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里，將賓客送走後，司徒全快步回到房里。進門兒便見到彩青彩虹等幾個大丫鬟立在門口，一言不發。彩虹見大人回來了，忙給司徒全遞了一個眼色，然後拉這彩青等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正在生悶氣的小春見司徒全回來了，扭頭轉向另外一邊兒。司徒全趕緊跟了過去。「多大點兒事兒把你氣成這樣？」
小春立即站起身來道「這事兒還小嗎？今天可是為了慶祝你升職啊。你的親姐姐竟然來拆台。還要休了我。」
「不是沒休嗎？」。司徒全月兌了大衣，坐在小春對面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後。
「是啊！可是現在文武百官都知道我是個悍婦了。頂著這樣的名聲，往後誰還敢來像娉婷和雪兒提親啊！」
見小春擔心的竟然是娉婷和雪兒。司徒全笑著道「放心吧，咱們家的女兒絕對不愁嫁。只怕到時候你要挑花眼了。」
「沒個正行。」見司徒全開玩笑似的說，小春埋怨道「司徒箐越來也沒有章法了，往後我在也不容忍她了。」
想到方才司徒箐的舉動，司徒全點頭道「你說得對，可不管怎麼說，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還請夫人手下留情。」說著，司徒全還起身行禮。
小春道「這個自然，看在老爺的份上，我也不會太為難她。只是我就不明白了。想當初她也是精明人。如今竟然成了胡攪蠻纏的潑婦。與徐氏到有幾分相似。難道她是徐氏的女兒，當初被你母親搶了來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司徒全回答道。他現在可沒有心思跟小春研究司徒箐的性格變化軌跡。「今天你可見到齊夫人了？」
說道正事兒，小春也來了精神。「見了，年紀比我還小，竟然做了齊丞相的正房夫人。」
「她可跟你說了些什麼？」司徒全又問道。
「到也沒說什麼，只幫著安小姐賠了禮。還請我過兩天到府里走動呢。」小春回答道。「我看她比安小姐聰明多了。她來時我剛剛跟司徒箐吵完架。想必是听說了，所以也沒有來煩我。」
「到齊府一定要小心。」司徒全囑咐道。「這段日子齊丞相正在拉攏我，我雖然沒有明著拒絕。可時間長了，他一定猜得出我的打算。到時候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將除掉。」
「這個我明白。」小春道「鐵雲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我跟司徒箐鬧翻了。他不在，我這里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覺得娘家沒人撐腰？」司徒全笑著問道。小春點頭道「的確是這樣，現在我才知道娘家有個厲害的兄弟的好處。就拿今天的事兒來說吧。司徒箐的地位明顯比我高。可因為鐵雲的關系。那些官太太們還是怕我多些。如果我的娘家哥哥只是個小買賣人。今天將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景，我實在是無法想象。」
司徒全道「鐵雲去邊疆巡視去了。听說是北齊國皇帝病重了，蘭姬公主不可以回去。只好讓鐵雲走一趟了。」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今天沒人提呢？」小春不解道。
「消息被封鎖了，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司徒全道「要是被齊丞相知道了，不定又能弄出什麼事兒來呢。」
「魏皇帝就不大算讓蘭姬公主回去在看父親最後一眼了嗎？」。小春問道。
「皇上的龍體也欠安，他擔心蘭姬公主此番回去後起兵南侵。」司徒全答道。「所以蘭姬公主恐怕再也不能回北朝去了。」
听到這樣的話，小春不免替蘭姬公主傷心。明知道父親病重，自己卻不能前去探望。司徒全道「自古以來，公主就是國家的犧牲品。蘭姬公主也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命。」
小春嘆氣道「我嫁女兒，一定要可這她的心意來。這事兒你必須得听我的。」
