說不過你,去找百生的麻煩。」落香听了趕緊閉嘴。一旁收拾床鋪的彩青笑著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落香姐姐再怎麼厲害也有死穴。這下子我可就不怕姐姐了。若是姐姐再敢罰我們。我們便去找管家告狀。」
臉上通紅的落香听道彩青這樣說,過去扯著彩青就要掐她的嘴。嘴里還道「看我不扯爛了你的嘴。」彩青趕忙躲開道「我這就去管家那里告狀。」說著便跑了出去。
落香跺腳道「少夫人您看,彩青這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小春笑著道「你倒是懂規矩,百生的新衣裳和新鞋子都是從哪里來的。那針線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落香臉上更紅了道「少夫人也拿我打趣,當心我將少夫人的秘密也說了出去。」
小春听了臉上也紅了,但還嘴硬道「我嫁人了,你個姑娘去跟旁人說這些,不覺得臉上臊得慌?」
就在小春和落香相互打趣之時,彩虹快步進來道「少夫人不好了。芸小姐留書出走了。」
「什麼?」小春起身道,「什麼時候的事兒,這宅門看得如此地緊,她是怎麼溜出去的?」
彩虹道「早上芸小姐的丫鬟發現的,此刻老爺和徐姨娘都到園子里去了。說是早上混進公子的隨從里出府的。武公子已經帶人去尋了。」
事關重大,小春趕緊也到後花園里去,繡樓之上徐氏正在司徒老爺哭鬧,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見小春來了,徐氏立即拉住小春道「昨天你都跟芸兒說什麼了。竟攢得她離家出走。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可怎麼活啊。」說著徐氏坐在地上大哭大鬧起來。
小春沒有理會徐氏,到了司徒老爺跟前行禮後道「老爺,芸兒果真離家出走了?」
司徒老爺將一張宣紙遞給了小春。
「父親哥嫂在上,芸兒進入不孝,為抗婚事離家出走。」
「胡鬧。」司徒老爺生氣道。
小春見司徒老爺動氣,擔心他在有個三長兩短的。趕緊勸道「老爺莫要動怒。芸兒一個姑娘家走不了多遠,我這就派人去尋,一定能找得回來的。」
坐下地上撒潑的徐氏听了起身道「說的輕巧,一個姑娘家離家出走,若是傳了出去還有什麼名聲。往後還怎麼見人。我看這事兒就是你挑唆的。芸兒一向是個老實懂規矩的。一定是你昨天與她說了什麼。」
「姨娘請放尊重些。」小春生氣道。「倘若姨娘在這樣鬧下去,才真是壞了芸兒的名聲。」
徐氏听了趕緊閉嘴,她還想著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二皇子呢。只是司徒老爺的交代她已經丟在了腦後。挪著三寸金蓮道司徒老爺身旁道「老爺,昨天小春尋到芸兒後曾將她帶回自己房里說話。一定是小春說了什麼,芸兒才著了魔道。不然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她往外跑什麼啊?」
司徒老爺听了抬頭看了一眼小春,心想是不是因為徐氏多次為難小春,小春才想出這麼個報復的法子。可小春一臉的無辜,更多的是對徐氏的厭惡。在想想小春之前為人處世的態度又覺得不像。
見徐氏在司徒老爺跟前詆毀自己。小春生氣道「我不過是問了芸兒不想嫁人的原因。領她回房那也是因為你讓芸兒做哪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好好的姑娘,雖是庶出的可也用不著作踐自己以達到嫁給二皇子的目的。何況即便按著你說的那樣,芸兒真的嫁給了二皇子。到頭來還不是被外人痴笑。皇家最要臉面的,試問二皇子又怎麼敢要芸兒呢。」
「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我听不懂」徐氏犯渾道。「別得都不論,現在芸兒離家出走了。與二皇子的婚事恐怕也不成了。這事兒就得你來負責。你們兩個人關起門兒來說的話,咱們都不知道。如今芸兒走了,沒了對證。還不是你上嘴唇踫下嘴唇的事兒。」
「你蠻不講理。」小春生氣道。「我沒時間與里拎這些沒用的。」轉身小春又對司徒老爺道「我這便派家丁去尋芸兒的下落。老爺千萬不要著急,免得傷了身子。」說完小春又吩咐彩虹將吳氏請來伺候司徒老爺。自己則去安排人手尋找司徒芸的下落。
司徒老爺也沒有多言,命伺候司徒芸的丫鬟婆子一干人等到下房里等著小春處置。然後由吳氏扶著下了繡樓。徐氏見司徒老爺竟然全信了小春的話,並且對小春說的話沒有一句反駁。追著司徒老爺道「老爺,您可是一家之主,怎麼全听她一個人的?她算什麼,女皇?」
