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事兒,徐氏沒少跟司徒武鬧,沒了蕭夫人和吳氏的司徒府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徐氏一個人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
被小春軟禁里的豐兒趁此機會求小春放自己出去走走。確定了豐兒手里沒有毒藥後小春暫時解除了豐兒的軟禁。可像廚房這些地方是豐兒不能去的。得知蕭夫人被送走後豐兒便不打算害那三個孩子了,而是將目光重新鎖定在司徒全的身上。
可整天沒事兒干的司徒全只跟小春膩歪在一起,讓豐兒沒有下手的機會。過了正月十五。年算過完了,賺了不少銀子的徐光在府里搭上戲台請幾個生意上的朋友到府里小聚。夏夫人也在後院里弄了個小戲台。重孝在身的司徒全和司徒武都不能去,只好讓小春和一平帶著孩子們去熱鬧。
小春怕豐兒留在院子里惹是生非頭一日也將她帶了去。得知院子里只剩下司徒全和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媽子後,豐兒第二天便稱病不肯出門兒了。小春听了小翠兒的回話後笑呵呵地看著司徒全。然後什麼也沒有說便領著呼呼啦啦地一大幫人到徐府去了。
晌前,豐兒親自下廚做了兩個小菜,又燙了一壺好酒。廚房里的廚娘都曉得豐兒的心思,只是以為這是夫人默許了的,也沒有過問。將下酒菜弄好之後,豐兒丟了二兩銀子給管事兒娘子,道「這是賞你們的,勞累了一年你們也弄些酒菜在這廚房里吃吧,沒事兒就不要道院子里去了。」吩咐完了笑呵呵地端著酒菜出了廚房。
廚娘們雖然瞧不起豐兒,可對那銀子卻情有獨鐘。幾個人各自分工做了六七個下酒菜,真的在廚房里喝了起來。
正在書房里看書的司徒全見豐兒端著酒菜進來,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書道「夫人不是有交代嗎,晌午我到前院去吃。」
豐兒笑著將托盤放下道「兩個大男人喝酒和有什麼好的。」
豐兒話音剛落,司徒武便開口道「這丫鬟說的對極了。」
司徒全抬頭一看,好家伙跟著司徒武進來的除了兩個抬著食盒的小廝,還有兩個抱著琵琶的姑娘。豐兒見狀鼻子沒氣歪了。還不等司徒全開口,司徒武已經吩咐小廝將酒菜擺在桌上。司徒全看了一眼豐兒,笑著起身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兄弟二人讓著入座,司徒全好奇道「這兩位姑娘是從哪里來的?」
司徒武瞧了一眼豐兒,笑著道「原本就是我養在家里的歌姬,給你那四位嫂子解悶的。」
不甘落後的豐兒趕緊快步到了桌前道「既然二位爺有如此的雅興,奴婢給爺斟酒。」說著拿起酒壺將司徒全和司徒武面前的空杯子斟滿。司徒全和司徒武毫不理會。
抱著琵琶的兩位姑娘異口同聲道「我們姐妹二人新近學了首曲子,今日在二位老爺面前賣弄一番。」
司徒武點了點了,示意她們兩個可以開始了。
立在一旁的豐兒見自己倍受冷落,心中難免有些不服,可郭氏的話還在耳邊,爺的任務為重。整個晌午,豐兒都只是立在一旁斟酒。司徒武帶來的兩個姑娘彈了曲兒,又說了些坊間的笑話。吃了些酒菜後將目光落在了豐兒身上。
其中穿月白長衫的姑娘道「听說這豐兒姑娘乃是蕭夫人送給公子的,想必也有些本事。何不小露些,也讓我們姐妹開開眼?」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豐兒自然不將那兩個歌姬放在眼里,也不等司徒全吩咐,便開口道「想听什麼曲子,盡管說來。」
那月白長衫的姑娘見豐兒口氣如此地大,說了個極難的曲子,不想豐兒真的彈了出來。司徒武听了很高興,對司徒全道「這丫頭與我吧,往後再有人到府上來,只讓她來應付。」
豐兒听了這話臉都綠了,盯著司徒全看他如何回答。還沒有從豐兒嘴里套出她背後那個指使的司徒全笑著道「這個恐怕不行。」
司徒武听罷笑著道「明白了,君子不奪人所愛。」然後又命那兩個歌姬跳舞助興。
