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姬公主所說的小東西是古董花瓶一對兒,金銀首飾兩箱。北朝的織錦夏裙兩套,上好胭脂水粉一妝盒。蕭夫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了。可還沒要見過誰送新婚賀禮,這樣大方的。司徒老爺見一臉驚愕的蕭夫人笑著道「怎麼樣,這下子心里舒服了吧。」
蕭夫人隨便打開一個箱子,里邊整齊地碼放著簪子,頭釵,紗堆的宮花。都是最新的樣式。織錦的夏裙上圖案是多子的石榴。蕭夫人只瞄了一眼,眼楮便再也轉不開了。
「公主就是公主,出手就是不一樣。」蕭夫人道。「對我尚且如此大方,真不知道鐵將軍給他妹子準備了多少嫁妝。」對此事同樣一無所知的司徒老爺沉默不語,心里盤算著自己給司徒全的家產能否與小春的嫁妝相提並論。蕭夫人見司徒老爺沒有回答,也沒有追問。遣了丫鬟,伸手取了那石榴裙換上隨手拿了塊帕子蓋在頭上道「老爺,您何時來掀蓋頭啊?」
回過神兒來的司徒老爺見狀笑著到蕭夫人跟前取下「紅蓋頭」道「夫人果真貌比天仙。」蕭夫人含笑拉著司徒老爺進了里間。
第二天,司徒全請鐵雲到了書房。鐵雲進門第一句話便是問「梅姨娘身在何處。」
提起此事便頭疼的司徒全笑著道「你已經知道了。」
鐵雲道「你該慶幸皇上讓我來傳密旨。否則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司徒全道「皇上又有什麼安排?」
鐵雲道「皇上說了,淮陽有人專門給京城一位大官送銀子,助其收買朝中大臣。此人應該是個鹽商。皇上讓你將這個人找出來。你可有什麼眉目了?」
司徒全道「鹽商之中真正有財力能夠支撐這樣事兒的人只有三個。孔老爺、錢老爺和吳老爺。我懷疑吳老爺,可沒有證據支持。錢老爺家中有人做官,也有可能。不過最近他與齊丞相攀了親家。听說你來了,遠遠地躲了。」
「那姓孔的呢?」鐵雲道。「我可听孫山說他是鹽商中的頭頭兒。他的財力一定是最雄厚的。」
「確實如此,可我總覺得這個孔老爺只不過是個有野心的商人。」司徒全道。
「我只負責傳話,其他的都得你自己來想辦法。」鐵雲道。「另外,我那恩人一家的事兒可有眉目了?」
司徒全道「自己找到了。只是你們暫時還不能相見。高小姐為了幫助孫山,得罪了鹽商。如今更名換姓藏匿在城中。高老大夫婦我也已經妥善地安排了。」
「那這件事兒你告訴小春了嗎?」。鐵雲道。
司徒全搖頭道「小春只認為我做這個巡鹽御史為了是追繳鹽稅,其他的我並沒有告訴她。」
「這樣也好。」鐵雲點頭道「原本這就是男人的事兒,還是讓她高高興興地哄孩子吧。」
鐵雲對外稱自己是來游山玩水,探望妹妹的。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淮陽是個好地方。公事兒談完了,鐵雲邀司徒老爺出門游玩。蘭姬公主則和小春和蕭夫人一處閑聊賞花。轉眼間一月過去,御史府又熱熱鬧鬧地大辦了一場。只因鐵雲在,那些往日里沒有什麼來往是士紳小官都想趁著這個機會見一見天子腳下是大將軍,御史府里熱鬧非凡。
這幾日安靜慣了小春一下子難以適應,幸好有蕭夫人在,幫著抵擋一陣。熱鬧了三天,御史府終于安靜下來。可以隨意走動的小春趁著晚飯之後閑著無事,到園子里逛了一會兒。才發現花園里的花兒都開了。想起上一次逛園子還是因廖芊兒,小春忍不住模了下自己的肚子。生產之後的小春迅速地恢復了之前的身材。更具體的說小春就沒有胖過,懷孕期間吃的那些東西全都長到兩個寶寶身上去了。一想到自己如今也是當**人了,小春幸福的跟什麼似的。
回到房里時,司徒全正在燈下看信。小春見他將看完的信放到蠟燭上燒了。急忙過去道「什麼信,還要燒了。」
司徒全笑著道「不能被旁人隨便看到的信。」
見司徒全故作神秘,小春轉身到梳妝台前一邊兒摘掉身上的首飾,一邊兒道「別以為你和鐵雲鬼鬼祟祟地弄的那點事兒我不知道。只是不拆穿你們罷了。」
確定了那封信被燒成了灰燼,司徒全笑著過來道「這個你都知道,看來這御史府對你來說就沒有秘密了。」
小春得意洋洋道「怎麼樣,怕了吧。」話音剛落,小春整個人都被司徒全摟在懷里。「等一下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可怕。」
「危機」意識非常強的小春想要掙開卻被司徒全將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你想干什麼?」小春紅著臉笑著問道。此刻在司徒全看來,小春根本就是在勾引自己。
