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從兒子榮升為老子的司徒全這幾日心情很好,鹽商們即使不孝敬,也給放了鹽引。安老爺感慨道「給他送銀子,不如盼著司徒夫人多生幾個兒子。」
錢老爺道「龍鳳胎,母子三人平安,這不是常人能享的福氣。咱們這為司徒大人的官運長著呢。」
孔老爺見錢老爺有些自怨自艾的意味,道「得了鹽引怎麼反倒哀嘆起來了。」
錢老爺苦笑道「您還不知道吧,司徒夫人的哥哥鐵將軍到了淮陽境。這兩日就要到了。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女兒先是害了他的妹子,我有送過女人給他的妹夫。我還有命在?」
「他不是沒有實權了嗎?」。孔老爺道。「何況你們家也不是一般商賈。」
「若是一般商賈人家也就罷了。如今我家又與齊丞相攀上了親戚。鐵將軍與齊丞相那可是有「世仇」的。此次他被迫離京,也是因為齊丞相參了他一本。我已經想好了,眼看著要入夏了。我帶著妻妾到山里邊躲幾天。權當是消暑度夏,等著他走了。我在回來。」
孔老爺覺得錢老爺多想了,不過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何況如今朝中掌握兵權的將軍,十個里有九個是鐵雲的副將,另外一個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既想躲,我也不攔著。不過得告訴我一個確切的地點,這邊的事兒免不了要尋你商量。」
錢老爺道「一會兒我命人送十幾個信鴿來,咱們就靠信鴿來往書信。」請了孔老爺代為管理鹽號後,錢老爺起身離去。
這時,孔夫人從里間出來道「老爺,錢夫人前些日子可是說過吳夫人送了位廖芊兒到御史府里。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進府道喜之時,你沒見過?」孔老爺道。
孔夫人搖頭道「沒瞧見,興許的擋回去了。听說府里的梅姨娘都給送到山上去了。」
孔老爺笑著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這位御史大人根本就不好。如今家中夫人又生了龍鳳胎,更不會將其他女人放在眼里了。」
孔夫人急道「老爺,咱們該怎麼辦?這司徒全雖然發鹽引時也收銀子。可那都是慣例,放出來的鹽引也是按照朝廷的規章。咱們這銀子賺的太慢了。」
「銀子,銀子,你就知道銀子。在快些,你家老爺我的腦袋就不保了。」孔老爺生氣道。「你以為吳老爺為什麼要跟咱們掰伙兒。」
孔夫人一臉地茫然。「他不是想做頭把交椅嗎。」
「婦人之見。」孔老爺生氣道。「他這是听上頭的命令。這些年來我一直懷里吳老爺背後有人。從他送廖芊兒的舉動上來看,這個人八成就是他了。」
「誰?」孔夫人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孔老爺厲聲道。「知道多了對你沒有好處。這幾天你勤往府里走動,什麼時候鐵將軍來了。快些回來稟報。」
不服氣的孔夫人老大不樂意地應了一聲。孔老爺道「那司徒夫人沒有生母,婆婆又是那樣的。你這個時候去幫她,她會感激你的。現在司徒夫人一句話比皇上的聖旨都管用。只要她幫著咱們。你還愁沒有銀子可賺。」
恍然大悟的孔夫人道「那我這就進府去。」
見孔夫人出門,孔老爺連連嘆氣道「人家的夫人怎麼就那樣地精明,可以幫著出謀劃策。」
御史府里,小春正在面試女乃娘。雖然自己的女乃水充足,可要喂養兩個孩子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百生從十幾個女乃娘里選出了兩個送到小春跟前。一個是任氏,一個是花氏。任氏的年紀大些,看起來老實可靠。花氏今年不過二十有余,丈夫年前染病死了,花氏的婆婆信了大兒媳的話。認定了花氏不祥克死了兒子,將身懷六甲的花氏趕出了家門。娘家無親人可投奔的花氏一直寄居在尼姑庵里。小春覺得花氏可憐,隨口問了一句她的孩子在哪里。花氏立即熱淚盈眶。一旁百生請擺手提醒小春不要問了。
一向信任百生的小春沒有多問,命落香交代了一些府里的規矩,又命人給二人量了身,準備布料做兩身像樣的衣裳。將一切都安排下後,命彩青領著二人去子峰和娉婷住的廂房。
待她們二人走後,百生方才道「花氏生下的兒子被她男人的哥哥奪取溺死了。花氏娘家沒有至親的人,打官司告狀都沒人幫襯著。」