一頓飯從晌午吃到傍晚,直到司徒武的跟班來稟報說裝上船的貨物有問題,方才散了。只因小春故意將院子里的丫鬟都支開了。豐兒又使喚不動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婆子,只好自己動手收拾一片狼藉的書房。司徒全稱自己有些醉了,回房休息去了。一個人收拾書房豐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對。趕緊丟開了手上的東西,整理衣衫發髻後快步到了正房門口。听到房里沒有動靜。笑呵呵地掀起簾子走了進去。見司徒全真是躺在炕上睡覺。豐兒一下子撲過去。被驚醒的司徒全見是豐兒,道「你不是在收拾書房嗎?」。
豐兒笑呵呵地拉著司徒全的頭發道「爺在這兒,奴婢怎麼能在書房呢。」
「你就不怕夫人?」司徒全繼續笑著問道。
「有爺在,奴婢誰都不怕。」說著要解司徒全的衣裳。這時院子里傳來小春的抱怨聲「好好的地一台戲,都被那個徐姨媽給攪合了。」伴著還有落香勸解聲音。緊接著是上房棉布簾子掀起來又放下的聲音。一股子涼氣襲來,十幾雙眼楮都落在司徒全和豐兒身上。司徒全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豐兒見小春正盯著自己,立即跳起身來跑了出去。最先反應過來的彩青緊跟著出去扯著豐兒又是打又罵。其余的丫鬟女乃娘地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小春看著司徒全眨兩下眼楮後,到梳妝台前將自己頭上的首飾悉數取了下來。正等著小春發火兒的司徒全見她一句話都沒說。反倒郁悶起來,起身道「看到這樣的情景,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麼?」
小春權當自己沒听見,起身將身上的披風月兌了下來。道「豐兒可說了她的幕後大老板是誰?」
見小春真的不在意,司徒全先崩潰了。院子里豐兒正在與彩青爭執。說的些什麼也听不清。見司徒全垂頭喪氣的模樣,小春笑著道「要是換成水蓮、水雲,或者是這院子里其他的姑娘,我或許還會吃醋。那豐兒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跟她生氣,我不如多罵徐姨媽幾句。」
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失敗的司徒全坐在一旁道「徐姨媽又做什麼事兒,讓你這麼生氣?」
小春將徐姨媽今天當中羞辱徐夢南的事兒講了一遍。末了小春抱怨道「前幾年,司徒文要休妻時徐姨媽還能幫著夢南,這才幾年。就變成這樣了。」
司徒全不語,他還在為豐兒的事兒郁悶。換了衣裳,小春到門口掀起簾子道「彩青別跟那小蹄子廢話了,回房起歇著吧。留著氣力明天跟徐氏吵。」
彩青听了小春的話,放開了豐兒帶著一幫丫鬟到花氏房里去了。豐兒見小春竟然沒有為難自己。竟不知所措起來,小春笑了笑,轉身回房道「有郭氏在,要不要這個豐兒都沒什麼關系了吧?」
心情不好的司徒全沒有回答,小春道「不回答算是默認了,我要拿她做法修理一下徐姨媽,應該不會讓你心疼吧?」
司徒全警惕道「你想干什麼?」這麼多年,他還沒有見小春臉上露出那樣的笑容。
小春生氣道「你是不知道徐姨媽又多可惡,數落徐夢南就算了,連帶著將我和三個孩子也罵了。徐氏也幫著她,我這幾個丫鬟都不是她們的對手。不好好修理她們一番,我咽不下這口氣。」
見小春突然見暴跳如雷,司徒全的預感到事情大不妙了。
果然第二天天還沒亮徐氏便帶著人登門拜訪,非得讓小春給她一個說法,理由是小春在外邊駁了她的面子。小春生氣道「你不過是妾,竟然敢在眾人面前斥責我這個正房夫人。該是你賠禮道歉才對。」
徐氏根本就不講理,仗著自己的人多,將全部的錯兒,包括徐光不同意自己妹妹改嫁的事兒也推到小春身上。哭笑不得的小春也不跟她講什麼大道理了,直接打出去完事兒。
轟走了徐氏,小春命人將豐兒叫道自己跟前來。戰戰兢兢的豐兒見了小春如同耗子見了貓。小春笑著道「怎麼昨天有膽子跟司徒全鬼混,今天你沒膽子跟我對峙了?」
豐兒低著頭道「奴婢知錯了,還請夫人饒了奴婢。」
小春笑著將事先寫好的一封信交給了豐兒笑著道「昨兒我在徐家大鬧了一場,徐夫人肯定不高興了。這是我寫給徐夫人賠禮的信。一會兒你坐轎子替我往徐府走一趟。」