「司徒夫人,就因為你擔心傷了孩子。自從三月起就沒讓某人踫過一下。一起算下來有八個月了吧?鑒于這八個月來某人一直都沒有去找別的女人。今天晚上就請委屈您一下。」
覺得事態嚴重了的小春推開司徒全湊過來是嘴巴道「我才剛剛生了兩個,你不會想這麼快就讓我在生第三個吧?」
司徒全听了先是大笑,然後扳著臉對小春道「這個就不勞司徒夫人費神了。」
想趁著晚上這段時間向小春回話的落香剛一進院便听到司徒全的小聲,再看印在窗子上的人影,趕緊地將院子幾個紅著臉的丫鬟攆了出去,自己也紅著臉關內院的門兒。
第二天,司徒全神清氣爽地到衙門辦公。小春卻賴在床上不肯起。有事兒等著小春定奪的落香也顧不的那麼許多,親自端著銅盆進了屋。小春見落香進來了,知道她這是有事兒急著要回,趕緊合上中衣將身上的印子遮上。卻因為這個想起做夜之事兒。臉上發燙的小春道「這麼早進來有什麼事兒嗎?」。
落香放下銅盆道「那廖芊兒差人來說她畫了一幅百花爭艷圖,想請大人給題字。」
「這點兒小事兒,還用得著你上心?」小春笑著下床到水盆前洗臉。
落香在一旁拿著手巾道「這題字雖然是小事兒,可只要咱們大人將字寫到那畫兒上。才子佳人的名聲可就被她賺去了。廖芊兒不同于胭脂。她是大家閨秀,傳出這樣的名聲,咱就能將她接進府來做妾了。」
接過手巾擦臉的小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說頭,幸好有你提醒。不然恐怕又讓他們轉空子了。」
「現在廖芊兒開口了。咱們得想個辦法,既不傷了她的臉面,又不讓咱們吃虧。」落香道。
「這好辦,西院里不是住著為公主嗎。公主題字和比狀元更有面子,你差人去將那畫兒取來,送到蘭姬公主那里。她若不想動筆,你便替她寫上。」
落香應了一聲,卻還立著不走。小春道「還有什麼事兒?」
落香漲紅著臉道「夫人的耳朵上有個牙印。」說完快步逃了出去。听了這話小春趕緊捂住自己的兩個耳朵,待落香跑了出去,放才到銅鏡前查看。見自己左耳之上果然有兩顆紅色的牙印。氣得小春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司徒全跟前捶他一頓。眼看著丫鬟就要進屋來給自己梳頭了,小春趕緊從首飾盒里翻出個瓖著大顆珍珠的耳環擋住那牙印。
幸好早上這班丫鬟不是昨夜值夜的。梳頭的梳頭,鋪床的鋪床,收拾的收拾。小春見沒有人發現。長出了一口氣,換了衣裳,到里院廂房里看孩子。當一進院子,小春便听到了孩子的哭聲。當**都心疼孩子,快步沖進屋子見花氏一只手抱著子峰正在喂女乃,一雙手晃著娉婷的搖籃。搖籃里娉婷的哭聲讓小春心都碎了。花氏見夫人來了,要行禮。
小春道「別管我。」說著趕緊抱起搖籃里的娉婷。花氏見夫人解衣裳,趕緊道「夫人,小姐的女乃奴婢已經喂過了。只是尿了床,她不舒服。」
小春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濕了。原本就打算自己養孩子的小春在生孩子之前特別請了有經驗的婆子學習如何換尿布,洗澡。給娉婷換尿布,重新包好後。子峰也吃飽了。
花氏見御史府的夫人年紀輕輕竟然也會這些,將子峰哄睡著後幫著小春換了娉婷搖籃里的褥子。見兩個孩子都睡熟了,小春將花氏叫到了院子里。
「不是給了你們使喚丫鬟了嗎?院子里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小春黑著臉道。花氏趕緊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說,夫人還是去問任氏吧。」偏在這時,任氏笑呵呵地由幾個小丫鬟簇擁著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小丫鬟還道「瞧任女乃娘的兒子一點兒也不比咱們小公子差。」
原本壓不住火氣的小春听到這話的話,恨不得將那小丫鬟活剮了。剛剛還一臉笑容的任氏見花氏跪在地上,夫人正兩眼冒火地看著自己。嚇得兩腿發軟,竟坐在了地上。圍著任氏的幾個小丫鬟也被嚇得臉色慘白。
輪班來伺候小春的彩青、彩虹听收拾屋子的丫鬟說夫人去瞧孩子後也走了進來。
小春見彩青彩虹來了,立即吩咐道「彩青去叫管家來,將這幾個小丫鬟賣了。」
幾個小丫鬟听了立即跪在地上求饒。氣頭上的小春狠狠地瞪了她們幾個一眼道「你們還知道自己是那府的丫鬟?放著房里正經的公子小姐不管,去瞧別人家的孩子。這回我讓你們瞧個夠。」