小春一听竟有這樣的事兒,當即氣憤地要幫著花氏討回一個公道。落香見狀趕緊勸道「夫人您剛剛生產,不宜動怒。再說這樣的事兒咱們也幫不上忙。只能盼著蒼天有眼,雷劈了那些惡人。」
小春道「自己是親佷兒,他也下得去手?」
百生道「為了家產,有什麼下不了手的。」說完轉身便出去了。
落香見狀嘆氣道「他這是想起自己的事兒來了。」
雖然認識十余年。小春對百生的身世並不了解。幾次問司徒全,司徒全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說。今日听落香這樣說小春道「百生的身世與這件事兒有什麼關系?」
落香道「原本百生不用為奴的,只因他舅舅愛惜錢財,不出銀子贖他。他才被編入奴籍。如今百生要自己贖身,也是為了爭口氣給他的那個舅舅。」
「原來如此。」小春道。這時外頭丫鬟傳話孔夫人來了。小春便將百生的事兒放到一邊,命落香去迎孔夫人。
兩天後鐵雲一家浩浩蕩蕩地進了淮陽城,不知道的百姓以為是京城下來的大官。待這一行人到了巡鹽御史府衙門後門方才知道這是御史夫人娘家哥哥來了。雖然早有心里準備,可孔老爺還是被鐵雲的氣勢壓倒了。此行第一目的就是來探望妹妹的鐵雲以家事出京,無官職在身為由擋了一切地方官員的求見帖子。可是卻擋不住鹽商們。
蘭姬公主一進府便問小春的住處,蕭夫人正眼都沒有瞧一眼。委屈的蕭夫人到司徒老爺跟前告狀。若是鐵雲,司徒老爺還能說上兩句,可對方是公主,又是小春的嫂子。進麼要見小姑這也屬正常,蕭夫人又不是什麼正經的婆婆,不是個續弦。听蕭夫人幾聲埋怨後,司徒老爺又打發蕭夫人到蘭姬公主跟前伺候。
小春房里,蘭姬公主怎麼看子峰和娉婷怎麼覺得好。當即要與小春結親,知道近親結婚會影響到下一代的小春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蘭姬公主見狀生氣道「不結就不結,我兒子,女兒還怕娶不著媳婦嫁不出去?」
小春笑著想要解釋,可蘭姬公主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行听。後又問了當官太太如何,司徒全是否納妾等等。當听到小春說司徒全還真的有一個小妾後,蘭姬公主生氣道「剛出了京城就不把鐵雲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小春你放心,你哥哥個兵權是沒有了。可嫂子還是公主。我這便去給你做主。」
小春曾親眼見過蘭姬公主一鞭子抽斷窗框。趕忙攔著道「已經趕到廟里去了。嫂子莫要傷了司徒全。」
蘭姬公主氣憤不已,道「是司徒全自己想納的妾,還是司徒老爺硬塞進來的?」
「是老爺送的。」落香也上前攔著道「公主放心,夫人有孕之時,大人一直小心呵護。並沒有動過納妾的念頭。」
「這還差不多。」蘭姬公主收了架勢道「出了月子趕緊將那妾攆了。管他是誰送的,司徒老爺要是不高興,讓他找我來理論。我們家姑娘將他兒子教養成了狀元,如今還生了龍鳳胎與他們家。怎麼還不知道好歹地送妾。」
立在門口的蕭夫人將蘭姬公主的話全都听了去。卻裝作什麼都沒有听到一樣笑呵呵地進門兒道「只顧著忙活著小事兒,竟然忘記安排將軍和公主的住處了。」
落香迎著蕭夫人坐在道「哪能勞煩夫人呢,這些小事兒百生早就安排下了。將軍和公主住西院。一干子丫鬟僕役近身的住西院的倒坐房里,其余住外院。徐氏和吳氏暫且住在老爺院子西邊廂房的耳房里。」
其余還好,徐氏和吳氏的安排讓蕭夫人很不滿意。徐氏人老珠黃不算什麼,吳氏可還年輕,模樣也不錯。如今司徒老爺又那樣,她怕吳氏趁機在爬回到是司徒老爺的床上。就這幾天,便讓她有了崽子。自己做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
落香道「夫人放心,管家已經交代她們二人沒有夫人的準許不準到老爺跟前去。何況她們是妾,也得到夫人跟前立規矩不是。」
落香的話很暖人心,蕭夫人心里道吳氏專寵也有些年頭了,要是能生早就生。笑著點頭道「這院子里的丫鬟,就數你的小嘴會說。」
「是夫人教的好。」落香笑著道。
蘭姬公主想起自己入府之時沒有跟小春這位新婆婆說話。笑著起身道「司徒老爺續弦也不往京城送個信兒,我與將軍都不知道。一會兒我命婢女將賀禮送到夫人房里。還請夫人不要推辭。」
蕭夫人笑著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都是些小東西,夫人不收,可就是不給本公主面子了。」蘭姬公主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