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雙業余武術班開課,還真的有不少丫鬟去請教。大雙因得了小春的命令不厭其煩教。一時間尚書府後院儼然成了練兵場。司徒全冷眼看了兩天,提醒小春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教丫鬟習武,惟恐要招來猜忌。小春卻笑著道「躲躲藏藏地學被人發現到不好。現在所有人都是知道我鐵小春的丫鬟都是練過的,看她們誰還敢來欺負我。」
見小春堅持,那些丫鬟也都不是什麼練武的材料。司徒全也沒有再管。養在後院里的丫鬟比那小戶人家的女孩還嬌貴。熱鬧了三兩天,各個喊著腰疼腿疼再也不練了。丫鬟之中只有芍藥堅持下來。大雙見她資質雖然差了些,好在勤奮。也越發地用心教了,漸漸地只教芍藥一人。
安胎中的小春有計劃地將府里大小事務轉給了彩虹,偶爾花氏也會幫忙料理。時間長了,彩虹便成了後院里的總管事兒。有什麼吩咐小春只跟她說,下邊兒管家娘子有什麼話兒也只回彩虹。對于這樣的安排司徒全非常地滿意,小春的身體剛剛好轉些,他可不些因為院子里的小事兒害得小春出什麼意外。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被踏雪從門上要回來的竹兒至從踏雪被送走後便成了府里的邊緣人。院子里的人放著,院外的人敬著。眼看著小珠在書房里伺候尚書大人,尋梅也在院子里漸漸鞏固自己勢力。自己卻沒有個依靠,竹兒不禁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沒有收住性子。是事到如今後悔已經晚了。
這一日司徒全生日,司徒箐特地帶著賀禮登門拜訪。小春換了新衣出門相迎。引得司徒箐一陣埋怨道「你可動不得,出了什麼事兒,我可怎麼跟大將軍交代啊?」
小春笑著道「姐姐登門是客,而且是貴客。我怎麼能不起身相迎呢。」
司徒箐白了一眼小春,徑直進了花廳。落座之後道「今日是全兒生日,你可有所準備?」
小春看了一眼彩虹。彩虹笑著點頭道「因大人尚年輕,只備下了三桌兒酒席。宴請了至親好友。另準備了一台戲。」
司徒箐挑揀道「怎麼就請了這幾個人。朝中大臣一個都沒有請?」
「三品以上的京官兒年紀都都司徒全大上幾十歲。請來賀壽恐怕不好。」小春道「何況也不是整生日。一家人熱鬧一下也就行了。」
司徒箐雖然有些不高興,可也沒有爭辯。又吃了幾口茶,道「現在你又有了身孕,可想著要全兒房里在放幾個人?」
只能喝涼白開的小春見她還不死心。索性直言道「不怕姐姐您惱,我不想司徒全納妾,他自己也不想。我又不是沒生兒子。姐姐為什麼非得往我跟前放那些礙眼的人呢?」
司徒箐听了重重地將手里的茶碗放在桌兒上。「這是什麼話?全兒現在可是吏部尚書。身邊兒連個妾都沒有。像個什麼樣子?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京城百姓可都在議論全兒堂堂吏部尚書竟然害怕老婆和娘家大哥。這讓全兒怎麼出去見人?」
小春也放下手中的水杯,滿聲細語道「要是姐姐不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這府里送人。外人怎麼會知道尚書府里沒有妾?姐姐時時處處想著司徒全,可您也為我想想。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先是被李夫人徐氏她們欺負。現在又要被小妾欺負。好歹我也是將軍之女,說出去我的臉面放在何處?想當初我可是親眼瞧見嫡母被姨娘們氣死的。」說到此處,小春掏出手絹捂著臉道。
「我送來的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你待她們好。她們怎麼會害你?」司徒箐見小春哭了。語氣上也不如方才強硬。畢竟小春現在身懷六甲,而且身子骨也不好。果真有了三長兩短。她還真的有點怕鐵雲。
「奴婢斗膽插一句。」彩虹道「涼藥的事兒還沒有查出個所以然,王妃自然是不會害我們家夫人的。可是人心隔肚皮,尚書夫人又是誥命。難保沒人惦記著。王妃就敢肯定您的人都是一心向著您的?」
見一個小丫鬟竟然敢跟自己這樣說話,司徒箐立即要發火兒。一旁蓉梅見了趕緊攔著,低聲伏在司徒箐耳畔嘀咕了幾句。司徒箐的火氣一下子全都散了。擺手道「要不是她攔著,她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正好今天是全兒的生日。索性將我送來的那三個都抬做妾。這樣我也就安心了。」
「姐姐是安心了,可想過我?」小春拿開帕子道。「到現在我都沒有查出是誰在下毒害我。姐姐現在逼著我給司徒全納妾,我不依。」
「那你想怎麼樣?」司徒箐氣得起身道。「你只生了一個兒子,要是三個,我也就不逼著納妾的事兒了。」