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兒的彩青見夫人竟然如此地生氣,讓彩虹陪在小春左右,自己去找管家,順便叫來了幾個自己得力的丫鬟到廂房門口。
小春擔心在這院子里擾了兒女,命幾個可靠的丫鬟婆子留在房里。自己在房門口擺上椅子端著茶盅看著任氏幾個煽自己嘴巴。
年紀小的丫鬟扛不住了,哭著道「夫人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都怕任氏,她可凶著呢。」
腦子里全是女兒哭聲的小春毫不理會,道「你怕她,就不怕夫人我?難道夫人就是好欺負的?」
另一個丫鬟爬過來道「任氏說了,她會看人,一見夫人就知道是個好欺負的。」
早起听說小春院子里有丫鬟煽自己嘴巴,蘭姬公主和蕭夫人趕緊過來看是出了什麼事兒。路上听丫鬟說是女乃娘任氏犯了大錯兒。二人加緊了步伐,待二人到時。任氏正在認錯兒。
原來那任氏見司徒大人和夫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婆婆又是填房,便輕看了小春。加上落香與女乃娘的丫鬟都是十一二歲的,三兩下便被她給收服了。在廂房院子里胡作非為了兩日竟沒有人發現後,任氏的膽子更大了。今日竟然將自己的兒子抱了進來。不巧正被小春踫上了。
蕭夫人大概听了一下經過後勸小春不要動火氣。見百生來了。小春道「把這幾個小丫鬟遠遠地賣了。女乃娘任氏打出府去。」
百生也听說了一二,應了一聲,命幾個婆子將那幾個小丫鬟押了下去,然後又命小廝將任氏一路打出府去。
將女乃娘的事兒處理完後,小春覺得自己有必要將御史府整頓一下。隨便在蕭夫人跟前立立威。于是命落香取來府中丫鬟僕役的花名冊,對照著冊子。將一些不必要的人員精簡掉。然後重新分配的任務。賞罰機制照著當年管理司徒府時一個樣。只是罰的更狠了。府里邊兒幾個管事都是小春從京城帶來的,對小春治家的辦法十分地精通。只需小春提點,便一通百通了。新進府的小丫鬟一直都只見夫人笑呵呵的,唯一大鬧的一次還是針對司徒老爺。私底下都傳夫人生了孩子後性格大變。
已經不在具體管某著一攤子事兒的林氏和甄氏听了笑著道「你們這些小蹄子哪里見過夫人的手腕。原是因為夫人有了身孕,所以才對府里的大小事務放手。落香又是姑娘,放不下臉面管你們。」
小丫鬟不信,不想小春兩三天之內,將院子里幾個拔尖的丫鬟都給收拾了。這下子,那些個小丫鬟方才知道當家主母的厲害。一個個全都老實下來。
自從出了任氏的那檔子事兒後,小春便對孩子上了心,也漸漸地體會到了一個母親的心情。她按照自己的記憶畫了一張圖紙。請人做了兩張現代一點兒的嬰兒床,就擺在自己房里。花氏每天按時辰來給孩子喂女乃,換尿布洗澡這樣的事兒小春特別吩咐了自己房里的四個二等丫鬟,小雲、小紅、小五和小玉。這四個丫鬟都是從京城帶來的,眼看著就要十六了。小春許她們伺候好了公子小姐便給她們好陪嫁,出府嫁人。
小春一下子便端出了當家主母的架子,還把孩子接到自己房里來撫養。這讓司徒全無法適應。小春見他總是用怪怪地眼神盯著自己,生氣道「看了十幾年了,還沒看夠?」
司徒全笑著道「在看幾十年也看不夠,不過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對我不要那麼凶了。」
小春生氣道「原本我還打你,怎麼不見你這麼說?」說著,小春生氣地捏著司徒全的耳朵道。「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快要往了捏耳朵是什麼感覺了。」
耳朵上吃疼的司徒全攔腰抱著小春壓在床上道「還是懷孕的時候溫柔些。」說著開始攻擊小春的脖子。
小春趕緊推他道「這兩個還沒長大呢?」發覺司徒全在咬自己的耳朵,小春又道「不許留下印子。」
司徒全含混道「我的耳朵被你捏了多少次,我便咬回來多少次。」
听了這話,原本已經不做「抵抗」的小春,兩只手齊上陣,扯著司徒全的兩只朵道「再敢咬我,我就將你的耳朵扯下來。」
這次小春手上用的力氣不小。疼的司徒全叫了一聲,已經熟睡的兩個小寶寶嚇得哇哇哭起來。二人只好起身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哄著求著讓他們快些入睡。待兩個小家伙睡著了,二人已經全無了興致,和衣而睡一夜無夢。第二天小春見自己竟然窩在司徒全懷里,不禁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