司徒全點頭道「我們兩個的意見一致。」
第二天，小春特地帶著子峰、娉婷和雪兒到將軍府探望蘭姬公主。正巧齊夫人也在。齊夫人見子峰和娉婷兩個小人模樣頗有幾分相似。笑著道「幸虧是一男一女，否則還真的分不出這兩個小女圭女圭，哪個是哪個呢。」
小春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仇人的姐姐跟前晃蕩。立即讓花氏帶著子峰兄妹到後院找和兒、田兒玩兒去了。
齊夫人見小春防著自己，笑著道「我家妹子的事兒，還請司徒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小春則道「倒也沒什麼，只是原本還想做能做姐妹的。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現在又遇到了您。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都是她沒那個福氣。」齊夫人道。「昨日我在府上偶然瞧見了司徒大人，絕對是萬里挑一的。她竟還跟小廝勾搭上了。真是將我們安家的臉丟盡了。」
「也不能全怪安小姐。也怪我治家不嚴。竟然讓那沒臉的東西轉了空子。」小春道。
齊夫人听了心想你這是罵自家小廝，還是旁的什麼人呢？蘭姬公主見她們二人爭著賠禮道歉。笑著道「沒見過這樣的戲碼，為了這事兒還爭著賠禮道歉的。事兒都過去了，再提起也沒什麼意思。」
主人發話，小春和齊夫人自然都不在提起此事兒了。齊夫人了吃了口茶後道「昨日我見不少夫人都帶著自己家的公子小姐去的府上。想必提親的人不少吧？」
小春笑著道「提起這事兒，我就煩心。孩子還小著呢，也不知道那些夫人急什麼呢。」
蘭姬公主道「昨天有位姓何的夫人非拉著我說她的女兒如何如何地好。我長眼一看她家那小姐，簡直就是只活猴。虧得她將自己的女兒夸得天花亂墜。」
「我也見了。」齊夫人附和道「我就奇怪那何夫人的模樣不錯，怎麼生了女兒如此丑模樣。」
「或許長大了就漂亮了。」小春道。「有些孩子小的時候很好看，長大的反而難看了。相反小時候不漂亮的。長大了或許就漂亮了。女大十八變嗎！」
「生得那個模樣。再變能變成什麼模樣？」齊夫人笑著道。倒是司徒夫人的小女兒模樣我的喜歡，咱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不如我攀個高枝，咱們兩家定個親如何？」
「這個恐怕不好吧。」小春笑著婉拒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能攀得上丞相府呢。何況。經過昨天那麼一鬧。我們老爺說了三個孩子不成年，不論婚事。」
「司徒夫人可不像是怕司徒大人的人。」齊夫人笑著道「難道是沒有看上我兒子？」
「這是哪里話。的確是我們老爺發話。我不敢擅自做主。」小春咬定了這一條道。「現在人人都說我是悍婦。這件事兒要是在忤逆了他的意思。我恐怕真的要被休會娘家了。」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咄咄逼人了。過幾日我讓老爺請人去跟司徒大人說。」齊夫人笑著道。
「您這還不叫咄咄逼人？」小春玩笑似的道「丞相大人是什麼人物。親自請了人來說。我們夫妻二人哪里還敢未必。只是這樣的婚事說定了又有什麼意思呢。反正都是在京城里做官的。等著孩子們都大了，再定奪也不耽誤。」
「既然司徒夫人這麼說，府上的三小姐可就是我的準兒媳了。」齊夫人也笑著道。
小春哪里能讓雪兒背上這樣的名聲。道「齊夫人若要這樣去說，我可要一口否認了。好歹我們家也是官宦人家，又沒有交換信物就說是你們家的準兒媳。若是雪兒長大了。夫人在瞧不上，娶了被人家的小姐。我們雪兒怎麼辦？」
齊夫人被小春質問道沒話說，尷尬地坐在那里吃茶。蘭姬公主趕緊笑著道「我這小姑什麼都好，就是嘴上不饒人。齊夫人莫要見怪。兒女的婚事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听听孩子們的想法不是？現在看著門當戶對，若是將來兩個孩子不對眼，硬是捏到一處又能怎麼樣？」
見有了台階，齊夫人趕緊道「我也是太喜歡那雪兒了，心急了些。既然這樣，咱們就等著孩子們大了在說。不過我可有言在先。要是司徒夫人過幾年就將雪兒定了出去，沒有告訴我，我也不依。」