到了院子里,司徒老爺見徐氏還是沒完沒了地說著小春的不是。生氣道「找到芸兒後你便回江陰去。休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小春持家有道,行事公正,我自然是說不出什麼來的。況且芸兒留書出走是因不想嫁人。我看其中還有你的過錯。咱們家是要嫁女兒,不是賣女兒。即便是做小也要按禮數又正房來聘。你做的那些個事兒,像是一個當娘的該做的嗎?」。
徐氏被司徒老爺質問的啞口無言。吳氏趁機道「老爺您就別跟姐姐置氣了,她是個什麼脾氣您還不知道。」
司徒老爺瞪了一眼吳氏,推開她的手扶著一旁的小丫鬟回房休息去了。都沒撈到什麼好處的徐、吳二人厭惡地看了對方一眼後也各自回房去了。
再說司徒芸威脅著司徒全將自己帶出家門後便打算逃出城去。司徒全知道後擔心她遇到危險。經過一番思量後將司徒芸送到了大皇子的燒餅鋪子。反正只要不嫁人,司徒芸哪里都能待,老實不客氣地住進了燒餅鋪子的後院。每日以看書為樂。
被蒙在鼓里的小春派人在城里找了整整一天,各個碼頭驛站也都派人去打听了。卻沒有半點消息。到了傍晚,司徒老爺也急了。到底是個女孩,擱在外邊總是讓人不放心。司徒全從宮里回來見小春如此地焦急,偷偷地將自己隱藏的司徒芸的事兒老實交代了。小春听了生氣道「她不懂事,你怎麼也跟著胡鬧。」
司徒全道「她威脅我,說不把她帶出府去。便要嫁給二皇子,然後送一堆女人來。」
小春氣得只撓頭,道「現在怎麼辦?老爺和徐氏那邊都要急瘋了。一會兒老爺肯定是會問話的。」
司徒全想了想道「一會兒你去回父親,就說芸兒此刻在尼姑庵里。不許家人去探望,否則就要落發。」
小春覺得這個說法不靠譜,依照徐氏的性格,知道司徒芸的去處,肯定會立即尋去的。司徒全推著小春往外道「按我說的肯定沒錯兒。你就跟他們說過兩天你去勸勸芸兒,在接她回來。」
沒有別的辦法,小春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回了司徒老爺後,司徒老爺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小春像是個做了錯事兒的孩子一樣低頭站在那里。徐氏從外邊沖進來道「什麼咱們去尋就落發。依我看這一切都是你主意,你就是存心想毀了芸兒的好姻緣。」
「給我閉嘴。」司徒老爺生氣道。徐氏立即安靜了下來,憋著眼淚一副可憐相。心虛的小春不敢直視司徒老爺和徐氏,站在原地扯這帕子。過了好一陣,司徒老爺方才開口道「我知道了,都散了吧。」
徐氏見司徒老爺這樣就不管了。哭著道「老爺,芸兒可是您的親閨女啊!您不能不管她。」
司徒老爺不耐煩道「芸兒不是說了嗎,咱們若是去了就落發。你當真要逼著女兒做了姑子?」
徐氏不語,已經有一個兒子當了和尚,如今女兒在遁入空門。徐氏想都不敢想。
小春道「徐姨娘您就放心吧,過兩天等芸兒過了這個氣頭,我便想辦法將她接回來。」
徐氏剜了小春一眼扶著丫鬟的手抹著眼淚出去了。小春也要退出去。司徒老爺突然開口道「你問過芸兒為何不想嫁人,芸兒可曾回答?」
小春不知如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將伺候司徒老爺的丫鬟趕了出去,然後道「芸兒說她不喜歡男人。」
听到小春這樣回答,司徒老爺頓感五雷轟頂。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小春見不好,趕緊送上茶水。勸道「老爺莫要急,過些日子我在與她說說。或許她就答應嫁了。」
司徒老爺擺擺手將小春攆了出去。小春擔心司徒老爺有什麼三長兩短。趕緊讓丫鬟進房伺候著,卻都被司徒老爺趕了出來。
見狀,小春命那些丫鬟豎起耳朵。只要房里有什麼動靜,便立即沖進去。自己則快步回房找司徒全商量對策。
房里司徒全正在為孫山擔憂,方才魏皇帝說孫山已經報了兩次身體不適,難當大任。只是皇上身邊沒有得力的人能夠治得住那些個鹽商。只好讓孫山繼續佔著巡鹽御史的位置。希望今年開的恩科能出幾個有才干的官員。
小春不知道司徒全心里想的大事兒,進門便道「老爺被我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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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三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