接過信,豐兒疑惑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門上小廝就送的。」
立在一旁的彩青剛要發火,被小春一眼瞪了回去。小春笑著道「徐夫人可不是善茬,道歉也得有身份的人去才行。那些小廝老媽子怎麼能跟你比呢。到了徐府你就說是我的妹子。徐夫人定厚待了你。」
豐兒听了不禁暗喜。小春繼續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心中明白八九分的豐兒嬌嗔道「奴婢愚笨,還請夫人明示。」
強作歡笑的小春道「快去快回,爺還在家里等著你呢。這話你明白了?」
豐兒滿臉笑容地點點頭,道「奴婢謝夫人抬愛。」
小春見豐兒身上穿的只是家常丫鬟的衣裳,立即吩咐彩虹將自己年前做的一件還沒上身兒的衣裳給豐兒換上,又讓她在頭上身上帶了好些個首飾。非得渾身閃金光,才命抬著四人小轎將豐兒送到徐府。
正愁沒辦法甩到徐姨媽而煩心的夏夫人听丫鬟稟報說司徒夫人派了位姑娘來送信賠禮,心想昨天之事明明是徐府不對,鐵小春為何要給自己賠禮。立即讓豐兒進屋來回話。見到一身珠光寶氣的豐兒,夏夫人更不明白了。只到看了小春的親筆書信。夏夫人恍然大悟,笑著合上信道「原來是司徒狀元身邊兒的姑娘。」說著拉著豐兒好一通瞧。又吩咐下人準備酒菜款待豐兒。
急著回府的豐兒沒有心思吃酒,可耐不住夏夫人和徐光那些個妾室的奉承。三杯酒下肚便沒了知覺。再次醒來時,自己已經身處火紅的洞房當中。一時恍惚的豐兒見有兩個小丫鬟正在擺果碟。道「我現在何地?」
那兩個小丫鬟相視一笑。其中略微年長些的道「小姐真是糊涂了,今日明明是您和三爺的好日子,竟問起我們來了。」
豐兒錯愕,仔細想來自己不過是吃幾杯酒,之後的事兒便一無所知了。剛要開口再問,外邊小廝道「三爺進洞房了。」
兩個小丫鬟听了趕緊地放下手里的果碟幫著豐兒蓋上紅蓋頭。然後規規矩矩地立在一旁。
還不知道發生的事兒的豐兒見自己稀里糊涂地做了新娘子,還不等新郎官掀蓋頭,自己先將紅蓋頭掀了下來。見眼前穿著大紅袍的是個陌生男人,一臉地橫肉。驚恐萬分道「你是誰。」
喝得醉醺醺的歪三兒見新娘子貌美如花,趕緊將丫鬟小廝攆了出去。笑呵呵道「好妹子,連哥哥我都不認識了?」說著一下子撲了上去。
徐府里,小春正在跟夏夫人品茶。剛剛將自己「妹子」嫁出去的夏夫人喜上眉梢。道「那豐兒做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攀上這樣的好親事。」
小春生氣道「看我心多善啊,對勾引自己相公的狐媚子都這樣好。」
一旁的徐夢南急得跟什麼似的,一個勁兒地像夏夫人比劃,讓她去將那個姑娘救回來。
小春見她這麼急,笑著將她按在椅子上道「那個也不是什麼好人,配了那歪三兒正合適。你不用替她急了。」
徐夢南使勁兒地搖頭,小春明白她的心思。繼續道「你不用求,也不用勸。跟我搶男人活該她落這個下場。原本我就是太心善了,讓那些狐媚子都以為我是好欺負的。這下子我看誰還敢做司徒全的妾。」
立在一旁伺候的水蓮和水雲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徐夢南無法,命人取來紙筆。夏夫人見了勸道「不用在費心了,看這光景人家早就入了洞房了。小春都說那女人來頭不小,心術不正。替你一回,也算是她積陰德了。」
听了這話,徐夢南負氣回房了。小春和夏夫人相視一笑繼續品茶聊天。之至第二日清晨那邊徐府里沒有動靜,小春方才起身回府。
再說豐兒,被歪三兒強佔了後,方才知道自己被小春算計替徐光的妹妹嫁給了一個潑皮無賴。想逃已經是不可能了,歪三兒脾氣暴躁,兩句話不對便是一頓好打。歪三兒的父親沈六得知嫁進門兒的不是徐夢南,利用徐夢南要挾徐光的計劃也被破壞了。將徐姨媽也好一通埋怨。見了豐兒模樣不錯,更是動了壞心眼兒。豐兒在徐府的日子生不如死。只等著將來有機會尋鐵小春報仇。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徐府里活多久。
得知小春設計將豐兒嫁給了徐姨**繼子。司徒全甚至不敢想象豐兒如今的慘狀。偏在這時,小春笑呵呵地問他是否喜歡水蓮和水雲。
司徒全連連擺手道「我對拉拉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