小春臉上賠笑，心里卻在臭罵齊夫人。用上所有的髒話，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
蘭姬公主瞧出小春心中的不快。趁著開口說話的機會，輕拍了下小春。
「司徒全這個尚書做的可還順手？」
小春道「順不順的，我也不去過問。一來我不懂。二來問多了他也煩。」
蘭姬公主點頭道「也有幾分道理。只是也你不能全不管他了。萬一被別有用心的狐媚子轉了空子。倒時候你哭都來不及。我看你身邊兒的丫鬟，一個個都是不是省油的燈。」
「對她們我到還放心。」小春道。「就是怕外邊的女人。」
齊夫人听了笑著道「這還不好辦，先弄兩個女人放在房里。她們自然會幫著你看著的。若是司徒夫人沒有合適的人選，我送夫人兩個。」
「齊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麼多年了。房里何嘗沒有放過人。可那些狐媚子一門心思對付我。哪里管外邊的女人。」小春一臉無奈道。
「那是司徒夫人沒有選對人。身邊兒的丫鬟里就沒有跟您一條心的？」齊夫人問道。
「倒是有兩個。」小春點頭道。「可那兩個丫鬟瞧見前邊兒兩個丫鬟嫁得好，心氣也高了。說什麼都要出去做正房夫人。」
「這兩個呢？」齊夫人指著站在小春身後的水蓮和水雲道。
小春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不行，她們是益陽王妃送來的。」雖然听著有些刺耳，水蓮和水雲還是暗中松了口氣。
蘭姬公主道「要想跟司徒全攀親家，就別想著給司徒全送妾了。鐵雲說了，司徒全要是敢納妾，他就一刀劈了他。」
齊夫人听了笑著道「司徒夫人方才不也說了司徒大人房里曾有妾。司徒大人不還活的好好的。」
蘭姬公主笑著道「那幾個都是司徒老爺送的。鐵雲不好說什麼。而且並未圓房，根本就不算數的。」
「那我昨日在府里見到的另外一位夫人是哪個？」齊夫人狐疑道。「我看府里的丫鬟僕役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她與司徒大人也是十分起親昵。」
小春笑著道「那是白小姐。因丈夫不幸過世。暫住我府上。」
「一個寡婦怎麼能跟司徒大人走的如此地近？」齊夫人吃驚道「她就不怕瓜田李下？」
「這有什麼啊？」小春一副很平常的模樣道「那白小姐與我是舊相識。認識司徒全的時間更是可以追溯到月科里。她過世的相公與我們也是舊相識。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家人。」
蘭姬公主也附和道「沒想到你們竟然以為白小姐是妾？她可是大茶商的外孫女。家底根基厚著呢。不過如今成了寡婦，在回到白府恐怕不好。所以投奔了來。」
回想起昨日的情景，齊夫人道「這麼說來，他們還真的有些像兄妹。既然這樣，我看那白小姐就正合適。你們熟識，又有嫁妝。這可是好親事。」
「這樣的好根基，人家再嫁做正房夫人好不好。何必伺候人的妾。」小春笑著道。
齊夫人見此路不通，只笑著道「還是司徒夫人命好。想給自己相公找個妾，都尋不來。不像我。一進門兒便有個比我年紀還大的繼子。十幾個妾里大多是能當我娘的。」
小春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齊夫人如今可是正房夫人。還有兒子，日後也有個好依靠。」
齊夫人端起茶杯，又吃了一口。「你們哪里知道我的苦楚。」
小春和蘭姬公主相互看了一眼。只裝作沒有听見一般。各自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了起來。過了好一陣，齊夫人的心情才算的平復了。又道「听說司徒夫人是嫡母教養大的，可見過生母？」
小春搖頭道「我出生後不久她便過世了。」
「最近不少人都是議論司徒夫人是……？」齊夫人並沒有把話說完。
還不等小春回答，蘭姬公主搶白道「這事兒我可以證明，純屬子虛烏有。全是那些看著司徒全一路高升地眼紅的人胡亂編出來的。」
小春也點頭道「倘若我真的是公主，當初哥哥怎麼會將我偷出京城。姨娘們也不敢賣我了。」
「若是如此，還是快些將那些謠言平息了吧。不然恐怕對司徒大人的仕途有影響，畢竟要避嫌嗎。」齊夫人道。
小春知道這是齊丞相讓她說的。「我也正有此意，只是還沒有個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