「姐姐的話好不講理。」小春扶著彩虹起身道「前頭一個若不是因為姐姐送妾,也不至于沒了。現在姐姐又因為我只生了一個兒子,還要逼著我收了妾。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姐姐既然都已經出嫁了,怎麼時時刻刻都管著兄弟家的事兒。姐姐若是覺得給弟弟送妾合情合理。那我也讓哥哥給益陽王送幾個。同朝為臣,禮尚往來是理所應當的。」
司徒箐氣節,指著小春道「你敢?」
「姐姐眼里不也是容不下妾嗎?」。小春抓住司徒箐發怒的一瞬間道。「大家同是女人,你又知道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兒,怎麼就不能好好待我?非得將我逼死了,將你的寶貝弟弟還給你才行,對不對?說到底你就是見不得我獨佔著司徒全。」
司徒箐被小春連珠炮似的質問,逼得無路可退。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春的問題。
「說得好極了。」
這時徐氏由兩個丫鬟攙扶著進了花廳。司徒箐抬眼見徐氏穿的比正房夫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立即跳出了小春的包圍圈。指著徐氏道「一個妾室怎麼敢穿的如此氣派?」
徐氏笑著道「我兒子有錢,我願意穿成什麼樣,司徒王妃好像管不著吧!」
隨後跟進來的一平趕緊攔著司徒箐到一旁。「王妃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只哄著她不要胡鬧驚動了小春的胎氣才是正經的。」
司徒箐生氣道「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她一個妾竟然比正房夫人還要奢侈。武兒就不怕被人恥笑。」
另一邊兒徐氏道「我兒子賺了銀子孝敬我這個親娘,怎麼就被外人恥笑了。」
小春見司徒箐主動將戰火轉移到了徐氏身上。扶著肚子又做回到椅子上看熱鬧。
「看來你的日子過的挺滋潤的。」司徒箐冷笑著道。「來人,將這個不動規矩的賤婦拉出去賣了。」
司徒箐帶來的丫鬟只听她的吩咐。過去真的去拉扯徐氏。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徐氏躲到眾丫鬟身後。二平趕緊道「司徒王妃,如今姨娘跟著相公,就算您要賣,也得相公同意才是。」
司徒箐一臉不削道「他是我弟弟,難道這點兒小事兒我還不能替他做主了?」
一平道「王妃自然是能幫弟弟做主的。只是到底是親娘。王妃若將她賣了,我們四姐妹如何回去交代。說出去對尚書大人也不好。」
小春見一平將司徒全扯了進來,道「嫂子說得對。此刻姐姐將徐氏賣了。明日城里不知道有會出什麼戲文呢。」
為了弟弟司徒箐只能暫且忍了,對徐氏道「今日是全兒生日,你來算什麼?還不快滾回去。」
打算硬挺著不肯走的徐氏見司徒箐的丫鬟一個個都生的厲害模樣,口里道「請我來,我還不來呢。」重新扶著丫鬟的手離開了花廳。一場鬧劇收場,小春稱要到院子里逛逛,請著一行人進了尚書府花園。偏巧子峰帶著兩個妹妹在花園里玩耍,想起那日子峰和娉婷跟自己吵架時的情景司徒箐就氣。折返回了花廳休息。
剛剛才跟司徒箐舌戰一番的小春也不想見她,見她自己回去了。高興地看著兒子女兒在院子里玩兒。
晌午前,蘭姬公主過府。听說益陽王妃在花廳。門兒都沒進直接去了花園。
竹兒無意中听到丫鬟議論此事兒,得知此刻益陽王妃正一個人待在花廳里,經過一番思慮後提著裙子進了花廳。蓉梅認得她是王妃送到這府里來的。看了一眼司徒箐正在閉目養神。低聲道「王妃在小憩。你且到外邊兒候著。」
司徒箐听了緩緩地睜開眼楮道「是誰啊?」
竹兒見王妃醒了,也煩請蓉梅稟報,直接沖到司徒箐跟前跪在地上道「王妃救救奴婢吧。」
見來人是自己送來的丫鬟。司徒箐道「怎麼你在這府上過的不好?」
竹兒哭著將自己入府後的經歷講了一遍。「現在奴婢已經成了這府里多余的人了。用不了多久司徒夫人就會將奴婢賣了的。」
蓉梅以為司徒箐會大怒,繼而去尋鐵小春質問,不想她並沒有那樣。
「你且回去,本王妃將你送來這里,就不會不管你的。這些日子你老實些,待我想到好辦法,再命人知會與你。」
司徒箐的話對于竹兒來講就是希望。連著磕頭謝過司徒箐後,竹兒又說了好些奉承的司徒箐,貶低鐵小春的話兒方才擦干眼淚退出去。
「這丫鬟可不能留在全公子身邊兒。」蓉梅道「听听她方才說的那些話,好像鐵夫人事事都要牽制咱們全公子一樣。」
「利用一下也無妨。」司徒箐道。「我要用她幫著小珠鋪平道路。小珠現在何處?」
「公子書房里伺候。」蓉梅道。
司徒箐起身道「咱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