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天微微一笑。仙風道骨的站在一邊,對佑生道,「原來是玉睇賢佷,很久不見,你師父可好?」
他此時氣度溫和,站在一邊,倒也風度翩翩的,哪里有開始對我充滿殺意的凌厲?
佑生恭敬道,「師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倒勞楊掌門惦念了!」
楊昊天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說完話,語氣一轉道,「玉睇賢佷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佑生道,「前輩真是火眼金楮,這都被前輩看出來了,晚輩此次前來,是向前輩打探一個人的下落的。」
楊昊天眼楮一跳,不動聲色的道,「哦?賢佷要打听誰的下落?」
佑生一頓。堅毅的道,「這個人的名字,叫劉四,住在我幼時家的村頭,本來已經在三十年前死了,但是,就在不久以前,一個道友告訴我,他在昆侖見過劉四這個人!」
佑生說完話,目光便緊緊盯著楊昊天,目光一動不動,似生怕錯過什麼似的。
楊昊天淡淡听完佑生說完話,神情一變不變,而如果有細心的人,則可以發現,他手指里的小拇指正一張一縮,且頻率非常快。
楊昊天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劉四?我昆侖怎麼讓這樣粗俗遞減的村民上去?玉睇賢佷,你認識的那道友只怕認錯人了。」
佑生臉色一變,道,「可是,我那位朋友發誓說,他絕對不會認錯。」
楊昊天道,「哦?玉睇賢佷竟然連這樣的誓言也相信?玉睇賢佷竟然不相信我的話?難道玉睇賢佷還要上我昆侖搜不成?」
他說著說著,面色一冷,整個人立即陰沉下來。
同一時間。天空里風雲變色,氣氛陡變。
佑生靜靜看著他的表情,看他臉色變了,淡淡道,「前輩誤會了,我不過隨便問問,既然前輩說昆侖沒有這人,自然是我那朋友認錯人了,前輩是高人,說的話晚輩怎麼會不听?剛才玉睇失禮了,還請前輩務見怪!」
楊昊天滿意的笑了笑,點點頭,道,「賢佷啊,世人險惡,下一次,你一定要弄清楚了再說話,有些話可不是誰都能隨便說的!既然賢佷話也問過了,那老朽告辭!」
他說著,揮一揮袖袍,那刁蠻少女一行便跟著他離去。
只是。他們走著走著,隱隱傳來那刁蠻少女的聲音,「爹爹,你干嘛不殺了那個妖精?」
楊昊天似冷哼一聲,不語。
刁蠻少女氣惱的道,「爹爹壞,不疼子瑜了,子瑜不理你了!」
他們一行快速離去。
原來那個少女,便是昆侖掌門的女兒,楊子瑜。
等他們一行人都走了以後,佑生轉過頭來,細細盯著我的斗篷,良久,對我道,「容兒,你怎麼還在這里?」
他的語氣若無其事,淡淡的,好似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沖他點點頭,只祭出我的法器往客棧方向而去。
在身後,張雪念叨道,「玉睇,這個妖怪是你什麼人啊?你和她說話她也不理你,真是沒教養!」
我並沒有听到佑生怎樣回答的,等張雪把這句話說完,我則已經離的好遠。
結果回到客棧的房間,才發現自己竟然披著一件雪白的斗篷,這件斗篷是拿純白的狐狸毛制作成的,毛本身雪白光華,一看就是上等的狐狸毛制作成的。而且,整件斗篷色澤都差不過,看起來就像是選用的一只狐狸的毛,可是一只狐狸上等的皮毛只得那樣一點點,老天,制作這樣一件斗篷,那得多少皮毛來著?
這件斗篷難道是徐志在昨夜給我披上的?再看看腳上的繡花鞋,想到這里,沒由來的,心里便有絲復雜的漣漪輕輕的蕩漾開來。
我在客棧房間里呆坐片刻,不料,客棧的房門忽然傳來敲門聲。
這樣的時候,又有誰來找我?
我打開門一看,王剛和曹進正站立在門前。
看到是他們,我真是覺得有些愕然,畢竟,開始他們的形態表情,我真是深深領教了。
我看了看他們一眼,只見王剛和曹進臉色都是極不自然的,而嘴角也一張一合的,不知想說些什麼。
我淡淡看著他們,問道,「請問兩位昆侖高足有什麼事情嗎?」。
我語氣里的諷刺意味听得王剛臉上的惱怒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又有些謙卑的樣子道,「容兒姑娘,我們掌門真人有請!」
我想起楊昊天那殺氣騰騰又陰森森的表情,他分明對我起了殺心,我難道看起來真那麼笨?在這些人眼里,我還會乖乖送上門去任人宰割?
想到這里,我面色便冷了冷,道,「兩位請回吧,你們是昆侖高足,名門大派。我木容兒不過是一只小小的妖怪,怎麼高攀得起你們昆侖大派?我還是不去了,免得污染了你們楊大掌門以及你們那位子瑜小姐的眼!」
我說著話,砰的一聲,便把客棧房門關上了。
這樣小小的凡間客棧門,自然關不了修行者,果然,片刻後,王剛和曹進便破門而入,王剛冷冷的道,「容兒姑娘,你當真不去?」
我冷笑道,「是,我不去!莫非堂堂的昆侖大派,還會在朗朗乾坤,這麼多人的目光下對我一個小女子不利,要綁架我一個弱女子去?如果昆侖大派真是和那些強盜山賊沒什麼兩樣,那我也實在無話可說!」
我說話聲音故意提高,果然,片刻後,附近便圍攏了更多的人。
而人群里,忽然便有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道,「容兒姑娘不需怕這樣的小人,你放心,但凡你有事,我便瞬息千里以外,把昆侖弟子強搶一個弱女子,為難弱女子的事情傳遍天下!」
這說話的聲音忽近忽遠,飄忽不定,而且這聲音忽男忽女,雌雄莫辯,原本想用強制手段的王剛立即臉色變了又變。
他凝神聚氣,細細辨別說話人的方位,但是辨別來辨別去,自然找不到說話人的準確方位,因此,他臉色一變。顫身道,「來者何人?既然只是藏頭藏尾,便是宵小之輩,哼,這等宵小之輩,也只會和這個女妖怪勾結,還不知要圖謀什麼呢!」
他三五幾句,便把那說話之人的身份品行否定,連帶的,也點明了我是妖怪的身份。
果然,他話音一落,周圍便有人嘖嘖道,「呀,長的這麼俏的小姑娘原來是妖怪,真是可惜了。」
而人群里的凡人,則在听說我是妖怪以後,腳步便連連退後,面孔上也似受到驚嚇。
世人對妖怪,除了覺得是異類,看低一等,且還有著懼怕之意。
我冷笑一聲,對王剛道,「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兄台貴為昆侖高足,原本強制的想押走我,便是失了高門風範,如果尚且有人對我說句公道話罷了,兄弟便把髒水污在這位打抱不平的兄台頭上,怎麼,你們昆侖的高人風範,便是如此高潔麼?」
我這樣一說,那人群里其他門派的弟子便暗暗嘀咕一陣,他們本對昆侖派統御修行界,稱修行界之首早有不滿,畢竟這些昆侖派的弟子在遇到其他門派的弟子的時候,冷嘲熱諷,冷言冷語的,難免有些看不起,甚至仗著昆侖的修行路數,沒少欺侮其他門派的弟子,也因此,那人群里的其他門派弟子便接口道,「姑娘這話說的極是正理,說起來,昆侖派除了有些強盜行徑,在品行方面,卻又如何?依我看,這修行界首座門派,倒是要重新排名才對。」
這說話的弟子穿著藍衣,雙目恨恨的看著王剛和曹進,看起來和昆侖必有大過節。
王剛則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開口罵我們昆侖派,哦,看你的服飾,想必是個小門小派,一輩子也只能徘徊在煉氣期的低端弟子吧?也只有你們這等人,因為羨慕妒忌我們昆侖派修行有為的弟子,才會如此吧?」
這王剛我初見他時,看起來也是人模人樣,有幾分大派弟子的樣兒,但是真想不到,真實面具揭開,竟然是這樣一幅景象。
王剛話音剛落,那開始說話的藍衣弟子則被氣的滿臉通紅,怒吼道,「誰妒忌你?就你們這樣的品性,才沒有人妒忌你,而且,而且我的修為一定可以突破,一定可以!」
王剛則冷冷哼笑一聲,滿目鄙夷的樣子。
他這樣子自然激怒了周圍的民眾,早有人氣不過,圍過來道,「既然昆侖弟子如此了得,少不得我和我的兄弟們倒要一起領教了,說起來,兄台是昆侖弟子,不介意我們兄弟一起上吧?我們兄弟倒也沒有別的本事,修為如此低下,想必兄台三下幾下就把我們打發了,這位高足兄弟,你說是不是?」
這人話音一落,便有更多人哼哼的道,「就是就是,倒要向兩位討教討教!」
很快,王剛和曹進便被人圍住,這些人表情狠毒,手里躍躍欲試,眼看就要動手打人。
曹進面色一變,到底有心機一些,他冷哼一聲道,「諸位,你們被天魔圍困,難道便忘記了,是誰救了你們嗎?如果不是我們昆侖派,你們還有命在嗎?」。(!)